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肉不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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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陳國這地方,有錢就是爺,男人有錢,三妻四妾,女人有錢,三夫四侍,真正意義上做到了男女平等。

可是被人叫老爺,這事其實我挺不樂意的,我當年怎麼說也是十里八鄉一枝花吧,叫着叫着,我這三七少女都被叫成了三八……

話說那一天,我正蹲在後院偷吃小油雞,就聽到蓮兒咋咋呼呼地跑來,嘴裏大聲喊著:「老爺不好了,老爺不好了!」

我急忙把小油雞往花圃里一塞,手在身上抹了抹,背過手抬頭怒瞪她:「喊什麼喊,老爺我好著呢!」

蓮兒吐吐舌頭,一張小臉通紅,顯然是喘的。

「老爺,三公子和四公子吵起來了!」

頭疼,怎麼又吵了,消停兩日行不行?

「讓二公子平亂去!」我擺擺手說。

「二公子出門去了!」

「師傅呢!」

「大公子在午睡。」

我鬱悶,我煩惱,我揪頭髮,我在聽到前院傳來哐啷一聲脆響之後拔腿就跑。

娘之,我的古董花瓶,我的翡翠琉璃,那些敗家公子,看着老爺有錢就沒命砸是嗎!

我跑到前院的時候,據不完全估計,地上已經碎了至少上千兩。我心疼得眼淚嘩嘩,那得是能吃上幾輩子的小油雞啊!我抬頭對趴在屋頂上的喬四公子柔聲說:「寶貝,別鬧,下來吧……」

喬四聽了我的話非但沒服帖反而拿喬上了,別過臉,哼了一聲,一貫的沉默不語。

我心裏那個咬牙切齒,家裏這兩個三三四四的公子非要折騰死我嗎?

扭過臉,看到唐三手裏又捧著一個花瓶,哦哦哦哦,前朝貢品啊!我顫巍巍地伸出雙手,「心肝,把花瓶放下,小心砸到腳。」

唐三公子顯然是因為我先和喬四說話,心裏不痛快了,勾了勾嘴角,擠出一個冷笑。「老爺,難道我看上去比較像軟柿子嗎?」

不,你們都不像,老爺我才是軟柿子……

我鬱悶,我煩惱,我揪頭髮,我是腦子被門夾了才收了這麼一堆「侍郎」,早知道齊人非福,古人誠不欺侮,但哪裏可以退貨呢?老爺我早上了賊船了!

「四兒,你別爬這麼高,危險。三兒,你別拿這花瓶,太沉。」我左右勸著,左右不是人,人家的侍郎都溫柔體貼,為什麼我們家這兩個像個火藥桶呢!

看過小孩子鬧脾氣沒有?那就是不能哄,你越哄,他們還越來勁了!

