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秋伊表白，李湛聞香（四更）
宋臻直言不想欠傅秋伊人情，這話聽在傅秋伊耳里，無疑有些刺耳。
「是因為……季茜嗎？」她艱難地問道。
「是。」
宋臻毫不猶豫的回答，更加扎心。
傅秋伊臉上的大方溫婉的神色瞬間變得有些難堪，她扯了扯唇角，發現自己再也無法強顏歡笑，於是乾脆垂了眸子，「我知道你想要和我劃清界限，不想讓季茜誤會，只是……臻哥，就算不是因為你，我也想做點兒什麼，因為，我還在用着純純的心臟。」
她捂著自己的胸口，表情罕見的孱弱。
就算不是為了宋臻，只是為了宋純，她也希望能夠使上綿薄之力。
宋臻嘆了口氣，凝眸望着她，「就因為你用着她的心臟，我才希望你離得遠一些，對於我來說，你承載着純純的生命，所以我不希望你有事。」
某種程度上，宋臻把傅秋伊當作了宋純生命的延續。
「是，是嗎？」傅秋伊嘆了口氣，「我以為這顆心臟是我們之間的羈絆，沒想到成了阻礙，臻哥，如果不是我心臟不好用了純純的心臟，你會喜歡我嗎？明明我比季茜更早認識你的。」
問這話的時候，她有些緊張，有些不安，這一刻她再也不是氣度沉穩的傅法醫，而是一個單純的小女人。
宋臻略微擰眉，傅秋伊的糾纏出乎他的意料，最重要的是，傅秋伊用「阻礙」來形容那顆對他而言意義非凡的心臟，甚至在那一刻流露出某種後悔的神色，這令他有些不悅。
「不會。」他聲音低沉地回道。
傅秋伊微微往後退了一步，宋臻態度堅決出乎她的意料。
但她很快回過神來，隨後深吸了一口氣，眼裏帶着淚和笑，「我就知道，我這是自取其辱。」
故作堅強的她，在這一刻有種奇異的柔弱，那種柔弱在輕蹙的眉尖隱現，惹人愛憐。
不過她很快調整了情緒，不動聲色地吸了一下鼻子，隨後說道：「李斌海的死亡時間在昨天晚上十點一刻至十點三刻之間，他心臟處的刀口顯示，犯罪嫌疑人是個左撇子，手法精鍊，極有可能經過專業的學習。另外，法醫鑒定中心對那顆送來的心臟進行了檢驗，那顆心臟確屬於李斌海無疑。」
「左撇子？」
「嗯。」傅秋伊點頭。
宋臻和她一塊兒朝前走去，眸光有些凌厲，沒想到這個案件的犯罪嫌疑人的手法和之前的掏心案竟然還真的同出一轍！
也就是說，這個犯罪嫌疑人極有可能就是真正殺害宋純的兇手。
「老宋。」
宋臻抬眼，然後就看了李湛站在特案組門口，眼神在他和傅秋伊之間游移。
兩人很快走到了他面前，傅秋伊點頭致意，然後進了辦公室。
李湛掏出煙盒，輕輕一抖，一看他就是個老煙槍，手法極其熟練，這樣一抖就恰好露出了一根煙，他直接抬起將煙叼進嘴裏，那姿勢，有些放蕩不羈的痞氣，更有幾分瀟灑的帥氣。
正當他準備點火的時候，眼睛不禁瞟了下宋臻，然後同樣抖了一根遞過去，「抽一根？」
若是以往，宋臻肯定不會接他的煙，但今天他很需要煙來提神。
李湛幫他點了火，兩個人站在走廊上，吞雲吐霧。
「屍檢報告出來了，和之前那些掏心案的檔案幾乎一樣，左撇子，第一刀疑似手術刀口，手法熟練。」李湛說完又抽了一口。
「嗯，秋伊告訴我了。」宋臻答道。
「傅秋伊？」李湛的眸光透過玻璃窗往裏面掃了眼，雖然傅秋伊的座位從他的方向根本看不到。
隨後，他扭過頭來，「剛才我看到她眼眶有點兒紅，你對人家做了什麼？」
「人家？」
李湛不禁搖頭，「你就是活得太無趣了，不抽煙不喝酒，喝水都只喝白的。」
宋臻吸了一口，眸光微抬看向他，很顯然，李湛嘴上損他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怎麼？以前你不是說抽煙對嗅覺有影響嗎？我一樣的抽，照樣能聞見傅秋伊身上的香味，還真是獨特呢，你說是不是？」
