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們以前是不是在哪見過
剛才不是還在嫌棄她,怎麼這會兒,要讓她做他的貼身保鏢了。
林夢起當然還不知道,墨締寒早就已經把她現在這具身體的老底,都給掀出來了,自然已經知道她並不認識毒夜。
只不過,是確定她約不出毒夜,而找個理由,把她強行留在身邊罷了。
林夢起怎麼都沒想到,自己不過是想要挖個坑騙過墨締寒放她離開,沒想到卻把自己埋在坑裏面了,當然這是后話。
「不是,我要是做你的貼身保鏢,還怎麼幫你約毒夜,再說了,我現在還在讀書,我是要考大學的人,你不能不讓我上學吧,而且你現在哪裏還有什麼危險,根本就不需要我來保護。」
關鍵是,要是做他的貼身保鏢,她還怎麼逃……
「需要。」
林夢起:......
怎麼有一種,自己把自己,給坑了的趕腳。
他不會再自導自演一場追殺大戰,趁機殺了她吧。
轉念一想,他要是想殺她,用得着那麼大動干戈嗎?
不知是心裏某些仇恨的情愫作祟,還是她不想惹怒墨締寒,林夢起終是做了退讓,做他的貼身保鏢又怎樣,等她的傷好了,她就不信她跑不掉,而且她是有私心的。
墨家。
一個拋棄她,並且害她成為替死鬼的地方。
她會好心放過嗎?
索性,林夢起開門見山的說道:「我知道,你是怕我沒找到毒夜,偷偷跑掉,你放心,我不會的,我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你不放心可以派人跟着我,至於做你的貼身保鏢,那也得我有時間才行。」
現在的她有了新的身份,想要用這個身份好好活下去,她要做的太多太多,怎麼能整天跟在墨締寒屁股後面打轉。
「可以。」墨締寒淡淡開口。
可以?
這是答應了?
林夢起眨了眨眼,似是有些不敢相信,答應的這麼乾脆?
但墨締寒的下一句話,證明她還是太單純了。
「前提是必須隨叫隨到。」
林夢起:……
我尼瑪,她想揍人。
呼~~~
林夢起深深的吐了口氣,也罷,那也比一天二十四小時跟在他屁股後面亂轉悠好。
「成交!」
「那我現在是不是可以走了?」林夢起小心翼翼的問道,生怕墨締寒會突然反悔。
墨締寒點了點頭,林夢起顧不上身上的疼爬起來就往外跑。
剛跑到門口,她就停下了。
她現在身上只裹了件浴袍,這要是出去應該會被人當成神經病吧。
無奈之下林夢起又退了回去,「你衣服借我穿下唄。」
說完,都沒等墨締寒答覆,就躥進了卧室內單獨開出來的衣帽間。
不得不說,這墨締寒這貨過的是真奢靡。
想她在M國,住的是十幾個平方的小破訓練屋,別說衣帽間了,就那麼大點的小破屋還得擠兩張上下鋪,四個人住。
林夢起從衣櫥里挑了一件白色的T恤,一條休閑褲,但是褲子對於她來說太大了,又長又肥,於是乎,她便自己動手把褲子改造成了短褲,順手把T恤在腰間打了個結。
「謝謝你的衣服,先走一步哈,拜拜。」
從衣帽間出來,強烈的求生欲讓林夢起一邊說着,一邊一瘸一拐的向外跑,生怕跑的慢一點就被墨締寒那張冰山一樣的臉凍成渣渣。
「等等。」看着林夢起落荒而逃的背影,墨締寒好看的劍眉微微皺起,低沉的聲音脫口而出,似是有些不悅,她很怕他?
握草!
聽到聲音的林夢起心裏咯噔一下,這貨不會是反悔了吧,身子瞬間僵在門口,極其不自然的轉身看向墨締寒。
濃密纖長的睫毛撲閃撲閃,一雙眼睛似蘊著泉水般清澈無辜。
看到林夢起一副受驚的小貓咪模樣,可能連墨締寒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冷硬的薄唇不知不覺間,竟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目光中有一瞬間的失焦,唇瓣微張:「我們以前是不是在哪見過?」
嘭!
