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傳聞中的大小姐
過了十來天，金花又相看了一次，這次還是去大相國寺。喜歡肉食的金花，哪怕是為了自己的胃，也希望可以一相就中，免得以後還得來吃齋菜。這次介紹的人還是嚴夫人，自從嚴夫人上次介紹失敗，還發現自家堂侄敗壞金花名聲后，便一心想替金花找個好的。
嚴夫人因為自家生的是兒子，一直以來關注的都是別人家同年紀的小姑娘，之前幫孫氏介紹，也是因為自家親戚中正好有這麼個合適的人，結果這人卻不靠譜。相看不成也就算了，卻還去散佈謠言最後換來一頓打，讓嚴夫人很是反感。她一直以為是孫氏派人下手打的，對武將家出身的人來說，這樣打一頓已經算是最輕的教訓，她還以為孫氏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沒有下狠手，心下更加覺得孫氏大氣，比她那些堂嫂們好多了。
因為孫氏不在意門第，嚴夫人便從嚴將軍手下的人選，金花是四品武將家的千金，總不能讓她嫁一個大頭兵，她選的也都是有品級，看着人品不差，將來會有出息的。這樣選下來，她便看中了嚴將軍一直有心栽培的穆校尉。穆校尉今年十八，比金花大四歲，他的亡父是嚴將軍的副將，為救嚴將軍而死，所以嚴將軍待他一直不錯。
穆校尉家的日子過得艱難，他的寡母一直卧床在病，每年的藥費開支很大，哪怕家裏有座金山也要花沒了。為了支付藥費，穆校尉有時還得借錢，也因此一直沒能說上親事。嚴夫人提起程府時，他還挺樂意，程家聽說是入了皇上眼的人家，若是能跟程府結親對他極有好處。
金花與穆校尉見過一面后，知道這人倒是看得上她，且長得也不算壞，便想答應算了。穆校尉顯然也對她有意，對她頗為體貼，同樣是看荷花，他會熱心地介紹，順便說說京中趣聞。
吃過飯，兩人各自回府。等在家裏的珠花和銀花一聽孫氏和金花回來了，便跑過來打探，哪怕王嬤嬤說她們不貞靜也無法阻止好奇的腳步。本來珠花可以跟着去的，但是有了上一次相親經過的描述，珠花猜測金花沒這麼快相中，便沒急着跟去。可是沒跟着，心裏又癢得慌，她還想看看自家姐姐相親會是個什麼狀態呢。
孫氏看着兩個女兒因為好奇而撐大的眼睛，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估計能成，下次讓你們掌掌眼。」
「這麼快？」珠花驚訝地問，這才第二個。
「人還可以，相中就定下，何必磨磨蹭蹭瞎費工。」
可是這事關終身呀，珠花心下說，見金花沒什麼意見的樣子，不由有些着急。這莫不是沒開竅吧，不是說古人開竅早嗎？珠花晃了一下腦袋。好在孫氏也沒有立馬決定，穆校尉的為人如何她還得讓人去探聽一下。
「我會找秦三幫忙打聽一下，反正也不是明天就嫁，打聽一下總是要的。」
「怎麼找秦三？」金花問道。
「他人面熟，是個能幹的。」
金花動了動嘴，有些不太想麻煩他，卻還是沒有說。
過了兩天，秦三便打聽到了消息。儘管嚴將軍和程將軍並不在同一塊，營中知道穆校尉的人並不少。他脾氣溫和，武藝也不錯，又有嚴將軍照顧著，大家都說這人還能再升。孫氏聽秦三也說了這些，也沒多大歡喜。
「他在家怎麼樣？」
「他對他寡母很是孝順，還專門買了一個丫頭照顧。說是丫頭，其實還跟他家沾了親，論理他可以喊她一聲表妹。」秦三說着，抬眼看了孫氏一眼，見孫氏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不由心虛地低下頭。
「就只是表哥和表妹？」
「聽說這位表妹去年買過一次打胎葯，說是替鄰居買的，具體如何就沒人知曉了。」
「她的鄰居有人落胎？」
「這種私密事，不太好問。」秦三有些為難地說。
「那他表妹為什麼到他家，你知道嗎？」
「知道。前些年鬧飢荒，他表妹家想把女娃賣了換糧食，他就用一袋糧食把她買下來了，讓她在家幫忙做事。聽說後來她家裏來鬧過，覺得賣便宜了，可是身契齊全，穆校尉就把他們趕走了。兩家如今也斷了親。不過穆校尉對外都說她只是個下人，並不說是親戚。」
這還真難查，孫氏遲疑地片刻，問道：「你會分辨女子有沒有成親嗎？」
「啊？」秦三頭冒冷汗，倒是聽說過有些穩婆和媒婆看一眼就能分辨對方是不是黃花閨女，可是他一個毛頭小子哪知道這個。
別看秦三現在看着高大又是校尉，其實也才十五歲，也就比金花大一歲罷了。
「你再查查，看能不能聽個牆角什麼的。」
秦三嘴角抽了抽，卻還是一口答應了，聽牆角這活他還挺喜歡，就是蚊子多了點。剛出了正院，尿遁出來一直等在外面的珠花小聲叫了他幾聲，等他看過了便朝他招招手。
「怎麼樣，是個好人嗎？」他還沒有走近珠花便聲問。
秦三也不知這事要不要跟個孩子說，可是見珠花一臉着急地等著，只能無奈地說：「其他都好，家裏好似有個通房，也不是什麼大事。」
「那估計懸。」珠花說，看看孫氏就知道，她們家裏是不會容下妾室通房之類的。
「其他都好。」秦三強調了一遍，在他看來有個通房不是什麼大事，畢竟穆校尉還算守禮，沒讓她生下孩子。
珠花卻沒有聽懂他話里的意思，反正最要緊的她打聽到了，便急着回去。她這次尿遁出來有些久，王嬤嬤估計要罰她了。匆匆告別後，珠花便拎着裙子小跑着回去了，秦三無奈看着，暗想明明姐姐那麼沉穩怎麼妹妹這麼性急。
一想到金花當初能輕鬆把他舉起來，他不由打了一個寒顫，沉穩歸沉穩，可也是程家的女兒。他還是想想辦法看如何能順利聽到牆角吧，大不小多花些銀錢請小乞丐多注意著點，他就不信姓穆的還真的能不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