宋臻眸光微微一眯，裊裊煙霧中，他不禁想起有一次季茜一把將他推開，質問他身上的味道哪兒來的小模樣。
煙霧被風猛地刮散，記憶也倏然斷裂，他不禁扭頭望向了空曠的廣場。
G市冬天的太陽極具欺騙性，看着艷陽高照，像是十幾度、二十度的樣子，一派暖意洋洋，實際上戶外溫度極低，還有兇猛的海風，颳得那個生猛，凍得人那叫一個透心涼。
渾身被冷風包圍，思緒也藉助一口一口的煙漸漸捋順。
李湛同樣將眸光投向了遼闊的天空，「這個案子的兇手極有可能就是之前那些案子的兇手，我甚至感覺兇手就在我眼前，可是我卻怎麼也抓不住他，甚至案情更複雜了……」
李湛說的複雜，宋臻自然知道是什麼。
每一樁掏心案的心臟都會不翼而飛，這一樁卻留下了心臟，最重要的是，這一起案子的受害者從女人變成了男人，而且李斌海身上沒有任何被性侵的痕迹，如果是一個連環殺手，怎麼會突然變換風格？
這不符常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煙霧吐出的那瞬間，眼前一片迷濛，眼前的景象就像是霧裏看花，怎麼也看不清，如同那縹緲的真相。
「聽說你又被領導叫去了？」李湛話頭一轉，突然問道。
宋臻吐了口氣，又是一口煙。
「嗯，接下來幾天，可能都要靠你了。」
「不讓你插手？」李湛幾乎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石廳不是吃素的，龍翔什麼能力他會不清楚？這個案子我牽涉很深，如果我再繼續跟進，就只能以涉案當事人的身份參與，到時候縊死案這邊就必須放下，除了等待配合調查，什麼也做不了。」
今天石崇江又將他拎到了辦公室，一番耳提面命。
石崇江也不是針對他，這些事情都是有規章制度約束的，宋臻知道其中關節，只能寄希望於邱森和李湛，何況他只是不能直接參與而已，幕後還是可以的，所以他沒有公然反駁石崇江，畢竟這樣也沒有用。
甚至某些方面，石崇江還真的挺「寬鬆」的。
「龍翔手下的警員在濱海大道三岔路口一帶沿路找，終於在一個橋墩下面發現了血跡，應該就是兇手拋屍的地點，你看看。」李湛將照片遞給了宋臻。
照片里，白色的橋墩下路基拐角的地方，有一抹血跡，大約掌心寬，像是刷子刷過似的，但並不均勻。
宋臻眉梢一挑，「兇手把屍體推下去的？」
「嗯，我也這麼想，就現場痕迹來看，不是拋，而是推。」
兩人相視一眼，顯然想到了某些問題。
李湛隨即說道：「別墅和未來城我都看過了，除了奧迪車拋棄停放的廢舊汽車處理廠，我準備讓龍翔派兩個警員跟我去一趟。」
「注意安全。」宋臻叮囑。
「知道，放心。」
宋臻剛將手放在李湛肩頭，他兜里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是季茜的號碼。
季茜基本上不會在工作時間打電話給他，除非有緊急的事情，宋臻不假思索，當即接了起來。
「喂？」
「宋臻，你那邊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季茜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焦灼。
「怎麼了？」明顯察覺她情緒不對，宋臻連忙問道。
電話里沉默了片刻，隨後宋臻聽季茜說道：「我收到了一張照片，和之前我們第一次在門口收到的那個禮物很像，裏面也是一顆心臟。」
「什麼？」宋臻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十分凝重。
「我發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