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番外二 聖女的暗戀生涯

第184章:番外二 聖女的暗戀生涯

我叫柳真,出生於長白山蛇族,據說出生那天整個蛇族籠罩在一片紫氣之中,族人驚為天人,說我日後必成大器,將我奉為蛇族聖女。

我從出生那天開始便坐於高台,腳不沾地,出入都有八個隨從抬着,被族裏最好的資源供養著。

我也不負眾望,十歲化蟒,百歲化蚺,不到千歲便有騰蛟之勢,後來成功的被天庭看中,擢升天庭,不日就可成為上方仙。

如果一切如此順利的發展下去,我想我現在應該在天庭供職,受蛇族供奉,造福百姓。

事情的轉折點出現在我過八百歲生日那年。

我們蛇族幾乎每一個千年都會出現一個擢升天庭的名額,而距離上一次二叔擢升天庭已經過去千年之久,族內上下只有我一人有希望擢升,我的每一個生日都是高朋滿座,不僅僅蛇族各大宗親會來參加,就連其他四大仙族以及各路野仙,甚至是山神、土地神都會上門道賀。

一大早我就被隨從叫醒,穿上盛裝,畫上精緻的妝容,之後坐在高台之上,接受所有人的祝賀以及禮物。

八百年來,我對這一切早已經習以為常,通常情況下,我只是安靜的坐着,含着得體的微笑,一直等所有賓客離開才能回房,說真的,除了累,我沒有別的太多情緒。

直到一個穿着月白色長衫,梳着高髻,風度翩翩的青年男子從大門外被簇擁著走了進來,我感覺那一刻,我的眼前忽然劃過了一道光。

從小太爺爺就教導我,我是蛇族聖女,一言一行必須得體,喜怒不形於色,並且不可與任何男子有過多親密的接觸,因為我以後很可能是要做上方仙的,上方仙不能有情感,我的身上背負着全族千年的期望,從不敢懈怠。

但是那一刻,我卻覺得自己的心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撞了一下,我有一種強烈的慾望,想要走下高台,走上前去,問一問那男子姓甚名誰,多大年歲,是來自蛇族哪一支。

男子卻已經走上前來,微笑着將一份包裝精美的禮物交給我,他說,柳真姐,祝賀你,生日快樂。

我心如鹿撞,蔥白的手指接過那份禮物,微微頷首,正想說點什麼,有人卻叫了一聲:「文亭,來這邊。」

他轉身走了過去,與族內一幫男生說笑着離開,我握着他給我的禮物,手心裏面全是汗,好一會兒才喃喃道:「文亭,柳文亭。」

那之後,一晃又是好幾年不見,但是他的身影卻一直藏在我的心裏,每次午夜夢回,我總喜歡念着他的名字,心裏面又酸又甜。

這幾年,我從族內年輕女眷的嘴裏面,越來越多的了解到他的身份來歷,他是我們蛇族分支里難得的青年才俊,父母早亡,但是卻掩蓋不住他周身的才華,僅僅三百餘歲,卻已經成為族裏面數一數二的炙手可熱的修鍊高手,很受太爺爺的器重,就連大表哥都被他比了下去,族裏面好多女眷私底下都說,要是能嫁給柳文亭,少活幾百年都願意。

讓我沒想到的是,太爺爺竟然真的叫人將柳文亭接到了長白山好好培養,從那之後,他在長白山待了足足一百年,這一百年間,我們一起修鍊,一起生活,因為同樣受太爺爺的喜愛,我有很多機會跟他待在一起。

他在修鍊方面的確很有心得,我每每修鍊到瓶頸之處,總會從他身上得到啟發,我們的關係也越來越好。

我可以跟大家一樣,親切的稱呼他一聲文亭,他也總是微笑着叫我柳真姐,我比他大了四百多歲,有時候卻感覺他像是我的哥哥似的。

他五百歲那年,在江城有了自己的堂口,要離開長白山那天,我一直將他送出了好遠好遠,看着他漸漸離去的背影,我的眼角一片濕潤。

他的生活重心放在了江城,而我繼續留在長白山修鍊,可是我的心早已經跟着他去了江城。

他每年雖然也常回長白山辦事,每次來必定也會見我,但是我們之間的距離終究是越來越大。

他在江城混的風生水起,在整個蛇族威望也漸漸的樹立了起來,我最怕的就是哪天聽說他身邊有了女人,我會崩潰的。

雖然我知道,我不該對他產生這樣的男女之情。

就這樣又過了幾百年,我的修鍊達到了一定的高度,族內的供奉將我的功德累積起來,終於,蛇族迎來了期待已久的擢升天庭的名額,我果然被天庭選中。

二叔宣讀擢升檄文的時候,我一個字都沒有聽得進去,很想哭,滿腦子全是柳文亭,我好想吼一聲,我不要做蛇族聖女,不要擢升天庭,我只想做柳文亭的妻子。

擢升天庭的最後期限在檄文下達后三天,整個蛇族裏面歡天喜地,恭賀之人絡繹不絕,太爺爺笑得眼角皺紋能夾死一隻蒼蠅,只有我一個人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捂著被子痛哭了一場。

