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第185章

這是位於沙漠最邊緣的鎮子,看起來有些偏僻荒涼,人口不是很多,加在一起才一千出頭的樣子。

這一個鎮子的名字叫做古倉鎮,其實總共就是由兩個村子組成。

兩個村子分別叫做大古村和小谷村,有些奇怪的是,兩個村子的人口相差非常的大。

大古村雖說佔了一個大字,但總人口加在一起都不超過三百人,而小古村差不多有七百多人。

除此之外,還有些詭異的是,這兩個村子的貧富差距更加的明顯,小古村看起來還比較正常,因為這裏地理位置實在是太偏僻,家家戶戶比較貧窮也是常事。

唯獨人口更加稀少的大古村,就像是那些位於發達地區或者是旅遊地區的村莊一般,家家戶戶都修有別墅,看起來不像是一個村莊,反而像是個別墅群。

月流音他們是下了飛機之後,坐車來到的這個地方,住宿的地方是鎮子上的一家民宿。

這家民宿的老闆是一個喪了夫的寡婦,獨自撫養兒子,不過為人比較健談,月流音他們當中大部分打聽到的消息都是來自於這個老闆娘。

月流音他們一行人總共有二十多個,除卻玄門那四家的人,還有上面特地派來的一位考古學家,被稱作陳教授,以及陳教授的三個弟子,還有就是上面派來跟隨保護陳教授的三個士兵。

同時這三個士兵也是謝則的人,各有各的本事,唯獨最相同的那就是武力值非常的高。

其中有一個看起來非常年輕,也就二十齣頭,長著一張娃娃臉的小夥子叫做小風,最擅長打探消息。

不管是嘴巴再嚴的人,小風都能夠從他的口中挖出最重要的消息出來。

一住進民宿,小風藉著一個名頭找到了老闆娘。

「老闆娘,你們這裏可太冷了,我晚上都凍著睡不着了,你就行行好,再多給我一床被子吧。」小風揚著一張可憐兮兮的娃娃臉。

老闆娘已經四十多歲,唯一的兒子也十六七了,現在在學校里,小風雖然說是個二十齣頭的大男孩,但是憑着天然顯嫩的娃娃臉,看起來還真就和老闆娘的兒子差不多大。

老闆娘看着他這張娃娃臉,不免也就想到了自己的兒子,慈愛的笑道:「行,等一會兒我就再給你送一床被子去。」

「多謝老闆娘,老闆娘人美心好,簡直就像我姐姐一樣。」小風一張嘴像是粘了蜜一般。

不管多大歲數的女人,都受不了這種甜言蜜語,讚揚長得美,年紀輕更是大多數女人抵擋不了的。

老闆娘一張飽經風霜的臉上像是笑開了花,在小風的引導下,不免就越說越多。

這時候小風漸漸的將話題引向了大古村那邊:「老闆娘,我看你們這個鎮子挺偏僻的,就兩個村莊,老闆娘,你是大古村的還是小古村的呀?」

「我當然是小古村的人,鎮子上的人都是小古村的人,大古村的那些人就別提了。」老闆娘說到最後一句話,眉頭顯而易見的皺緊了幾分,像是說到了什麼不願意提及的話題。

小風眼中微微閃了一下:「老闆娘,是你們小古村和大古村那邊有什麼矛盾嗎?我怎麼聽着老闆娘好像有些討厭大古村的人。」

「誰討厭那些人,人家都是些有錢人,我們可不敢說得罪他們的話。」老闆娘撇了撇嘴。

「我看大古村那邊似乎是挺有錢的,家家都建了別墅。」

小風的話像是說到了老闆娘的一根筋上,老闆娘憤憤的脫口而出:「那是那些人貪了黑心錢。」

「黑心錢,什麼黑心錢呀?」小風追問。

但這一次老闆娘的嘴上就像沾了520膠水一般,閉的嚴嚴實實的說什麼也不願意多說了。

小風為了不引起老闆娘的懷疑,接過了老闆娘抱過來的被子后就上了樓。

上樓后,小風將這一切都告訴給了謝則。

大古村小古村這兩個村子人口的差距,還有貧富的差距,確實有些太過明顯。

而且根據老闆娘所說,鎮子上的人都是小古村的人,他們這一路走來,也沒有看到大古村的人,難不成大古村的人都不出來嗎?

更別說老闆娘後面脫口而出的黑心錢三個字,什麼是黑心錢?

看來這個大古村的秘密還有些多。

而最主要的是,大古村是月流音他們一行人要穿越沙漠,到達地下古城的一條必經之路。

既然從老闆娘這裏,已經得不了更多的消息,那不如就去大古村問問。

月流音、謝則還有小風,三個人趁著天還沒有黑,走了大概有二三里的路,便看見了大古村。

大古村的村子外面有一棵很大的樹,樹葉非常的茂盛,但是最奇怪的是,樹葉有些泛紅,不像尋常的樹木那般綠油油的,而這棵大樹也就是普通的樹木,也不是變異過的品種。

不過這個長著泛紅樹葉的大樹,並沒有太多的吸引月流音他們的目光,月流音他們注意到的是一個呆在這棵大樹下面玩耍的一個小孩子。

這個小孩子看起來才五六歲左右,臉色有些白,有一種大病剛剛痊癒的感覺。

小孩子的話往往是最容易套出來的,小風拿出了對付小孩子的利器,一根棒棒糖,朝着那小孩走了過去。

「小朋友,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玩,你的那些小夥伴們呢?」

小孩有些呆愣的目光瞧了小風一眼,又重新的低下頭,擺弄着手上的一個竹蜻蜓,「沒有小夥伴。」

小風以為小孩有些孤僻,所以才沒有其他的小夥伴和他一起玩耍,將手上的棒棒糖遞了過去:「那小朋友我們兩個一起玩好不好?」

小孩沒有接這根棒棒糖:「哥哥說了,不能和村子外面的人一起玩。」

小風一愣,想必是小孩的兄長擔心小孩的安危,才不讓他和外人一起玩。

小風將棒棒糖放到了小孩的手上:「大哥哥不是壞人,你哥哥只是不讓小朋友和外面的那些壞人一起玩,和大哥哥一起做遊戲,你哥哥不會反對。」

小孩的目光定格在棒棒糖上面,片刻過後,搖了搖腦袋:「不是,哥哥說了我們村子裏的人不管是誰,都不能夠接觸外人。大哥哥,你們快走吧,要是村子裏其他的人看見了,他們會趕你們的。」

