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請大王以公孫鞅為相(第一更)

第196章 請大王以公孫鞅為相(第一更)

對於魏罃父子的到來,公叔府這邊自然也是早有準備。

除了重病在身的公叔痤以及那些上不得枱面的下人、女人之外,公叔府好幾百號人在大門處恭迎魏罃的到來。

等到魏罃的馬車駛入大門之中后,所有人齊齊下拜,整齊劃一:「參見君候,太子。」

這年頭君臣之間可不興跪拜那一套,也就是比較隆重的典禮,比如說是登台拜將、位列封君這種情況下才會產生跪拜之禮,因此眼前的這一幕場景倒是小小的滿足了一下魏罃的虛榮心。

魏罃哈哈一笑,在魏申的攙扶下從馬車上走了下來,來到了公叔平的面前:「不必多禮,都起來吧。公叔平,你在前面領路。」

「諾。」公叔平慌忙站了起來,道:「君候,這邊請。」

在一群宮廷侍衛的簇擁下,魏罃父子跟着公叔平一路朝着公叔府邸的後院而去。

這公叔府邸的佔地面積極大,內里各種建築院落雕樑畫棟,以大紅色為主題,間或點綴一些其他諸如白、黑之類的顏色,讓人感覺到頗為富麗堂皇,自然有一種上檔次的感覺。

一行人沿着長廊一路行走,很少來到這裏的魏申左顧右盼顯得頗為好奇,心中暗想:「先前聽父候說這些安邑城之中的舊貴族實力強大,我還當是父候誇張其詞,如今這公叔痤的府邸便已經和父候的宮廷一般無二,遠勝我的太子府,看來卻是我低估了這些家族的財力了。」

又走得幾步,魏申突然又想到:「若是有朝一日我繼位為魏候,將這些舊貴族一網打盡,那麼這些傢伙府邸之中的無盡財富豈不是都盡歸我內庫之手了?」

這麼一想,魏申的心中不由得變得一片火熱,再去看周圍的東西,未免就有一種「這些以後都是我的」的隱約幸福感了。

而在另外一邊,魏罃正在向著公叔平問話:「你父如今病情如何了?」

公叔平的腳步微微一頓,臉上露出了十分悲痛的表情:「回君候,臣父的病情一日重於一日,恐怕、恐怕……」說到後來,卻是已經哽咽得無法做聲了。

魏罃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公叔平的肩膀:「你也是個可憐的,不過你父畢竟也是為了本侯和大魏辛勞一生,本侯總不至於虧待你們公叔氏便是了。」

公叔平慌忙停下腳步,朝着魏罃就是一拜:「臣多謝君候恩典。」

魏罃哈哈一笑,十分親切的扶起了公叔平:「說起來你和本侯還是同輩親戚,就不必如此多禮了。」

片刻之後,公叔平帶着魏罃等人來到了公叔痤的養病所在,然後帶着魏罃父子走進了房間之中。

房間之中的濃郁藥味讓魏罃父子幾乎是同時皺起了眉頭,魏申只感覺自己的鼻孔好像被各種各樣奇怪的味道給充斥了,有一種想要當場嘔吐的感覺,但是考慮到如今這個場合,也是只好硬生生的壓制住了拔腿離開並且出去嘔吐的慾望。

公叔平走到了床邊,輕輕的呼喚了幾聲:「父親,父親?」

躺在床上的公叔痤一動不動,全無反應。

公叔平臉色微微一變,伸手探了一下公叔痤的鼻息,這才鬆了一口氣,繼續呼喚道:「父親,父親……」

過了好一會之後,公叔痤依舊沒有醒轉,這可將公叔平給嚇得不輕,一滴滴汗水從額頭流下。

魏罃靜靜的站在那裏看着這一幕,既沒有離開,也沒有讓人去將門外守着的幾名醫者叫進來。

又這麼折騰了好一會,終於公叔痤的身體微微的顫動了一下,發出了一聲若有似無的輕聲呻吟。

雖然聽不清楚那呻吟里說的是什麼,但是這依舊讓公叔平大喜過望,不由自主的抬高了聲音:「父親,君候和太子來看你了。」

公叔痤的身體明顯的顫動了一下,原本緊閉的眼帘開始慢慢的睜開了一絲縫隙,但隨後又馬上閉合。

如此再三之後,公叔痤的眼睛終於緩緩的睜開了,開口說出了第一句話:「君、君候來了……扶、快扶老夫起來。」

魏罃搖了搖頭,邁步走上了前去:「老相邦如今已經重病,就不必這般折騰了,本侯就在這裏。」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魏罃終於看清楚了公叔痤如今的模樣,這讓這位魏國的國君終於完全的確認了一點,那就是——這的確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了。

