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數年欺騙
暮雪扣住滿衣佇立在不遠處，這個角度看好看見城牆上的頭顱。暮雪接近瘋癲，她扣在滿衣脖子上的劍盈盈出血，滿衣面容慘白如白紙，虛弱的身軀打了個寒戰，雨水打在身上太冷了。
眾人圍住暮雪，卻不敢跨前一步，深怕有個萬一滿衣將會人頭落地。
暮雪看向四周的人，花莫宇還是那麼引人注目，可是這個她心裏愛着的人，正舉著劍想要殺了她，這是多麼的可悲，原來不管她怎麼討好怎麼付出永遠都走不進他的心裏。所有人都沒有真的把她放入心裏，只有一個人還忍不住去付出自己的心力，說到底還是自己太傻吧。
暮雪忍不住苦笑，轉而又把思緒轉移到滿衣的身上，「滿衣你看看你們是多麼的狠毒，居然還不讓哥哥入土為安，明明他已經收到懲罰了為什麼還要這樣蹂躪他的軀體。」
滿衣才發現，城牆上掛着一頭顱，那頭顱凌亂的髮絲擋着面孔，依舊能被她認出是暮明，一開始她只是不解。到後來她是驚訝不已，她沒想到會是那個狠心的人這般對待一具屍體，可這一切與她無關。
滿衣吃驚的搖頭，擱動着唇卻說不出任何話。
「接下來我也將你將高高掛在那裏和哥哥作伴。」暮雪低下頭悄悄在她的耳邊說着，語氣接近瘋狂的嗜血。
滿衣感到脖子一陣發涼，被抹過的傷口還在緩緩流着血，滿衣一點都不想讓大家看到她斷掉的頭顱莫名奇妙的粘回去，她不想所有人都說她是怪物。
暮雪的劍刃又刺進脖頸深一點，咽喉的腥味越加濃烈，滿衣現在除了任她宰割什麼都做不了。
「暮雪放下劍，不要一錯再錯。」暮雪從花莫宇眼裏看到疼惜與害怕，那些都是對待身旁的女子罷了。
暮雪平時很願意聽花莫宇的話，他相信只要和她好好溝通也一定可以化解她身上的仇恨。可是暮雪哪會在那般傻，她早已不是那個會為愛痴迷當個傻丫頭的女子，現在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沒有報仇來的重要，可這些人她最恨的只有滿衣。
「暮明的死與滿衣無關，殺他的人是我，你要真想報仇沖向我便好。」花莫宇放下劍，真心實意的說着。
不遠處的兩個人立在叢密的某刻樹榦上，南宮玲夕氣的咬牙切齒，「那蠢人怎麼就提前去送死了？」
「不急，看他們準備怎麼收場。」應恩到是靠在樹榦上交叉着手，一臉觀看好戲的表情。
「到底是誰弄了那東西？」目光聚集到城牆上，南宮玲夕皺起眉頭問。
應恩聳聳肩，表示不清楚。
南宮玲夕不禁疑惑，究竟還有誰與她有仇？但不管如何也想殺滿衣那就是同謀，正好省了他們力氣。
南宮玲夕狐疑的看了他，忍不住打量道，「你所說的那個組織又是什麼？」
「我的事你最好別管。」應恩冷硬著一張臉，南宮玲夕不屑的撇了撇嘴，不說就不說咯，南宮玲夕的目光回到花莫宇身上，看着他慌亂的模樣，心裏突然狠狠揪了一下。
「為什麼你們所有人都要袒護她，明明就是她殺死了哥哥我知道的，不是你。」暮雪用力的搖著頭，充滿絕望的眼裏紅了一圈，與這麼大早就分不清是淚是雨。
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沖蝕滿衣的肺腑，被掐住喉嚨大腦漸漸缺氧，滿衣一時呼吸不上，她認為自己還未被她砍下頭顱之前早就活活窒息而死。滿衣望着那些人很是無奈。大家淋了一身雨看着都好狼狽，青暖哭着想要向前被阿夢攔住，滿衣清楚的看到她脖頸上的夢殘在閃爍著光芒。
「暮明他是中毒身亡不是滿衣殺的。」花莫宇想要趁機上前一步，暮雪卻警惕般退後一步。
「拿毒是你下的對不對？」暮雪揪住滿衣的頭髮，比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滿衣感到頭皮發麻一陣劇痛，她無奈的搖頭，「我沒有。」
滿衣的眼眸依舊如一灣湖水，波瀾不驚，明明是要步入死亡的人，卻一點都不害怕，神情里居然還有一翻同情她的意味，這種眼神暮雪感到虛情假意，明明她就是一個不擇手段的人，這一刻又何必假惺惺。
「就是你，是你殺了哥哥。」暮雪睜大雙眼，驀然又是悲痛一片，「哥哥那麼愛你，明明愛的那麼卑微，愛的那麼專心，你為什麼還要傷害他，為什麼？」暮雪瘋了般捏住滿衣的臉逼迫她看自己。刻滿衣的眼裏終究是她看不懂的神色。
