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趕回長安

珠花不知道涼州這兒的人就喜歡圓潤的姑娘，他們甚至覺得珠花還達不到他們心中圓潤的標準，但是珠花走在街上還是挺顯眼。在涼州不常看到像她這樣嬌小的女子，不管是涼州本地還是外邦的女子個子都挺高，也讓這兒的人看到珠花總有眼前一亮的感覺。

不過有平王跟在身邊，旁人也就是看看，不敢上前搭話，哪怕是熱情的外邦青年也在平王漠然的目光中退縮了。珠花心下倒是想過自己在涼州會不會有什麼艷遇，若是有她當然會覺得有趣，但若是沒有她也不會特別失落，這隻能證明不管是長安還是涼州都沒有人能欣賞她的美。

但不管是長安還是涼州，帥哥就是帥哥，平王走在路上有多吸引目光，珠花可暗暗記在心裏，她還發現不但有女人看他，還有很多男人也在看他，好在他們看一眼后馬上就知難而退了。她一點也沒有發現，那些男人其實在看的是她。

等到天一熱，白天的涼州熱得像火爐一樣，珠花也就有個正當的理由不出門，也不讓平王出去。平王自然樂得在屋裏陪着她，還總是親手幫她弄水果吃，其實他更不喜歡她出門，只是不好表現出來罷了。夏天的涼州白天雖然熱，但是夜裏十分涼爽，有些人家會在家裏的院子升起火堆烤肉吃。

刺史府里每天也會烤肉，金花的胃口依舊很大，光是正餐她覺得不飽，非要吃完之後再吃一點別的才會從心裏飽足。這兒烤肉的香料十分齊全，弄出來的烤肉比珠花做的還好吃，珠花也十分愛吃。

「江南雖然美，但是卻沒有這兒來得自在。」珠花跟平王聊天時說。

「你以後更喜歡呆在哪兒？」平王看着她問。

珠花認真地想了想，朝他露出狡黠的笑，「當然是你去哪裏我去哪裏了。」

平王眼眉帶笑，湊上去親吻她甜甜的小嘴。此生若不是有她相伴，他大約也會陷在長安城內，這會兒也沒什麼心思去看清風明月大漠長河。於千萬人之中，遇着這麼一個能一生相伴相暖的人，是多麼的難得，他自然不會放手，如今卻又相信着哪怕稍稍鬆手，她也不會走入人群消失不見。

家家一到涼州就跟着悅悅去城裏的書院念書了，珠花本就打算明年開始讓他去書院念書，就是一時想不好是讓他去大寶他們都讀過的那所如今已經小有名氣的書院還是去國子監。而且珠花以前跟家家說讓他出去念書時，他總是很反感，堅持要在家裏讓洪先生教。珠花卻覺得他這樣的性子就應該去書院，這樣也能交著朋友，也可以不再那麼粘人。

為了讓他知道書院是什麼樣子，珠花就讓他在涼州這兒的書院先體驗體驗，家家也沒有像以前那麼反感，乖乖地跟着悅悅一起去了。這間書院是掛在府學名下，才學好的學子哪怕一時沒有考中秀才舉人也可以入府學讀書，家裏貧寒的學子還可以在府學中做些雜役抵學費。家家入學后，就認識的一個與他同班家境貧寒的孩子，放學后他每天都得留下來打掃屋子，還得幫先生洗衣服。

家家有些可憐她，就偷偷去跟珠花說，想把自己的零花錢送給他。珠花聽了，倒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

「你和他很要好嗎？」珠花問他。

「要好的。」家家連忙說，因為他怕生，跟班上其他孩子不太玩得到一起，幸好這個孩子特別照顧他，還會帶他一起玩。

「若你們真的要好，你就應該去幫他做一點雜務，而不是直接給錢。」

家家似懂非懂地點頭，第二天便去幫他做了一點雜務，回家的時間也就自然比平常晚了。不過到家時，他沒有很高興，珠花問了他才知道因為他什麼家務也不會做，不但沒幫上忙還給他添了麻煩。

「這有什麼，你告訴娘都要做哪些，娘教你。娘什麼家務都會做。」

家家聽了點點頭，開心地跟珠花去學做家務，倒是讓院裏的下人看着覺得驚奇。第二天家家放學時，情緒明顯比前一天要好，還跟珠花說他今天幫忙洗了衣服。

就這樣家家和那個孩子成了好友，家家有時會從家裏帶點心去請他吃，這些他倒是收下來，可是家家送他的一些貴重的文房四寶他卻不肯要，家家總算有些懂了為什麼珠花一開始沒同意他給錢。

