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如寒冬
昏暗的房間有過一抹陽光，正好照在地板上，緩和了此刻微微僵硬的氣氛。
「行吧，你們多費點心思照顧好她。」苑婆婆和藹的笑了。
寧子倒是鬆了口氣，至少苑婆婆沒有為難她，畢竟少主的命令她也無法抗拒。
「奴婢告退。」
在房間里待了一會，都以為太陽下山了，出來時才發覺外面的陽光還是很明媚。
路過那條應恩死去的街道時，水泄不通的人群已經走光，來來往往的人還在議論著，地上還有很多沒有請理乾淨的血跡，此時已經泛黑。
「死的太慘了，簡直是面目全非，是有什麼仇人嗎？」來往的婢女小聲議論。這個地方不在正殿附近，自然也不會有貴族放在眼裏，本來是挺晦氣的一件事，可就發生在偏僻的地方，也沒有人前來制止他們的言語。
寧子低着頭快速越過這個地方，對於一個侍奉青暖的下人來說，這些晦氣的東西他們也不該去沾染。
回到院子寧子稍微去清洗身體，算是把晦氣趕走，外面沸沸揚揚的都在談論關於應恩的那件事，回到小院也就是一片寧靜，即使大家的好奇心在重，也都是低頭幹活。
一個婢女拿着午膳正要踏進青暖的房間時，剛好撞上寧子，寧子快速喊住她，「以後小姐的東西有我帶進去，下去吧。」
話語剛落，那婢女還想說什麼，寧子已是搶走她手上的東西，神情驀然嚴肅幾分，這樣的舉動是很少發生在寧子身上的，雖作為青暖最寵的婢女也沒有隨便刁難其他下人，所以她的神情如此時那個婢女便說不出話了。
踏進房間，便看到帘子后一個坐着看書的身影，「小姐，我和老夫人說了，她也諒解。」
「她身體還好吧？」青暖些許擔憂的問道。
「她老人家很好。」寧子笑嘻嘻的放下餐點，接着又是複雜的神情，說着壓低自己的聲音，「但我聽說李大娘怕是回不來了。」
青暖遲鈍了一下，神色怪異的撇到別處，好像是在躲避什麼，「她跟隨婆婆也有好多年了...」
青暖傷悲的垂下眼，寧子趕忙安慰她，「小姐節哀順變，畢竟她的年紀也大了，人總有撒手人寰的時候。」
青暖點頭，她想的意思也不是寧子那樣。
只是內心的翻江倒海又有誰能理解，即使青暖知道了什麼也沒辦法去告訴任何人。
「阿夢怎麼樣了？」青暖問道。
「好像是跟隨花大人左右，倒是沒怎麼看見她了，還真有些不習慣。」想到之前大家一起在位燈花接做準備，記得她做的許願燈很好看，明明還是不久前的事情，突然間就變了，走的走，死的死。寧子不禁感嘆一句。
她有想到那些該說又不該說的話，然後小心翼翼的看向青暖。
「有什麼話就直說，不然我就使用讀心術，撬開你的嘴。」青暖挑眉，狡詐道。
「今早應恩死在宮殿偏僻處，我聽那些人說死的很是可怕，怎樣我到沒有看到。」寧子低聲說道，連同她的語氣都有那麼一點害怕的意味。
青暖怔了一下，睜大眼看向她，她只是想給他們一個教訓，怎麼應恩就死了？難道是虞兮接受不了那些詆毀殺的他？那她豈不是成了罪魁禍首。
青暖不知所措的問她，「兇手是誰？」
寧子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害怕，也來不及思考太多，「沒有查出來。」
青暖的淚水奪眶而出，寧子不明白她為什麼哭，只聽見青暖在自己的耳邊說着一些奇怪的話，連她都沒聽懂，寧子連忙安慰，「小姐不要害怕，少主會查出來兇手的。」
青暖不停的搖頭哭着，內心的恐懼不斷上升，腦子裏不停的有一個聲音好像在說你是惡魔你是惡魔...
叩叩叩...