耳聽一聲脆響,我的二百兩又沒了,受不住刺激,我心口一抽,哎喲叫了兩聲,緩緩趴到地上,嘴裏大聲叫着:「哎喲哎喲,疼死我了,我的心好疼啊……」

我要死不活地賴在蓮兒懷裏,半睜着眼睛觀察局勢,蓮兒機靈著,大聲道:「老爺你怎麼了,老爺你別嚇我啊,老爺你手好涼啊!」

我哪裏是手涼,我心涼啊……

唐三跑了過來,一把抓住我的手,顯然也被嚇到了:「老爺你還好嗎?心口又疼了嗎?」

我苦着臉點點頭。

喬四也從屋頂上跳了下來,我偷瞄了一眼,沒摔著就好。

「蓮兒你還不叫小五去!」唐三喊著。

蓮兒哦了一聲,急忙跑開。喬四把我從唐三懷裏拽了出來,擔心問道:「心口很疼嗎?」說着手就往我胸口伸了。

唐三一把撥開他的手,怒氣沖沖道:「老爺還不是被你氣的,你滾開!」

我無語凝噎,我是被你們兩個氣的。

喬四被這一撥,果然又毛了,和唐三你來我往打口水戰,哎呦,我這心臟誒……

我大呼小叫着,再次順利打斷他們的交戰。

唉,早晚真被氣出病來。

「老爺又怎麼了?」那一邊,燕五懶洋洋還帶着笑意的聲音穿了來,唐三喬四一聽,忙給他讓了地方。燕五那老狐狸,肯定一聽蓮兒描述就知道我是裝病來着,唉,我這裝着裝着,要哪一天真病了,他還這麼優哉游哉地來,老爺我就死得冤枉了。

可是我裝了這麼多次,對付唐三喬四還是屢試不爽,果然寶貝心肝兒都疼我。嘿~

這麼想着,我自己先酸了一把。

我氣若遊絲地被燕五拉近懷裏,一隻手假模假式地搭上我的手腕,「嗯……急火攻心,舊病複發,得針灸。」說着一把把我抱了起來,也不理唐三喬四的反應,自顧著把我抱回燕園。

我靠在他胸前,泫然欲泣。「小五,老爺我真想死了算了。」

燕五涼涼道:「老爺你禍害遺千年,有我燕神醫助紂為虐,你一定死不了。」

我抽了抽嘴角,在他胸口掐了一把。

他嘶了一聲,咬牙道:「老爺,你又偷吃小油雞了!」

糟糕,失策!

還油膩膩的手出賣了我,我身上小油雞的香味肯定也瞞不了他燕神醫的鼻子!

我急忙轉移話題。「小五,你陶哥哥哪裏去了!」

燕五不滿地皺着眉,要不是兩隻手正抱着我,他一定伸手來掐我——他已經在我腰上掐了一記了。淚……

「陶二要養你這個米蟲,哪裏像你這麼清閑,躲在後院偷吃小油雞,要讓他知道……哼哼,嘿嘿……」燕五眯著好看的鳳眼,露出想讓我不好看的微笑。

切,威脅有用的話,老爺我早已屍骨無存了!

「陶二什麼時候回來?」我不含糊,直接問他。

「慢則三天,快的話,你吃晚飯的時候就能看到他了。」

嗚呼哀哉,「那他什麼時候走的?」

燕五鄙視了我一下。「你滿門心思都是小油雞,就沒關心過陶二什麼時候離開的?」

我諂媚一笑:「哪裏,我還關心你呢,我就知道燕小五一定呆在家裏等老爺我召喚呢!」

燕五抽了抽嘴角。「他昨天走的,說是回白虹山莊一趟,人家大莊主為了你這麼個禍害放下偌大基業來給你賺錢養『侍郎』,真是聞者心酸,見者淚流啊!」

你說他當什麼神醫呢,純粹誤入歧途,他要去茶館說書的,酒樓都都得倒閉,他要去當說客,我們陳國早就刀槍入庫馬放南山了!

「小五,我腿沒傷著,你放我下來吧。」我掛在他脖子上,見出了唐三喬四的視線才說。

「你說吧,要不要把唐三喬四的武功廢了?」燕五認真問我。

「別了。他們吵架的時候不是沒拿出真本事嗎?」就唐門少主和暗門少主的火力,要全開的話,我這李府早就一片狼藉了。

當初說好家斗不許動用武力,我果然是有遠見的人——這一群人里,也就我戰鬥力最弱了。

每思及此,憂從中來,不可斷絕……

我看了看日頭位置,想到被扔在花圃里的半隻小油雞,免不了又一陣心痛。看時間,師傅也該起身了,不如去蹭點糕點?

從燕園後門溜走,我直奔沈園。

沈園掩映在竹林之中,遠遠看着便有涼意撲面而來,讓我那個心曠那個神怡啊!

