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二百一十五章 真實的幻境（三）
敵人……是看不見的？
老實說，當王曦聽到這第三種可能的時候，身上立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對未知的恐懼，是人的本能。
人會怕黑，害怕黑暗中有不可感知的危險。
於是才在神話迷信傳說中杜撰出了各種鬼怪。
而這些鬼怪無一例外，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那便是只會在夜晚出沒。
王曦小的時候，也一樣，也怕鬼。
等他進了里院之後，就沒那麼怕了。
因為對於他來說，鬼怪，不再是未知，而是已知了，開啟靈識，就能探查。
面對他們的時候，鬼怪連想對他們進行突如其來的驚嚇，都很難做到。
即使是對王曦這種初級小白，鬼怪在靠近它五米範圍的時候，靈識就會瘋狂報警，讓他如坐針氈。
可……現在……居然有敵人……是看不見的？
「那個……小姑娘，你說的看不見……是什麼意思啊？是眼睛看不見？還是連靈識都探查不到啊？」
他覺得，這種描述對於一個圈兒內人士來說，算是很古怪了。
在探查的時候，靈識都是自動開啟的，就算是面對一個鬼魂，也可以用肉眼進行最原始的視覺觀察，十分簡單才對。
怎麼？很難回答嗎？
王曦見沒人理他，也不着急。
反而想通了剛才的另外一件事情。
怪不得他們不把他視為敵人。
因為如果按照他們的說法，敵人是看不見的話，那麼只要能夠觀察到自己，那就說明自己肯定不是敵人。
呵……這倒方便判斷敵我。
不過這種戰爭，還有個鬼的打頭。
你們能撐到現在也算不容易啊……
這完全就好比沒有開啟靈識的人和鬼魂作戰，人家輕鬆就玩兒死你啊。
這差不多一百年左右的時間，到底發生了些什麼啊。
怎麼會出現這種高級怪啊？
只聽描述就感覺十分棘手。
「里院呢？我記得我們搞科研可是一把好手啊，每年的論文都是幾十上百篇的發，科研資金也不成問題。里七院，里六院，以及後來一夜暴富的里十院，都賊有錢。」
黃鈺媛指了指一旁的張予安，道：「科研，艽朝倒也搞。吶，這人就在皇家科學院掛了個職，成天屁事不幹，只拿餉銀。要不是皇家科學院是咱里院過來建立的，薪水不從艽朝的朝廷出，這小屁孩兒多半又要被參本，說太子失德。別看艽朝小，可太子之位依然很搶手。」
張予安訕訕笑着把話接了過來，道：「不過我們這邊的科學起步較晚，還是老問題，地域範圍限制了能源使用，很多技術無法轉為民用。所以搞理論的多，搞應用的少。畢竟你懂的，有些技術，里院也做不了主，或者說里院也完全沒有。」
王曦撓了撓頭。
他其實根本不是想問這個，就是想了解一下，為何這麼久了，連敵人都發現不了。
里院的學術水平不該這麼差才對啊……
於是他乾脆直截了當地問道：「既然敵人看不見，那你們怎麼和敵人作戰？」
這一下，所有的人眼神都更加古怪了。
半晌，還是黃鈺媛開腔了，說：「大叔，如果你真的是里三院的人，哪怕才進里院一天，也該知道。」
「哎，很難給你們解釋啊……算了，當我沒問，走吧，你們把我押回去也好。多半要見到新的NPC才能觸發新的劇情了。」
黃鈺媛道：「NPC？大叔你腦子宕機了？還是你和歷史上的里六院院長廬天町前輩一樣，有着熊熊燃燒的中二之魂？」
「可以嘛，小姑娘還知道NPC……哦……不對，你本來就是里院這邊的人，自然知道這些。不過我真的很難給你們說清楚我的來歷……要不這樣……」
「跑！！！」
王曦話說到一半，黃鈺媛突然臉色大變，招呼了一聲，然後一群人立刻像受驚的小獸一般，遠遠遁去。
留下王曦遺人，還獃獃地站在原地，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一般。
