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包屍
我湊近那尊男人的雕像,驚訝的發現,此時這尊雕像竟然被砸壞了,胳膊的地方石塊脫落。
「沒道理啊,剛來那天老太太還帶我們看過。那時這尊像只是稍微有點斑駁,並沒有損壞啊!」
「咳,一個泥胎,你管它幹嘛?」大叔不以為然的說。
細看之下,我發現了異樣——這雕塑裏面似乎並不是石頭,被砸開的斷茬下面露出的部分,閃著金燦燦的光。
我用手指稍稍用力一摳,才發現,那竟然是一層厚厚的金箔。
「嘶——」我不禁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找著寶啦?」大叔陰陽怪氣的問。
石雕裏麵包金?這太不合邏輯了。不對,這一定有問題。問題就是,這層金下麵包的又是什麼呢?
我把疑惑一說,大叔也察覺了不對頭,收斂了嘻嘻哈哈的表情。
他想了想,掏出一把匕首遞給我,一揚下巴說:「刮刮看。」
我用匕首的尖在鍍金層上颳了起來,隨着金沫子不斷掉落,下面出現了灰白色、質地較軟的物質。
刀子繼續颳了幾下,那灰白色的東西一塊塊掉到地上。沒一會兒,刀尖又碰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便刮不動了。
我跟大叔對視了一眼。他接過匕首,又沿着水平橫向颳了幾下,再用手抹了抹。出現在眼前的,是青黑色的硬物。
這下換老頭皺眉了。他捏了捏下巴,然後從地上拾起剛剛掉落的灰白色碎塊,手指慢慢捻動。
片刻之後,傳來一聲驚叫。
「啊——他娘的!」老頭猛的甩手,然後把手指頭在衣襟上前前後後不停的使勁蹭,就好像剛抓過屎似的。
「是死人!他娘的,晦氣!」
納尼?我頓時五臉懵B。死人?你認真的?
「這塑像里,包着一具乾屍!」老頭氣急敗壞的喊起來。
我聽后也渾身一寒,立刻後退一步。
「丘叔,啥……啥意思啊?」
「給屍體塗上金粉,使其經年不腐。再以此為胚,在外面貼上膠泥,就製成了這尊雕塑啊!」
他說着,往地上「呸呸」吐了兩口。
「人老奸,馬老滑,宅子老了鬼齜牙。想不到這裏除了有惡鬼,還有這麼個邪門的東西!」他嚷嚷着。
我聽的也是腦門冒冷汗。這是什麼情況,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什麼人腦洞這麼大,他的目的是什麼?這具屍體又是誰呢?我不由的想到了林嘉和的蠟人偶。這倆東西還真特么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過眼下我最想知道的是,到底是誰把雕像砸開的。
我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大叔臉色微沉,說:「如果不是你的同事,肯定就是那女鬼砸的。」
答案其實很明顯了,劇組裏的人是斷斷不會這麼做的。
「羅金鳳……」我小聲念叨著,腦子裏忽然產生一個念頭。
我上下打量眼前的雕塑,身形高大勻稱,濃眉大眼,裏面的屍體一定是帥哥一枚。
「丘叔,你說,這人會不會是……」
「祁傳孝!」我倆竟然異口同聲的說出了這個名字。
「這就說的通了。那女鬼大概是來看看這裏面是不是包着她那個不忠的丈夫的屍體,所以砸開了它。」大叔說。
我點點頭。
「會不會是祁傳孝中途身故,羅銀鳳思夫心切,把他做成了塑像擺在這兒當作紀念啊?」我說。
老頭沒說話,他湊近了塑像,又用匕首的尖颳了刮裸露出來的黑色硬物。
「不對。這個人是中毒死的,你看,骨頭是黑的。」他面色更加陰沉。
對啊,我怎麼忽略了這個細節。
「如果真是祁傳孝,那麼又是誰把他毒死的呢?會不會跟羅銀鳳有關,她可是有下毒的前科。」我分析道。
「有這種可能。」大叔眉頭緊鎖。
半晌,他釋然的聳了聳肩,拉着我的胳膊,說,「算了,他們之間那些爛事跟咱沒關係,他愛是誰是誰,愛咋死咋死。辦正事要緊。走!」
想想大叔說的有理,不過我總覺得這具屍體好像沒那麼簡單。
沿着小路繼續尋找女鬼的蹤跡,我倆就走到了涼亭里。
「到處都沒有,這娘們到底藏到哪兒去了?」丘大叔有點惱火。
就在這時,我感覺后脖子傳來一陣痒痒。條件反射的回手撓了兩下,絲滑冰涼。再看手心時,竟然多了好幾根長長的黑髮!
當我反應過來以後,第一時間就竄到了大叔身後。
抬頭看,此時小亭子的棚頂上趴着一個人,正是鄭藝菲。長長的黑髮垂在半空中,飄飄悠悠。
這特么完全不符合人體力學啊!
她瞪着我,冷笑一聲,隨即以我肉眼不可見的速度甩出好多綹頭髮,眨眼間朝着我和丘叔飛過來。
老頭反應太快,一閃身蹦到了亭子外頭。而我再想跑時已經來不及了,被頭髮結結實實的捆住了手腳,提到了半空中。
「丘叔——」我叫道。
老頭一揚手,幾顆滅靈釘飛了出來,直奔鄭藝菲而去。
釘子扎進她的身體里,迅速變黑,還冒出了縷縷黑煙。鄭藝菲嘶吼了一聲,卷著一陣陰風逃走了。
我渾身一松,又掉在了地上。
揉着摔的生疼的膝蓋,我嘟囔著說:「丘叔,你又打歪了?」
老頭撇撇嘴,說:「這個位置,當然打不中天靈穴了。不過怪的很哪!我明明打中了她的天突、神闕二穴,按說應該把她打出那女娃娃體外了。嘶——」
老頭滿臉的莫名其妙。
你行不行啊大叔,我心裏不禁犯起了嘀咕。你要是學藝不精可提前告訴我,鬼對手加上豬隊友,這可是要掛的節奏。
大叔想了想,說:「不找了。現在她在暗咱們在明,容易吃虧。走,咱回去等。」
我眨眨眼,不明就裏:「回去哪裏?等什麼?」
老頭神秘的一笑,賣了個關子:「嘿嘿,跟我走就知道了。」
跟着他回到前廳,上了樓,來到擺放妝台的那間屋子。
「我不是告訴過你,她還有重要的東西在這兒嗎,就在這屋裏。你看着。」
大叔說着走到梳妝鏡跟前,把手伸到鏡子後面。再抽出手時,手裏多了一個物件。
「瞧見沒?」他得意的舉起來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