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一不做二不休

第一章一不做二不休

「砰」的一聲,丹爐跳動了一下,氣孔里冒出屢屢黑煙,空氣中開始散發出焦糊的味道,姚琛臉色蒼白。

他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疾步走到丹爐旁邊,用顫抖的雙手打開丹爐……果然,裏面的材料已經化為一團焦灰,他一陣虛脫,癱倒在地上。

一想到大師兄那猙獰的面孔,姚琛不禁肝膽俱裂,心中凄然。

他自小父母雙亡,機緣巧合之下拜入白骨門,原以為長生有望。怎奈時運無常,限於資質不好,修道百多年,他還鍊氣境界打轉,和他同期拜入師門的那批人之中,成就最高的大師兄都快進入還丹境了。

就算是這樣,他也沒有自暴自棄,依舊用功不輟,結果依然還是毫無精進……到了最後,白骨門上下對他都失去了耐心,也放棄了對他的栽培。同門之間對他這種廢物毫無情誼,開始拿他當小斯使喚,稍不如意便對他呵斥責罵。讓他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不久前,大師兄獨自一人出去歷練並尋找結丹所需的外葯,正在煉製的丹藥便交給了他的師傅金鏡道人接手,而金鏡道人平日裏很忙碌,也不能時時刻刻的待在丹爐旁,便將姚琛叫來看護,他只是每日來查看下進度。

之前的數月都還好,一切都平安無事,眼看着丹藥就要成功,哪想到地火突然失控,一爐子丹藥俱廢……這當然怪不得姚琛頭上,可他的辯解,金鏡道人和大師兄會信嗎……

白骨門是蒼莽山邊緣地帶的一個小門派,全派上下人數並不多,作為三代弟子的大師兄,張瑜平日裏驕橫跋扈,欺上瞞下,導致師兄弟們對他毫無一絲敬意,只是由於他資質甚好,不到百年的時間,就已經接近了還丹的境界。在整個修道界來說都算的上是出類拔萃,導致長輩們對他是寵愛萬分,有求必應,指望着他有朝一日修道有成,光耀師門,對他是十分縱容。讓他氣焰越發的囂張,受到欺負的弟子敢怒不敢言。

張瑜與姚琛雖然是同一時間拜入白骨門,兩人的際遇可謂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相差太遠。

一個是天之驕子,一個是臭泥里的泥鰍。

作為門內最出名的廢物,姚琛自然被壓榨的最狠的一個,他雖然心中悲憤,可又有誰會為他這樣的廢物做主呢,只能暗自神傷,眼淚往自己肚子裏流。

姚琛鍊氣百年還是沒有突破的跡象,招致了全派上下的蔑視,茶餘飯後,總拿他當作小丑般逗樂,對他呼來喝去,有什麼跑腿打雜的活計全都交給他去辦,畢竟他還是一個修道者,身強體壯。無論做什麼事都比下人們有效率多了。

姚琛雖然對這些事深惡痛絕,可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頭,不情願又能怎樣。

平日裏,他們交代下來的事情,他都辦的不錯,沒有出什麼紕漏。可現在直接煉廢了張瑜最重要的一爐丹藥。

該死的……現在他該怎麼辦,姚琛臉色陰沉,心亂如麻。

以前他曾無數次的想過逃離這裏,思來想去,又捨不得這裏充沛的靈氣……他的資質本來就不好,再離開了這靈氣氤氳之地,想要突破境界就更加渺茫了。因此,他保持着謹小慎微的性格在白骨門裏掙扎度日,一路跌跌撞撞的存活到了今日。

丹爐冒出的黑煙已經瀰漫了整個丹室,幸好門窗緊閉,隔絕了煙霧的外竄,一時間,外面無法發現這裏的情形。

然而,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他不可能永遠瞞下去。

再過半個時辰,張瑜的師傅金鏡真人就會前來查看丹藥的進度……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無論如何都要早下決斷。

丹室里一片寂靜,只剩下他急促的喘息聲。

姚琛做了幾次深呼吸,手按胸口,壓下了因太過着急害怕而急速跳動的心臟。焦躁的心情慢慢的開始平復下來,重新恢復了理智,心念電閃間慢慢地有了決斷……事到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快速逃離此地,只要不被抓住就可以活命。

想到這裏,他趕緊從地上爬起,急匆匆的就向門外走去,只是到了門口,他忽然停下了腳步,雙拳緊握,手上青筋畢露……這麼灰溜溜的離去,他委實是不甘心----為了修行,他在白骨門忍辱負重吃了那麼多的苦,如今更要像喪家之犬般奔逃,命運對他是何等的殘酷呀!