公叔痤還在堅持:「平兒,快、扶……」

魏罃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坐在了公叔痤的榻旁,打斷了公叔痤的話:「老相邦有什麼話就說吧,寡人都聽着。」

公叔痤的臉上浮現起了一絲紅暈,半晌才道:「老、老臣失禮,請君候恕罪。」

魏罃的心中對於公叔痤這般接二連三的行為不免感到有些不耐煩,但是對面畢竟又是個將死之人,計較這些又顯得自己這個國君的氣量未免太小,所以便淡淡的說道:「老相邦對自己的身後事可已經安排妥當了嗎?」

既然你公叔痤這麼啰嗦,那麼就由我來直入正題好了。

公叔痤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後露出了一絲苦笑:「君候,老臣其實也沒什麼好安排的,平兒以後就是公叔氏的家主,希望君候能夠看在老臣為君候多年效犬馬之勞的份上照拂一下,那麼老臣便可以安心去了。」

魏罃抓起了公叔痤的手,動情的說道:「老相邦乃是本侯的肱骨之臣,如今卻棄本侯而去,上天對本侯何其殘忍也!」

公叔痤重重的咳嗽了好幾聲,好一會才道:「君候言重了,老臣只不過乃是君候麾下的一隻獵犬,如何能當得起君候如此盛讚。」

魏罃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好一會才道:「老相邦既然已去,那麼未來這大魏相位便將空缺,又有何人能夠為寡人分憂呢?」

公叔痤看了一眼床榻邊的公叔平,突然道:「平兒,你先出去。」

公叔平愣了一下,隨後臉上閃過了一絲怒意,但是卻又不敢反對,只好乖乖的走出了門去。

公叔痤又將目光看向了魏罃身後的太子魏申,然而魏申站在那裏毫無反應,魏罃則只顧著抓住公叔痤的手長吁短嘆,一臉悲痛。

公叔痤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對着面前的魏罃道:「老臣以為,老臣府上的中庶子公孫鞅素來頗有才能,又是法家學子,盡得李悝之真傳,若是此人能夠為相,那麼必定可助大魏稱霸天下,平滅諸侯。」

公叔痤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極為認真。

魏罃聽完了公叔痤的話之後沉吟了一下,看上去似乎是在認真思考着這件事情,好一會之後才道:「公孫鞅此人,本侯也是聽說過的。可是他在老相邦府上這麼多年,也都沒有見過做出什麼成就,若是本侯讓此人為相的話,未免會讓許多人心中不服啊。」

公叔痤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隨後道:「君候多慮了,魏國乃是君候的魏國,君候既然能夠做出決定,那麼又會有誰人敢不服呢?」

魏罃臉色凝重的說道:「本侯雖然為魏國之君,然做事亦不可獨斷專行,否則的話豈不是讓眾臣離心離德?不過這公孫鞅既然是老相邦所推薦,那麼本侯自然也就給他一個機會便是了,但這成與不成,卻是要看這公孫鞅自己的能力了。」

公叔痤十分感激的說道:「若是如此,那麼老臣便多謝君候了。」

魏罃看着公叔痤:「老相邦還有什麼要告訴本侯的嗎?」

公叔痤遲疑了一下,似乎是在猶豫些什麼,但最終還是咬牙道:「老臣、老臣的確還是有一個不情之請。」

魏罃道:「老相邦但說無妨。」

公叔痤咬牙道:「公孫鞅此人雖聲名不顯,但其身負大才,老臣素來知之。若是公孫鞅不能夠被君候所用,那麼便請君候一定要——殺了他!」

魏罃微微一驚,足足過了片刻之後才緩緩的點頭:「本侯知道了。」

公叔痤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似乎也已經完全放下了一樁心事,道:「能在死前得君候探望,老臣死而無憾了。」

魏罃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輕輕的拍了拍公叔痤那瘦削已極的肩膀,然後站了起來,帶着魏申離開了。

在房門關閉的最後一瞬間,魏罃的一句話清楚的通過縫隙傳入了房間之中。

「公叔平,你去找一下你府上的中庶子商鞅,本侯要見一見他。」

房門圍攏了,整個房間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足足過了好一會之後,公叔痤突然又開口了:「你都聽到了?」

魏罃等人都已經離開了,他在和誰說話?

黑暗中,一個身影慢慢的來到了公叔痤的床邊。

「都聽到了。」

公叔痤道:「你恨老夫剛才所說的那些話嗎?」

來人沉默了片刻,答道:「不,臣只會多謝君上為臣爭取到的機會。」

公叔痤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道:「去吧,去見君候一面,用你的本事打動君候,讓他將你任命為下一任魏國相邦。若是此事不成的話,那麼你便……逃吧,逃去秦國,嬴渠梁那裏會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黑暗之中的身影緩緩的跪了下來,朝着床榻之上的公叔痤磕了幾個響頭。

「臣公孫鞅,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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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第一紈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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