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試探

第104章 試探

過了十來天,銀花又去寺廟禮佛,出門前她在意地看了一眼夏芬的着裝,才發現跟穿着一身深色的她相比,夏芬的確看着明艷動人,跟她在宴會上看到小官人家的小姐相比也不差。她微微皺眉,倒沒有說什麼。坐在馬車上,夏芬見她一臉沉默,沒有往日出門時的歡喜,心下存疑。

「小姐,今天又能跟賈公子見面了呢?」她湊近銀花試探地說道,有清嵐跟着有些話她也不好多說。

銀花扯了扯嘴角,點頭應了一聲。

夏芬以為是清嵐跟着的緣故,便同仇敵愾地抱怨了一聲,「可惜有人跟着,連說話都不方便。小姐,要不要等會兒我幫你把清嵐姑姑引開,好讓你和賈公子多說幾句話?」

銀花並不是個傻的,心下有了懷疑便對夏芬的一言一行都有了疑心。若是以前,夏芬這樣說她會覺得也貼心,可是現在她卻在想,她作為大戶人家的小姐怎麼能在定親前與男人私下單獨見面,傳出去像什麼話?作為她的貼身婢女,不勸着她倒也罷了,竟還鼓動她做這樣的事,這於她又有什麼好處?銀花微一皺眉,捂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我肚子有點不舒服,像是吃壞了東西。」

「定是三小姐送來的那盤點心。」夏芬一臉義憤地說。

珠花中午送了一盤點心過來,聞着味道有點怪,像是壞的,珠花自己也說是用酸掉的牛奶做的,雖然她說吃不壞肚子,夏芬卻不信。銀花微微點頭,本來沒疼的肚子倒好像真的有點疼了,那盤點心味道真有點怪,也不知大姐怎麼會喜歡,後來還把她的那盤也要去吃掉了。

清嵐淡淡看着,心裏已經猜到是怎麼一回事了。她聽孫氏說過要讓銀花看看賈澤晨私底下和夏芬的舉動,也提過銀花現下對兩人起了疑心,看了銀花今日的表現,她已經知道銀花想要怎麼做了。

到了寺廟,銀花對賈澤晨倒是一如既往,一臉痴迷。聽夏芬說了銀花身體不適后,賈澤晨很是關切,倒讓銀花生出幾分羞赧,覺得不該懷疑他。不過她到底是沒有停下試探的動作,哪怕是在熱戀中,如果有機會試探另一半,一般女子都是會試試。這一試還真讓她看出端倪。

她借口腹痛帶着清嵐離開了一會兒,被銀花支開去拿東西的夏芬便和單獨在院中賞景的賈澤晨遇上了。賈澤晨四下瞟了一眼,見沒什麼人,便大著膽子到她的身邊。夏芬早發現他過來,眉梢帶情地瞧了他一眼,便收回如水的目光。她自知自己的模樣生得極好,這府里除了清嵐和詩湘也就數她最水靈。清嵐和詩湘已經老了,尤其是詩湘,自從夫人拘着她在屋子裏繡花后,她綉著綉著還綉出意趣來,平時都顧不上妝容,原本明艷動人的女子如今也和清嵐一般變得平淡,只是不知賈澤晨是不是偏好這一味?

夏芬正想着,賈澤晨已經走到她身邊,裝模作樣地撣了一下她的肩頭,說:「有隻蝴蝶落在姐姐身上,許是以為姐姐是朵嬌花的緣故。」

「公子慣會笑話人,奴婢如何跟花比。」夏芬假裝羞怯,餘光含情脈脈地看向他。

賈澤晨心頭一癢,湊近她的耳邊說:「如何比不得,怕是人比花嬌,最是妍麗之時。」

「公子……」夏芬伸手推了他一把,不曾動他分毫,還被他把手緊緊抓住,拉到鼻間聞了聞。

「好香。」

「公子~」夏芬嬌嗔地叫了一聲,把賈澤晨的骨頭都叫酥了。

「姐姐平日都在內宅,可有出門的時候?」他問道。

夏芬目光一轉,抽回了手,假裝正經地說:「奴婢一個下人,怎能輕易出得門去。」

「如此倒可惜了。」賈澤晨倒不心急,只要她陪嫁過去,終有成就好事的一日。

又站了片刻,銀花帶着清嵐走了回來,她的臉色微微發白,看着倒像是病了一般。賈澤晨關切地上前問了幾句,銀花不冷不淡的回著,也不見之前的羞怯,瞧著像是在生氣。莫非她知道了些什麼,賈澤晨心下暗驚。

「賈公子,我們家小姐早上出門身體就不舒服,今日不如就這麼散了,奴婢得帶小姐回府找大夫回來瞧瞧。」清嵐微皺着眉說,眼眉間倒有幾分焦急。

「是應該找大夫好好瞧瞧。」賈澤晨說着清嵐身上打量了一眼,暗想夏芬那丫頭倒不急着得手,倒是這清嵐姑姑,難得有幾回碰到的時候,不若先下點功夫。

他這樣想着,假裝上前關切扶著銀花,手臂疊在清嵐相扶的手上,時不時地蹭上一蹭。清嵐倒是看了他一眼,見他面色不改,好似沒有察覺一般,心下冷笑。夏芬一眼便看穿了他的伎倆,連忙上前把他擠到一邊。

