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求娶

既然他說了願賭服輸，東方秦連場面上的話也懶得說了，前面他可生氣了，自己的大壽宴席上，當着幾國皇室人的面，被人狠狠下臉子，他這個一國之君，氣量再大也不會去為他們說什麼開脫之詞，自己伸臉被大魏打，那你就自個受着。

爭鬥結束，台上絲竹聲又起，漂亮的宮女們赤腳在跳着一段優美的舞蹈，氣氛熱烈，彷彿先前的事是個錯覺，但是，此時坐在桌前依然巧笑嫣然的女子在眾人的心裏再一次被刷新了改觀，前面，她為大魏爭了光，如果知道那把匕首來源是出自於她手時，怕是要轟動大魏了。

忽略這一段插曲，接下來便是各大臣之女獻技向皇上祝壽，除卻安國郡主的風頭無兩，她們還是很願意的，因為今天佳人公子齊聚一場，說不定入了誰家公子眼，亦或是入了幾位皇子的眼，那便是一朝飛上枝頭成鳳凰了。

「大家可以自己上來，演繹自己擅長的曲目，琴棋書畫皆不限，想必大家都做了準備。」皇后對着下面的眾女子笑着道，在皇上，皇后，太后的壽辰上獻歌舞，是大魏歷來的不成文的規矩。

「大魏皇后，既是要演繹歌舞為大魏皇上祝壽，本公主願意拋磚引玉，不知可否？」斯琴高沁站起身來，對着趙皇后道。

她本來就生得極美，又著大紅紗衣，香肩半露，性子活潑，滿臉嫵媚，這一站起來，看得殿中的男子都直了眼，心中暗道：不愧是大梁第一美人。

「當然可以，大梁公主有這樣細膩的心思，本宮和皇上開心都來不及，怎麼會拒絕？」趙皇後生得美艷，此時把大魏皇后的氣勢擺出來，當真是美艷端莊，氣勢逼人。

「好。」

斯琴高沁一雙大眼睛笑成了一雙彎月，立即當殿就脫了腳上的鞋子，往枱子上走去，應該是早有準備，紅紗下的手腕上，還有紅紗裙邊的腳腕上，都戴着鋃鐺，在她的走動間發出清脆悅耳的鈴聲，聽了就讓人心中歡愉，更襯得她活潑可愛，靈動十足。

趙皇后看着美麗活潑的斯琴高沁，想她是大梁皇后的嫡女，是大梁太子的同胞妹妹，極受寵愛，再看看底下坐着的兩個兒子，無論是哪個娶了她，就多了大梁這個有力的後盾，心中雀躍。

而東方澤的眼神也在斯琴高沁的身上打量，她的美，是熱烈，是奔放，更懾人心魄……還有她的身份，這樣美的女子娶回來做妃子，無論怎樣他都不會吃虧。

斯琴高沁已經上了高台，她帶來的四名伴舞的女子也跟着她上去，樂聲響起，悠揚悅耳，充滿了異域風情，伴隨着音樂，斯琴高沁在高台中央翩翩起舞，宛如落入人間的紅色精靈，亦如活在人間的魅惑人心的妖精，連莊雲青看得雙眼不肯眨一下，美人啊再配美麗的舞蹈，閃瞎了她的雙眼。

恩，是一種極致的享受！

不過，很快，庄雲青發現，高台上的斯琴高沁需要用眼神與下面的人交流時，全是看往一個方向，那就是東方昱幾個皇子坐着的方向。

咦？這位公主瞧上了誰？庄雲青心中的八卦之心頓起！

就在庄雲青暗搓搓的猜測時，台上的斯琴高沁竟然在音樂聲中，邊舞邊下了高台，一路舞到東方秦坐着的前面的開闊之地上，這開闊地的左邊是東方昱一眾皇子，右邊是庄雲青一眾的公主，郡主。

大家也很奇怪這位舞姿熱烈奔放的大梁公方想要做什麼時，突然台上的音樂突變，斯琴的舞次也突然一變，竟然走到東方昱的案前，獨自為他舞蹈，甚至是圍着他一人旋轉。

這一下，大家都看明白了，很顯然大梁的這位天之驕女看上了東方昱，坐在斜對面的庄雲青臉黑了，娘的，竟然是覬覦她看中的男人，膽子肥了，哼！

被斯琴高沁繞着起舞的東方昱立即皺了眉，看向對面的庄雲青，見她此時的臉色很不好，正拿眼瞪他呢，想起陳曉的事，立即想要讓斯琴高泌停下來，但是人家是大梁的公主，他沒法兒說啊，東方昱想到了什麼把求救的眼神看向了不遠處的令狐晉。

令狐晉心中傲嬌的冷哼一聲，平常沒他這表弟，一旦要背鍋的事就求他了，只是沒傲嬌一息，看了看庄雲青，見她臉色也不好，立即起身，走到東方澤身前，從他身上要來了前面那把劍，幾步來到東方昱的案邊，配合斯琴高沁的舞蹈，舞開了劍。

