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歸來
突如其來的逼問令秦有桑軒眉。他平靜地提醒聶悠悠：「聖尊急躁了。」
聶悠悠反問道：「那又如何？」
別以為用顏面風度就可以拿捏她。她是聖域的尊主，將來還會是無垠大陸的王。一雙美眸如同淬著了火，逼視着秦有桑：「本尊沒有時間陪你玩欲擒故縱。歸陌公子是否想好了？」
「同意與否有何區別？」秦有桑笑了，笑容直達眼底。
沒等聶悠悠反應過來，他已經離她太近。
聶悠悠盯着他身後的玄翼。秦有桑只要動一動手指，立時就會被屋子裏的四名翼衛控制。她很詫異他的大膽。
這時，秦有桑的聲音如同羽毛從她耳際拂過，撩起一絲令她心悸的酸癢感覺：「聖尊想要歸陌這個人，還是我手裏的劍？」
「有何區別？」她的睫毛顫了顫，微眯起了眼。
秦有桑一聲輕笑，行雲流水般滑開。他站在欄桿旁，看向下面。彷彿什麼都沒有說過似的。
場中林家的人正將那隻死去的血蠍豺狗抬走，清洗斗獸場。聶悠悠下了幽光的那隻勝利者正被林家的修士以陣法禁錮，裝入籠中。
秦有桑的手搭在欄桿上，看似隨意地敲了敲。
聶悠悠注視着他。她突然發現，秦有桑來到聖域就算改名換姓，他依然擁有玄門道君的驕傲。要人還是要劍？他用同樣的問題回答了她。
拱衛她的玄翼死了個玄五，還有十七個。她身邊並不缺秦有桑這一個。把他變成另一個對她畢恭畢敬的玄翼？味如嚼蠟的感覺。然而他若不對自己效忠，他的劍還能對她效忠嗎？
想起他斗獸時令她驚艷的那一幕，聶悠悠心動不己。
「讓聖尊為難了。」看着狐不歸親自出現在斗獸場中，秦有桑回過了頭。他吸引著聶悠悠和這些玄翼衛的注意力，燦然而笑，「我只對問天劍法感興趣。聖宮有嗎？」
他的興趣也是她想要的答案。聶悠悠緩緩說道：「有沒有，只能看你是否有這個機緣。」
「學到問天劍法。歸陌這個人這把劍才對聖尊有用，不是嗎？」
他不接受脅迫威逼。就這麼簡單。
沒學成問天劍法，秦有桑也就是個元嬰高手罷了。戰一隻王獸厲害。又怎斗得過數名元嬰修為的翼衛？聶悠悠沉吟片刻道：「本尊許你十天時間。十天後，不論你是否在聖宮中尋得機緣。你都要給本尊一個答案。聖宮自有規矩。一個不對本尊效忠的人，不能留在宮中。」
十天時間，雖然短。也是機會。秦有桑點頭：「好。」
「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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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不歸望着聶悠悠的車駕飛向聖宮。他看到了被玄翼衛挾裹而去的秦有桑。終於他還是進宮了。
聶悠悠的那隻血蠍豺狗被籠中陣法禁錮著動彈不得，發出聲聲巨吼，眼神依然兇猛。照規矩，林家困住了這隻異獸后，將交給場外聖宮獸欄的人。
秦有桑敲在欄桿上的動作提醒狐不歸注意這隻血蠍豺狗。它有什麼不同？狐不歸圍繞獸籠轉悠了幾圈，元氣輸入進它體內，依然沒查到異常之處。
「讓我瞧瞧。」
清洌的聲音令狐不歸心神一顫，驀然回頭。通道中瑩石的光芒照亮了焚天的臉。他激動的喊了聲：「小主子！」
「我已無礙。」焚天笑着回了他一句，走到獸籠旁。林家不能耽擱太長時間，否則聖宮獸欄前來接手的人會起疑心。她指尖拈得一朵赤色蓮花，從中抽得一縷紅絲，以元力包裹着刺進了血蠍豺狗體內。
溫暖如水的感覺從這隻血蠍豺狗心裏泛起。它漸闔雙目，沉沉睡去。絲毫沒有察覺焚天的元氣令它血液沸騰。
元氣遊走於它全身。昏睡中的血蠍豺狗驀然睜開了雙眼。褐黃色眼珠中兩點黑色帶齒的猙獰蟲子似要從中衝出來。
焚天盯着它們，收回了元氣。
血蠍豺狗閉上了眼睛。
