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左還是右(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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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覺的時候,封雍習慣在他們倆的苞谷秸稈床不遠處升上一堆火,一是做為屏障,有警醒他人之意;二是為了晾烤兩人清洗了的衣服,方便衣物乾的快。

黎忘憂躺到苞谷秸稈床上,嗓音微啞地對封雍說:「我想喝水,你去幫我倒點水來。」

她是被封雍公主抱抱回來的,幾場歡愛已經耗盡了她的體力,她半閉着眼睛,昏昏欲睡,嗓子也很乾。

封雍今晚正好忘了在兩人休息的地方備上涼茶,要到石灶那裏去倒。

他半跪在苞米秸稈床上,鬆開雙臂,讓她躺的更舒適一些,低聲說:「你等一下,我馬上去倒,一會兒你就喝得着了。」

「嗯。」黎忘憂乖順嬌柔地把眼睛全合上,低低地嗯了一聲。

封雍知道今晚累著了她,便憐惜地撫開垂落在她臉上的髮絲,在她的額頭印下溫情的一吻,動作很輕地起身去倒水。

封雍走後,黎忘憂在床上靜靜地躺了小片刻,隨後,她赫然睜開眼睛,一雙水汪汪的桃花大杏眼裏隱隱有兩簇小火苗在跳躍燃燒。

下一秒,她身姿輕盈地翻身而起,秒穿一旁的長褲!

她的上半身是封雍的襯衣,在她身上顯得過長和飄逸,她隨手把襯衣在腰間打了個結,袖子挽了幾挽。

「程貝貝,你找死!」她滿面寒氣地下床,身影似一陣風一樣到了程貝貝休息的樹篷。

封雍正在石灶上倒水,灶上有之前燒開的水晾著,他洗了兩隻乾淨的瓦缽,正裝備倒滿了端回去,忽然看見了黎忘憂的身影。

「憂憂,你怎麼回事?」不是說好了在睡覺的地方等他的嗎?

黎忘憂恍若未聞,探身進樹篷,從裏面拽出披頭散髮的程貝貝,上手就是兩耳光。

「啪啪!」

程貝貝起初一臉睡眼惺忪的懵圈樣,接着「啊啊」的驚叫幾聲,隨後放聲大哭。

「黎忘憂,你神經病啊!你幹嘛打我?」她邊哭邊訴。

封雍離開灶台過來,目光沉着帶着探究,這時,被驚醒的程千燁和季紹楠也往這邊飛奔而來。

程千燁起來的匆忙,只穿着迷彩背心,軍褲和軍靴,面色凝重地走近:「黎忘憂,你幹什麼?」

季紹楠蒼白的俊容泛冷,卻往一旁的樹榦一抵,冷冷地看着。

黎忘憂一把薅住程貝貝頂上的頭髮,往後一揪,迫使她面對眾人,右手一豎,一把極為薄削鋒利的匕首出現在她的兩指之間。

「我來幹什麼?」她挑眉冷笑:「我來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

話落,她匕尖一橫,手倏地就要從程貝貝的眼前劃過。

「憂憂,不要。」封雍神色嚴肅地喊道。

程千燁也喊了一聲「不要」,他肝膽俱裂,手一揚,便一把小巧的軍用匕首直擊黎忘憂的腕部。

然而已經遲了,只聽見程貝貝發出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叫:「啊——」黎忘憂的刀鋒輕巧地從她的右眼劃過。

緊接着,黎忘憂縴手一翻,揮刀斬落程千燁射向自己的軍用匕首。

「黎忘憂,你喪心病狂!」程貝貝右眼上的鮮血順着她慘白的面容滑下,在她的臉頰形成幾行觸目驚心的血淚!程千燁看得目眥欲裂,心疼欲死,揮拳直上,就要奪下黎忘憂手中的匕首。

封雍雖然有些痛心地看着黎忘憂,但仍是伸臂一攔,擋住了程千燁的拳頭。

程千燁沖着他大吼:「就這樣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你還要護着她嗎?貝貝究竟怎麼她了?她要弄傷貝貝的眼睛?」

封雍俊面沉凝,默默地搖頭:「憂憂不是言行無狀出手狠毒的人,一定是事出有因,你讓我問一問。」

「問?還有什麼好問的,貝貝的眼睛都瞎了!」程千燁眼眶紅紅的,喊得痛心疾首。

「還有一隻沒瞎。」黎忘憂邪肆輕笑,她再一揪程貝貝的頭髮,面容突然變得狠厲無情:「怎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

「黎忘憂你什麼意思?你快放開貝貝!」

封雍微蹙俊眉,彷彿沒有看到程貝貝的慘狀,只是耐心地問妻子:「憂憂,怎麼了?我相信你不會是無故出手傷人之人,有什麼原因你說出來,我們能理解。」

黎忘憂用刀尖一戳程貝貝的嫩臉,又是惹來程千燁呼吸差點停頓的一個動作,而且程貝貝白凈的臉皮當場就破了,絲絲鮮血流了下來,程千燁咬牙忍耐。

程貝貝哭的越發凄厲,慘絕人寰!倉惶的尖叫都快要刺穿人的耳膜——一眨眼間,她眼也瞎了一隻,容也似乎被毀了,天吶,她究竟做錯了什麼……

黎忘憂卻置若罔聞,淡淡地道:「這個女人,在我們的火堆上放毒,這種毒藥男人吸入了只會亂性,不與女人交合便會難受至死,但是對於女子來說,會七竅流血,一雙眼珠暴凸脫出眼眶,臉部皮膚潰爛,抓撓而死,最後的死狀還很慘,猶如腐屍一般,女子的肌膚以及渾身上下的關節會寸寸斷裂開來,像極了炸屍。」