人未到聲先到,我大聲喊著:「師傅啊,玉兒肚子餓了……」

小竹軒里,那白衣曳地,青絲披肩的仙人便是我的親親師傅了。

我二話不說,直接爬到他膝上窩他懷裏,聞到他身上不同於燕五的茶香,我舒服地嘆了口氣。燕五身上的葯香,初識他時聞着還好,但真正經歷了那麼一段時間,我是聞香色變了。

我們李府的沈大公子果然就是不一樣,清約莊重,溫柔似水,清雅如菊……

師傅揉了揉我的發心,含笑道:「剛從燕五那裏過來?」

我嘆了口氣,「師傅神算。」

師傅笑着從我頭髮上抽出一支草藥梗,那燕五,就愛使這些小心眼,早知道他不待見我師傅,就因為我喊別人都是二三四五地叫,只有師傅是特別的。

我抱着他,鼻尖在他胸口蹭了蹭。「肚子餓了……」

他每日到時間必然要午睡半個時辰,睡醒之後便要飲茶吃些茶點,然後舞文弄墨,看看書下下棋,這個習慣幾年如一日,若有人打擾了他休息,他雖然不會像唐三喬四那樣暴跳如雷,但嘴角的弧度會減個三分,眼裏的笑意減七分。我師傅向來下了朝堂,便是極溫柔一人,眼裏必含十分笑意,曾有人說,當東籬居士眼裏沒有笑意的時候,便是陳國覆滅之時。

這話說得雖不中亦不遠矣。

沈園的茶點師傅手藝一流,茶點別緻可口,即便是我這樣的肉食動物都忍不住食指大動。

就著師傅的手吃了兩碟差點,順便吮了一下他的食指,仰頭看到他耳後的一片淡粉色,我心裏那個蕩漾啊,連失去小油雞的心痛都治癒了。

「玉兒,以後別偷吃小油雞了。」

我的笑容僵在臉上。

不就偷吃個小油雞嘛,什麼事兒,弄得像是我作姦犯科了,師傅還這麼痛心疾首……

師傅摟了我一下,親親我的額頭——真是敷衍的蜻蜓點水——知道前丞相大人臉皮薄,我就知足常樂了。「玉兒,你身體不好,要好好調養,不可貪一時口舌之欲。」

師傅師傅,果然是好為人師。

「我好久,好久沒吃肉了……」我鬱悶,我煩惱,我揪頭髮。「師傅,沒肉吃,會死人的……」

「燕五給你安排的菜譜我看過,怎麼會沒有肉呢?」

「啊!」我欲哭無淚,「都是葯膳,沒一點油水,我要吃香噴噴油膩膩的烤雞!」

「玉兒……」師傅又嘆氣了,我眨巴眨巴眼睛看他,對着他白皙纖細的脖子猛吞口水,眸若秋水含煙,唇似櫻蕊多情,難怪當年那麼多人為他斷了相思腸,他一朵鮮花卻插在了我這坨牛糞上……

呸!諸葛亮說了,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義!

「師傅,不吃小油雞也成。」我撓牆——沒牆,就撓師傅吧,「讓我吃了您吧!」

話一出口,我就知道自己犯了色戒了。

沒辦法,對師傅花痴,這個毛病多少年都改不了了。七歲那年遇見他,我就知道這輩子栽了。

師傅的身子僵了一下,不過他大概也習慣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等你什麼時候不偷吃了再說吧。」師傅淡淡飄來一句,砸得我眼冒金星。

不偷吃,光明正大地吃就可以了嗎?

三元狀元沈東籬的話可不能表面意思理解啊……

我托著腮沉思,腦門上又挨了一下,委屈地捂住額頭看去,便見師父那個羞中帶怒又羞又怒我稱之為「嗔」地瞪着我。「不可胡思亂想。」

師傅還真是了解我……

我吃飽喝飽,躺在師傅懷裏聽了一會兒琴,聽師傅用低緩的聲音講了幾個故事,眼皮漸漸沉了,恍惚想起來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還沒做,什麼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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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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