七二上

七二上

雁盪弟子不時奉上茶點,若是想要酒肉,也會一一滿足,這等待遇,已然超出了七子的想像!再看前方不遠處的哼哼,也是一臉的享受,喜歡得不行!

沒走多遠,便上了山。一進了山中,便涼爽了起來,四周景緻變幻,叫人應接不暇,山路偶有驚險之處,不過大多還算平穩,可能也是與常有人在此活動有關!四周景物娟秀,也能見着雄奇絕壁,兩相搭配,很有看頭。那道旁山泉清冽,用那竹筒接來吃上幾口,整個人身心一震,精神起來。越往山上走,那林木越發的濃密起來,也不知有多少種類七子連聽都未有聽說過!山石怪奇,有自然而成的,也有文人匠客精鑿細作之物,上邊各式石刻,其中精品也絕對不在少數,雁盪門弟子看幾人興緻頗高,遇到自己懂些的,還會細緻講解一番!偶遇幾條小瀑激起白色水花,水聲細作,與那鳥蟲嘶鳴相和,雙耳也在盡情享受。再繼續向上,景緻略有區別,可仍然足夠讓人震撼!

可能也是為了讓這幾位客人好生欣賞一路景緻,因此這竹轎走得並不太快,遇到十分特別新奇的,還會停下來駐足觀賞。到了正午時分,還尋了個水潭邊上的涼亭,到裏邊吃喝一陣!呵,這哪像是有急事的樣子啊,叫七子很是不解!那幾位轎夫,則是遠遠坐到了潭水出口處,用手抄起手來,就著自己隨身帶上的飯食大口吃了起來。那潭水之中還養有魚兒,一位雁盪弟子從懷裏掏了些碎肉,扔入了水中,那魚兒翻騰搶食,好一番生動景象!看他如此熟練,想來也是常做這事的!還有心情餵魚,這又是怎樣的一種心態呢!另幾位雁盪弟子,也是識趣得很,把吃的喝的送上之後,便退到了外邊,隨時聽候幾人發落。

幾人坐在涼亭之中,七子抿了一口酒,似笑非笑問來,

「呵,看看這幾位,哪像是要求着咱們回去的!」

雁飛冷冷道,

「我早說不來的!」

哼哼噗嗤一下笑出了聲,道,

「來都來了嘛,就好好玩玩,嘖嘖,早聽說過雁盪山,沒想到,比我想像之中還要好看許多啊!」

雁飛面無表情回她,

「確是很好。」

哼哼捂起嘴,笑了起來,

「看雁飛大哥你這表情,又怎麼可能好得起來喲!」

大山笑道,

「這雁盪山景色好,人文氣息也是濃郁,只可惜有人不懂得欣賞,白白在此處浪費了如此多光陰!」

這話當然是在說雁飛,雁飛卻不表態,當然,大山說的,似乎也是有經道理的!

七子笑道,

「雁飛大哥其實心頭比誰都明白,只是他從不懂得表達罷了!」

七子替雁飛說話,卻得到了雁飛如此回復,

「沒有的事!」

哼哼口裏吃得多,聽了這一句,也是立馬噴了出來,弄得七子一身。

「哈哈,對不住,對不住,我一時沒能忍住!」

哼哼過來替七子擦拭,七子卻是伸手阻止,

「得,得,還是我自己來吧!」

哼哼笑得前仰後合,笑完之後,這才把散落下去的吃食捧了起來,拿去餵了魚。

幾人閑聊一陣,又接着趕路,直至太陽西斜,這才到了一處山崖,往那崖壁一看,隱約能夠見着建築一角,僅看這點,便知其規模不會太小。由於上去的路十分艱險,轎夫也只送到此處,餘下的路,也只幾人自己來走了。不過,時間尚早,天黑之前到達那處,應該是沒甚問題的了!

山道是由無數或大或小的石塊組成,錯落之間,卻又顯得十分雅緻,看來也是精心安排過的。往上攀爬了一陣,忽的見着這山崖後方,竟是又有一座小山,小山不高,被開闢成了大片梯田。即便是在這秋冬季節,田裏仍是綠油油的一片,隨風搖擺,春意盎然,看到此處,又覺渾身舒暢,疲累之感立時大減!

繼續往上,只半個多時辰,便到達了之前見着的特殊建築,整個建築似是嵌入到了石壁之中,看上去極具威嚴!由於離得近了,不知其外觀如何,要想看個清楚,得要去到對面山上方可。不過,僅看這兩丈高的門楣,便其其規模之巨了。那大門正對着半埋入山川的紅日,這一片石壁,都被這餘暉映成了通紅。

跨過正門,便是一處大殿,雖未天黑,又有紅日光芒映射,但也早就點上了燈火,七子粗略一算,呵,怕是有個五六十支火燭,還真不落了雁盪門的威名!可令人奇怪的是,這裏邊卻是空空如也,並未有太多擺設。想想,作為首屈一指的江湖門派,一眼見着這裏邊情形,還真是有些叫人吃驚!