「所以你們說……」她又用刀片拍了拍程貝貝的臉:「這樣狠毒至極的女人,我該如何處置她?論起蛇蠍心腸,到底是我還是她?」

程千燁一瞬間的呼吸都快停止了,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地看着程貝貝,目光和語氣都有些驚疑不定:「貝貝,你真幹了這樣的事?」

那會兒,他發現妹妹人彷彿失蹤,不在樹篷里睡覺,找到季紹楠那兒時,季紹楠告訴他,程貝貝去做壞事了。

他驚出了一身冷汗,立刻發動季紹楠和自己一起去找妹妹,但沒等他們找小半圈,程貝貝回來了,她若無其事的說自己找地方小解去了。

女孩子去小解,這似乎沒什麼好問的,兩個大男人問起來也尷尬。

因為沒看出什麼異樣,於是程千燁便領着妹妹回樹篷,同時他懷疑地看着季紹楠好幾眼,對他之前說程貝貝不好的話也是半信半疑。

只是,他沒想到中間還有這樣的一樁事。

但是因為沒有證據,他也不知道黎忘憂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沒有!」程貝貝的右眼仍在恐怖的往下滴血,卻凄惶大叫:「我沒有哥哥!哥哥我沒有……是黎忘憂胡說八道,她冤枉我!她冤枉……」

「我冤枉你?」黎忘憂用刀尖在她的臉上邪惡的遊走,嫣然一笑,程貝貝的一隻眼睛瞥著臉上恐怖的刀鋒,尖叫聲如同被剪子剪斷了一般,戛然而止,黎忘憂繼續問:「你敢說你沒有去我們的火堆,沒有往上面潑葯?」

程貝貝的腿抖了一下,卻仍舊死不承認:「我沒有!我沒有!我一直好好的在睡覺,哪裏也沒有去!你憑什麼冤枉我,還這樣對待我?嗚嗚嗚……」

「沒有?你仗着那些葯汁無色無味,潑在柴火上一燒便會化作青煙了無痕,所以你就大膽的以為你什麼都沒有做過?」黎忘憂笑的快岔了氣:「我告訴你,我不攻醫藥,也不擅長藥材,但是你作的這一手好死,以前曾經有人用過,並且被人破解過,所以沒什麼用,尤其在我的面前沒什麼用……」

「黎忘憂,說話要講證據。」程千燁實行緩兵之策:「你說貝貝做了什麼,我們不是不認,只要找到證據,你要貝貝怎麼樣都行,便是現在只是你的一家之詞,片面之語,你要我們如何相信你說的那些話?」

他用手臂一壓封雍攔着他的手臂,痛徹心扉咬牙切齒地說:「封玉龍,你說句話啊!貝貝的眼睛都瞎了一隻,臉也快被你媳婦毀了!你們的火堆上有沒有被貝貝潑葯或者做過手腳,你會一點也不知道嗎?」

封雍眼睛盯着黎忘憂,默默地搖首:「這一塊是我的盲區。」

程千燁:「……」天殺的!

他一咬牙,再次看着黎忘憂:「憂憂,萬事講證據,不能空口無憑定人的罪,並且私自行兇,你不能代表法律和法官,想殺人就殺人,想把人弄殘就弄殘!」

黎忘憂下巴傲然一仰:「我就是證據!」

程貝貝在她的手下痛的抽抽噎噎地大哭:「黎忘憂你冤枉我!你們的火堆上和柴火上有沒有被潑葯還兩說,就算是有人做過那種事,這裏還有好幾個人,你怎麼能一口咬定是我?」

「你就是小心眼,妒忌我……」她哽咽嘶聲:「你因為發現我以前喜歡過封雍,知道我和他是青梅竹馬,我倆以前的感情還不錯,所以你處處看我不順眼,想方設法的想找理由除掉我,我我……我就是你的眼中釘肉中刺,你連人喜歡封雍,你都會受不了,想盡辦法的想要惡整我!」

「呵呵……」黎忘憂「呵呵」幾聲:「這種事不是你,難道是你哥?再不就是季紹楠?」

她微微笑了笑:「你哥我相信他不是那種人,程少將一身正氣,眉目凜然,至於季紹楠,他為什麼放過封雍而要我死?你以為他和封雍是拜把子的兄弟,七情七結義?並且事後他還要促成封雍和你交和?」

「他和封雍感情不好,這也不能說明是我做的!」程貝貝眼淚汪汪的叫囂。

「是啊,你好像篤定我找不到證據就奈何不了你。」黎忘憂絕艷美麗的小臉變冷:「而且你手段這麼毒辣,處處要置我於死地,我幾次放過了你,你反而變本加厲,並且還想要我死的這麼慘,我再放過你,那就真的是在跟我自己過不去了。」

話落,她手一揮,目標就是程貝貝的左眼。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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