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婆家

第172章 婆家

徐木夫妻回到老家后的第二天,就見了各方親戚送了各式禮品,銀花也讓小老虎穿着珠花家做的新衣服在村子裏好好出了風頭。徐父和徐母抱着孩子都捨不得撒手,銀花自然不會攔着他們跟自家孫子交好,還說一些小老虎成長中的趣事給二老聽,讓兩人高興。兩人聽了自然逗得大笑,只是一想到孫子馬上就會跟着兒子媳婦回去,心下便很是不舍。

銀花住了幾天,心下自然明白他們想說什麼,怕是就連徐木也動了讓孩子留下來多陪陪父母的心思。這一日,她照着往常跟二老請安,把小老虎帶過去陪着二老用飯。飯吃到一半時,在她屋中收拾屋子的夏紅走了出來,在她耳邊低語幾句。銀花朝她瞪了一眼,還讓夏紅委屈地嘟起了嘴。

徐母對家裏的下人一向都低看一眼,這些天被她們叫老夫人也叫得有些飄飄然,見夏紅這樣作派,便對銀花說道:「阿銀呀,你對下人也太好了些,都讓這些小蹄子變得沒規沒矩的,這主子在這兒吃飯呢,她一個丫頭在邊上擺什麼臉色。」

銀花馬上說:「是,婆婆說的是,回去媳婦就好好教訓她。」

夏紅這會兒也更加委屈了,便說:「老夫人,奴婢知錯了,是奴婢見夫人的嫁妝里少了一幅字畫,心裏着急才會如此的。」

這話說了,徐母和徐父的面上都有一些不好。

徐木見父母如此,心下也有了幾分猜測,卻還是問:「是不是家裏進賊了?」

徐母正點頭要應,夏紅便說:「若是進賊了,主子還是早些去報官,那是古董是世上獨一份的東西,賊要是脫手了還能順藤摸瓜查出來呢。」

銀花皺了一下眉,拉了夏紅一把,夏紅卻還是加了一句:「我們夫人隨身還帶着侯府的名帖,把帖子遞給縣令,說不定今個兒就能查出來。」

「那倒不用。」徐母說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朝銀花笑笑,「阿銀呀,這畫是我拿了。前些日子,你二姨丈說要跟人合夥做點小生意,手上缺一點本錢,想讓我們幫着周轉一下。我們手中也沒多少現錢,就想着你那些字畫放着也是放着,且放着還容易受潮放壞了,就當了一幅,當了二百兩銀子。要不,我把銀子還你?」

「不必了。」銀花連忙說,卻被夏紅的聲音蓋過了。

「才兩百兩,這在京城都已經賣上五百兩了,我們夫人原是想找出來送去給平王殿下的。」

徐母雖然震驚這個價格,但還是嘴硬道:「好好的給自家親戚送這麼貴重的東西做什麼?」

「我在吏部的職務便是平王殿下幫着去說的。」徐木訕訕地說。

銀花這會兒很是尷尬地抿了一下唇,便對徐母說:「婆婆,這畫既然是當了,也沒什麼,你把當票找出來,我去贖回來。以後若是家裏缺錢,您大可以往京城送信,我手中還是有一些值錢的首飾的,只是這些字畫還是不要當了,當鋪都愛宰客容易虧了。」

徐母聞言就更尷尬了,徐父也朝她瞪了一眼,嘆道:「根本就沒什麼當票,她也是聽她姐夫說當了二百兩,就是錢她也沒看到,這生意後來又虧了,錢也回不來了。」

銀花沉默了半晌,便說:「要不我托舅舅去打聽打聽,這畫若真沒了就算了,若是在還是贖回來的好。」

三人倒也沒有意見,只是到了第二天,銀花打聽了來的消息卻是二姨丈把畫賣了,賣了二百四十兩,銀子他也沒有弄去做生意,而是在外面花天酒地地用完了。徐母一聽如此,便氣得去二姐夫家討說法,偏偏她二姐聽說了此事,倒怪徐母手鬆,害她男人學會了喝花酒。兩家人為此吵了好幾天,後來更鬧得放話要斷絕姐妹關第。

銀花其實一早就知道這事,還是孫家舅舅發現徐木他二姨丈最近過得有些闊氣,留心一查才發現的。銀花收到消息后便想着找個機會把這事鬧出來,正好藉機跟老愛上門打秋風的二姨家斷了來往。

