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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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們圍攏了過來,把那老仙兒和哼哼圍在中間,那老仙兒一手捂住胸口,好不痛苦!哼哼剛才還要笑話別人,這時又反倒來關心人家,這臉變得也真夠快的!她見別人圍攏了過來,自己個兒的呼吸也難受起來,於是大吼一聲,道,

「散開些,散開些,沒見他快喘不過氣了么!」

大漢們見這女的厲害,有口不能言,見得那老仙兒果真不行了,料想他也跑不掉,所以,也就退散開來!

哼哼一手按著那老仙兒胸口,又道,

「喂,你可別要死啊,這麼容易就死了,那可真是丟人哦!」

那老仙兒急喘幾下,哼哼又是一拳砸在他胸口上,而後,突然聽得他大咳一聲,整個身子彈坐了起來!又是一陣咳嗽,那臉也是從青紫顏色轉紅,終於,一大口氣吸了進去,算是活過來了!

哼哼大笑起來,擺起自己拳頭,笑道,

「看吧,還是我這拳頭厲害!」

那些個大漢又圍攏了過來,哼哼怒道,

「喂,他都這樣了,難道還能跑了不成?!」

大漢們互看幾眼,尷尬一笑,不過,還是又後退了一些!

哼哼笑嘻嘻轉過頭來,問那老仙兒,道,

「喂,你叫老仙兒啊,呵呵,你又不老,幹嘛叫老仙兒?你是算命的么,是不是老乾那坑蒙拐騙的勾當?所以,你惹到了太多的人,這便要拿你開刀?」

一連串的問題問出,那老仙兒如何能夠回復得了,他又喘了好一陣,方才能夠直起身子,而後回她,道,

「小姑娘啊,冤枉,冤枉!我呀,從來都是規規矩矩的哦!」

哼哼呸了他一口,笑道,

「即便是個傻子,也不會相信你說的吧!呵呵,那你與我解釋解釋,這些個大高個兒,又都是怎麼一回事!」

那老仙兒偷偷瞟了對方一眼,又很快收了回去,而後看着哼哼,回來,

「這個啊,我可不知,我可不知啊!」

一位大漢實在聽不下去,忙道,

「呵,為何叫你老仙兒,可不就是你知道的事情多麼,為了錢,出賣消息,還好意思說自己不知,你這臉皮,可真夠厚的!」

哼哼咦了一聲,問道,

「哇哦,原來是個倒賣情報的,說說看,你做過哪些驚天動地的大事!」

那老仙兒尷尬一樂,咧開嘴巴,卻未多言!那大漢雙手叉腰,笑出聲來,又道,

「要不是這傢伙,咱們也不至於受那許多屈辱不是!哼,我們大哥說了,若是見着他,必要將他拿回府中,好好收拾!」

哼哼站起了身,笑道,

「這個建議不錯,喏,你們把他綁了吧!」

七子心頭好笑,這女子,反反覆復,都不知道她是在幫誰!這不,待這老仙兒呼吸順暢之後,又是要把人交給對方了!七子自己也不知這老仙兒到底是什麼人物,是不是真像那些個漢子所說的那樣,不過,就這人的模樣來看,確實也不像是什麼好人,所以,七子也未有替他說話。而且,大山也是一動不動,沒有任何錶示!

那些個大漢拿了繩子過來,把人給綁了,這老仙兒,可是再跑不了了!大山這邊,也終於把他手裏的雞肉吃完,舔了舔手指,而後開口說話,道,

「得了,得了,就只這傢伙,也不至於影響到大局,而且,天下大定,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不是么?再說了,他這小胳膊小腿的,綁壞了,回去也不好交差不是?有我在,他也不敢跑,就放開他吧!」