就在他漸漸對上學這件事不再排斥之後，有天放學回來忽然發現院子裏許多人都在着急收拾東西，像是準備出門。他記得珠花說過要在這兒住到八月底再回長安，這會兒才七月，應該還沒有到回家的時候呀？

他急沖沖地進了屋，正想要問，珠花便看到了他，說：「你去換身衣服準備準備，我們要回長安了，你皇祖父病重。」

家家一聽，就連忙去準備。哪怕他和這個皇祖父見面的次數不多，卻也從心裏敬重着他，家家還知道皇祖父病重是大事，不管是對他們家來說還是對天下來說。

等收拾好了東西，他忽然想到了自己新結交的朋友，就去了前面問珠花：「娘，我們馬上就要走了嗎？」

珠花點點頭，「是的呀，怕是要日夜趕路了。你若是來不及跟朋友告別，就去寫封信讓你表哥帶去，也許將來有緣，你們還能在長安相見。」

家家應了一聲，便回去匆匆寫了信，交給了來幫忙的悅悅。

院中其他東西都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一些行李珠花讓清嵐和苗城負責在後面押送，珠花一家和原泰帶着一隊侍衛騎馬先行。車隊里準備了兩輛四駕馬輛，珠花和三個孩子在路上依舊是坐馬車，原泰和平王是騎馬。

東西一準備好，珠花等人和金花他們匆匆告別後就上路了。早上平王還是從秦鑫那兒知道了聖上病重的消息，說是在花園裏摔了一跤傷到了頭一直昏迷不醒，算算日子也昏迷了一個月了。朝中大事暫時由太子主持，這一個月里太子遭遇了一次刺殺和兩次投毒，想來是有人不想讓他活到登基的時候。

且不論這些事，若是聖上的病真的危重，平王作為皇子自然得去見聖上最後一面。從聽到的消息來看，聖上的病如此重，什麼時候都有可能駕崩。珠花聽到消息時就在想，這大概摔倒導致腦溢血，在古代可不好治，就算醒過來了也不知他的情形會如何。

因為趕路，每個人都勞累不堪。坐馬車的未必就比在外面騎馬舒服，出了涼州后官道坑坑窪窪的很不平坦，他們在馬車裏被拋上拋下的，一天下來整個人都快散架了。後來實在坐着不舒服，大家也會出去騎一會兒馬，就這麼撐著趕着半個來月的路，還避過一次劫道的山匪，他們總算是回到長安。

平王府的人早就收到消息，知道這幾天他們會回來，也就把府里安排妥當準備迎接主子。一行人進了府後，回屋草草梳洗了一下就一起進了宮，原泰還是不能去，就暫時在家裏等消息。一行人進宮后先去聖上的寢宮外請安，然後如預料般被擋了下來，擋下他們的人是淑妃宮中的。如今淑妃掌著後宮，聖上病後，就是她定下了規矩不準人隨便入內探視，就算是平王等人想去看也不行，也只有太子和淑妃能自由出入聖上的寢宮。

這個做法也招致大臣和其他王爺的不滿，但是淑妃也不是完全擋着他們不讓，每隔幾天她也會讓蔣王和楚王在專人的陪同下去探病。看到聖上和之前一樣一直躺在床上，兩人也就回去了。平王見不能入內，就帶着一家人去看了淑妃，淑妃見他們來了倒也寒喧了幾句，卻又很快就讓他們出來了。

平王他們也沒有在意，出宮后珠花帶着孩子先回了府，平王去找了太子。太子這會兒正忙着，他也沒有讓人通報，就在他議事的院子外面等著。趕了這麼久的路，這會兒到了長安他才算是靜下心來。

路上遇到了那些個所謂的山賊，他瞧著便知道是有人假扮的，他還知道若不是有人暗中相助，他們怕是沒命活着回到長安。暗中助他的是武幗公的人，原本山頭還埋伏着好些個弓箭手，當時珠花等人也在外面騎着馬，他都不敢想若是這些埋伏的人沒有被提前拔除，珠花他們會如何，他會如何。

哪怕這會兒他們已經平安回來了，平王還是不放心，生怕這暗流傷及了身邊的人。這事也是給他提了個醒，讓他明白身為皇子，又是跟太子親近的王爺，有許多事是避不開的。若是避不開，那就不避了，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宮中險惡，他原本何曾怕過這些，不就是明槍暗箭，他又不是不會。

就是太子，現在也不再是當年喪妻后萬念俱灰的模樣，他已經可以獨擋一面了。他們都不能只在邊上害怕，得要振作些更周全地護好家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