這下子小孩的話有些出人意料了,和他們隔着不遠處的月流音和謝則聽了,向著小孩這邊走了幾步。

月流音蹲下身,看着小孩,笑道:「小朋友知道為什麼你哥哥說,你們不能夠接觸外人嗎?」

「不知道。」小孩又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一個中年男子疾步的跑了過來,一把摟過小孩,警惕的看着月流音他們三個:「你們是外鄉人,你們來這裏想幹什麼?」

這個中年男子的臉色看起來非常的蒼白,甚至有一種重病垂危的感覺。

小風笑着很和氣的擺擺手:「這位大哥,你別誤會,我們是來沙漠旅遊的,對小朋友並沒有惡意。」

「哼!」中年男子冷哼了一聲,嘲諷的看着他們三個:「來這個鬼地方旅遊,你們這些外鄉人一個個心眼比什麼都多,說是來這裏旅遊,其實就是想要去那個地方。」

說到那個地方這四個字的時候,中年男子的眼神有些複雜。

月流音一直看着他這邊,很快的注意到了這個中年男子眼神當中的憤怒和恐懼,憤怒或許是對着他們,但恐懼又是因為什麼?

小風接着道:「大哥,你這說的是哪的話?我們就是來這旅遊的,看你們村子發展的這麼好,所以想去你們村子借宿一下而已。」

中年男子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你們若是還想要命的話,就離這裏有多遠走多遠,至於你們想去的那個地方,去了就是送死。」

說完這最後一段話,中年男子抱着小孩,狠狠的瞪了他們幾眼,便快步的走進了村子。

謝則看着那男子的背影,開口道:「這個中年男子說的那個地方是不是指的就是地下古城,這個大古村不允許外人進入,又異常的富裕,着實是處處透著詭異。」

「不知道你們注意到那個中年男子和那個小孩的臉色嗎?」月流音略微皺眉的又道:「那個小孩看起來像大病初癒,臉上沒有其他孩子的活潑紅潤,不過倒也說得過去。可是那個中年男子看起來也是正值壯年的年紀,偏偏臉色白中透青,身體也更加偏向瘦弱,卻有些說不過去了。」

「會不會是他們這個村子有傳染病?」小風猜測道,「之前那個小孩不是說過嗎?他們村子不允許外人介入,也不允許他們村子裏的人和外人接觸,或許就是因為有傳染病的原因。」

「若是這樣還好。」謝則臉色有些凝重。

月流音接着道:「我在他們兩人的身上感覺到了一股氣息,不是什麼好的氣息,夾雜着怨氣和憤怒,而且這股氣息在隱隱的吞噬他們兩人的生命力。」

「我記得那個中年男子之前在說到那個地方的時候,眼中透露出了憤怒和恐懼。」月流音注意到的事,謝則同樣也注意到了,謝則看向月流音,:阿音,你所說的這股氣息會不會就和地下古城有關係?」

「或許。」月流音從這個處處透著詭異的大古村收回了目光,「具體是個什麼情況都要進的村才知道,謝則,有沒有興趣,今晚來一次探險。」

謝則握住月流音的手,帶笑的點點頭。

小風默默的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你們難道不知道嗎?秀恩愛是對單身狗最大的傷害。

夜晚降臨了,大古村位於沙漠附近,晝夜溫差的變化非常的厲害。

也幸好月流音和謝則兩個人都是有着靈力護體的,不然還不得被凍成狗。

兩人趁著夜色潛入了大古村,因為兩人身上都帶着隱身的符篆,所以哪怕從大古村的村民身邊經過,那些人都感覺不到他們兩人的存在。

走進了大古村,大古村的怪異之處也就越發的明顯。

首先就是這些村民詭異慘白的臉色,一個如此,還可以用生病來解釋,兩個三個甚至一大群人,整個村子的人都是這樣,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其次,這個村子裏的女人和小孩非常的少,尤其是小孩,除了白日裏看到的那個小朋友之外,月流音和謝則進來了,走了那麼長的距離,都沒有看見另一個小孩的出現。

這最後一點,便是大古村的夜晚。

白日的時候,在村口月流音他們聽不到村子裏一點的動靜,若不是有那個小孩和中年男子的存在,他們甚至有些懷疑,大古村裏面究竟有沒有人。

可是到了晚上,大古村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燈火通明如同白晝一般,村子中央還擺出了街市,倒有些像非常熱鬧的夜會。

除卻這三點詭異之處,月流音他們都沒有發覺其他不對勁的地方。

每一個村子都會有村長,村長管着村子裏大小的事物,也相較而言比較德高望重。

這個大古村為何會成這番模樣,或許只有找到了大古村的村長,才能夠弄清楚一些。

村長的家還是比較好找的,在大古村的別墅群裏面,修的最豪奢的一棟便是村長的家。

月流音和謝則二人靜悄悄的進入了村長的家,不一會兒就聽到了一點動靜。

是兩個人的談話聲,其中一個人就是白日裏他們兩個見過的那個中年男子。

「村長,這一次的既是必須是小木去嗎?他才五歲啊,村長你也是他的舅舅,你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他這麼小的年紀就被活活的燒死。」中年男子的聲音有些痛惜無力。

