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角落裏的人

第六十六章 角落裏的人

再次敲開院門,還是雞窩頭開的門。這次再見到他,我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

見到我,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驚訝與警惕。

「怎麼又是你?」他的聲音陰冷冷的,這回說的是漢語。

我還沒回答,白汐笑嘻嘻的接過話頭開口了。

「你好,是這樣,我第一次來泰國,想看看真正的降頭師,所以就讓我男朋友帶我來這裏了。我們能進去聊聊嗎?」

白汐笑的挺甜,標準的八顆牙笑容。

哎,用不用那麼諂媚啊,難不成是想色誘?這丫頭也是滿拼的。

誰知這個雞窩頭周子傑並不吃這一套,皺起了眉頭,不耐煩的說:「我沒空,你們快走!」

說完重重的把院門關上了。

「哎……」我還要再敲門,白汐攔住我搖了搖頭,拉起我往回走。

「哎,就這麼走了?」我很不甘心,「咱還什麼都沒問呢!」

「先回去,我自有道理。」她神秘的一笑。

「那不去林子裏看看那罈子了?」我問。

「沒必要了。」

回到酒店,白汐從箱子裏掏出一本書翻了起來。我湊近了看,這是介紹東南亞降頭術的書。

不一會兒,她合上書,舒了一口氣,說:「晚上咱們再去一趟。」

「為什麼要晚上去?」我不解的問。

「嗯,可能會有意外的收穫哦。」白汐挑了挑眉毛,像個頑皮的小孩。

我有點奇怪,不知道這丫頭究竟在搞什麼鬼。

夜幕降臨,看看錶,十一點半了,白汐才拉着我出了酒店。

雖然這麼晚了,但街上一點不冷清。酒吧街附近更是燈火通明,人歡馬叫。

我們租了車,朝目的地駛去。

到達樹林這裏時,已經是十二點多。我倆摸著黑找到了班猜師父的小院子。輕推院門,推不動,看來是從裏面上了鎖。

「你能翻進去嗎?」白汐問我。

我抬頭看了一眼那道兩米多高的院牆,一拍胸脯說:「小意思!」

踮起腳尖用力往上一竄,扒住牆頭,胳膊一較勁就撐了上去,三下兩下我就上了牆頭。

「等着我給你開門去。」

我跳下牆頭,剛要去開院子門,身後一聲輕響。回頭一看,白汐已經輕巧的落地,穩穩的站在我身後了。

「誰要你給開門呀!」她傲嬌的勾了勾嘴角。

女俠好身手啊,請收下我的膝蓋。

我又有點不放心,壓低聲音問:「這能行嗎?咱們就這麼闖進來?別再讓泰國警察給抓了!」

「放心,我有分寸。」

院子裏的三間小屋,兩間黑著燈,只有最左邊一間里有微弱的光亮。

白汐拉着我,輕手輕腳的走到有亮光的屋子門口。趴在門邊聽了聽,裏面絲毫沒有動靜。她推了推門,也是鎖著的。

我倆繞到房子側面,發現這間屋子的窗戶大敞四開。白汐一貓腰從窗子裏鑽了進去,我也跟着鑽了進去。

進屋以後發現屋裏並沒有人,東西亂七八糟,一片狼藉。

在靠近牆根的地面上立着一塊小木板,走過去仔細一看,那竟然是一扇打開的小門。地板上有一個方形的洞,裏面是一段向下的樓梯。

「這屋裏有地窖?」我驚訝的說。

白汐點點頭。

此刻,從那地窖里透出了忽明忽暗的光亮。

我壓低了聲音問:「這底下……會不會有人?」

白汐搖了搖頭。

說着她走到了地窖口,小心翼翼的順着樓梯往下走。我趕緊跟在後面。

下完最後一級樓梯,整個地窖的空間展現的在眼前。這裏的面積比地上的小屋差不多要大兩倍。環顧四周,給人的感覺陰森恐怖。

屋子正中間擺着一個香案,上面一左一右點着兩根蠟燭,冒着幽幽的紅光。

地窖另一頭拉着一道布簾,隔絕了裏面的空間。這邊微弱的燭光並不能照到那裏,帘子裏面是一片黑暗。

我倆輕手輕腳的走到香案近前,看到在兩根蠟燭中間有一個黑色的木質神龕,裏面供的,竟然是一塊皮!

那皮子有一尺見方,平平整整,四角被釘在一塊木板上。皮子上還畫着密密麻麻、完全看不懂的文字元號。

白汐仔細端詳著這塊皮。我站在她身後,覺得有點瘮的慌。

「這個,不會是人皮吧?」我問。

「這個很明顯啊!不是人皮……」

我這才鬆了口氣。

「……怎麼會有這種文身?」

姑奶奶您說話能不能不大喘氣?我剛放下的心又揪起來了。

「那,那這是誰的皮啊?」

白汐沒回答,抬腳往裏面走過去。

當走到布簾那裏的時候,她停住了,伸手緩緩的拉開了那道帘子。

裏面堆放着好多瓶瓶罐罐,大罈子小瓮,可能都是降頭師的裝備。當帘子全部被拉開,視線掃到牆角的時候,一瞬間我驚訝的差點叫出來——

在牆角的黑影里跪着一個人,深深的低着頭,看身形和穿着就是周子傑。

「他……他怎麼……」

白汐淡淡的說了一句:「沒事,他動不了。」

隨即她掏出手機,打開了手電筒。

我揉揉眼睛,等適應了燈光之後,這才發現,地上跪着的周子傑並不是埋着頭,而是根本就沒有頭!

毫無防備的我頓時嚇了一哆嗦。

只見周子傑脖子上的切口整整齊齊,此時裏面的肌肉還在一收一縮的抽動着。

白汐微微一笑說:「你看,我說他動不了,沒錯吧!」

「我說姑奶奶,下次再有這麼重口味的場面麻煩您提前知會一聲,免得我嚇尿了不好收拾!」我不滿的發着牢騷。

白汐拍了拍我,說:「騷年,你還得需要歷練哪!」

「我過去看看。」說着她走近那身體細看。我也壯著膽子跟過來。

只見那斷頸周圍雖然有血滲出來,但量很小,地上牆上也沒有明顯的噴濺式血跡。

「要是從法醫學的角度分析,這裏應該不是兇案的第一現場,肯定是移屍過來的。」我皺起眉頭說。

「可如果是移屍,時間會比較長,那頸部的肌肉為什麼還在抽動呢?」我不解的看向白汐。

「哎對了,話說,你怎麼一早就知道他動不了?」我忽然想到這個問題。

「不是你想的那回事。」白汐抿了抿嘴唇,說,「這是最為兇險惡毒的一種降頭術,叫飛頭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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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身龍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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