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親芳澤

第27章 一親芳澤

夜千寵出了那個圖書室,到門口的時候直接把手裏的書本扔給林介,聲音低而模糊:「辦完出來。」

這個圖書館有借書程序,一樓大廳那兒的機器可以自助借書,沒必要她親自去辦。

何況,她現在身上的衣服壞了,心情被攪得很亂,沒心思弄這個。

出了圖書館,上了車,坐在後座上閉了眼。

全身酸軟,但是腦子根本就停不了。

「隔屏打開。」片刻,她忽然道。

蕭秘書原本就看出來她情緒波動不小,正斟酌著要不要問問是怎麼回事,忽然聽到她的要求。

雖然擔心,但也必須照做。

打開隔屏,蕭秘書朝圖書館門口看了看,正好見寒愈從高高的台階拾級而下。

男人一手拎着外套,單手插兜,走得隨性又漫不經心,目光好似是朝這邊看過來的。

知道他們倆最近都不對付,難道又吵架了?

眼見着男人真的朝這邊走過來,蕭秘書怕後座的人發火,轉身開了車門下去,把寒愈攔在了幾步遠的地方。

夜千寵聽到蕭秘書開車門,微微睜開看了一眼,又閉上。

她此刻沒辦法描述自己的感覺。

因為連她都已經不確定,到底剛剛與她瘋狂糾纏的人是不是伍叔?

如果是伍叔,可最後刻薄男怎麼會問她能不能走動道兒?

這就證明,他是知道剛剛兩人之間的歡愛?

她很清楚的,上一次,刻薄男動了慾念伍叔就醒了,伍叔走了之後,刻薄男並不知道伍叔跟她歡好那段時間的記憶。

刻薄男知道很多過往伍叔的事,唯獨不知道她和伍叔的感情,從他意外又介意的問她是不是被碰過就可以斷定!

可是這一次,他怎麼又能記起伍叔跟她的糾纏了……那豈不是,跟她做的時候,伍叔和刻薄男都有記憶,有感覺?

這種想法讓她一陣煩躁,大有一種同時被兩個人那什麼的感覺。

「篤篤篤!」蕭秘書回來了,敲了她的車窗。

夜千寵轉過臉,柔眉微戚,降下了窗戶,語調很低,「怎麼了?」

「寒總拿過來的,說……讓您多喝水。」蕭秘書把一個保溫杯遞過來。

那是她自己的杯子,進圖書室的時候帶在身邊,但是一口都沒喝,出來的時候走得急給忘了,水估計都已經涼了。

她還是伸手把杯子接了進來,直接扔在一旁。

多喝水?失水過多……

他那句話,明顯就是故意的。

過了會兒,林介也拿着書本出來了,那時候刻薄男還站在不遠處,甚至單手揣兜,捏著外套的那個手朝她的車子揮了揮。

夜千寵索性把臉轉到了另一邊,「開車。」

車子開出去好長一段距離,她腦子裏都忍不住在糾結那個東西。

然後驀地想起伍叔剛剛跟她開口的第一句,是充滿驚愕的問她:【葉博士竟然是你?】

她一下子擰緊了眉心。

這到底是怎麼了,上一次伍叔醒來,對刻薄男那段時間的所有事是一無所知的。

可葉博士的身份,她從未對他吐露,結果他一醒來就知道,也就是說……

伍叔也對他前幾分鐘,她和刻薄男攤牌身份的事有記憶?

他們這是,相互入侵對方的記憶?