透過窗子,月流音和謝則二人看見中年男子的對面坐着一個陀著背的老人。

老人的臉上已經佈滿了老年斑,一雙眼睛渾濁無光,像是一塊已經腐朽了的木頭,隨時都可能化作粉塵。

「只有小木了,不是他去還能夠是誰去?」村長的聲音當中透著些無可奈何。

「那這一次祭祀過去了,下一次又該誰去,我們村子裏已經將近五年的時間,沒有其他的小孩誕生。村長,神不會原諒我們的,我們是罪人的後代,神是要我們整個村子滅絕。」中年男子壓抑著大喊。

村長的身體越發的佝僂:「大木,我知道你捨不得小木,我是你們兩個的舅舅,看着你們兩個長大,我同樣也捨不得小木,可是這一次小木不去,萬一神發怒了,我們村子就真的沒有救了。」

村長的話一說完,大木頹廢的捂著臉,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而聽到這裏,月流音和謝則同時選擇了離開。

「這個大古村果然有問題,現在是什麼年代了,居然都還在活人祭,難怪不得我們走進來,沒有看到過其他的小孩。」謝則冷聲道。

「神要吃人,又怎麼能夠被稱之為神?」月流音冷笑,笑大古村那些村民的荒謬,更是笑那個被稱之為神,卻不知道是什麼妖魔鬼怪變的東西,「我算是知道了,這些人身上帶着的那股含着怨氣的氣息,是因為什麼呢?拿自己身邊的親人做活人祭,死去的那些人怎麼可能沒有怨恨?」

「阿音,我有一種感覺,村長和大木說的那個神是存在的。」謝則皺眉突然的說道。

月流音詫異的看了他一下:「謝則,你怎麼會有這種感覺?」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謝則臉上有些茫然和糾結,「我心裏面的這種感覺非常的真實。」

月流音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從芥子空間中取出了一張符篆,符篆一分為四,向著大古村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打去。

可符篆飄浮在空中的時候,突然間像是撞到了什麼力量,瞬間被撕得粉碎。

月流音捂著胸口退了一步。

謝則趕忙的扶住了她:「阿音。」

「我沒事。」月流音搖搖頭,手放了下來,眉眼有些發冷,「你的感覺沒有錯,這個大古村確實有神存在過的痕迹,整個村子籠罩着一層結界,我想大古村的那些人不允許外人進來,也不允許村子裏的人和外人接觸,有很大的可能是他們根本走不出這個村子。」

謝則和月流音離開了大古村,重新回到了民宿。

回去后,他們內心還抱有一大堆的疑惑,去大古村一趟,大古村那些詭異的地方沒有弄明白,反而增添了更多的秘密。

這是大古村的村民這種排外的心理,想要從他們的口中打聽到大古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恐怕還比較困難。

第二日一大早的,謝則獨自一人出去了。

月流音昨晚和那股力量碰撞,稍稍受了一點內傷。

昨個晚上他們倆已經商量好了,既然大古村的村民不願意說,那就找小古村這邊的人,兩個村子相隔的距離那麼近,大古村發生的事情,就不信小古村的人一點也不知曉。

小風同樣也留在民宿當中,還在找著機會向老闆娘套話。

謝則出來后,在鎮子上轉了一圈,整個古倉鎮來往的人,果然只有小古村的人。

大古村的那些人就像是西方神話小說當中的吸血鬼一般,白日裏蜷縮著,就晚上出來,也不和外人接觸,古怪而詭譎。

古倉鎮不大,走了沒多久,謝則差不多就逛完了整個鎮子。

謝則準備着再去大古村探一探的時候,剛好看見前方有一個老婆婆,不小心跌了一下。

老婆婆手上籃子裏裝着的餅子落了一地,他們在的這條巷子比較偏僻,巷頭巷尾,就只有老婆婆和謝則兩個人。

謝則朝着老婆婆跑了過去,動作非常輕的將老婆婆扶了起來,動手將落在地上的餅子撿回了老婆婆的籃子裏。

「小夥子,你是外鄉人吧。」老婆婆被謝則扶到了一旁的大石頭上坐下,老婆婆看了謝則幾眼,斷定的說道。

這倒不難看出來,古倉鎮位於沙漠的邊緣,風沙非常的大,來往的人臉上也格外的滄桑,很難出現像謝則這樣白皙清俊的帥小伙。

謝則點點頭,用了小風之前說的那個借口:「我的確是外鄉人,和一群朋友來這裏旅遊的,我們打算去沙漠裏探險。」

老婆婆慈祥的笑了一下,笑容當中的意味有些難測:「你們若是要去探險的話,肯定要經過大古村,那個地方不太平,你們去那裏的時候,記得走快了一些,一定不要在他們村子裏停頓。」

謝則神色一怔,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一般,好奇的問:「婆婆,大古村怎麼不太平呢?我看他們就是人比較少,比較安靜。」