大山如此說話,那些個大漢紛紛轉頭回來,之前想要上前的那位,也是湊了過來,抱拳笑起,對大山講道,

「小乙哥,你還記得我么?!」

大山回道,

「當然,你這大塊頭,如何能夠忘得了呢!對了,你們大哥如今混得可好哦,看你們騎得那馬兒,可都很不一般呢!」

那有笑呵呵回來,

「這馬確實是好馬,剛從北邊買來的,可是有不少人眼紅呢!一騎上它呀,再見到別的,可是連看都不願意看上一眼了!」

大山笑道,

「可以嘛,不過,騎着它們不追拿老仙兒,可是有點兒大材小用了吧!」

那人笑着回他,

「哥,我們可是專門來接你的喲!哪能想到,竟是遇到了這都能仙兒!呵呵,原來之前路上已經遇着,真是疏忽了!」

大山笑道,

「嗯?專來接通我的,呵,我這面子可真夠大的!」

那人回道,

「哥啊,這皇上都親自邀你看戲,我們大哥與你可是有過命的交情,當然不能落後了呀!」

大山笑道,

「既是如此,那他怎不親自過來?!」

大山這話講完,眾大漢也都大笑起來,那有呵呵笑了一陣,方才回他,

「呵,可別提他了,嫂子剛給生了第十一個孩子,他忙着照看,哪裏有空喲!他讓我們代為轉達,說是對不住哥哥你,還讓你多多包涵呢!」

大山還未回話,哼哼卻是搶先講道,

「什麼?第十一?這,這傢伙是頭種豬不成?!」

這女子,可是什麼都敢說啊,對方聽了,也是一愣神,而後齊聲大笑了起來!那人笑得肚子疼,而後捂起了肚子回道,

「姑娘說得是,可不就像頭種豬么!」

哼哼一晃眼,見着了老仙兒,指著那邊說道,

「哎,不是說讓把老仙兒給放了么,怎的還綁着呢?」

那些人回頭一看,老仙兒被人綁住,此時半倒在地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那幾位見了老仙兒如此模樣,也是一齊笑出聲來,而後那人又問一句,

「哥,真要把他給放了么?!」

大山沒有回話,又是聽那哼哼講道,

「當然啦,剛才不是已經講清楚了么,還問!」

那人瞧瞧大山,立時吩咐,

「得,兄弟們,把他給放了吧,料想他也掀不起什麼大浪來!」

很快,老仙兒得以解脫,慌忙逃竄過來,躲到了大山身後,哆哆嗦嗦,連頭都不敢露出來了!

哼哼笑道,

「你們出手也真夠重的,看把他給嚇得!」

那人笑着回她,

「他呀,就得多吃些苦頭,方才能夠長些記性!」

那老仙兒露出了頭來,弱弱講出了一句,

「你們要不是仗着人多,我又怎麼可能會被抓着!」

那人大笑,又道,

「哦,原來如此啊,要不,咱倆單獨來過?!」

老仙兒連連擺手,回道,

「不行,不行,我受傷了,可得好生修養一陣才行!」

那人笑道,

「得,就當你沒說吧!」

大山道,

「好啦,好啦,你們肯定也累了,弄些吃了,趕緊歇著吧,明日還有好些路要走呢!」

那人點頭回應,

「好咧,小乙哥,你們也好生歇著,我們就不打擾了!」

這些個大漢一同退到了後邊,生起火來,烤些東西吃下,席地而眠,很快就聽着那呼嚕聲音此起彼伏!這樣看來,還真是累得很了,想想竟是為了大山而來,還真是有些受寵若驚呢!

哼哼開口問道,

「大山哥,這些個又是些什麼人啊?!」

大山回他,

「你猜啊!」

又是這一句,哼哼白了大山一眼,抱怨一聲,

「又是這樣,算了,不問了還不行么!」

那老仙待他人睡着以後,方才從大山身後移了出來,他壓低了聲音,回道,

「我說,他們也不知有沒有全睡着,不行,我先撤吧!」

哼哼瞧他一眼,笑出了聲,又道,

「哈哈,瞧你那樣兒!你想逃啊,怕是沒那麼容易的!你看看,還留了幾個站崗的呢!」

老仙兒伸長了脖子往外看,哎喲,可不是么,還有幾個在站崗,這時候過去,可不就與人撞個滿懷了么!而且,他現在也受了些傷,身手大不如前,又如何能夠逃得脫呢!他滿臉的沮喪,一屁股坐了下去,低頭玩起了手指!呵,哼哼見着他那手指,又細又長,可是比女人的還要好看呢,因此又是有了些嫉妒之意!

哼哼又道,

「我說老仙兒,你到底是幹嘛的呀?!」

老仙兒抬頭看他一眼,回道,

「這不,這不沒什麼可做的么!」

哼哼又道,

「呵,你還嘴硬,好吧,那你總該知道這些個大漢都是些什麼人吧?!」

老仙兒斜眼看她,回道,

「我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幹嘛要說與你聽!」

哼哼氣不過,站了起來,道,

「喂,我剛才可是救了你哎,有你這麼對恩人說話的么?!」

老仙兒卻也不示弱,回道,

「笑話,沒你那一拳,我也不會那麼難受,你看看,這胸口還一陣陣的痛呢!」

哼哼又道,

「哼,真是個白眼狼!」

老仙兒回她,

「你啊,別以為自己是個女的,就能為所欲為,大傢伙兒都讓着你,你可別要不知好歹!」

哼哼來了氣,拳頭捏起,還真是想要與他分個高下!七子一見這般情形,也是起身攔下,如此道來,

「得,得,你倆還是歇歇吧,就這麼點兒小事兒就沒完沒了,真是閑得!今日也是趕了一天路,你不累,我還累呢,有這功夫,早些睡下不好么?!」

七子打了個哈切,呵,這睏倦就似能傳染那般,哼哼竟也是接着打了一個,她也真是困了,身體一下子就軟了下來,再也沒有力氣了!七子給她扯了塊雞腿,這個時候烤得稍微有些焦糊,不過,這般味道可是更加特別!哼哼聞到香氣,一把抓起,大口吃了起來!當然,她口裏也未有饒過對方,又聽她如此道來,

「哼,今日先放你一馬!」

老仙兒瞥了她一眼,懶得與她講話,他側轉過身,把能用的乾草收拾了一下,躺下之後,很快睡着!七子和哼哼,吃完了那雞肉,也是很快睡着,只有大山,看着那火,一夜未眠!