這一變故是大家都想不到的，就連遠處觀望的斯琴高富也挑了挑眉，是個聰明的！知道東方昱心意的康德帝也鬆了口氣，人家公主看上了東方昱，還不要臉面的當眾跳舞表白，他還真不好拒絕。

斯琴高沁跳了半晌，東方昱一直淡定的低頭喝茶，彷彿沒有看見她似的，如今又有令狐晉的攪場，這讓從小到大不知道拒絕為何物的她，覺得受了天大的羞辱，眼睛紅紅的停了舞蹈，哭着走向自己的太子哥哥斯琴高富。

令狐晉：「……」

我又沒欺負你，你哭什麼哭，再說了，我長得也不比表哥差，陪你舞劍，難道還辱沒了你不成，令狐晉撇撇嘴，把手中的劍還給了東方澤，然後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坐下。

斯琴高富無奈的掏出手帕為斯琴高沁擦了淚，輕聲道：「你又不是沒看見，他的心都在別人身上，你為什麼非要遞上自己的心，讓人踐踏？我們草原的好男兒，要多少有多少，隨你挑選。」

斯琴高沁哭得鼻子紅紅的，淚眼看向斯琴高富，「可是，他們都沒有他長得好看。太子哥哥，你幫幫我，好不好？」

「你呀……不撞南牆不回頭，我能有什麼法子？」斯琴高富點了點妹妹的額頭。

趙皇後站了起來，裝作不知道剛剛的舞蹈是怎麼回事，親自走到斯琴高富兄妹的身邊，遞過帕子，「大梁公主，是本宮和皇上怠慢客人了？怎麼突然哭了？你看看，哭得可憐見的，本宮看着都心疼，來人，帶大梁公主下去洗洗臉。」

「謝大魏皇后，不用了。我這妹妹自小養得嬌，臉皮薄，一鬧小脾氣就喜歡哭，一會兒就沒事了。」斯琴高富為斯琴高沁的哭泣做了掩蓋。

「那就好，大梁太子殿下這一說，本宮和皇上都放心了。」

趙皇后又儀態萬方的走回到皇上身邊坐下，但眼中的陰霾更重，本想着求皇上把公主賜給東方澤，這倒好，她念頭剛動，這人就作到她面前來了，一點也沒有女子的矜持，當着眾人的面向東方昱表白，還被東方昱拒絕了，簡直是丟人現眼，哼，再好，她也看不上了，不能別人不要的東西，她的兒子就巴巴的去撿起來。

看皇上，皇后的臉色都不好，下面準備上台表演的貴女們都不動了，斯琴高富等妹妹停了哭泣后，眼中暗芒頓盛，走到東方秦面前，行了禮道：「大魏皇上，我們大梁與大魏接壤的疆域甚廣，所以，兩國和平相處是我父皇，以及大梁的百姓所願。這一次，為表達看重大梁和大魏的關係，我父皇命我和我妹妹二人出使大魏，為大魏皇上賀壽，二來，帶來我父皇對我的另一個旨意，那就是我大梁願意與大魏結秦晉之好，將我嫡妹斯琴高沁公主和親大魏，並命本太子娶一位大魏的女子回去做妻。還望大魏皇上看在大越與大魏邦交關係密切的份上，成全我父皇，以及我和我妹妹的一番心意。」

「大梁太子殿下，朕非常感謝大魏皇帝的一番心意，等太子殿下你歸國后，定要轉達朕的感謝之意。至於結秦晉之好，朕當然非常的願意，公主和親的人選，選擇較多，可以慢作計較。但是太子殿下的娶親，朕有些為難，因我大魏皇室的公主，郡主年齡都較小，沒有與太子殿下您匹配的人選，只能請太子殿下眼界再往寬里放一放，有太殿下您合意的，朕一定賜婚。」

「大魏皇上謙虛了，本太子二十歲，想娶一位十六歲的佳人，應該很匹配，不是嗎？」斯琴高富淡定的笑着道。

「十六歲的佳人？誰？你看中了誰？」康德帝忘記了庄雲青這位自己剛封的郡主，一頭霧水的問斯琴高富。

就在康德帝沒有反應過來時，下面的東方昱，令狐晉，上官極三人卻是聽懂了他嘴中的十六歲佳人指的是誰，個個變了臉色，東方昱黑著臉，想站起來把斯琴高富拎着衣領扔出去。

那邊的庄雲青也聽出了一點苗頭，莫名其妙的看向斯琴高富，這兄妹倆是有病吧，妹妹搶東方昱，哥哥倒好，直接朝自己出擊了。

趙皇后一開始也沒反應過來，但當她的眼神掃向庄雲青時，腦子裏亮光一閃，明白了斯琴高富的話，讓庄雲青留在大魏幫東方昱，還不如把她嫁得遠遠的，立即故作驚訝，看向斯琴高富道，「大梁太子殿下，你嘴中的二八佳人不會是安國郡主吧？」