老婆婆突然嘆息了一聲:「那些都是被詛咒的人,他們貪了黑心錢,註定活不過四十歲。」

謝則有些詫異:「詛咒?是誰詛咒了他們?」

「神的詛咒,沒有人能夠解開,所以大古村是一個不祥之地,小古村這邊的人都不願意和他們接觸,而他們也從不走出來,也不允許外人進去。」

又是神,大古村的那些人用活人祭,祭祀的對象也是神。

後面,謝則還有很多的問題,但老婆婆搖搖頭,沒有再多說,身體搖搖擺擺的挽著籃子,走到了巷子的盡頭。

謝則得到了詛咒這關鍵一點事,並沒有在外面多加打聽,重新的回到了民宿。

回到民宿后,剛好他們這一行人都在同一間房間里坐着。

房間里的人有些鬧分歧,以封家少主封振楷,也就是封弦歌同父異母的弟弟主張快點離開,不想再這麼耽擱下去。

而更為謹慎的人,像是陳教授等人還擔心沙漠裏現在十分惡劣的氣候,別還沒有找到地下古城,他們一行人全部都葬身到了沙漠裏。

陳教授等人都是普通人,不像封振楷他們有靈力護體,自然要更為謹慎一些。

謝則進來的時候,兩方人鬧得有些不愉快。

月流音坐在房間里,一個靠窗的位置,懶洋洋的倚在椅子上,躺在冬日的陽光下曬太陽的貓。

謝則帶笑,走到月流音的身邊坐下。

坐下不久,封振楷臉帶挑釁的看向了他們這邊:「謝先生可總算是回來了,你可是我們領隊的人,這一天到晚不見蹤影的,總要說說是去幹什麼了吧。」

謝則和月流音的關係,在座的人都明白,封振楷有些忌憚月流音玄門老祖的身份,到底不敢將話說得太難聽。

但封振楷有些自命不凡,不想時時刻刻的聽命與謝則這樣一個普通,口氣難免有些挑釁惡劣。

謝則冷淡的看了封振楷一眼,和這些人沒有計較的必要,開口說的:「我這兩天都在打聽大古村的事情,我們要去沙漠的地下古城,大古村是必經之路,而如今大古村有些詭異……」

謝則也沒有藏私,將這兩天打聽到的關於大古村的事情說了出來,尤其是剛才在外面,從老婆婆的嘴裏聽到的關於神的詛咒。

聽完過後,陳教授推了推他的眼鏡,取出了一個筆記本:「在老薛他留下來的筆記本當中,也說到了這個大古村的詛咒。」

陳教授口中的老薛就是之前過世的考古界的泰山北斗。

他二人是同一代的人,同樣的熱愛考古,是意趣相同的朋友,薛教授的死亡,讓陳教授非常的痛心。

所以在上面決定派第三撥人前往沙漠的地下古城的時候,陳教授不顧危險的第一個站了出來。

「薛教授的筆記本當中是怎麼說的?」謝則問道。

陳教授年紀大了,害怕有些地方記不清楚,翻開筆記本看了看,才抬頭說道:「在老薛的筆記本當中記載着,大古村原本是一個和小古村在人口和貧富差距都差不多的村子,在五十年前,大古村的先輩意外的到了地下古城,並且從地下古城當中取出了大量的黃金,也是因此才有了大古村如今的富裕。」

「但是在他們取出了這些黃金之後,沒過多久大古村的人凡是四十歲以上的人,在一夜之間全部死亡,之後剩下的那些人,滿了十八歲成年的也在快速衰老,沒有一個活的過四十歲,他們的這種情況,是受到了地下古城當中那位神明的詛咒。神明厭惡他們偷拿了黃金,想要他們付出生命的代價。」

謝則和月流音相視了一眼,再結合老婆婆說的話,時間五十年前,黑心錢,詛咒,都對上了,難不成大古村如今變成這樣的真相,就是因為他們先輩的貪婪嗎?

月流音微微皺了皺眉,總覺得在這裏面還有不對勁的地方,神不說多寬容,但他們高高在上,擁有無盡的法力,舉手之間可推山填海,人間的富貴榮華,對他們而言只是滄海一瞬,會因為區區黃金,把一個村子的人逼到如今瀕臨滅絕的地步嗎?

這裏面會不會有更深層的原因存在,他們都暫時不知道。

但現在時間確實不容耽擱了,不管大古村是個什麼情況,他們總是要去看一看。

然而這時,在月流音他們這邊不知道的時候,大古村裏面出了意外的狀況。

將近五年的時間了,沒有新的生命降生,再過不久的祭祀過後,大古村將會面臨着沒有一個小孩的結局。

沒有後輩,沒有生命降生,大古村終將會走向滅亡。

在這時候,村長的兒子要娶媳婦了,兒媳婦也是大古村另外一家人的女兒。

村長決定辦得熱熱鬧鬧的,看能不能夠沖一下喜,等兒媳婦嫁過來后,能夠快速的誕下孫子,打破這五年裏沒有一個小生命誕生的絕境。

村子裏的婚宴很快開展,村長的兒子才十六歲,還沒有成年,新娘也和他差不多大,但這對年輕的新人,已經快在家長的見證之下,組成一個新的家庭了。

婚宴熱熱鬧鬧的舉行,村民們的臉上難得多了一抹喜悅,樂呵呵的將這一段新人送進了洞房。

夜晚才剛剛到來,這時候大古村的村民非常的精神。

就在這時候,非常精神的村民,聽到了一聲慘叫。

而這慘叫的來源地就是新人們的新房。

佝僂的村長在身邊兩個相對而言比較健壯的中年男子的攙扶下,走向了新房。

門剛剛一打開,村長瞬間瞪大了那雙渾濁的老眼,一行眼淚流了下來。

只見他那個獨苗苗的兒子,瞪着不甘心的眼睛,躺在血泊當中。

而村長的兒子手上拿着一把剪刀,他的對面也躺着一個人,是剛剛嫁進來的新娘,手上同樣拿着剪刀。

兩個尚且沒有成年的年輕人,死不瞑目的躺在血泊當中。

這一對新人身上的傷口,是他們脖子上被剪出了一條非常猙獰的血窟窿。

而兇器正是兩個年輕人手上拿着的剪刀,剪刀還在不斷的滴落鮮血。

眼前這一幕就像是這兩個年輕人自相殘殺一般。

可是他們今天才剛剛成婚,今夜更是他們的洞房花燭,他們心中是有多大的怨恨,才會選擇在新婚的第一夜捅死對方。

可大古村裏面的人都知道,這一對新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他們的婚事是經過他們同意的,兩人之間沒有一點齷齪,就算是吵過架,也是普通的小打小鬧。