各人都睡了個大飽,第二日清晨,氣溫舒爽,此時不走,更待何時!眾人上了馬,那些個大漢想要替眾人換匹馬兒,大山卻是不讓,說是那些馬兒雖說腿長跑得快,但若是由它們拉車,真不一定比眼前這匹強!而且,大山也並不着急,慢慢走也好,他也能在這馬車上睡得更加安穩一些!

七子哼哼駕車,一路風景也是不錯,唯一不好的,還是這天氣,太陽剛才出來一小會兒,可就熱得不成樣子了,連那迎面吹來的風,也是熱呼呼的,直叫人渾身難受!哼哼口裏念叨,難怪大山要選擇白日睡覺了,睡著了,可不就沒這麼難受了么!

這一路都在往東行進,有時會往北一陣,有時又會折向南方,但總體來說,還是一直往東去的!這停停走走的,行進速度當真是極慢,偶爾遇着一棵大樹,哼哼也是欣喜莫名,於是駕車到那樹下乘涼,又是歇個好長時間,所以,這一日啊,也沒能走出多遠去!

就這般過了一日,已是到了入夜時分!哼哼見那太陽落下,稍微涼快一些之後,方才駕車跑了起來,不過,自這時到天黑,也沒太多時間,所以,也是行不了多少路的!很快,天便暗了下來,哼哼停下車馬,大聲向那前方輕騎問話,

「哎,諸位大哥,這天都快黑了,咱們要不尋個住處待上一晚如何?!」

一人放慢了速度,來到馬車邊上,回了一句,

「姑娘,已經離不多遠了,以這速度,最多再有兩個時辰,便能到達府上!大哥那裏,好吃好喝可是全都準備好的,你要不要再多想想呢?!」

哼哼立馬回應,

「不用多想,快,快些趕路!」

那人呵呵一樂,又是撥動馬繩,衝上去!

又過一陣,天真的全黑了下來,輕騎們都點上了馬燈,加之那星辰也能散發出微弱光亮,所以,眾人行進的速度,並不很慢!不多時,前方輕騎停了下來,哼哼也是勒住了馬繩,而後站在馬車之上,朝前張望,問出一句,

「怎麼了,可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還是之前那人,他折轉過來,回道,

「姑娘,下車吧,前方才了河,很快就能到了!」

哼哼一聽這話,立時跳了下來,往前走出幾步,果真就聽到了轟轟響聲!哎喲,之前也聽到了響聲,覺得奇怪,卻是沒想,前方竟是一條河呢!七子也來到哼哼身邊,一眼見着前方河水,不由得問上一句,

「哎,這不會又是黃河吧?!」

那人回道,

「正是黃河,過了河,也就不遠了!」

七子能夠見着岸邊有好些條船兒等候,船頭點着燈籠,也能看得清船夫的臉!般身不是很大,不過,裝上兩三匹馬兒,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一齊有個六條船兒,來回兩次,也能把人全都送到河那邊!七子明白,今日定是有人先來報了信,本以為白日裏就能到了,怎料今日太過炎熱,一路之上又多有歇息,所以才會等到這個時候!想到此處,七子覺得抱歉!

七子覺得身邊有人,轉頭一看,卻是大山和老仙兒,他二人也下了車!大山可是睡了好久,這個時候,可是精神著呢!他往前邁步,眨眼之間,便上了一條船兒!老仙兒也不示弱,緊緊跟了過去,經過一日修養,他似乎又恢復了七八成功力!七子與哼哼見他們上了船,也很快跟了上去,也沒什麼可帶的,那車馬,也就交給了這些壯漢!