半夜月光從窗子灑進來,月白色的光線慢慢的像是攏成了柳文亭的身形,他總是喜歡穿一身月白色的長衫,彷彿來自古代的畫卷。

看着看着,我再也忍不住了,做出了我生平第一個忤逆太爺爺的舉動,我連夜從窗戶翻出去,東躲西藏,下了長白山,一路沿大江大河,飛竄往江城的方向。

江城,這個在我心裏面紮根了幾百年的城市,對於我來說,其實是特別陌生的。

在我千餘年的歲月中,我從未出過長白山,但是我卻從地圖上一次又一次的研究過去江城的各大要道,我知道自己該從什麼路線在最快的時間內到達江城,去那個叫做柳家村的地方,那裏,有我想見的人。

我甚至都沒有想好,等到了江城,找到了柳文亭,我該怎麼跟他解釋我為什麼會出現在江城,可是我知道我必須去!

否則,一旦擢升天庭,生生世世,我便再沒有與他相處的機會了。

穿梭在大江大河之中的時候,我的腦袋裏面是熱的,我甚至憧憬著,等我到了江城,第一時間要衝着柳文亭大喊一聲:「文亭,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只要他說他也喜歡我,那我可以不要這個擢升天庭的名額,可以忤逆太爺爺,可以與天庭作對,我可以為了他拋棄一切,只求能與他在一起。

可是,我低估了周邊潛在的危險,我從蛇族跑出來之後,立刻就被人盯上了。

我全身都是寶,最寶貝的就是內丹元神,得了我的內丹,至少能少修鍊幾百年,更別提我的蛇膽、蛇筋、蛇毒,甚至是蛇皮都無比珍貴。

從長白山出來之後,我遇到的第一撥人是我們五大仙之中的人,我能分辨的出來,但是越來越遠離長白山之後,那些追殺我的人我已然不知道是何來路了。

我拼了命的到處亂竄,漸漸地就迷了路,計劃中從長白山到江城,只需要大半天的路程,卻在我的東躲西藏之中,足足用了三天的時間。

第三天,當我遍體鱗傷,精疲力盡的到達江城大河的支流的時候,我游的已經很慢很慢了,今天本是我應該去天庭的日子,如果那一刻我立刻去天庭,或許我的人生還有轉機,可是,我已經邁出了這一步,已經走了這麼遠了,我還沒能見到柳文亭,我怎麼可以放棄?

為了能與他在一起,我寧願放棄擢升天庭的機會,寧願背負整個蛇族的罵名,快了,很快便要見到他了,我異常堅定的往前游著。

到了金家村那一片的時候,去天庭的最後時間已經過了,天庭發怒,一道道火雷沖着我打下來,我在江城大河支流金家村那一片的河水裏不斷的翻滾,血染半邊天,感覺自己筋骨都快要被打碎了。

我終究是熬了過去,慢慢的從支流往下,只要穿過金家村,上了岸,很快便能到達柳家村。

金家村那一片支流很窄,我的蛇身很粗,每一次涌動都帶起了一大片水浪,水浪一波高過一波,河水漸漸地淹沒了金家村。

金家村如臨大敵,而我卻好巧不巧的被卡在了支流出口處,金家村的人找來一位所謂的得道高僧,做活人樁將我鎮壓在了金家村支流出口處。

所謂活人樁,就是用體質極陰的童男童女做橋樑牌坊設陣法鎮壓,我身受重傷又被活人樁鎮壓,動彈不得。

這一鎮壓就是好久好久,長白山亂成了一團,卻根本沒有人知道我去了哪裏,甚至一度大家都以為我是被黃仙一族追殺,死在了某個大河流域裏。

我默默的在金家村支流出口處修鍊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了機會,將我的一縷神智遊離出陣法,將這縷神智附身在一個年輕女孩的身上,替代她生活下去。

因為只有一絲神智可以活動,我不可能在外面待很久,我需要大量的吸收別的男人的精氣來維持這絲神智不散掉,那時候,我遇到了一個娛樂城的老闆,在他的手裏面進入娛樂城,賣笑不賣身,勾的每一個見過我的男人神魂顛倒。