「大魏皇后聰慧，本太子看中的正是安國郡主。她是皇室郡主，今年十六歲，這無論是身份，還是年紀都與本太子配得緊。只是不知道大魏皇上是否能割愛把她嫁給我？」

「這……」

東方秦眼神陰沉的看了皇后一眼，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他當然不願意，一是庄雲青卓越的本事，二是東方昱的心思，他怎麼會把一個自己寄予了厚望的郡主拱手送給他國。

「大梁太子殿下，你這一說，我倒覺得奇怪了，在今天之前，我與你不相熟，不相識，不相知，不相戀，你要娶我回去做仇人嗎？」庄雲青忍無可忍，冷著臉站了起來，走向斯琴高富，皺眉很不高興的盯着他道。

斯琴高富被庄雲青問得一噎，但很快恢復了神色，「我知道，你們大魏的親事，大多數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親前連面都沒見過，可見與他們相比，我倆可是好多了，不是嗎？」

「對，大魏太子殿下你所說的沒錯。但是，大魏成千上萬的女子，又有誰與我一樣，被當今聖上封為異姓郡主？沒有，只有我一個。從此，你可以看出，我庄雲青並不是那大多數裏面的，整個大魏，庄雲青就是庄雲青，不是張三，亦不是李四。所以，我的親事可由皇上賜婚，但皇上聖明，他曾答應過我，賜我郡主身份，並不會束縛我的自由，所以，我的親事我做主，就算皇上在賜婚前也一定會徵求我的意見。皇上，我所說的沒錯吧？」庄雲青說完，看向東方秦，她相信東方秦此時不會打自己的臉，剛剛他的猶豫，自己可是看到了。

「是的，大梁太子殿下，安國說的話沒假。雖然朕賜封她為郡主，但她本是宮外自由長大，朕不願束縛了她的天性。」

文武百官，包括皇后和斯琴高富兄妹二人都沒想到，安國郡主被大魏皇上寵得無以復加，這些連他們大梁的公主和郡主都做不到，因為，她們享愛了皇室的尊榮，榮華富貴，等著的就是完成自己各種身為皇室女子的使命，比如和親，比如嫁給重臣，以示拉攏之意。

斯琴高富臉上並不見他驚慌，依然言笑晏晏，眼神灼灼，「我想這世界上的大多女子都要羨慕安國郡主了。但是本太子殿下是真心實意求娶你，我願許你太子妃之位，若他日我登基為皇，你就是我未來的皇后。」

他這話一出，大殿中所有的人的倒抽了一口涼氣，這大梁太子也太有魄力了吧？而且，他又為什麼對安國郡主如此衷情，為了娶她，竟許下未來皇后之位，東方昱臉都黑了，若不是站在他身邊的十七，暗中提醒他，恐怕已經暴怒而起，拿劍砍殺這個不要臉的搶他媳婦的人。

庄雲青對着斯琴高富福了福身子，「感謝大梁太子殿下對安國的抬愛，但是，飛上枝頭做鳳凰的事並不是我所期盼的。我只願此生得一人，能與我交心，一世一雙人，白首不相離。就我這唯一的期望，太子殿下您就做不到，想您現在太子府上必定已是妻妾成群，以後，還會有更多的女子追隨，也就不少我安國一個了。安國告退。」庄雲青說完，不再看斯琴高富一眼，轉身離去。

斯琴高富笑了笑，原來她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只不過，對方也是大魏的太子殿下，以後登基，也必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你覺得你心悅的人，能為你做到？」

庄雲青的腳一頓，斯琴高富這話怎麼聽着好像知道他與東方昱的事？緩緩轉身，認真的看着斯琴高富道，「我心悅的，必定也要心悅我，心悅我的人，必定會為我做到，做不到，也就不值得我心悅。不值得，我選擇離開便是，又何必作繭自縛？」

斯琴高富輕笑，然後歪頭想了想，「郡主的想法甚是灑脫，但願你心想事成！但是，我也不會放棄，放棄從來不是本太子的性格。」說完，斯琴高富朝東方秦拱了拱手，緩步回到自己的坐位上。

庄雲青看得出來，斯琴高富並不是誠心要求娶她，他為何突然要針對自己？

是因為他妹妹對東方昱的心思？

那他們什麼時候知道了她與東方昱之間的秘密？

不知道為什麼，庄雲青突然想起了那日在街道上發生的奇怪的事，如果那天派來的人是他派的，然後她與東方昱的親近，又被他瞧在眼裏，由此推斷到自己與東方昱之間的秘密也有可能。

一直觀察著情況的耶律俊本以為剛剛庄雲青如若無法應對時，他就上前幫忙，但是不想庄雲青從不管別人的看法和想法，提出了一個大多數男子都辦不到的要求，得以讓斯琴高富沒法再自說自話下去，因為，斯琴高富的太子府中的確美人，侍妾一大堆，甚至還有兩位側妃。

她，真的是一位灑脫的女子，只為自己而活，不管他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