又見黃河,七子內心仍然無法平靜,可是,這天已經黑了,也沒個明月,根本就看不清楚!船頭的幾隻燈籠,也只能照着很短的距離,至於對岸的火光嘛,當然也只是為他們照明方向!他好想認真看看這黃河,這一條有着無數傳說的,從那天上而來的河!哼哼想來也是一樣,她把手伸到了黃河之中,划著水,想着心事。

划船的,也都是老手,很快,就到達了對岸,那方也有車馬備着,還有好些人在那邊等著了!船還未靠岸,便聽到岸邊有個彪形大漢大聲叫喚起來,

「哈哈,小乙兄弟,終於把你給盼來了,快,快,我那府好酒好肉正熱乎著,咱們這就回去,吃他個三天三夜!」

大山站在船頭,那船兒還未完全靠住,他便已經飛身上去,身手可是不減當年!大山飛快來到那人身邊,呵,大山也是挺高的,不過,與這大漢相比,可又顯得太小了!大山一拳飛快打出,砸到了對方的胸口,只聽得一聲悶響,之後那人後退一步,捂住了胸口,

「哎喲,你這傢伙,下手還真夠狠的啊!」

大山張開了雙手,那人哈哈笑了兩聲,向前走出兩步,二人相擁,齊聲大笑起來!雙方各自用拳砸著對方的後背,不算輕,但也不至於把對方打個半死!這樣看來,二人的關係,還真是好呢!

七子哼哼也上了岸,老仙兒也很快跟上,不過,上岸之後,他也一直貓著腰,躲到了七子和哼哼的身後!哼哼一看他行為詭異,大聲說道,

「老仙兒你幹嘛躲到後邊!」

七子看得出來,哼哼是故意這般問的,她知道,這老仙兒怕那位壯漢,所以才會躲到後頭!哼哼也不是傻子,當然一下子就猜到了!哼哼也愛使壞,回頭一把抓住了老仙兒,把他給扯到了前邊!

那大漢聽到了哼哼的話,轉頭過來,一眼便見着了老仙兒,而後迅速放開了大山,大喝一聲,

「老仙兒,你小子還有臉來見我?!」

老仙兒也知再躲不過,呵呵笑起,朝着那人說話,

「哎喲,哥哥喲,你在說什麼喲,我這不就過來向你問好了么?!」

哼哼推著老仙兒往前,七子笑呵呵跟在旁邊,老仙兒不停擺着手,可他力氣小,即便只有哼哼,他也逃離不開!很快,到了那大漢和大山身前,老仙兒這才又賠笑道,

「哥哥,你近些日子可好?!」

那大漢一手伸來,揪住了老仙兒的衣裳,往上一舉,便將他抬了起來,而後另一手食指不住點在老仙兒的臉上,口沫橫飛,控訴道,

「小乙兄弟,你可不知,這傢伙為了錢,真是喪心病狂,說好幫我買馬,可是,卻是足足貪掉了一半之多!我這冤大頭,還沾沾自喜呢,若不是偶然機會遇到了賣家,還不知這傢伙坑了我這麼多錢呢!」

七子心中一動,哎,這老仙兒原來是因為貪了對方的銀子喲!他又想,莫不是這些馬兒,就是老仙兒幫着買的?這些個馬兒可都不便宜,那這老仙兒,呵,貪得可是不少呢!

那大漢又把老仙兒舉得更高了些,又道,

「看你這小子還能往哪兒跑,這不,落在我的手裏,哼哼,可是沒你好果子吃了!」

老仙兒兩手抓在那大漢手上,他也被嚇得不輕,說話也是十分慌亂,

「哥哥,我,我這個,這個欠人太,太多的錢了,若,若是還不上,那可只有死路一條啊,所以,只好,只好出此下策了!哥哥,你大人,大人不計小人過,放,放了我吧!」

大山笑着問他,

「喲喲,來來往往,總有失手的時候,這不,叫人坑了吧!可你有痛處,也不能用這手段吧,可是讓人心寒喲!」

老仙兒說話也都帶了哭音,又道,

「我知道錯了,知道錯了,就饒了,饒了我吧!」

大漢又道,

「饒了你?呵,你這傢伙,以後就在我家中做個下人,給我幹上一輩子活,我啊,可是有法子治你!」

老仙兒又道,

「不要啊,不要啊,小乙,小乙,你可得幫我說說話,幫我說說話啊!」

大山哈哈大笑,抬頭看着天,若有所思,而後又才道來,

「嗯,倒也不是不能,倒也不是不能!」

老仙兒大喜,腳上懸空,卻也一齊擺了兩下,又道,

「快,快,快替我求求情,我一定報答,一定報答!」

大山還未回話,那大漢可又開了口,道,

「呵,你這小子,還敢找人求情,看我不把你那嘴給撕爛!」

這大漢好凶,可是,哼哼看到了他的眼神,不對,他眼中竟是帶着笑意,呵呵,這幾下,可不正是故意來嚇對方的么!哼哼沒有多言,靜看他如何繼續!不過,老仙兒可沒那心思想這許多,他害怕極了,片刻之後,只聽得滴答滴答幾聲水響,哈哈,這傢伙竟是被嚇尿了呢!

哼哼七子大笑,齊齊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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