他們花重金就為見我一面,而我與他們見面,每次都能全身而退,因為見面之後,我會吸取他們身上三分之一的精氣,他們會虛弱的根本無法對我做什麼。

三分之一的精氣是我的底線,既能滿足我的需求,又不至於害人性命,我想着做個幾十年,等精氣積累夠了,幫助我衝破金家村的活人樁,我就可以去見柳文亭了。

一切都很順利,直到一個女孩的出現,揭穿了這一切,那個女孩是狐仙堂剛收進去的弟馬,道行不深,卻很精明。

讓我沒想到的是,在關鍵時刻,她會請柳仙堂的人來幫忙,而我終於在被鎮壓那麼多年之後,再次見到了柳文亭。

剛好適逢我渡劫,他們齊心協力將我救了下來,我與芃芃也成為了好朋友。

我們都已經進入成熟期,一千多歲的年紀,讓我再也無法回到當年為了心裏面那一丁點愛的火苗便奮不顧身的狀態,甚至在重新見到柳文亭的那一刻,我都不敢抬眼看他一眼。

他長得更帥了,周身散發着一股儒雅的氣息,接人待物成熟穩重,甚至跟他對視一眼,我的心都咚咚的跳個不停。

但是他的身邊卻有了一對姐妹花,一開始我小心的觀察著,在發現他對那對姐妹花沒有絲毫兒女私情的同時,也可悲的發現,他對誰似乎都一樣。

我感覺不到他心裏面有我。

我很痛苦,被鎮壓的這百餘年,我感覺自己錯過了很多關於他的成長,我被送回長白山,所有人都以為我是被追殺,死裏逃生回來了,我沒有跟任何人說過,我當年是為了柳文亭才離家出走,做出傻事的。

直到芃芃看破了我對柳文亭的感情,我第一次情緒失控向她袒露了心聲,可是立刻我便後悔了,我怕她守不住這個秘密,怕柳文亭知道了,會另眼相看我。

我小心翼翼的陪伴在他的身邊,隻字不提兒女私情,跟着他出生入死,甘之若飴。

可是人的心啊,有時候根本不屬於自己,陪伴他的時間越長,心裏面的那堆雜草長得越茂盛,我發現離他越近,我就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有時候甚至也會縱容自己向他偶爾撒一次嬌。

柳文亭一直把我當姐姐一樣,他對我好,對我的一切事情都很上心,但是卻又僅僅止於此罷了,我從他的眼神裏面看不到任何其他感情的存在。

我們在江城經歷了很多很多,龍脈受損、黃仙叛亂、狐族內亂,我看着周圍一對對經歷千難萬阻修成正果,看着胡其琛為了芃芃甘願度陰陽劫,看着芃芃為了胡其琛願意自己魂飛魄散,看着他們齊首並進,掌控了大局,平定了狐族內亂,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他們經歷了生死,迎來了一個又一個優秀的孩子,過着蜜裏調油的生活,這一切都是我羨慕,卻永遠無法得到的。

而那時候的我,也迎來了自己人生中最大的選擇,太爺爺讓我跟大表哥成婚。

大表哥比我大幾十歲,是我們族裏面除了柳文亭之外最優秀的存在,他常年待在太爺爺的身邊,跟我算是青梅竹馬。

在我沒有渡劫回長白山之前,我在蛇族所有人的心目中,還是那個高高在上不可攀的聖女,而經歷了這一切重新歸來,我已經被打下神壇,成為了蛇族之中一個只是修為比一般人高的蛇仙罷了。

在太爺爺的眼裏,我是他失而復得的寶貝,他對我依然寵愛有加,我能平安回來,對於他來說已經是難能可貴了,他只想把我留在身邊,為我找一個門當戶對的蛇族青年才俊嫁過去,保證我生生世世無憂無慮的生活下去。

而我身份的改變,讓族裏面那些曾經愛慕我的男人一個個抓到了機會,不停的有人向太爺爺暗示,想要娶我,我從不表態,太爺爺一再的試探,卻也捨不得逼我。

直到芃芃給太爺爺留了一封信,暗示太爺爺我喜歡柳文亭,可是當晚太爺爺卻將大表哥送進了我的房間,我連夜逃走,嚇得半死,卻怎麼也想不明白,在太爺爺的心目中,蛇族最優秀的青年才俊怎麼會事大表哥而不是柳文亭?