再怎麼也不可能置對方於死地,更別說兩人那睜的大大的,死不瞑目的眼孔當中,還殘留着生前的恐懼。

他們在恐懼什麼,總不能是恐懼青梅竹馬的對方。

「村長,這是怎麼回事?他們兩個怎麼會突然死了?」一個村民有些恐懼的喊。

「會不會是因為昨天來的外鄉人?」之前和月流音他們說過話的那個中年男子,叫做大木的男人開口說道。

「什麼外鄉人?」村長渾濁的眼睛爆發出一道驚人的利光。

大木將昨天白日裏發生的事情說了。

「他們有沒有進村?」

聽到村長的話,大木搖了搖頭:「我和小木只是在村子口看見他們的。」

「應該不是他們。」村長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出殺死他兒子的真兇,可是也明白幾個外鄉人不可能在沒有驚動他們所有人的情況下,潛入新房殺死他的兒子媳婦。

「那會是誰?」

突然的,人群當中傳出了一個聲音:「難不成是神明發怒了?」

這一個的聲音說完,同一時間,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僵住了,眼睛當中流露出了相同的恐懼,就像是這一刻的畫面,被定格住了一般。

「提前準備祭祀,我們必須熄滅神明的怒火。」村長認同了這個想法。

他們的這個村子在這五十年的時間裏,沒有出過其他的命案,都是自然的衰老而亡,也同樣的活不過四十歲。

進來的人又退出去了,婚宴上所有的紅色被撤下,掛上了凄冷的白色。

兩個在新婚之夜慘烈死亡的新人被裝進了棺材當中,而在棺材蓋上的那一刻,兩個新人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相似的扭曲的笑臉,讓人不寒而慄。

與此同時,在這個靈堂當中出現了一抹黑色的影子,這麼黑色的影子像是一雙眼睛一樣,注視着大古村裏面所有的人。

沒有人逃得過,一個個的慢慢來。

大古村神秘的詛咒,所有怪異詭譎的事情撲朔迷離。

月流音和謝則兩人決定再一次夜探大古村。

趁著夜色到來的時候,這一夜的大古村,比往日更加的熱鬧,所有的人都舉著一個火把。

在火光的映照之下,那些人的臉色更加的蒼白,也更加的麻木,若不是他們鼻子嘴巴間還吐出了呼吸,只怕就和那行屍走肉沒有多大的區別了。

在這些舉着火把的人當中,四個人抬着一個轎子,轎子裏面坐着一個披紅掛綠,臉上甚至被塗了紅粉的小孩。

而這個小孩就是他們之前見過的,那個有些孤僻的小朋友小木。

小木只是一個尚且只有五歲的小孩,在這樣的情況下,所有人火把的映襯之下,一張小臉面無表情,可若是仔細的看,他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當中,還是夾雜着恐懼。

小木是一個小孩,卻又不同於其他地方的小孩,生長在大古村,讓他較之同齡的小朋友更加的成熟,也更加懂很多其它的東西,比如他清楚的知道他將要面臨的是什麼,可是他沒有拒絕的權利。

整個村子裏只有他這一個小孩,神明要年輕生活的血肉作為祭祀,就只有他這一個選擇。

所以在小風問他,為何不和其他小夥伴一起玩耍的時候,小木會回答,沒有其他的夥伴。

在小木更小一些的時候,其實他還有一個夥伴,比他大上了一歲。

可是就在和今日同樣的場景當中,小木眼睜睜的看着他的那個小夥伴在烈日炎炎當中,被燒成了慘烈的白骨。

為了村子裏所有的人活下去,為了平息神明的怒氣,小木也將和他的小夥伴一樣。

最德高望重的村長端著一杯水,走到了小木的面前,眼睛中慈祥而悲涼,麻木而絕望:「小木,聽舅舅的話,乖乖的把這杯水喝下去。」

小木記得,在他的那個小夥伴被燒死之前,也喝過同樣的一杯水,喝完了就什麼也記不到了。

這是村子裏的人最後的慈悲,讓他們在昏睡當中離開。

喝下水的小木,沒過多久就睡了過去。

睡著了的小孩被兩個大人捆綁在了堆著高高柴火的木樁上。

木樁周邊圍着的那些舉着火把的人,人群中走出來了一個中年男子,這一個是小木的親生兄長。

大木手上同樣拿着一根火把,心中帶着對弟弟的不舍,要是可以,他恨不得替弟弟而去,是他這樣一副腐朽的身軀,是不會得到神明的寬恕的。

大木的火把點燃了柴火,火很快的熊熊燃燒了起來。

被這烈焰大火包圍着的,是在木樁上依舊處於昏睡當中的小木。

周邊站着的那些人,有的是他至親的親人,都是看着他長大的鄰居,這些人不管再怎麼不忍心,也必須得親眼目睹着他被烈火燃盡。

就在火苗快要燒到小木的袖子的時候,突然的,一陣狂風吹了過來。

呼嘯而至的狂風帶着一股夾雜着的狂怒,瞬間熄滅了熊熊燃燒火焰。

火焰燃盡過後,兩個人出現在了火堆當中,謝則抱起了依舊處於昏睡當中的小木,月流音冷冷的看着這群麻木的人。

「一群愚昧無知的蠢貨,你們以為你們所謂的活人祭,能夠消除你們身上的詛咒嗎?簡直是笑話。」

「你們兩個外鄉人為什麼打斷我們的祭祀,不管你們知道些什麼,放下小木,現在立馬從我們村子離開。」村長一雙老眼冷冰冰的瞪着他們。

「可笑,看來你們的愚昧無知全部源自於你們內心當中的可憐可恨,生之為人,卻比禽獸不如。」月流音冷眼看着這群人,手上一揚,又是一陣狂風刮過,這一次熄滅了這些人拿着的火把,「我倒要看看你們所祭祀的那位神,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那些人眼睜睜的看着他們的身體被定在原地,又自動的讓出一條路來,那兩個外鄉人抱着小木,走進了他們所畏懼而又敬畏的神廟當中。