這件事,她想了一路,一回到住處,想立刻給滿月樓打了個電話,可終究是先去洗了個澡。

把自己全身上下搓了個遍,看着鏡子裏那麼多間或的吻痕,越發覺得心亂。

這個電話,夜千寵憋到第二天下去,終於是沒忍住打過去了。

那邊,滿月樓接電話有點慢,接通之後,好像也不詫異她會打過來,聽得出幾分溫和,「千千?」

夜千寵靠在辦公桌邊,指尖無意識的戳著旁邊的書本封面,「忙么?」

「不忙。」滿神醫手頭確實在忙,但摘了手套扔給助手,又示意助手將他身上的衣服脫掉。

然後擺擺手,示意不用跟着了。

「正好有空,什麼事?你說。」滿月樓用腦袋和肩膀夾着手機,一邊抹了肥皂洗手。

夜千寵昨天一整晚,加上上午休息時間都用來想這件事了,這會兒根本不需要時間斟酌說辭。

「我……想跟你探討一個事情。」

「嗯。」滿月樓應了一聲,等着她繼續往下說。

她說:「我伍叔,和這刻薄男之間,有很多記憶是不共通的,這你應該知道?」

滿月樓關了水龍頭,轉身擦了擦手,然後把手機從肩上拿下來,回了自己辦公室,關上門。

「嗯……準確的說,是他基本都知道你伍叔的過往經歷,但是你伍叔對他的事,可以說一無所知。」

夜千寵微微抿唇,這種事,按理說,她是個女的,沒臉皮拿到明面上探討,但是為了這個疑問,也不顧了。

道:「昨天,刻薄男找我,後來發生了點事,最後發展成男女糾纏,我伍叔回來過,這一次,我確定,他知道我和刻薄男先前的談話內容。」

滿月樓微微蹙眉,「確定?」

「確定。」

滿月樓這時候才道:「不瞞你說,昨天,那個男人就給我打過電話了……」

說到這裏,滿月樓作為男人,跟男人說這個話題無所謂,但是跟千千說還有些不自然,輕輕咳了一下。

繼續道:「他也忽然問我,能感覺到寒愈和你做的事,這是第一次,問我上一次他突然消失,你和寒愈是不是也瞞着他這樣了……」

當時刻薄男說話的語氣,明顯是把寒愈當成了他的附屬品,他自己才是主角。

【我有感覺,是不是證明,哪天,就能把他徹底踢出局?】這是刻薄男的原話,帶着素常陰冷和睥睨的語調。

他說:「物競天擇,寒愈這種婦人之仁的廢物成不了大事,浪費空氣,不如早點消失。」

滿月樓不想激怒他,也懶得跟他爭辯,倒是沒多說什麼。

此刻,滿月樓也略微沉思,片刻才開腔,「這麼說,他們倆會相互刺探記憶了。」

夜千寵還沒來得及研究他,只是問:「會怎麼樣?」

「其實這個問題,我和邊醫生昨晚探討過了,他的意思,無非就是三個情況。」

「要麼,最後寒愈消失;要麼刻薄男消失;或者,他們倆共存。」

她皺着眉。

完全就不覺得第三各種有什麼可能性。

刻薄男對伍叔有多大的意見,周圍人都深有體會。

何況,共存……她一想到刻薄男對圖書館的事有記憶,只覺得是被第三隻眼盯着,那感覺,別提多詭異。

又聊了幾句后,這件事算是略過去了。

不過,想起之前跟遲御通話,這會兒也順口聊了聊,「你和越小姐怎麼樣了?」

滿月樓沒想到她會忽然問這個,沉默了會兒。

夜千寵淡笑,「怎麼感覺著,發生了不少故事?」

然後才聽到那邊的人出聲:「她最近沒在南都。」

嗯?

她微微蹙眉,之前聽遲御的意思,應該也是,那這是……兩個男人都不知道越大小姐去哪了?

「你們是不是欺負她了?」怎麼去哪跟誰都不說,不大可能。

滿月樓卻隨口一句:「她若不願意,你當這世上有幾個人能起伏得了她?」

夜千寵想起了上次越琳琅被慕繭欺負的事兒。

換做在其他地方不是在南都,越大小姐肯定不會那麼隱忍,這話倒是沒錯。

「上次從南都離開,我就沒怎麼問她的情況,慕繭沒再找過她麻煩吧?」她問。

「應該沒有,慕寅春的量刑都下來了,慕繭現在明哲保身都來不及。」

哪裏還敢出來惹禍?

這一家子也是奇葩,父親出事,一家人出人意料的默契,一直保持沉默,連上訴都沒有爭取,慕繭減少了工作量,看似是因為慕寅春的事而受了打擊。

但是也有人說,沒少見她出入高檔場所,看似已經在攀附什麼人物了。

當然,這些事,夜千寵不關心。

和滿神醫簡單聊了幾句后,掛了電話。

她還有很多事,頂多明天,就回紐約,接下來就是一頭鑽進葯聯搞研究的日子。

枯燥又緊張。

但,忙一點也好。

*

下午,天氣略陰沉。

但某個男人的心情卻很不錯。

他在華盛頓,本就基本是個閑人,這兒沒有開設分公司,之前他唯一有事就是關於馮璐和查理家族的。

但是最近馮璐引火燒身接受調查,他越發清閑。

吃過晚飯,張馳見他換衣服。

「先生,要出門?」

「嗯。」男人點了一下頭,換上衣服,沒系領帶。

看起來是出去辦私事,張馳也去拿了車鑰匙。

但是卻聽到男人道:「不用跟着。」

「……是。」然後把車鑰匙給了他。

看着男人拿着車鑰匙邁步出門,張馳把他送上車,看着車子遠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昨天他出門的時候還一肚子怒火,陰著臉,回來的時候卻心情不賴的樣子。

這是發生什麼好事了?

據張馳所知,夜小姐最近對他絲毫沒留情,手握他的把柄,掐得死死的,昨天他出去就是去找夜小姐。

怎麼回來還心情變好了?