「還是讓奴婢來扶著,寺里人多,旁人見着不好。」

銀花沒時間關注三人之間的事,一心沉浸在剛剛看到的畫面中,她萬萬沒想到,賈澤晨竟是這樣的人。儘管男人有些風流名聲並不算什麼,可是他現在都有她了,怎麼還能背着她勾搭她的丫環呢?她一向是直來直去的性子,一旦冷了性也不願在他面前裝什麼親近賢淑,只想離這人遠遠的,再不跟他相見了。

本來裝病的銀花情緒低落地回了府後,請大夫來一瞧還真病了。這病來得兇猛,加上她心中鬱結,一直在床上躺了半個月也不見好。在她生病這些日子,她的三個丫頭已經知道她們中得調出去一個。說實話,銀花很好伺候,加上將來她會嫁的那位賈公子生得俊俏,她們都沒有離開的心思。尤其是夏芬,她怎麼也不覺得調出去的人中會有她,不過若是銀花學大家作派,只想帶些蠢笨的丫頭陪嫁過去,倒的確容不得貌美的她。若是如此,她少不得要表表忠心,別讓銀花對她起疑。

眼前倒有一件事可以讓夏芬去銀花面前請功的。

這些日子不但銀花病了,連珠花也病了,珠花的病倒不重,就是躺在床上悶得慌,便讓清嵐去書鋪幫她挑幾本書來。清嵐知道珠花喜歡看話本子,常勸她別看,珠花卻又不聽,還想了一招,說只看清嵐看過覺得不會教壞人的。這下好了,清嵐挑着挑着也看入迷了。上回她去書鋪時,在書鋪里偶遇了賈澤晨,兩人還說了一會兒話。跟着清嵐一同去的丫頭藏不住話,在夏芬面前提了一句,夏芬便留了心,還使了銀錢讓那個丫頭盯着一點。

隔了沒幾天,清嵐說是去書局取上回沒買到的話本子,又在那兒遇上了賈澤晨。這一次兩次的哪有這麼巧,夏芬才不信呢,她早看出來賈澤晨對清嵐有心思,若不讓他得到點教訓怕是斷不了念頭,可是她又不願銀花因此對賈澤晨生出怨憤,免得這親事泡了湯。

說實話,她並不覺得容貌平平,出身農家的程二小姐能說到什麼好親事,尤其是在文官里。若是銀花像金花那樣找個家世更差的校尉,還不如嫁到賈家去,哪怕以後賈澤晨只能去捐個官,也比泥腿子體面。

到清嵐第三次要去書鋪時,銀花和珠花的病都好了,夏芬故意在銀花面前提起這事。

「倒也奇了,以前姑姑從不愛出門,如今卻隔幾天就出一次門,每次還總是挑賈公子在書局的時候……小姐,你說是不是夫人讓她去的?」

「若是我娘知道這事,第一個打斷你的腿。」銀花沒好氣地說。

如今她越看身邊這三個丫頭越火大,當初她怎麼就選了這三個丫頭呢,還一心以為她們是好的。這幾天在病中她才發現這幾個丫頭比她還像主子呢,一些小事也推給小丫頭,就像煎藥。因着珠花的葯也得煎,她房裏的丫頭倒會省事,一併把活給了珠花的丫頭,自己在屋裏偷懶。好在珠花得用那幾個都是好脾氣,一向不與她們計較。

其實這樣的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銀花以前沒覺得,如今想到便心下厭惡。當然,珠花教出來的丫頭也不是一昧的忍讓,偶爾在銀花前面嘀咕一兩句上上眼藥也是有的,只是當時銀花沒覺得,如今認定她們不好了,她想起這些事來越發膈應,恨不得把她們全給換了。

夏芬見銀花神色不好,以為是她氣惱清嵐的緣故,心下暗喜,又在邊上加了一把火,「前幾次出去時,清嵐姑娘就常問奴婢有關賈公子的事,若不是夫人讓她問的,那又是誰?說起來清嵐姑娘如今年紀也不小了,聽外面的婆子說她這個年紀的女人呀……」

她止住了聲音,故作曖昧地笑笑。銀花見她這樣的作派,忽地想起鄉下的一個小寡婦,上次孫氏懷孕,她和金花陪着程大山回鄉下祭祖時,那個小寡婦時不時地在程大山面前晃,笑得那叫一個礙眼,後來還是銀花聯合舅媽把她趕跑的呢。

銀花不禁眨了一下眼睛,淡淡地說:「也許是大姐讓她問的呢?」

「也許吧。」夏芬見她不理會,着急地加了一句,「怪不得上次奴婢還見她偷偷跟賈公子說話呢,原來是因為大小姐的吩咐。奴婢見兩人有說有笑的,還以為清嵐姑娘動了春心呢。」

銀花總算聽出不對來,抬眼有些詫異地看向她。夏芬被她看得心虛,又假作不知地低着頭,幫銀花整理衣服。

盯着她看了片刻,銀花站起身來,對她說:「去把阿珠叫來,讓她陪我出個門。」

「是。」夏芬應道,心下暗喜,又怕事情鬧過了頭讓銀花對賈澤晨徹底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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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別怕,王妃沒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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