在大古村有一座神廟,這座神廟也是五十年前建立的,大古村的人想要得到神明的寬恕,便建了這座神廟,每年都會選擇一個鮮活的生命用作活人祭,在神廟的面前獻給他們所恐懼而敬畏的神靈。

月流音一腳踹開了神廟的門,這座神廟修得有些宏偉,神廟當中只擺放着一座神像。

而這座神像是用黃金打造的,黃金打造的神象是一個表情威嚴,仿若怒目金剛一般的形象。

可可笑的是,從走進來月流音就感覺到了,在這座神像上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神靈的氣息。

更甚至於,這一座神像的周邊,還夾雜着一股怨氣。

謝則將抱着的小木放下,走向了月流音,同樣的看上了高堂之上的神像:「神並沒有原諒他們,也沒有接受他們的供奉。」

「那些人恐怕還不知道這個真相,真是可笑而可憐,拿身邊的親人做活人祭,看着親生的骨肉被活活燒死,卻不知道他們所做下的這一切只是白費功夫。」說到這裏,月流音冷笑了一聲,「不,倒也不算是完全的白費功夫,至少他們成功的用他們的愚蠢縮短了他們原本就脆弱的小命。」

「阿音,你看出了什麼?」謝則從走進來就感覺到了一股不祥的氣息,但尚且還不清楚這股氣息的來源是什麼。

月流音譏笑:「這一座神廟根本沒有神,就算是有也是一個怨靈化成的神。在那些人被神詛咒的五十年的時間裏,那些蠢貨為了化解這個詛咒,選擇活人祭,那些被活活燒死的人,靈魂雖然離開了這個地方,但他們死之前所留下的怨氣卻留在了這裏。」

「這些怨氣經過一年又一年的積累,在不斷的放大,直到如今已經形成了怨靈,今日若不是我們兩個來了,那個小孩真的被他們燒死,只怕根本用不着神的詛咒,這些人就會在怨靈的怒氣之下自取滅亡。」

謝則神情冷漠,外面的那些人可憐,卻也正應了那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那些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只是那些人不值得同情,被他們抱進來的這個小生命,小木卻不應該這樣的死亡。

哪怕他的生命只有短暫的四十年,甚至於還不到,那也不應該因為那麼荒謬的理由喪在那些人的手上。

「出來。」月流音目光冷然的看着一處。

在那處地方,空氣有着一瞬間的扭動,很快的化成了一個黑影。

這個黑影像是一團黑霧,黑霧當中尚且沒有修成具體的人形,只有一雙看起來有些陰森恐怖的眼睛。

這東西就是怨氣所化成的靈體,也是那些被活人祭被活活燒死的人死前的不甘心和怨氣。

月流音目光更冷的看着這團東西,看來他們還是來晚了一步,這個怨靈身上已經沾染了殺孽。

兩條人命,就在前不久。

村長還有大古村的那些村民,以為村長的兒子和兒媳婦是在神明的詛咒之下,慘烈死亡,卻不知道那兩個人的死亡,是因為他們的愚蠢。

這個怨靈是他們親手培養出來的,沒有他們愚蠢的活人祭,這個怨靈就根本不會出現。

而如今這個怨靈正在不斷的壯大,兩條鮮活的生命所流下的鮮血,已經不能夠滿足這個蠢蠢欲動的怨靈,他們該慶幸,這一次有月流音和謝則來了。

「他們又要殺人了,他們該死。」怨靈化成的黑霧當中,吐出了一個有些模糊的聲音,聲音當中夾雜着一股非常深刻的怨恨。

有些像小孩,有些像女子。

月流音對此不為所動:「他們就算是該死,也不該死在你的手上,不過區區一團怨靈,肆意取奪他人性命,你以為你是人間的審判者嗎?」

大古村的那些村民所做下的行為,確實該死,但就算他們該死,來報仇的人,也該是那些被他們殺死的靈魂,而不是這一團憑藉着怨氣化成的靈體。

「你要救他們,你為什麼要救他們?你們都是些殺人犯,你們都是一起的,你們都該死。」怨靈所凝聚成的黑霧在不斷的壯大,轉眼之間就籠罩了這個神廟絕大部分的地方。

而這團黑霧還在躍躍欲試的想要向月流音他們這邊伸展過來。

就在這時,謝則手臂一展,元一劍頓時出現在了他的手上,長劍一揮,凌厲的劍芒像是劃破黑夜的光輝,頓時消散了所有靠近月流音的黑霧。

黑霧當中傳來一聲慘叫,原本還在不斷膨脹著的黑霧,頓時縮小的就像一顆籃球大小。

這個怨靈化成的時間還不長,尚且沒有多大的思維,但到底已經知道了欺軟怕硬叫做什麼?