徐母為此憤憤不平了好幾天,晚上連覺也睡不着,早上一起來就想着去二姐夫家鬧一場。銀花等她鬧也鬧過了,也不會再有別的結果了,才把她攔下來,勸了許多話,還說:「也是怪我,不該把東西留在這兒招眼,倒讓旁人惦記上都不顧親戚情份了,若沒有這些東西,兩家人如今能好好走動呢。」

「跟你沒關係。」徐母連忙說,倒沒有把事情怪到銀花身上去。

銀花又怨了自己一會兒,才說:「婆婆,要不我把我的嫁妝都放到鎮上的宅子裏吧,左右爹娘請了人在那兒守着,也不怕丟。這在鄉下放着,要是下次惹了哪個小賊的眼招來了禍事可怎麼好?」

徐母倒沒有想過這些,不過銀花都這樣說了,她也不好攔著,畢竟她的嫁妝的確在家裏掉了一件。等銀花請人把嫁妝運回城裏宅子裏,徐母和她二姐之間的事也在鄉下傳開了,儘管她二姐做事不地道,但是徐母拿兒媳婦嫁妝的事也讓別人議論了好一陣。這當口,徐母和徐父自然也不好再提讓孫子留在鄉下的話。

不過徐木和銀花回長安前,銀花拿了一個莊子的地契悄悄給了徐父。

「公爹,這是我新買的,若是家裏花銷再不夠,你再讓人捎信來。」

「用不着,家裏的錢是盡夠的。」徐父把地契推了回去。

銀花陪嫁過來的幾個莊子,大的由李叔幫忙看着,有一個小的已經交給徐父看着,在鄉下地方也花不了什麼錢,這個小莊子的產出已經足夠家裏兩個人花用了,徐父也不好意思再要一個。

銀花自然又推了過去,說:「您就受累幫着小老虎看着,就當賺一點他的筆墨錢。他眨眼就大了,我們還想在京城給他找一個好一點的先生呢。」

徐父聞言點了點頭,他可不像他二姐夫是個好吃懶做,逞著家中有人當官的威風,在外面裝闊氣。等徐木他們走後,徐母一想到孫子不免還是說了幾句。

「孫子在長安住得好好的,你何苦讓他來鄉下跟我們吃苦。銀花說了,以後要讓小老虎在京城讀書,你想想阿木當年讀書花的錢,在京城翻個倍總是不止的。」

「來村裏能免費上學堂……」

「這能一樣嗎?你就惦記着這些小錢,才讓人把大錢哄走了。你也不想想,你二姐家自來都是從你手中拿東西的,有幾次會把東西送到你手中?哪怕她地里種的白菜,也寧可留着餵豬,不會想着拿來給你添個菜。你竟還信了他家的話,想着能發財?」徐木長長嘆了一口氣,拿出銀花請給的地契在她面前晃了晃,「還是老老實實種地,給小老虎省些筆墨費出來吧。」

徐母看到地契眼睛就發光,且她被婆婆敲打了多年,對自家男人一向不敢違抗,見他已經說了重話了,自然也不敢再說讓孩子留在鄉下的話,卻盼著有一天徐木能當上大官,把他們都接到京城過好日子。

徐木一行走了沒多久,徐蘭又回了一次娘家。徐木到家第二天,她就回去過一次,還得了許多銀花送她的好東西。回家之後,她便想着要趁銀花走之前再去一趟,可是之後家裏和二姨家好像鬧了起來,她也就沒往前湊,還聽說銀花把嫁妝都給搬走了。她很好奇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等銀花一走便上門來問,當徐母把事情告訴她時,她很是可惜地跺腳。

「娘,你既然動了嫂子的嫁妝,怎麼不多賣一幅畫補貼補貼女兒呢?」

徐母正為那畫賣便宜,這錢她也沒有落着而後悔,聽到女兒這樣說,倒是打量了她一眼,暗想這幸好東西都搬走了,惦念的人其實還真不少。她都是有孫子的人,女婿家的日子過得也不差,自然也不會想着搬孫子的東西去給女兒。

想着,她便不陰不陽地說了一聲:「你且等著吧。」

徐蘭還沒有聽出她話里的意思,暗想,可不是只能等著了,這嫁妝都搬到鎮上了,看着的人是侯府派下來的,誰敢去動?