不過好在戰鬥經驗還算豐富，他內心雖然在罵着這群少年簡直太不夠意思了，一邊根本不回頭看，一個前滾翻，然後站起轉身，同時兩道狠厲刀氣辟出，以攻代守，再後退半步，做好應對架勢。
只見眼前出現了一個……類人體？
全身上下閃爍著斑駁的光彩，雖然達不到刺眼的地步，但如果直接進行肉眼觀察，總會不舒服。
好快的速度！
什麼時候出現在我身後的？
「大叔，快跑啊！！這就是剛才我說的看不見的敵人，快！！！」黃鈺媛在遠處扯著嗓子吼道，但顯然完全沒有停下腳步等他或者回來幫他的意思。
啥？
我信你個鬼！！
歆哥，你看到了嗎？
這就是你的後代啊！
不僅不講義氣，還滿嘴跑火車啊！
而且，七八個人啊！對方才一個！直接就開跑！？連嘗試懟一下都不敢嗎？
就這丫頭能領個什麼雙羽游擊，絕對是靠吃你功勞簿上的老本兒啊……
這敵人都快懟到我臉上了！
身上發出來的光快把我狗眼給閃瞎了，您曾孫女居然給我說敵人看不見？
我的曾孫居然也在附和……
他們全都是瞎子嗎？？
呃……也不對……很明顯此時此刻，他們和我一樣，都看得見這耀眼且拉風的敵人啊……
哎……一群弱雞，看看你們太爺爺我，給你們表演一個單手刷怪。
因為就在剛才，他那一連串一氣呵成的動作完成之時，他順帶探查了一下敵人的氣息。
不是很強，基本上靈力和自己差不多。
哎，不過就是遊戲皮膚酷炫一點，自帶流光效果嘛。
像我這種沉默的人民幣氪金大佬，隨便甩張符出來都可以糊你一臉！
「看着就好。」
既然黃鈺媛先前提到了廬天町，這倒提醒了王曦。
話要少，才夠酷炫。
行，就這麼簡簡單單四個字。
我一個前輩高人，仙風道骨卻又深不可測的形象就躍然紙上了。
這個幻境不錯，我喜歡。
王曦腦中在YY，手裏也沒有閑下。
兩枚火符包裹着兩柄三代手術刀向前射出，同時凝聚靈力，塵縛暴漲二尺八寸，接着向著敵人衝去。
這是他從趙竹仁在四河河面與陸侯亮對決時學的。
他目前可將塵縛凝成三尺三寸，隱藏下的半尺，就是一擊斃敵，刺殺所用的。
「大叔不要啊！！！！」
黃鈺媛的聲音再次傳來，只是這一次，增添了幾分驚恐。
王曦有些疑惑，因為從他的視角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可怕的。
敵人是夠拉風，可大家的氣息半斤八兩，此刻又是相向而行，斷無偷襲可能。
呵呵……
看來小姑娘缺乏實戰鍛煉啊……
越級挑戰雖然不是我的強項，但平級之中，我自謙一點地說，不至於輸得很難看。
果然，對方見王曦衝來，也瞬間凝出一把靈力長刀，長三尺，寬兩寸有餘。
這可把王曦給樂壞了。
只要能凝聚出靈力長刀，那就說明大家往上追，一定能追到同宗同源。
也就是說，這並不是什麼無法理解的怪異現象。
要真的說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也就在剛才神秘人出現那一刻。
那不是速度的快，而是猶如憑空出現一般。
以王曦的眼力，是斷然不會判斷失誤的。
只要產生位移，速度越快，周邊天地氣息就越紊亂。
最直觀的表現，就是風的流動會非常劇烈。
可神秘人現身的時候，一切都顯得那麼風平浪靜。
不過也沒什麼啦，比起第一次看到陰陽互換整個裏院集體發懵的場景，這種只能算小場面啦，不足為懼。
「大叔！小心身後！」
其實不用黃鈺媛提醒，王曦的靈識也開始報警，提醒他身後有變。
瞬移嗎？
雖然覺得這個念頭很蠢，但王曦還是用目光鎖死了眼前的敵人。
見他依然在向著自己衝過來，沒有丟失視野，便明白，應該是身後多出來了一名敵人。
可就在他剛想明白這一點的時候，就感覺後背傳來了一股巨力，將他給硬生生地往前踢了過去。
他也不再探查身後，努力穩住身形，放棄了對第一名敵人的進攻，接着側方奔跑，避免被前後夾擊。
但還沒有跑出兩步，只見兩道紅光射來，王曦躲避不及，被其中一道給划傷了左臂。
「三……三代手術刀？你們……你們是里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