不管是如今尚且沒有動手的月流音,還是手上握著的元一劍的謝則,那都不是他這麼一個小小的怨靈能夠招惹的。

黑霧一動,快速的想要向門外逃離。

月流音冷篾輕笑,白皙的手指輕輕的一彈,原本被她一腳踹開的神廟的門瞬間合上。

怨靈暫且沒有具體的形體,可以穿過任何的地方,所以對於關上的門,怨靈的腳步依舊沒有絲毫的停頓。

然而在它妄圖穿過門的時候,啪啦的一下,怨靈被彈到了神像上。

原本還有籃球大小的一團黑霧,又一次縮水了,這一次縮到了一個梨的大小。

若是等到了黑霧完全的消失,這一團剛剛化成的靈體,又要和這個世界說拜拜了。

月流音手上一抓,怨靈瞬間抓到了她的手上。

「饒命,饒命。」梨一般大小的黑霧當中,傳出了一個可憐的孩童的聲音。

或許這個怨靈還是有幾分思維的,至少它知道看起來像是月流音外在這般年齡的年輕女子,對於可憐的小孩子,總有一種別樣的同情心。

可惜月流音不是普通的年輕女子,就算她是,對於一團怨靈,月流音也找不到絲毫的同情心。

怨靈這東西因怨氣而生,最開始他們只能夠吸食人世間的怨氣來壯大自己,當修成了靈體之後,尤其是手上染上了殺孽,人命也可成為他們壯大自己的祭品。

手上沾染的人命越多,怨靈就會越來越強大,當他們強大到一定地步的時候,甚至可以稀釋人世間所有的污穢之氣,尤其是人另一面骯髒的七情六慾。

就像是月流音之前曾經遇到的一個怨靈修成的偽神一般,若不是那團東西自己太倒霉,撞到了月流音的手上,被九天神雷轟的一絲都不剩,不然若等它接着成長下去,還不知道要成長到什麼地步。

「你想要取得我的同情,那你是找錯了人。」

那團怨靈頓時感覺到了一股恐懼的氣息。

月流音手上絲毫沒有任何憐惜的,狠狠的一捏。

慘叫聲過後,一切暫時性的風平浪靜了起來。

「這個地方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月流音最後看了一眼那個根本沒有神的氣息的神像。

謝則重新的抱起了小木,和月流音一起踏出了神廟。

走出來的這一刻,在外面那些人震驚的目光當中,謝則手上握著的元一劍劃過了這座虛假的神廟。

轟隆一聲,這座已經屹立了五十年的神廟倒塌了下來。

而就在這時,月流音停住了自己的腳步。

因為在倒塌的廢墟當中,出現了一樣東西。

「那是什麼,看起來倒是有些有趣了。」月流音向著那個東西走了過去。

謝則將小木放下,跟了過去。

廢墟當中露出來的那個東西,像是一塊石碑。

是一塊黑色的石碑,上面刻着很多的銘文,其中一面寫着一個鎮字。

這些銘文都是用一種古老的文字寫的,巧合的是月流音剛好認識,看完后月流音不禁要笑了。

以前她說那些大古村的村民是一群蠢貨,而現在來看說是蠢貨,都是誇獎了他們。

「阿音,這個石碑有些不對勁,它上面有一種力量,像是在壓制着什麼東西。」謝則剛剛走進這個石碑,就感覺到了一股非常讓他不舒服的力量,甚至於謝則內心都有些暴躁,想要毀掉這塊石碑。

「呵呵!」月流音冷笑:「這一塊石碑上面不知道被什麼人設了一個陣法,謝則,你知道這個陣法是用來幹什麼的嗎?」

謝則搖搖頭,「我不知道,但是被上面的力量,讓我感覺很不舒服。」

聞言,月流音的笑容一收,握住謝則的手,一股靈力推送了過去。

在月流音的靈力之下,謝則心中那股暴躁的感覺很快就消失了。

雖然這種感覺消失了,但謝則依舊緊緊的握著月流音的手。

月流音笑着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了那個石碑:「這些比蠢貨都不如的人,妄想藉著這個石碑鎮壓——神。」

謝則有一瞬間的錯愕,也不知道那些人是太過自信還是太過愚蠢。

凡人妄想鎮壓神,卻連神的氣息都沒有找到。

月流音和謝則他們兩人第一眼看到這個神廟的時候,還真以為是大古村這些人想要憑藉着香火之氣,讓他們背後的那個神靈消除在他們身上的詛咒。

而現在來看,這只是大古村這些人其中一個目的,他們更重要的目的是想要借這個埋藏在神廟之下的石碑,鎮壓神廟當中的神。

然而這些愚蠢而可憐的人,卻不知道,不管是他們的活人祭,還是他們的這塊石碑,都只是他們白費功夫。

這一個偌大的大古村,除卻籠罩在上空的結界上沾有神的氣息,不允許他們離開之外,大古村裏面任何一個地方根本找不到神的痕迹。

大古村的村民還被月流音的定身符之下被定在原地,不管是月流音和謝則踏進了神廟,還是謝則一劍之下毀了神廟,露出了下面埋藏着的石碑,這些人都只能看着不能夠做什麼,甚至開口不能言。

直到這時候,月流音有些好奇了,這麼一群普通人,究竟是怎麼弄出這塊石碑的。

雖說這塊石碑沒什麼用,但石碑上的陣法卻是清楚存在。

月流音手上一揮,解開了村長的定身,問道:「這個石碑是誰弄出來的?」

村長憤怒的瞪着月流音,閉口不言。

月流音輕輕勾唇:「這時候倒是有幾分骨氣了,能用自己的親人做活人祭的時候,你們的那一身骨氣呢?趁着我現在還有幾分興趣的方向,老實交代,不然本尊可不確定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月流音不喜歡以勢壓人,而往往在她用本尊這個自稱的時候,就說明月流音不願意和你客氣了。

