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玩笑
下午去山上打獵回來后，她去了找了在院中喝茶休息的李叔，提起了邊上那座矮山的事。
「李叔，那座山真的不能種東西嗎？」
「阿珠想種什麼？」
「種果樹，種很多很多各種各樣的果樹。京城果子賣得可貴了，莊子裏種的也不多，若是有一座山專門種來種果樹，吃不完的就賣了換錢，多好呀。」
「嗯，是很好。」李叔聽了有些意動，琢磨著倒真是個好主意。
「我們還可以在林子裏養雞，雞總在山上跑，就能像山雞一樣好吃了。」珠花一臉嚮往地說。
李叔呵呵一笑，覺得她到底是個孩子，不過林子裏圍起來養雞倒也不錯。他想起孫氏家裏就養了不少，這件事孫氏也許比他還懂，等阿珠她們回去時他要不也跟着去趟京城，跟孫氏說說這事？
心中有了個好主意，李叔喝茶還哼起了小曲，在廚房收拾獵物的李嬸聽了不禁失笑，也不知他在高興什麼。以前這莊子只有他們和小丫住，實在冷靜的很，小丫不愛說話，總是悶聲不響地在做活。金花的話也少，卻還會適時地說上幾句，相比之下，珠花就活潑多了，才來了一兩天整個村子的孩子都愛找她玩。
珠花不知自己有這麼受歡迎，不過從打開的院門倒可以看到好幾波孩子假裝路過朝裏面看一眼，可是卻不好意思開口。珠花假裝什麼也沒發現，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自己喜歡的果子呀，喜歡吃的肉呀。沒一會兒，金花拎着綁好的羊出來了，因為珠花說要羊肉烤著好吃，李叔一大早去買了兩隻活羊養著，家裏那半隻有金花在哪裏夠吃。原來他想請村裏的屠夫來幫忙殺了，誰知金花一見就說要自己動刀，還從她隨身行李里拿出一把鋼刀。
珠花吃了一驚，沒想到大姐的行李里裝着這麼多兇器，話說這些東西她是從哪裏弄來的，也沒見她上街呀。金花的確不上街，可是她常讓手下的春陽去街上幫着買點心。在她去年生辰那天，她讓春陽幫她買了一把殺豬刀，當時是為了滿足多年的心愿，這些出來莊子玩，她就給帶來了，沒想到還真碰上讓她動刀的機會。
珠花看着金花拿着雙眼放光，就覺得太陽穴直跳。算了，她這個還算正宗的小女子還是避開這血腥的場面去翻翻妝奩吧。
金花對自己第一次殺羊的過程還算滿意，儘管因為用力過猛，放血的那一刀切過頭了，總的來說還算順利，羊皮她也完整的剝下來了。正想問珠花想不想要，一轉頭卻沒有看到珠花的影子，這樣重要的時刻竟然沒人親人見證，金花微有些寂寞。不過這寂寞很快被腦中一連串羊肉相關的菜名打消了：烤羊肉、蒸羊肉、燜羊肉、羊肉湯……光是想到這些，今晚她就能吃下半鍋飯。
李嬸把燒烤用的肉切了下來腌著，剩下的留着做菜用。金花和珠花來時，孫氏讓金花帶了食宿費給李嬸，李嬸開始並不肯收的，只是金花一再堅持，她的力氣不小，李嬸想推也推不過，只能在飯菜上準備得更盡心些，不讓兩姐妹吃了虧。
晚上李叔又叫上幾個好友來喝了一場，珠花把烤好的羊肉分了門外的孩子一些。哪怕是過年，也不是家家就都放開了吃肉的，尤其是羊肉，有幾個孩子聞不慣羊肉味，卻硬是把肉給吞下去了，還盯着珠花想要多分一點。還有昨天吃過烤肉的孩子，今個兒拉上自家弟弟妹妹一起來，就想着讓他們也嘗嘗好吃的肉。
哪怕嘴再饞，孩子們也有分寸，不敢上前討，只會用渴望的眼神一直盯着珠花看。珠花是個心軟的，尤其喜歡懂事的孩子，恨不得把他們擁起懷裏親香一番，可惜她自己也是個孩子，而且她已經七歲了，七歲抱着孩子直親恐怕要被人笑話。
輕鬆自在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過了元宵節，來接她們的馬車就到了。金花和珠花收拾停當，依依不捨地上了馬車。村裏來送她們，主要是來送珠花的孩子真不少，比她們當年離開李家村時來的還多。珠花細細一想，她當初在李家村還真沒有什麼玩得好的同齡人，平時送她東西的人不少，真的跟她說話玩耍的卻不多，她也不愛跟小孩子玩，畢竟她不是真孩子。
她和這個莊子周圍的孩子其實也沒怎麼玩，跟他們玩得多的是小花，可是他們好像挺喜歡她的，哪怕什麼東西也沒有送她，珠花也能感覺得出來。估計是烤肉替她積攢的人品吧，她暗想。
許是過了元宵節，大慶府街上的人流比她們正月到時多，許多店鋪都開了。馬車快出城時，李叔買了十來個剛出爐的熱包子給兩姐妹。出了城後路上沒有飯館，她們的午飯只能這樣應付過去，包子至少有點熱氣，還有肉，在李叔看來這可比吃那些點心要舒坦。珠花吃了一個就飽了，春水和秋雲各分了兩個，剩下的都讓金花吃了。就算這樣她也覺得沒飽，等馬車下午到了京城，她就掀起車帘子想看看外面有什麼可吃的。
「要不我們在街上邊逛邊吃，反正已經進了城，總能在晚飯的時候趕到家。」珠花提議道，她一個孩子出門的機會實在不多，逛街的機會就更少了。
金花被她說動，她也不怎麼出來逛街，卻常聽給她買吃的春陽說京城裏好吃的東西可多了。她就怕孫氏知道了會怪罪，這都到了家門口也不回，還要在外面吃東西浪費錢。
「就說我有想買的東西，要在街上逛會兒，讓李叔他們先回去。」珠花繼續鼓動道，連借口都幫忙想好了。
金花聽了點頭答應，跟李叔交待了幾聲，李叔看這街上出來玩耍衣着鮮亮的大家小姐還不少，囑咐了幾句就答應了。
到了熱鬧的街道，四人帶着小花下了馬車，珠花四下掃了一眼，便指著邊上的燒餅鋪說：「姐，我們先吃這個，一家家吃過去……」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