回京后不久,徐木也知道了銀花把一個莊子給了自家的事,之後對銀花也更加溫存體貼了。

兩人一回京,徐木便去刑部上任了,這時節正是長安最熱的時候,銀花在他身邊陪了幾天,見他一心忙着公事,但也沒有難到需要人在身邊陪着的地步,便去了鄉下莊子避暑。金花和珠花早就去了。往年她們去的都是程家的莊子,哪怕出嫁了也是如此,只是今年三人換了地方去了平王府的莊子。

儘管平王並不得寵,但是聖上分給他的莊子卻比程府的要大上不少,裏面的人也都極懂規矩。銀花到了莊子后,逛了半天,見不少莊子上的奴才見了她都恭敬地叫了一聲「徐夫人」,倒覺得比在自家莊子還像個主子。金花也喜歡現在的莊子,聽說後面山上的獵物特別多,可惜她現在懷着孕,不能上山去打獵。

趁著四下無人時,銀花跟珠花說:「你一個莊子裏放這麼多人會不會太多了?當心賠錢。」

「都是皇家的人,不好亂動的,這還是減了許多的呢。」珠花說。

聞言,銀花也不有再說,她現在對皇家兩個字還是挺敬畏的。

比起長安城,臨山的莊子被層層綠蔭包圍着十分清涼,莊子裏還有一處山澗,哪怕是珠花這樣的俗人也指定要用山泉水泡每日的茶。姐妹三人也沒有旁的事,湊在一起也就是養孩子,珠花讓人準備高低不同的兩款大大盆,讓孩子每天都在水裏泡一會兒,金花還藉機教會了歡歡喜喜游泳,哪怕是小老虎和樂樂在邊上看着也會在水裏撲騰幾下。團團也喜歡泡在水裏,不過她泡不了一會兒就會在水裏睡着,好幾次前一秒還在拍水,下一秒就歪倒睡著了。

照顧團團的是珠花新提拔一個丫頭,取了個名字叫秋冬,原是跟着詩湘做針線的,珠花見她針線做得一般,但是人很仔細又認真,便把她調了過來,這對本來在針線房獃著有些戰戰兢兢的秋冬很是感激,照顧起團團來也更用心。

只是珠花瞧著這丫頭有時會刻意地看她一眼,等珠花看過去時,她又心虛地低下頭。一連幾次后,珠花便讓秋初去探問探問。秋初自從珠花坐月子時惹她不快被調到了外屋,很是後悔了一陣,這會兒珠花讓她去問,她馬上便去了,雖然她心裏大概知道原由。

遲些她來跟珠花回話時,便說:「是秋冬在針線房的一個姐妹托她來探探主子的口風,看看她們的親事怎麼安排?」

「親事?」珠花不解地問,針線房的這些人都是詩湘在管着的,她還真沒關注。

「她們有一些已經十八歲了,而府上有許多小廝都過二十了還未成親呢。」

府上的小廝一直盯着珠花陪嫁過來的和她後來添的這些丫頭,偏偏他們中最能和內院說得上話的蕭林是個公公,他們總不好托他來問話。且珠花剛進王府時,大家還摸不着她的脾氣,就想着過些日子再提,後來珠花懷孕了,他們也不敢拿這些事來煩她,又想着等她生下兒子藉著府中大喜託人提了這事,誰知她生的又是個女兒,而且生完后心情一直不好。他們只能忍着,從春天忍到了夏天,才想藉著珠花來避暑時心情好託人說了這事。

因為這次出來的是珠花三姐妹,小廝帶得不多,他們只能托珠花身邊的人去說。原先他們託了秋時,誰知這次珠花帶在身邊是秋初和秋冬,並沒有秋時。他們只能臨時找針線房的人去跟秋冬說,秋冬倒一直知道針線房中有幾個姑娘跟府里的小廝有來往,這事往大了說是叫私相授受,是要被打一頓發賣出去的,她一向也當作不知道。誰曾想這裏面還有她一向要好的姑娘,她把事托到了她面前讓她不好拒絕。可是到了鄉下這些日子,她是真不知怎麼開口,她也調到珠花身邊沒多久呢,還不知這主子性情到底如何,要是冒冒然去說了這事,招珠花生氣了可怎麼辦?

好在秋初主動來問了她,她便見機一股腦說了,秋初倒不怕跟珠花提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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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別怕,王妃沒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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