彼時,男人已經到了商場,進了一個點。

一個看起來人跡罕至,但店內的裝修就給人一種低調又奢華的感覺,因為這兒所有東西都是實名定製。

店員見他進來,也不着急招呼,讓他自己看。

刻薄男自個兒轉了一圈,似乎是都沒看上,轉到了櫃枱邊,曲起手指敲了敲。

「篤篤篤!」

老闆是個華人,戴着眼鏡,這才看了他,「先生,想定製什麼?」

男人薄唇微動,「杯子,有么?」

老闆微蹙眉,「沒有。」

定製的基本都是紀念品,戒指、項鏈之類的最多,再就是生日禮物。

他這個東西,真是第一次接單。

男人略冷的勾唇,「錢不能解決?」

老闆想了想,「那您先把要求說一下,我有朋友可以做,材料我親自挑,您可以放心。」

他這才點了一下頭,伸手,「筆。」

見老闆略詫異的看他。

男人倒是耐心,「我給你寫清楚,別漏了要求,到時候白做。」

這件事,一般都是老闆自己來記錄,沒想到客戶自己要求了,那他也就把筆遞了過去,笑道:「先生這是要送給很重要的人吧?少見您這麼仔細的。」

刻薄男接過筆,已經在嶄新的一頁紙上落筆。

老闆看到他下的第一筆就稍微挑了眉。

這人相貌堂堂,果然字也十分遒勁,現在能寫一手好字的可不多了,不是整天敲鍵盤就是敲手機的。

老闆見他寫的是:【保溫杯】

感覺自己有點想錯了,應該是送長輩的東西。

「先生一定很孝敬!」

男人筆尖沒有停頓。

心底卻淡淡一笑,感覺那東西跟他沒什麼關係。

寫完東西,把紙和筆遞了過去,問:「多久拿東西?」

老闆看了列著的幾條要求,一邊回答:「您這個可能要稍微廢點時間……下周吧。」

然後看了他,「先生,您這……材料和技術方面可能會很耗人力、財力……」

「不差錢。」不等老闆說完,男人直接打斷,「需要定金么?」

老闆笑着點頭,就喜歡這樣的爽快人,「要的,我去給您拿票。」

商場外。

刻薄男的那輛車旁邊停了另一輛車,已經有一會兒了。

直到二十分鐘左右,男人從商場出來,車上的人也下來了。

男人邁步過去,抬眸見了下車的馮璐,眉峰略微動了一下,不大明顯。

近前倒是沒趕人,而是開了車門。

馮璐跟着坐了上去。

她今天之所以會準確找到他,是因為學校實驗室那邊的人跟她說,昨天看到寒愈去學校圖書館了。

「有事?」男人已經系了安全帶,沒什麼表情。

馮璐看了他,「昨天,我的實驗室又被查了。」

然後她是明知故問,「你昨天去過DS大學,夜千寵應該也在那兒,對么?」

男人倒是給了她很肯定的答案,「她去那兒,和你的實驗室被查,沒什麼關聯。」

她去DS,行程本就隱秘,不可能滿大學的轉悠,直接去了圖書室,後來的事,他就是另一個當事人,親自目送她走的。

聽到這話,馮璐皺起了眉,她這些天因為被魏彷拖累,焦頭爛額,氣色就不怎麼好。

這會兒笑了一下,顯得有些憔悴,說話自然沒注意講究,「我聽說,她當着不少幕僚的面質疑你偷看資料,怎麼寒總現在竟然還替她說話了?」

刻薄男側過臉,「我還有事。」

男人目光很淡,可是做派上就總給人一種陰森森、冷颼颼的感覺。

馮璐眉頭越發的緊了,他這是對她的事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什麼意思?

「你應該很清楚夜千寵想幹什麼,她這麼對付我,無非就是卸掉你身邊的人,沒了左膀右臂,最後對付你就是輕而易舉!」

男人終究是略略的眯起眼,「我說,我還有事。」

就差伸手過去幫她把車門打開了。

馮璐既然把話說到這兒,也不在乎多說幾句:「寒總,我不知道你們昨天發生了什麼,她給了你什麼,但她跟你永遠勢不兩立,你應該很清楚。」

男人這才略微冷哼,「正因為如此,她現在萬事都佔先機,你覺得我還要往她槍口上撞?」

說罷,他看着馮璐,薄唇微弄,「你確實不如她聰明。這個時間,她最樂意看到的,就是你因為這些事而自亂陣腳,錯上加錯。但凡你再出點餿主意,她就不是簡單的讓魏彷的醜聞影響你這麼簡單,而是直接朝你下手,懂?」

「難道我什麼都不做么?」

「做。」男人嗓音淡淡,給了兩個字:「安然接受。」

反正被調查,罰點錢,也無傷大雅。

語畢,男人頷首,示意她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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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爵婚:深夜溺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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