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冤鬼纏身
頭髮根感覺有點發炸。片刻之後,那人轉過身去了。「啪啪」聲再次響起,似乎是往裏面走了。
此時我的心怦怦跳的厲害,但越是害怕越是想看看門外到底是何許人也。
我把門輕輕錯開一條小縫,屏住呼吸向外看去。下一秒,我的腦袋「轟」的一聲就炸開了,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
此刻門外,是一個穿着白色睡袍的女人,正趿拉着拖鞋緩緩的向裏面走去。而那女人,脖子以上空空如也!
她的腦袋被切掉了,裏面血糊糊一片。
雖然最近經歷了不少靈異的事件,但是這麼駭人的場面還是使我的心臟沒法承受。
然而就在這時候,我又聽到頭頂上方傳來動靜——「嘎吱嘎吱」。
抬頭一看,隔間門的上方出現了兩隻血紅的眼睛,繼而一顆亂蓬蓬的腦袋爬了上來。黑乎乎的臉,張著大嘴死死咬住門板,滿嘴血污。
她臉上淌著血淚,眼睛充滿怨毒的瞪着我。
我連叫都叫不出來了,想推開門跑,但真怕一開門那鬼腦袋掉下來。我縮到了隔間的角落裏,這會兒但凡有個牆縫我都能鑽進去。
忽然我的手觸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是我的小銀刀!
上次被黑狗血沖了,變成了紫灰色,白汐告訴我每天用柳葉泡水擦拭刀身,個把月就能恢復如初。
如今小刀已經又回復了往日的銀亮光澤。
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緊緊攥著小刀,揮舞起來連喊帶叫:「你特么別過來,別過來……」
這時那鬼腦袋騰到了半空中,嘴角往下淌著污血。她嘴唇機械的一開一合,發出了令人不寒而慄的聲音:「推坦……推坦……」
媽的,平時在泰國恐怖片里見過不少女鬼,這把上演真人版的了!關鍵你特么跟我說什麼泰語?老子能聽懂嗎?
這時廁所門忽的被拉開了,門外站着一臉懵B的清潔工大叔。
門上的鬼腦袋瞬間不見了。大叔用看怪物的眼光看着我一個人耍大刀。
我愣了片刻,連滾帶爬的跑出了廁所。
走在熱鬧的大街上,心裏才稍稍安穩了一些。
剛才看到的那個鬼東西只是偶然嗎?會不會跟昨天在樹林里打破的那個罈子有關?但願是我想多了。
腦袋還在嗡嗡的響,頭疼欲裂。
匆匆回到酒店,進了房間,我放了半缸水,把自己泡進浴缸里。
好半天,才算緩過神來。
這時候,我聽到外面的房門開了,隨即傳來了腳步聲。是老張回來了。不好意思再泡了,我趕緊起身沖洗乾淨,裹着一條浴巾出來了。
剛拉開衛生間的門,就聞到一股焦糊的味道。我抽著鼻子往屋子裏張望,尋找氣味的來源。
奇怪的是老張並不在屋裏。而當我的視線掃到地面上的時候,頓時嚇的魂飛魄散!
一串黑乎乎的腳印從大門口一直延伸到屋裏,一轉彎又折回到衛生間門口,戛然而止。
下一秒我意識到一個可怕的問題——腳印到衛生間門口忽然就沒了,那麼留下腳印的人到哪裏去了?
這個念頭一出,我的脖頸子瞬間就硬了,心跳驟然加速。
我僵直的轉回身,朝身後的衛生間里看去。
此時在房頂的角落裏,趴着一個女人。她的手腳貼在天花板上,腦袋往後仰著,頭髮飄動,一雙血紅的眼睛瞪着我。
就是剛才在江西冷廁所里見到的那個黑臉女鬼!
慢慢的,從她脖子上裂開了一道縫。越裂越大,變成了一個大豁口。最後,整個腦袋「咕嚕」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地上的人頭,一雙眼睛還在死死的盯着我,嘴裏冰冷的聲音機械的重複著「推坦…推坦……」
我一聲怪叫就竄出了房間,與走廊里的服務生撞了個滿懷。
服務生見我半裸著跑出來,一頭霧水的跟我比比劃划,那意思大概是問我發生了什麼事。
我知道沒法跟他說清楚,趕緊裹緊了浴巾朝大堂狼狽的逃竄。
局促的坐在酒店大堂的沙發上,一直等到老張他們回來。過來過往的中外友人投來各色目光,有個金髮白皮兒的帥哥還跟我飛了個媚眼。
我心裏憋屈——
這泰國鬼太特么剽悍了,這事八成跟那罈子有關。是我的無心之過把什麼東西放了出來,然後被纏上了?
我特么腸子都悔青了,簡直就是一隻猴子引發的血案啊!
老張見到我這副模樣也是嚇了一跳。
「張導,咱回屋說吧!」我蔫頭耷腦的先開口了。
老張會意,沒再問,朝房間走了。
進了屋,我心有餘悸的低頭一看,地面上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
我掏出一根煙叼在嘴上,並沒有點燃。嘴唇還有點哆嗦。
老張見狀把打火機扔給我,說:「沒事,點上吧!咱這是吸煙房間。我也陪你抽一根。」
泰國大街上不允許抽煙,在屋裏我又怕老張吸二手煙,不過這會兒我真的需要煙草來安穩一下不安的情緒。
把煙點上,給老張也敬上一根。
猛嘬了兩口,我喘了口大氣。這才有勇氣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老張。
老張聽完,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這件事還真有點邪門啊!」
他思索了片刻,把煙掐滅了。
「這樣吧,明天我帶你去見個降頭師,讓人家給看看到底是個啥情況。畢竟這鬼是泰國本土的。」
我想了想,或許可行。
轉天老張帶我到了一個降頭師家裏,就是昨天他們三個採訪過的一個降頭師。
這個師父年輕一些,會說漢語。見到我上下打量了好半天,搖搖頭,說我並沒有中降頭。至於鬼纏身的事,並不是他的長項。
見降頭師也愛莫能助,我們起身準備離開了。
臨走時我忽然想起個事。
「師父,泰語里『推坦』是什麼意思?」我盡量學着女鬼的發音描述道。
「是『幫助我』的意思。」
幫助我?那女鬼想向我求助?這讓我有點懵B。
回到住處,我感覺渾身沒勁,肌肉酸疼,大概是發燒了。鑽進被子裏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處於病病歪歪的狀態,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老張讓頌恩帶着兩個編劇去採訪,他留下照顧我。
別說,我迷迷糊糊的,倒是沒再見到那黑臉女鬼。
三天以後,我們收拾行李,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