暮雪突然覺得自己不甘心，她明明就是為了報仇，刻滿衣卻一點都不在意生死，不，她是在偽裝。暮雪這樣告訴自己。
滿衣一下子得到呼吸，猛地吸一口空氣。
「我告訴過他我不喜歡他，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滿衣低沉的聲音道
「不是的，明明是你後者臉皮勾引哥哥。」暮雪的指甲抓住滿衣的臉蛋，硬生生的抓出幾條血印，白如一張薄紙的臉上淌淌出血絲，滿衣依舊冷淡著一張臉，反正死亡她又不是沒有體驗過，在體驗一次有如何？
暮雪想要抓毀她這張臉，這張臉太討人厭了。
血順着暮雪的手緩緩流下，暮雪的手刺破滿衣的眼眸，她敏感的閉上眼，任憑血淚流下，刺痛的感覺叫她忍不住皺眉，眾人也是被暮雪這般瘋狂的舉動嚇到，青暖哭着跌坐在地上。
不知何時靈南也到達了現場，他風塵僕僕的來，似乎還是氣喘吁吁。
修傑看到他時很驚訝的問，「你怎麼在在？」
靈南簡單回話，「少主回來了。」而後又問前面發生什麼回事。
靈南一時沒認出被挾持的人是滿衣，可看見青暖哭的稀里糊塗時，他莫名唏噓，許久不見的滿衣居然如此狼狽，那時的堅韌無雙究竟去了哪。
「暮雪不是說你們親如姐妹嗎？你怎麼忍心傷害滿姐姐？」青暖嘶吼的說着，看着滿衣一點點的受着折磨，她好害怕。
「親如姐妹，呵！」暮雪不禁冷笑，「我一直把她視為姐妹，可是她呢？什麼都隱瞞我。」暮雪揚起劍，顫抖的指着他們，似笑似哭。
滿衣只有閉着眼搖頭，暮雪抓着她臉的手又是一緊，快要癒合的傷口又再次慘出血，「難道你敢當着所有人的面說你永遠都沒有欺騙他們嗎？你難道敢承認你一直都是坦誠相待嗎？不，你不敢，你怎麼敢，要是說出去，你的一切目的可就毀於一旦了，你這個怪物。」
暮雪說的激動，這句話又是對所有人說的，又是警告滿衣的。
「青暖你不是會讀心術嗎？怎麼就不揣測她的心，是害怕還是不能？我看是不能吧，像她這樣的怪物做事步步精密又怎麼會讓你發現。」
青暖怔怔的睜大雙眼，不可置信卻又無法不信，可她的確是看不到滿衣的內心，「不會的。」
「我沒看過滿衣還有一個妹妹，我才是塞淵領主的女兒，而她是父親撿回來的低賤兵器罷了，她從來都被稱為怪物因為她從小就與人不同，她才不是塞淵人，她是怪物。」暮雪說着突然一陣狂笑，滿衣虛弱的想要就這樣躺下，她太累了。
青暖愣著，頓時沒了哭聲，眼裏全是不解與被欺瞞的不安，滿衣一直都在告訴她的妹妹究竟是什麼？
難道連她也要欺騙嗎？明明青暖一直相信她，她顫抖著唇最終才忍不住擠出幾句話，「滿姐姐，你從來沒有騙我對不對？」
滿衣沒有反駁，也沒有搖頭，一切都是默認。
「聽到了吧她才是騙子，她接近你們才不是為了報仇，你們會後...」
一支箭從城牆上衝過，哐當一聲暮雪快速的警惕到，劍上一擋沒有被傷到，而那劍還在往前衝去，衝進樹叢，樹叢里的兩個人急速的跳開。
劍的衝擊力太大，暮雪手一抖，腳滑了一下，摔了一跤，滿衣也隨之倒在地上。
一道力氣猶如絲線般捆住滿衣的身體迫使她的起身，滿衣的身體往前傾卻沒有摔倒。滿衣隨着身上的白芒尋着那人，白衣男子從城牆跳下，往這個方向飛過來。暮雪急促還想站起身抓住滿衣。
忽地，空氣一時靜止，所有人呆愣住，包括暮雪自己，她的手指拂過滿衣的衣袖卻沒來得及抓緊，她看向腹部，她還沒來得及去痛那血如纏繞的暗紋般染在她的衣裳，蔓延到地上。
一股血腥湧出口腔，她猛地吐了一口。她喃喃的動了動嘴，可想說的話怎麼都說不出。
滿衣被緊緊攬入懷抱，滿衣把頭埋進吷楓的懷裏，他時不時也聽到暮雪的話了？他還會相信她嗎？
「不會有人傷害你了。」滿衣聽着安穩的心跳聲，拽緊吷楓衣領的手緊了緊，她相信他。
暮雪的話還未說完，她的手無助的往前伸去，她還沒有殺死滿衣，怎麼可以自己先死呢？暮雪握緊劍踉蹌的往前跑去，在別人看來走的蹣跚。
又是一劍，直接刺向她的心臟。
阿夢撫上脖頸，夢殘什麼時候掙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