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下
這聲響畢,便有一人冷靜說來!
「為什麼要殺我!」
說話之人正是雁飛,依他這般說法,竟是有人想要害他!他與小乙等人一齊過來,也都相互了解的清楚,所以,他口中所講的殺人者,也就只有剛才見着的雁喜了!小乙其實也早有防備,因為雁飛的表現實在太過反常,於是早有了戒心。聯想到剛才那一聲響,應該是雁喜出了手,只是,他的計謀未能得逞,反倒是被雁飛給擒下。
雁飛一手按住雁喜的胳膊,把它翻轉了過來,別到身後,雁喜再如何掙扎都是沒辦法掙脫!這雁喜吃痛,滿臉通紅,可仍是一聲未吭聲,看上去,倒還算是一條漢子!
雁飛又問,
「我好心救了你,你卻反倒要來害我,你的良心,是被那餓狗吃了么!」
雁喜口水直流,噴得前方到處都是,如此回他,
「我殺不了你,算你運氣好,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呵,還真是硬氣得很哦!小乙人坐到火旁,直立起身,看這接下來又該如何發展。
雁飛又道,
「是誰派你來的?!」
雁喜大笑回他,
「沒有人派我來,就是看不慣你這半死不活的模樣!師傅怎麼會把門主之外讓給你,我是真的想不通!」
雁飛沉默了,在雁門主指定讓他來做這門主之前,可是萬萬沒能想到會有此一出!在師傅的眾多徒兒之中,他天姿並非最佳,頭腦比較之大多數人愚鈍,他也僅是憑自己不懈的努力,而成為了門中一等一的好手,可即便如此,也絕不可能讓大多數人信服!他也知道師兄弟之中,定是有人不服,可沒想到,竟是到了想要了自己性命的地步!
雁飛有些沮喪,又道,
「你,你就這麼想要我死么?我到底是做了什麼,才會讓你如此記恨!」
雁喜努力抬頭,竟又笑出了聲,
「呵呵,你以武力逼迫師傅,讓他不得不傳位於你,你以為我們不知道么?!我聽着消息,說你已經死在大海裏邊,心裏卻是格外的難過,為什麼呢,呵,因為,沒能讓你死在我的手上!誰曾料到,你竟還沒死,還把自己送到了我的手裏!呵,呵,怪只怪我學藝不精,沒能一刀了斷了你的性命!」
雁飛把手放開,癱坐了下來!這雁喜卻是覓得了良機,往前一躍,手已然從懷中取出一把飛刀出來!只是眨眼間,那飛刀已到,立時要割斷雁飛的喉嚨!雁飛沒有躲閃,若沒那黑色長棍從中阻擋,雁飛只怕已經橫屍當場了!
沒錯,救下雁飛的,正是小乙。他早就提防著一切,隨時都準備好出手!不過,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雁飛竟是連動也未曾動過一下,似是認了命那般,對生活了無生趣!
小乙飛快上前,又擒下了雁喜,雁喜大聲呼和,道,
「你是什麼人,管這許多閑事!」
雁喜本以為將要得手,可卻突然殺出一人,叫人全手一擊落了空,他當然是氣急敗壞,怒上心頭!
小乙反手將他抓住,無名笑嘻嘻過來,送上一條長繩。綁好之後,扔到角落之中,小乙方才又過來雁飛這邊,問道,
「雁飛大哥,你怎麼不躲?!」
雁飛低着頭,也不知有沒有聽着,良久之後,方才緩緩抬起頭來,問了一句,
「我,我不是那,那樣的人,對么?」
哎,聽他這話,似乎對自己都沒信心了,沒做過的事,幹嘛心虛,再說了,這些人輕易就相信謠言,也定然不是什麼聰明人!
小乙回他,
「我所認識的雁飛,是個敢作敢當,有勇有謀,忠義雙絕之人,要說他做了欺師滅祖之事,打死我也不會相信!」
無名在旁附和,
「是啊,雁飛大哥,他們肯定是聽信了謠言,方才會如此看你!你是什麼人,我們當然清楚得很,用不着他們來說三道四!」
雁喜大笑起來,又道,
「你們與他才認得多久,呵,我看超不過半年吧,說出這種話來,真是要把人的牙給笑掉!」
童陸躥了過來,坐到雁喜的面前,眯眼笑起,說道,
「我發現啊,你結巴的時候說的都是真話,而不結巴時,卻是句句假得可以!哈哈,有趣,當真是有趣得緊!」
哎,想想看,似乎還真如童陸所講,不知覺間,這雁喜說話恢復了正常,可他越是講得流暢,越是叫人不敢相信!到了這個時候,大家也都攤開了牌,也就沒有必要再藏着掖着了!