那時候我們誰都不明白太爺爺的心思,都以為太爺爺是會錯芃芃的意思了,卻沒想到,這一切是太爺爺有意而為之。

大表哥在之前,其實不止一次的向我暗示過他對我的愛慕,每一次我都佯裝不懂搪塞了過去,可是這一次他有了太爺爺撐腰,對我展開了猛烈的攻勢。

整個蛇族上上下下都知道大表哥喜歡柳真,所有人都在幫大表哥製造機會撮合我們倆,柳文亭當時也在蛇族,我一直等着他表態,等着他帶我走,但是他沒有做出任何舉動。

最讓我傷心的是那一天,大表哥聚集了族裏面幾十個兄弟姐妹,當着大傢伙的面,捧著一束粉玫瑰跪在我的面前向我表白,我站在人群中間,看着半膝跪地的大表哥,餘光卻瞄到柳文亭剛好從側面走過,我好像看到他往我們這邊看了一眼,駐足片刻,可是卻並沒有朝着這邊走來,甚至是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那一刻,我的心裏面是憤怒的,悲哀的,我賭氣的接過了大表哥的粉玫瑰,就是想刺激一下柳文亭,想要他衝上來將我帶走。

可是他沒有,在我接過粉玫瑰的時候,他轉身離開。

那時候快過年了,可是他卻在過年前忽然離開了長白山,沒有跟我打一聲招呼,等我知道的時候,他已經走了半天了。

我感覺自己徹底被拋棄了,柳文亭不愛我,他不在乎我,他不屬於我!

整個新年我都是恍恍惚惚過來的,大表哥像只蒼蠅一般在我身邊轉來轉去,我一次次的拒絕他,他卻總是笑着說,我們倆註定要在一起,這是太爺爺親口發話的。

過完年,我再也無法在長白山待下去了,便隻身回了江城。

再次踏入江城地界的時候,我忽然就有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我現在要以什麼身份去柳家村呢?我又要以什麼身份去面對柳文亭呢?

我不知道,但是心裏面卻明白,無論如何,我還是想見他,想陪在他的身邊。

我回到柳家村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柳文亭不在,我便安靜的吃了飯,洗漱之後上了床,想着這樣也好,不面對就不尷尬。

趕了一天的路,我着實累了,在長白山這麼長時間,真的沒有睡好一個覺,回到了江城,回到了柳仙堂這個屬於我的房間,心裏面終於踏實了下來,很快便沉沉的睡去。

睡夢中,我感覺到似乎有人站在了我的床邊,那熟悉的氣息讓我一下子就辨認出來來人是誰,我僵直了脊背,一動不動的縮在床上,連眼睛都不敢睜。

我不知道他大半夜的跑來我房間幹什麼,這種行為很逾距,他是知道我回來了,想來跟我打個招呼嗎?

可能是想打個招呼吧,一會估計就離開了,我再堅持一下好了。

他在我床邊站了足足有十來分鐘,到最後,我緊張的連呼吸都開始紊亂,手腳發麻,腦子裏面像是一塊漿糊似的。

就在我快要綳不住了的時候,他卻忽然往前走了一步,我頓時一驚,緊接着,我便感覺到一條冰涼的蛇尾鑽進了我的被窩。

那蛇尾上佈滿了蛇鱗,刮著我的皮膚一路往上,背後是寬闊的胸膛,緊緊的貼着我,他一定知道我是醒著的,但是沒說一句話,我兩隻手緊緊的抓着枕頭,半邊臉埋在枕頭裏,呼吸已經亂成了一團。

那時候我還在想着,我們是要在一起了吧?隨即傳來的刺痛將我的神智拉回了現實,我瞬間有點想哭。

不僅僅是疼,還是緊張,亦或是等了幾百年,終於如願以償卻又有點憋屈?

一切來得毫無徵兆,他沒有說一句話,我也沒有任何的表態,我們倆就像是在做一場夢,他沒有任何經驗,我也沒有,但是蛇這種動物在這方面總是無師自通,沒吃過豬肉,看過的豬跑太多了。

每年到了交配季節,蛇族的男男女女都會瘋狂起來,長白山適合瘋狂的地方很多,並且蛇族有些事情是不分男女的,特別是修鍊等級極低的那些靈智未開的小蛇,群體出動也是有的。

從一開始的生澀,到後來的順暢,他不知疲倦的壓着我,寬大的拔步雕花大床吱吱呀呀的響了一夜,最後我終於精疲力盡的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等我醒來的時候,他早已經不在身邊了,要不是渾身酸痛以及密密麻麻的印記,我甚至真的以為自己是做了一場夢罷了。

白天我精神不足,曬了一天太陽,傍晚他做事回來了,神清氣爽的樣子,見到我打招呼,正常說話,詢問長白山的情況,好似昨晚我倆根本沒在一起過似的。

我心裏面頓時又難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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