一陣陣的敲門聲，青暖驚嚇的回過神。
寧子看着木門照應出的一個身影，結巴的問，「誰..呀？」
「是我。」一陣熟悉有帶着冷漠的聲音傳們的那一端傳來。
青暖欣喜若狂的跳起來，「小姐。」寧子對她搖頭，示意她躺會床上。
隨後她便過去開門，果然來者一身黑衣，十分冷酷。
「鹿大人？」他的出現如一個驚喜般，寧子把他請進去。
「小姐是鹿大人。」寧子也像個見到心心念念的人兒般，開心的合不攏嘴。
青暖跳起來，直接撞進那人的懷抱，雙手緊緊的抓住鹿白的衣裳，哭的不能自已。
寧子小機靈的出了房間，給他們獨自的相處時間。
鹿白寵愛的把她緊緊攬在懷裏，「我好想你。」
青暖抬頭看着他，眼睛裏全是他，就連一開始的驚慌都成了幸福的甜蜜。
鹿白任憑自己的衣裳被青暖的淚水浸濕，輕輕的撫摸她的腦袋。
終於青暖哭夠了，患得患失般問他，「你還會走嗎？」
鹿白的唇輕輕印在青暖的額頭上，寵溺的說，「不走了。」
兩個人相依好久，青暖才冷靜下來問他，「爹爹怎麼會允許你回來呢？」
說道爹爹兩個字時青暖的眼裏若有若無的生氣。
「前幾天虞兮姑娘回維拉島了你不知道嗎？我以為你早就知道我會回來，所以就沒給你書信了。」鹿白溫柔的笑着，就好像一直看不夠般盯着她。
青暖嬌羞的低下頭，也正是鹿白的那句話，青暖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地，人不是虞兮殺的。
再次抬頭時，青暖又是小孩子般傻傻的笑着說，「我這幾天身體不舒服，他們不讓出門，所以外界的消息我都不知道。」
「是那裏不舒服嗎？」鹿白的臉色猛地慘白一片，他慌亂的問道。
「沒事沒事，就是有些嗜睡，都快成豬了。」青暖擺擺手，盈盈笑着，對於鹿白的關愛青暖一直覺得暖心。
「可是...」青暖喪氣的低下頭，眼眶不禁又紅了一圈，明明還是開心的場面，又被她打破，「滿姐姐不回來了。」
最近洛薩德發生的事情，花莫宇大半都告訴他了，也包括滿衣的事情，一開始鹿白就猜到青暖會傷心，只不過現在的青暖要更將強些，再也不會無理取鬧了，好像他離開那麼久發現青暖的成長也很快。
那個孩子般的人好像失去了童趣。
「你們親如姐妹，她挂念你的話一定會回來的。」鹿白拍拍她的背，安慰的話他一向不會說，所以能做的也只是陪在她的身邊罷了。
「我也相信她一定會回來。」會回來，青暖擦乾淚，閃爍的眸子彷彿懷着憧憬。
「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我好害怕，還好你回來了。」青暖依賴着他說着。
折折騰騰滿衣三人終於到達妲殷所居住的宮殿。
滿衣和九瞳從未見過如此輝煌的宮殿，瞬間兩人看的眼睛都要掉了，這裏的一切就好像如水晶製造的一般，全都是七彩的反光，走進時由內而發的一股冷氣不得不叫人停下腳步，滿衣抖索一下，她天生體寒，在這樣的環境下生活對她來說或許是個噩夢。
好在阿逸之前想到這些，提前為他們準備了大棉襖，而他自己還是單薄著，九瞳問起時，他只說，「他感受不到寒冷。」
九瞳奇怪的瞄他一眼，又是一臉嫌棄，但事實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就算他穿的再少，他的身體也要比他們暖和很多。
「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九瞳哆嗦著身子問，最終冷的不行就躲到小呆瓜的毛髮下。
這個問題也是滿衣想問的，她等待阿逸的話，結果阿逸只是笑笑，低喃了句，「哪有什麼辦法，闖進去咯。」
滿衣和九瞳腦袋頓時一團黑線，滿衣歪著頭，奇怪的問，「你該不會是叫我來和你一起同歸於盡的吧？」
阿逸選擇不回答。
偌大的宮殿外重重把守，若是闖進去，也不一定能闖到第二層，九瞳咽了咽口水。一開始是冷的哆嗦，現在是害怕的哆嗦。
「你們在這裏等著。」阿逸嚴肅道，一人又朝着大門走去。
滿衣和九瞳瞧著看守的人的舉動，只見一會兒后，又來了一個等級更高的士兵，那士兵看過來，有半信半疑的和身旁的小侍衛說了句什麼，侍衛立馬跑進。
過了好久，終於又來了一位女子，她朝滿衣這邊看了一眼。
阿逸示意他們過去，滿衣一頭霧水，原來妲殷的人也有通情達理的時候？
「你就是滿夭國的族人？」女子嬌嫩的聲音很好聽，說話的語氣倒是很不耐煩。
都說妲殷比天仙還美，她身旁這位卻是美若天仙了，可她身上獨有的嫵媚又給這個稱號折扣。
滿衣淡淡回應，「我是。」
那女子打量了一下，將信將疑的領着他們進去。
宮殿內十分寧靜，真的如寒冬般冷漠。滿衣不自覺的也讓自己走路的聲音壓低1，好像此時吵鬧就是大不敬。
她從來沒有見過妲殷，妲殷這個人對她來說更是一個傳奇人物。九瞳既期待有害怕，只好躲在阿逸的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