雁喜也笑了起來,
「那又如何,大不了一死了之,我雁喜又有何懼!」
童陸又道,
「哎,我問你啊,你說那些師兄弟相互打了起來,這事應該是真的了吧!嘖嘖,也不知你是向著誰呢?!」
雁喜呸了一口,道,
「你,我,我才,才不會,與,與他們同,同同,流合污!」
又結巴上了,哎喲,難道還真是讓童陸給猜着了,他一說真話,就會結巴起來!
童陸大笑,又接着道,
「所以,很明顯了,他們是真在搶奪門主之位,而你,多半是個沒人看得上的小羅羅,到哪兒都沒人理會!」
雁喜怒道,
「你懂,懂什,什麼!」
童陸朝他擺擺手,又道,
「你現在連動都動不了,還拿什麼與我們斗!我們現在想要弄死你,真是不要太容易,你啊,想要留個性命,還是聽話一些才好!」
雁喜又道,
「有,有種,種你殺了,殺了我!」
童陸嘻嘻笑起,又道,
「殺你?我還怕污了我的手呢,你個沒人待見的傢伙,可是不值得我出手哦!」
雁喜大怒,掙扎兩下,不過,也只是徒勞而已!
「你來,來啊,來,來啊!」
童陸左右踱了幾步,把手背在身後,慢慢離開,嘴裏還在講著,
「捉了個傻子,沒勁,沒勁!」
瑤兒一直在那兒聽着看着,一雙黑眼珠子轉得極快,此時卻是拍起手來,大笑起身,
「哎,雁飛是什麼人,我們確實不大清楚,但是有一個人,肯定是明白得很啊,咱們找到他,問個清楚,不就行了么?!」
雁飛聽到此處,立時抬起了頭來,而問話之人,卻是無名,只聽他道,
「瑤兒姐姐,你說的這人,又是誰呢?!」
瑤兒笑道,
「這還猜不到?小無名,你今天怎麼笨笨的喲!」
無名尷尬一笑,閉上了嘴!
接下來,卻是那雁喜開口問話,
「你說,那,那人,是,是,是誰?!」
瑤兒來到雁喜身前,在他肩頭狠狠拍了一記,而後方才接着道,
「你這傢伙,看上去年紀也不小了嘛,卻是一點兒沒有主見!被人牽着鼻子走,卻還傻呼呼的叫着好,哎,可憐啊,可憐!」
雁喜又道,
「我,我是,什,什麼人,不,不用,用你,來來說!你,你說的那人,人,又是誰,誰?!」
瑤兒難得俏皮一下,伸手過去,在雁喜頭頂上扯下了幾根頭髮,然後蹦跳着來到火邊,把那頭髮扔入火中,很快便是傳來一大股焦糊味道。
瑤兒這才說來,
「你們師傅啊!你不是說他還沒死么,咱們見着他,讓他親口來說,不就成了?!」
雁喜瞪大了雙眼,又道,
「師,師傅,師傅他早就不省人世,又,又如何,如何能,能夠說得出口來!」
瑤兒面無表情,一手指向了身後的白青,道,
「她可是神醫啊,這天底下就沒有她治不好的病,治好了雁門主,那一切真相大白,可不就萬事大吉了么?!嘻嘻,我就不相信,雁門主醒來之後,他們還會繼續大動干戈!」
童陸拍手叫好,道,
「呵,這倒是個好辦法!雁門主一世英雄,當然不會就這般死了!我們雖然不才,但也想一試手法!」
白青咽了口唾沫,說道,
「我,我行么?!」
瑤兒雙手叉腰人,轉頭看她,道,
「怎麼不行,你就是這世上最好的大夫!」
白青被她說的不敢支聲,雁喜卻似聽信了她的話,面色也是立時和善起來,
「你們真,真有,有辦法,法,能夠救,救師傅?!」
小乙算是看出來了,在雁喜的心中,師傅是一種超出尋常的存在,誰都不能對他無理。這次雁門主半死不活,他的心裏,也是絕對不會好過的!
瑤兒自信滿滿,回他道,
「這是自然!」
雁喜眼中放光,又急急道來,
「快,快去救師傅,若,若是救得,得,師傅,我,我把,把,把命都送給你們!」
瑤兒大笑起來,道,
「我要你的命幹嘛,又不值錢!還有,我也不喜歡結巴,一個心情不好,就能把你那舌頭給割下來烤了喂狗吃!」
雁喜興奮著回他,
「一,一言為定,只要,要你們能,能夠,夠,救師傅,我,我自己把,把舌頭,切,切下來給,給你!」
瑤兒笑道,
「哈哈,好玩好玩,就這樣辦,到時候,你可別要捨不得啊!」
瑤兒說得正歡,卻又突然停了下來,東看看,西瞧瞧,問道,
「哎,你老實說,自己一人下山,又是所謂何事,是要尋個好的大夫,還是?!說,不許說謊,否則,我們可不救你師傅了!」
雁喜聽了這話,猶豫片刻,還是回了,
「我,我,我是,來,來尋大,大師,大師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