七子四下看看,奇道,

「哎,怎麼不見有人呢?!」

雁盪門弟子卻不答話,只是縮手縮腳站在後邊,此時有雁飛在場,好像是想要讓他來出頭那般!七子心想,這雁盪門也算是大門大派,一路過來,也未曾見過幾個,此時到了大殿之中,仍是一樣,難不成真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哼哼也道,

「哎,你們叫我們過來,到底有什麼事啊?!」

一人回道,

「我,我們,只是,只是……」

還未說完,那角落之中閃出了一個小童出來,見着了眾人,初是一副驚恐表情,而後認出了那幾位雁盪弟子,於是又屁顛屁顛跑了過來,

「師哥,師哥,你們可算回來了啊!」

這小童也只十一二歲,個頭小小,乖巧至極!到了近見,又一眼見着雁飛,於是瞪大了雙眼,

「啊,啊,師,師父,你,你終於,終於回來了啊!」

說着說着,竟是大哭了起來!哎,雁飛是他的師父,這還真是新奇!以雁飛的個性,若是當個師傅,還不得把自己的弟子給逼瘋啊!雁飛一走了之,本無回來之意,他可不就成了無師弟子,七子想到此處,突然有些同情這小童來!

雁飛淡淡回了一聲,

「嗯,回來了!」

一點兒也不親,難怪小童第一眼認出了另外一位,卻未能認出自己的恩師!

小童抹乾眼淚,強擠出個笑來,道,

「師傅,這次回來,就別要再走了吧!」

雁飛搖搖頭,道,

「回來看看罷了!」

小童有些失望,只不過,他似乎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所以表現並非十分強烈!

一位雁盪弟子開口說話,

「咱們,咱們先,先去坐,坐,我,我這就去拿酒拿肉!」

呵,難不成,這結巴還會傳染,叫所有人說話都變得十分奇怪!說完這話,幾人迅速跑到立柱後方,抬了桌凳之類出來放下。大山幾人隨意坐下,等着他們把酒拿來!小童則是守在雁飛身邊,隨時聽候吩咐。

哼哼對這小童很感興趣,笑咪咪問他,

「哎,這位小哥,你叫什麼名兒?」

小童看了看雁飛,埋下頭去,並不敢回話。

雁飛見他未有說話,道,

「這位姑娘問你話,如何不答!」

小童這才回了話,

「我,我叫雁齊,是,是師傅給我取的名兒!」

哼哼口中念叨,

「雁齊,雁齊,倒還真是一個好名兒!哎,對了,雁齊,你剛才是躲到了這後邊么,難怪進來之時未有見到你!」

雁齊認真點頭,回道,

「是的啊,我剛才一直在這,剛把這裏收拾好,出來之後便見着了你們。」

哼哼繼續問道,

「那為何又要把這些東西都給藏起來呢?」

雁齊,有些猶豫,隔了一小會兒,方才開了口,

「因為,因為這些東西太過礙手礙腳,所以得把它們移開。師兄師弟他們很快就會過來,我先過來做好準備,才不至於太過匆忙!」

哼哼又問,

「咦,你的師兄師弟?也包含剛才的那幾個?!」

雁齊欲要點頭,後來又是變為了搖頭,他壓低了聲音說話,

「他們啊,都是受不了苦,偷偷跑下山去的!」

哎,那幾個竟是偷跑出去的,這又是何道理!什麼叫吃不得苦,還真是叫人難以理解!

哼哼又問,

「我怎麼越聽越是糊塗呢!」

雁齊又停了下來,望向雁飛,雁飛看他一眼,方道,

「說吧!」

雁齊這才敢回話,

「門,門主執掌雁盪門以來,格外的嚴厲,每一個人,都被要求進行高強度訓練,白日練練也就算了,入了夜仍是不肯罷休,這不,把這裏騰出來,也是為了師兄弟們練功使用!」

原來如此,呵,這新門主還真是夠可以的,如此強制要求弟子練功,也不怕把人逼走,又或是引起眾人不滿,做出不利於團結之事!

雁齊話還未講完,幾人聽他繼續說來,

「今日剛巧輪到我來佈置場地,說實話,這還真是一份美差!」

哼哼口中念叨,

「呵,那幾個傢伙,騙我們說這山上出了大事,原來真相是他們是私逃出去,不敢再回來!把雁飛大哥帶回,便是要替他們作擋劍牌!高明,高明,真是太高明了!呵,我就說嘛,拿些酒菜,哪用得着那麼多人,原來都是早有計劃安排的!」

雁齊不住眨眼,似懂非懂,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雁飛聽了這些,卻並無太多反應,只是輕描淡寫講了一句,

「哦,他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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