村長一身腐朽如枯木一般的骨頭一軟,弱聲回答:「這個石碑是我們村子中一個巫師立下的,巫師交代過只要石碑還在,大古村就不會滅絕。」

「可笑。」月流音冷嗤,「只是一個設有一點小陣法的石碑而已,還妄圖鎮壓神。」

月流音說出最後一句話,村長的臉色顯而易見的變了,那張老臉上深刻的老年斑和皺紋扭曲了起來。

「大人原諒,不是我們想要對神明不敬,我們也只是想要活着。」

大古村的人可恨可憐,他們的可憐之處之所以不值得人同情,就在於他們有多麼可恨。

月流音不同情他們,聲音依舊冷漠:「你們究竟是為什麼?受到了神的詛咒?」

村長一下子怔愣了起來,麻木滄桑的目光轉向了神廟化成的那一堆廢墟,片刻之後又轉了回來,嘆息了一聲。

大古村的事,還是源於五十年前。

五十年前,村子裏來了一個外鄉人,這個外鄉人帶來了一張地圖。

據說這張地圖是一張寶藏圖,在寶藏圖的指引之下,位於沙漠當中有一座地下古城,地下古城裏面什麼都有。

黃金更是數不勝數。

在這個外鄉人的邀請之下,大古村的人很快動心了。

當時十來個大古村的青壯年跟隨着這個外鄉人一同隨着寶藏圖線索去尋找埋藏在沙漠當中的地下古城,妄圖得到那一份寶藏。

在半年之後,離開大古村的那些青壯年回來了,回來的人只有一半,而那個外鄉人消失了,並且回來的那些人,的確帶回了數之不盡的黃金。

這些黃金讓大古村的人喜不自勝,他們用這些黃金過上了富足的日子,甚至仿照那些有錢人修建了別墅,原本貧窮落後的大古村變成了一個別墅群。

和他們相鄰著的小古村的人都非常的羨慕,可是在大古村的人洋洋自得,以及小古村的人羨慕當中,一場變故來臨了。

大古村裏面凡是年紀四十歲往上走的人,在一夜之間死亡。

而成年的人也在快速的衰老。

凡是滿了十八的人,他們就像是已經喪失了青春年華一般,快速的能夠在一夜之間變成六七十歲的老頭子。

就算是慢一些的,一年的時間也會讓他們從一個充滿活力的小夥子變成蹣跚的老人。

就拿如今的村長來說,村長看起來已經像一個半的腳,都已經踏入了墳墓的老人,而實際上村長才不過三十多歲的年紀。

還有大木,那個忍痛讓親生的弟弟活人祭的中年男人,實際上也是一個才滿十八歲不久的小夥子。

那時候村子裏有一個巫師,巫師告訴村子裏的人,他們大古村是受到了神明的詛咒。

在沙漠的地下古城當中住着一個神明,地下古城就是神明修建的,那裏數之不盡的黃金也是神明的東西。

大古村的人偷拿了神明的黃金,神明在大怒之下降下了詛咒,大古村的人在神明的詛咒之下,活不過四十歲,也永遠失去青春年華。

更甚者,大古村的人還發現他們不能夠走出大古村的地界了,他們被困在了這個地方,一個無形的牢籠籠罩着他們所有的人。

那時候悲哀痛苦絕望是這些人最真實的寫照。

那時候就算偷拿了黃金的人想要將黃金放回去,他們也沒有辦法,因為他們走不出去。

大古村的人想要解除詛咒,可他們都是一群普通人,他們只能夠求救村子裏最為神秘的巫師。

這個巫師也是一個外鄉人,是在很多年以前定居在大古村,身上有着神秘莫測的能力。

巫師告訴大古村的人,讓他們建立了神廟,並且讓他們在神廟下面埋藏着設有陣法的石碑。

想要以此企圖化解神明的詛咒,可是依舊沒有什麼用,那時候大古村的人在被逼無奈,又或者在對於死亡的恐懼之下想到了活人祭。

最開始被拿來活人祭的是女人,因為女人的力氣最弱,男尊女卑的思想依舊在這個落後的村子中。

可是沒有用,女人被當做祭祀品,根本得不到神明的饒恕。

而且,大古村的人也希望通過女人繁衍後代,不能夠讓女人死絕。

所以大古村的人又將祭祀品定成了已經瀕臨四十歲關頭的老人,但是依然是無用功。

到最後換成了如今的孩子,大古村的人愚昧的妄想着,以鮮活的小孩的生命得到神明的饒恕。

但是他們最終得到的結果卻是在五年之前,古村沒有其他的小生命降生。

一個偌大的大古村,只有小木一個小孩。

在村長的嘆息聲當中,月流音和謝則二人了解了關於詛咒的緣由。

一卻源自於貪婪兩個字,若沒有當初的貪婪,就不會有如今的一切。

且不說五十年前的那個外鄉人究竟是誰,抱有什麼樣的目的,對於一個陌生人隨意拿出來的一張寶藏圖,隨意說出的一段話,就這樣貿然的相信,大古村的人確實有些蠢的可憐。

只是一場詛咒延長了五十年,在這之中不知道葬送了多少的生命,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結束,或許是到了哪一天大古村真的被滅絕的時候。

村長小心翼翼的看着月流音,在這之前村長已經發現了月流音和謝則這兩個外鄉人,有着非常不同一般的力量。

是不是,他們就是巫師當初在臨死的時候,留下的那個關於大古村的一線希望的預言中的主人公。

村長抬起渾濁的眼睛:「大人,當初巫師死的時候,還留下了一張畫,畫象上有兩個人,和大人以及你的愛人有些相似。」

聞言,月流音有些好奇了,難不成那個巫師還真就有着預言的本事,知道五十年後,她和謝則會出現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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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圈之老祖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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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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