林夢起腳下一個激靈,差點一頭栽到地上。
眼神中一閃而過的慌亂。
她們以前何止是見過,他還是她小叔呢!
不過,她現在的這具身體是第一次見墨締寒吧。
「沒有。」林夢起連連搖頭,目光閃躲。
墨締寒劍眉輕皺,眼底的暗色鋪天蓋地,探究的打量著女人,似是在判斷她話中的真假,停頓了幾秒之後,墨締寒再次開口:「古叔,送她回家吧。」
「好的,四少。」墨締寒說完從門外走進來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對林夢起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林小姐,請跟我來。」
古,古叔?
林夢起抬頭,一張熟悉的面孔映入了眼帘。
她父母去世之後,她在墨家的衣食起居一直都是古叔在照料。
要說在墨家,墨締寒是她心頭的那一抹暖陽,古叔便是她最尊敬的長輩。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能再見到他。
不似原來那般年輕了,但是他的笑容還是那麼親和。
洶湧的淚腺不停翻騰,如果不是她極力隱忍着鼻尖的酸澀,淚水怕是早已決堤,林夢起努力擠出幾分微笑,點了點頭,隨着古叔向外走去。
「林小姐,請。」古叔為林夢起拉開車門,和藹的臉上帶着善意的微笑。
恍惚間,林夢起彷彿又回到了小時候。
墨締寒,古叔,他們都在,真好。
只可惜,她卻不在了。
她好想問問古叔,她不在的這些年,他們過的怎麼樣?好不好?
她想知道,墨締寒曾經那麼溫暖的一個少年,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她想知道,他是不是也試圖找過那個叫墨九黎的女孩。
她想知道,他還記得她嗎……
太多太多的問題在她腦海湧出,可是到嘴邊的話她卻是一句都沒有說出來。
她不知道她該以什麼樣的身份去問。
墨九黎,那個被墨家拋棄了的女孩?
林夢起,一個和墨家毫不相關的女孩?
呵,林夢起最終還是自嘲的搖了搖頭,什麼都沒有問。
一路上相顧無言。
「古叔,謝謝你。」
從車上下來,林夢起早已恢復了以往的孤冷,她這一聲謝謝不止是單純的謝謝他送自己回來,還包含了太多其他的情感,雖然古叔聽不出來,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心裏知道。
目送古叔驅車離開之後,林夢起這才轉身看向身後的別墅——
原主受盡屈辱的地方。
不得不說,林家很有錢,把別墅裝修的跟城堡一樣,而且還是那種金黃金黃的城堡,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錢似的,恨不得把別墅里裏外外都鍍上金子,從裏到外散發着一股被金錢腐蝕的惡臭味兒,滿滿的暴發戶既視感。
林夢起前腳剛踏進去。
一道粗俗、難以入耳的咒罵聲就從裏面傳了出來,「好你個小賤蹄子,你還知道回來?你昨天晚上幹什麼去了!」
人還沒看到,一個杯子從客廳裏面砸了出來。
嘭!陽光下碎了一地。
要不是林夢起反應快,杯子就砸她腦門上了。
不用猜也知道,裏面那恨不得砸死她的人,就是她的養母——佟冷梅。
出身農村的她,自命不凡。
覺得自己生來就是做貴太太的命。
雖然已經結了婚,但是卻朝三暮四。
後來,來到燕京做了歌女。
機緣巧合下,認識了林正德。
坐上了夢寐以求的貴太太。
「小賤蹄子,你還敢躲。」佟冷梅指著林夢起厭惡的怒罵道。
面對這狂轟亂炸的粗俗之語,站在門口的林夢起抬起頭,秀挺的雙眉幾不可查的輕輕皺起,目光深若寒潭,「我昨天晚上幹什麼去了,您不是應該很清楚嗎?春藥,酒店,唐家大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