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夜場戲

第八十七章 夜場戲

穀雨得意的點上一根煙,悠悠的吐出一股煙霧,說:「騷年,兵不厭詐這個成語你聽說過吧,你是在詐我呢?你以為我會順着你的話往下說?」

這娘們確實狡猾,一瞬間就察覺了我的意圖。

「你還是不相信那晚跟我滾過床單?哼,告訴你,你身上有幾根毛姐姐我都看的一清二楚!」

被識破的我有點尷尬,低頭抿了一口酒。

好半天,我抬起頭盯着她的眼睛,不緊不慢的說:「可是我小腹上確實有一道疤,兩寸多長。以前打架時被刀子捅的。你不會沒看見吧!」

這話一出,穀雨立刻不說話了。她把煙狠狠的碾在煙灰缸里,然後把頭緩緩的轉向別處,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雨姐,咱們都是成年人,繞圈子沒嘛意思。那天晚上的事,你我心裏都有數。我呢,有女朋友。咱倆,只能做普通朋友。」

穀雨沒說話,面沉似水。

過了好久,她深呼了一口氣,擠出一個尷尬的笑容說:「行,那咱們就先從朋友做起。我相信你慢慢會改變主意的。」

說完她拎起小包,起身離開了。

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兵不厭詐?哼,哥們我這一計是連環詐好嗎?還是被我詐出來了吧!我心裏就像卸下了一塊大石頭,豁然開朗。

回到家,我興高采烈的跟白汐把事情一說,白汐笑了。

「行啊你,一點也不傻。」

「什麼話!豈止不傻,那是相當的不傻!」我呵呵傻笑起來。

別說,接下來的幾天,穀雨沒有再死纏爛打。

第三天的時候她發來一條微信,說選址的問題她幫我問了,是出品人收到了一封電子郵件,裏面就是啞子寨的照片。出品覺得很滿意,這才敲定了那裏。

至於那封電郵是誰發的,對方說是一個陌生的郵箱地址。

看來也追查不出什麼了,我有點鬱悶。穀雨約我周末出來見一面,我扯謊說又接了一部戲,抽不開身。

話說事情就是不經念叨,轉天一早老張來電話,真就又給我推薦了劇組。

這回是一部年代恐怖片。我並沒有因為之前演了個男二號就自抬身價,我這個人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到劇組裏還是干原來那攤活。

這天白汐告訴我,一個朋友給了消息,說貌似找到了那隻骨鐲的線索,所以她跟白桉要出門一趟。

「我能跟你們一塊兒去嗎?」我問。

「你去幹什麼,帶着你太累贅。再說,你能跟劇組請假?」

想想她說的有理。我囑咐了一大堆,白汐眉角一挑,說:「平安哪,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娘了?」

「人家不是關心你嘛!」

「你呀,就照顧好你自己就行了。凡事都小心點,另外少抽煙!」

「嗯嗯!」我用力點頭。

白汐走了以後不久,我們劇組也要出外景了。這次要去的是江西婺源,據說那裏有一處三百年的老宅子,是當年拍攝《聊齋》的取景地之一。

舟車輾轉,這天中午,攝製組一行到達了位於婺源縣思口鎮的思溪村。一路打聽着找到了村子西頭的那間古宅。

遠遠看去,這棟宅子是典型的徽派建築。馬頭牆,小青瓦,清新典雅,而且看着很有年代感。

走到近前,宅子門口的一面牆上鑲著一塊大石牌,上面有對宅子的介紹。我大致看了看,這老宅叫敬序堂,建於雍正年間。最後一句寫着,「《聊齋》曾在此拍攝」。

這時宅子的主人已經等在門口了。老太太很熱情,把我們讓進宅子裏,一邊講著關於這裏的歷史和輝煌。

宅子相當氣派。進了門就是寬敞的庭院,正中間擺着一口大水缸。抬頭看,樓上是走馬迴廊,上門頭高懸著「敬序堂」的匾額。

老太太說近些年經常有劇組到這宅子裏來拍片,自己也算是這村裏的名人了。

她帶着我們溜了一圈,正廳、後堂、花廳、廚房和花園,看的我眼花繚亂,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

花園的假山石旁邊,擺放着兩尊石像。一個先生模樣的男人,手裏拿着書卷。旁邊站着一個小童,正仰著臉好像在聆聽。雕像看樣子年頭不短,有的地方都有些斑駁了。

「那兩尊塑像啊,是以前房子主人的,五幾年這宅子分給我們時就在那兒了。」

那個年月在園子裏擺雕塑也算很前衛了,看來宅子以前的主人絕對是個講究人。

末了老太太說,他們一家住在村東頭,有事就去找她。廚房的大鍋灶可以生火做飯。

「哦對了,這裏所有的屋子你們都可以拍,唯獨那間。」她伸手往樓上一指。

「樓上有一間屋子鎖著門,你們千萬不要進去。」她囑咐完就離開了。

一行人簡單的吃了午飯,下午準備開機了。

這部劇里我除了擔任場務以外,還要客串一個家丁的角色。故事背景是在清末民初那會兒。我換上服裝師給的青衣小褂,腰上扎條帶子,很快就入戲了。

不過女一號可能有點水土不服,情緒一直不對。導演老唐有點上火。

也難怪,我們的女一號算是半個新人,之前只參演過幾部時裝劇,從來沒拍過恐怖片,對於人在極度恐懼下的那種感覺把握的不太到位。

很快天擦黑了,唐導說先休息,晚上接着拍夜場。

負責茶水的小夥子叫金寶,不到二十,家是農村的,被他堂哥大強帶進組來的。

金寶這孩子挺勤快,手腳也麻利,人也很開朗。吃完晚飯,我在宅子裏溜,正好碰到金寶也在轉悠。

「平老師,您沒出去轉轉?」金寶特客氣。

「啊,沒有,這宅子就夠我轉半天的了。金寶啊,別那麼外道,什麼老師啊,叫我平安就行了。」

金寶撓撓後腦勺,笑着說:「那我叫你平安哥吧!」

我點點頭。

我倆聊著往前走,走到後堂附近時,我聽到導演老唐在屋裏跟誰說話。好像是故意壓低了聲音,聽不清說的什麼。

我們剛走過去,唐導跟化妝師苗苗就從後堂里走了出來。看到我倆,唐導的眼神有點飄忽閃爍,點了個頭就匆匆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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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身龍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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