「送出去吧。」焚天吩咐了聲。目送著林家人運走獸籠，她才低聲說道，「它體內有幽光。」
「歸陌公子應該看出來了。」狐不歸也明白了，仔細告訴焚天斗獸時的情形。
焚天想到被幻影赤蓮焚為灰燼的那個使者，無比肯定：「聶悠悠對這隻異獸用幽光，令它兇猛異常。也能用它控制玄翼。中了幽光，等於身中禁制。她這麼着急想要接近林家八小姐，想必是起了疑心。」
狐不歸明白了：「幽光定要離得近了，才會起反應。她懷疑八小姐就是您。」
「如今我體內已無幽光。有幻影赤蓮相護，她想再種一回也無法。」焚天心裏有些擔心秦有桑。如果她早一天回聖域，必阻攔秦有桑進宮，「我要進聖宮。登冰峰尋找萬年冰靈。」
狐不歸下意識地反對：「聖宮中有我們的人。但是現在誰都不知道聶悠悠是否對他們種下了幽光。而且……」
「赤鯉失蹤了。」焚天接過話去，「赤玉霄自成了金宮殿主后從未與林家聯繫過。為着兒子，這株牆頭草終於向林語兩家求助。我回來時，已經聽家裏人說過了。你去告訴赤玉霄。赤鯉是我的人。雖然我沒有他的消息。他的神識分身卻還在。人還活着。極可能被聶悠悠囚禁在某個神秘的地方。」
說到這裏，她就想起了那個鋪滿白雪的神秘斗獸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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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關親兒子，赤玉霄辦事效率極快。第二天就邀請林八小姐進金宮殿喝茶。
聶悠悠的消息也不慢。焚天一杯茶還沒吃完，玄十七就來了。傳聶悠悠的話，道林八小姐既然出了門，請至聖宮一敘。
「八小姐，您再過門不入，就太不給聖尊顏面了。」玄十七語帶威脅，「不給聖尊顏面，便是羞辱玄翼衛……」
「啪！」
扇在臉上的巴掌聲很輕。玄十七卻呆若木雞。他好歹也是八階修為。竟然都沒看清對方的動作就挨了一耳光。
帘子後面的林八小姐身影朦朧，端著茶盞細細品茶。
出手的是狐無心。她站在簾外，慢吞吞說道：「你打擾到我家小姐了。」
林家的實力究竟有多強？玄十七心中駭然。他總算明白聖尊為何一直能夠忍耐林八小姐的囂張跋扈了。
「無心，不得無禮。」焚天品完茶才開口，「赤殿主，這絲雨茶產自落霞山與妖界相鄰的山中。聖域中難得一見。不知赤殿主如何會有此茶？」
「八小姐明鑒。前兩天金宮殿衛巡察邊界，殺了私闖聖域的一個玄修所得。」赤玉霄垂下眼眸暗忖，報上來闖進紅城裏的玄修竟然與林家有關。兒子成了焚天的人。林家與焚天有聯絡。這聖域難道又要換一次聖尊不成？
玄十七聽到這句話又是一愣。聖宮也得了線報，還不曾找出那個玄修。竟然被金宮殿衛找到殺了？
「聖尊數次相邀本不該推辭。我出門一趟太過麻煩罷了。」焚天輕嘆，「無心，你隨十七玄衛走一趟吧。」
好歹還帶回一個林家人。不過，讓這個嬌艷修為比自己高得多的女人進宮做什麼？玄十七壓着疑惑，領狐無心去了。
人走後，焚天閑閑說道：「赤鯉終是六大世家嫡系繼承人。就算赤殿主想明哲保身，聖域世家也不會置之不理。我會進聖宮一探。赤殿主給我件信物吧。」
「多謝八小姐。」赤玉霄拿出了一枚紅寶石戒指，「八小姐戴在手中。我的人見着便知曉了。」
焚天收了戒指，起身離開。
望着她離去。赤玉霄肅整衣冠，伏地行了大禮：「伽蓮聖尊。老夫今日終於見到了您的後輩傳人……小主子不提，老夫也沒資格討要一枚赤蓮灼印。」
千年往事從心中掠過。赤玉霄老淚縱橫：「她與您長得太像……只盼她能帶着小兒去看看那天外世界。老夫便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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