「蒼天啊!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姚琛心中不住的吶喊咆哮。

他惡狠狠的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反正是要叛逃師門,何不順手牽羊做一回梁上君子,攢些修道的資源,在外面也不會耽擱自己的道途。

於是他迴轉身形,打開丹室的側門,悄悄地探出頭,警惕的四下查看,發現周圍確實無人,身形一轉,來到門外,順手把門帶上。沿着一條小路,來到了一處院落----這是張瑜居住的精舍,四間房屋,左右對稱。

他以前為張瑜做事時無數次的來過這裏,對這裏十分熟悉。

他疾行幾步,直接來到了卧室門口,一把擰掉了門鎖,推門走了進去---裏面陳設簡單,一張雕花木床緊貼著南牆,蠶絲簾帳被一對金鈎左右挑起,床上被褥整齊,其餘就空空如也。

他扯下了系在腰間的百寶囊,伸手在裏面一陣掏摸,不一會,拿出來一個黝黑沉重的羅盤,他將羅盤平舉在胸前,嘴裏念念有詞,倏忽間,羅盤發出瑩瑩白光,指針快速的旋轉起來,待他將咒語念完,羅盤上面的白光漸漸隱去,指針也緩緩的停了下來,指向了房間的西北角。

「哈!找到了!」姚琛得意的笑了笑,順着羅盤指針的方向走去,這羅盤是他以前從別人那裏淘換過來得,功能十分的簡單,只要往羅盤中輸入一絲真氣,就可以探查靈氣厚薄。

修道者往往會尋找一處安全隱蔽、靈氣充沛的地方打坐練功,作為白骨門的天之驕子,張瑜所住的地方是整個門派靈氣最濃厚的所在地之一,而凡是靈氣濃郁之地,都是存在着或大或小的靈穴。此處地下便有一處靈穴。

「怪不得張瑜修行的速度在整個白骨門都無人可比,原來是佔了這麼大的一處靈穴。」他感慨萬千,嫉妒無比。「要是他守着這樣一個地方,就算資質再差,只要努力下去,成就築基再也不是夢想。」

然而只是片刻的功夫,他便冷靜了下來,調整好了思緒,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哪還有時間留給他胡思亂想。

快要到達牆角的時候,一道無形的屏障將他擋住,姚琛立即就知道找對了地方,不禁有些欣喜。他從懷裏掏出一張破禁符,輸入真氣,破禁符閃過一道白光,直線撞在了無形屏幕之上,屏障閃過一圈漣漪后還是安然無恙,他知道是因為破禁符等級太過低下,才破不開眼前的禁制,不由得咬牙從懷裏又掏出來一張破禁符,這張破禁符明顯的與剛才的那張大不相同,整張符金光閃閃,魚紋道韻浮現其上,這張破禁符是姚琛最重要的收藏之一,讓他花費了足足數百斤靈玉購得,據賣家所說,這是在蒼莽山的一個古洞裏找到的,看其表象,這張破禁符最少是陰神境界修道者的手筆。

姚琛有些不舍的將金符扔向禁制,金光一閃,金符竄起一道火光,化為灰燼,半空中發出「啵」的一聲,禁制十分容易的被破開了。

禁制破開之後,地板上出現了一道深井,姚琛走到洞口向下看去,發現下面是一間地下室,一道階梯延伸下去。

姚琛順着石階走了下去,地下室的牆壁上鑲嵌著明珠,發出瑩瑩白光,朦朧如霧。

不一會。姚琛就走到了階梯的盡頭,他站在地下室的正中央環顧周圍,發現地下室方圓十丈,空間十分廣闊,擺設卻很簡陋,只有一排櫃架,一張書案,角落裏放着幾張蒲團。書案上放着幾卷玉簡金書,櫃架上分門別類的收藏着一些珍稀的藥材與稀少的金石煉器之物,由此看來張瑜雖然修道年歲不久,收藏卻是不少,姚琛顧不得仔細查看,風捲殘雲一般將所有的東西收進了百寶囊,其間一個玉匣引起了他的注意,拿在手中時,居然讓他心神蕩漾,雖不知道裏面究竟放着什麼東西,可是直覺告訴他,這件東西對他最為重要,只是時間緊迫,來不及仔細的察看,只有先收起,以後有時間再慢慢的研究。

姚琛將密室的東西搜刮完畢之後,拍拍腰間的百寶囊,對自己的收穫十分滿意。他這次把張瑜算是坑慘了,對方一旦回來,發現不僅丹藥被練廢了,收藏的寶貝也被搜刮一空,恐怕會被氣的吐血吧。

他嘴角翹起,陰沉的笑了笑,從囊內掏出一塊精鐵,丟在地上,「師兄呀師兄,這塊精鐵留給你做個紀念吧,不要太過想念我吆。」

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快步向山門走去,雖然在路上遇見了幾個同門,也沒有對他產生懷疑,還是像往常一樣對他嗤之以鼻,一幅厭惡的樣子。剛開始他做賊心虛,還有些緊張,後來發現根本沒人注意自己,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一直來到了山門前也沒發生什麼意外。

守門的弟子看到姚琛到來,對視一眼,露齣戲謔的神色,原本看守山門是十分枯燥的一件事情,兩人本就有些無聊,看到姚琛這個白骨門有名的廢物,不禁想調戲幾下,找找樂子,打發一下無聊的時間。

於是就將他攔了下來。

姚琛眼見就要走出牢籠,沒想到突然橫生枝節,心中暗暗焦急。這兩個守山的弟子的德行他十分清楚。一個叫佟雲,另一個叫馮傑,入門還不到十年,已經突破練氣的境界,達到築基的地步,在白骨門也是有名的人物。看到兩人不懷好意的目光,不禁心裏發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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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門真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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