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你是誰
看到羈押室的毒夜,那染滿鮮血的雙腿,滿地的殷紅,狼狽且痛苦的樣子.......
林夢起的心沒來由的縮緊,窒息的感覺縈繞全身......
痛!
心臟像是要炸開了一樣。
太陽穴突突的疼,似是有什麼東西想要從心臟掙脫,鑽進她的腦海。
林夢起伸出手撫在眉頭上,拇指壓在太陽穴上揉了揉。
想要看清那不斷湧入腦海的東西,但是,隨着那不斷湧進腦海的模糊畫面,她的腦袋就越來越疼。
彷彿裏面所有的神經線都系在了一起。
團成了疙瘩。
什麼都看不清。
不知道怎麼的,林夢起話音剛落,忽然感覺心口處以及大腦傳來的劇烈的疼痛讓她眼前一黑,向後倒去......
房間內。
陸錚收好醫藥箱的檢查工具,「沒事,應該是這短時間壓力太大了。」
沒受傷,沒流血。
沒有任何異常。
除了這個可能,他也想不出別的可能性了。
畢竟之前,她可是打算讓他提取她體內的特殊基因救墨締寒的,一旦特殊基因被提取,她就會死,壓力能不大嗎?
沒有哪個人在知道了自己快要死亡的消息的時候,還能風輕雲淡吧......
陸錚看了眼面無血色的林夢起,對向墨締寒,「讓她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
「嗯。」墨締寒沉聲應了句,動作輕柔的把懷裏的林夢起放在了床上。
深邃的眸底閃過幾分複雜之色。
希望不是他想多了......
等林夢起醒來已經是第二天凌晨五點多鐘了......
夏天的清晨,總是亮的要早一些,薄薄的晨霧似乎給迷濛的天空罩上了一層白紗。
林夢起從床上坐起身,腦袋還昏沉沉的。
左右晃了下,林夢起又伸手在腦袋上敲了兩下,感覺刺痛的神經還在不停的騷擾着她的腦海。
導致她反應有些遲鈍。
不過,很快,她就想起了被他們抓到的毒夜。
林夢起雙眸垂了下來,手掌貼在胸口,即便是現在,想到毒夜那痛苦的樣子,她的心臟還是隱隱發疼。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會這樣......
不知不覺間,林夢起已經從房間裏面出來,向羈押室走去。
昨天她突然暈倒。
陸錚說她是因為太過虛弱。
墨締寒便將她安置在了自己以前在基地的房間。
那是很早以前他在基地訓練時住的房間,自從林夢起出現后,他已經很久沒有來基地了。
就算是來基地,也只是呆一小會兒,例行檢查訓練。
不過,他的房間一直都有人打掃,除了他,沒人敢隨便進出。
凌晨五點,大家都已經開始訓練了。
準確的說,四點鐘,訓練就已經開始了。
林夢起渾渾噩噩的,似乎什麼都沒注意到。
滿腦子裏面都在想關於毒夜的事情。
剛走到羈押室的門口,就聽到裏面傳來一陣陣似是痛苦壓抑的粗嘎聲音。
林夢起頓了下,有些混亂的思緒被拉了回來,抬手再次拍了拍她的腦袋,心道:我這是怎麼了?
羈押室的門是關着的。
但是門的中間位置有一塊被挖空的小口。
昨天她進過這羈押室,裏面沒有窗戶,這門中間的小口,應該是用來當通風口的。
從小口的位置向房間裏面看去,墨締寒,陸錚,齊宇,三人在房間裏面。
陸錚手上拿着一個注滿透明藥水的針管,在毒夜身上注射。
看着毒夜本就傷疤遍佈,滿目猙獰的臉上露出難以言喻的痛色,林夢起雙眉緊緊擰了起來。
她深吸了口氣,努力安撫心裏那沒來由的不安。
房間裏面不斷傳來他們的聲音,不過林夢起一句都沒聽進去。
因為一想到毒夜那痛苦的神色,她腦袋裏面就跟炸了似的。
要不是她還有幾分理智,她現在早就已經衝進去,阻止陸錚了。
再次深呼吸,林夢起挪著沉重的步子避開房門,走到羈押室背靠楓林的一邊,倚在牆上,用力控制她那發顫的雙手。
林夢起很鬱悶。
因為她不知道,為什麼看到毒夜,她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想到昨天在魅色,她在包廂內看到毒夜的第一眼,那迎面撲來的熟悉感,讓她錯愕。
是原自這具身體的本能反應。
可是這具身體的記憶她已經全部接收,記憶中並沒有毒夜這個人啊。
林夢起雙眉緊蹙。
完全想不明白。
而另一邊,房間內,無論陸錚給毒夜注射了多少藥劑,他始終都沒有開口。
墨締寒的問題他一個都不想不回答。
哪怕他被他們折磨了一晚上。
此時,毒夜已經有些支撐不住。
雙腿中槍,即便是被陸錚取出了子彈,但流血過多,本就發虛,能撐到現在已經很牛逼了。
墨締寒的臉色陰沉如怖,他看着毒夜,神色有些複雜。
不知道為什麼,當他面對面站在毒夜面前的時候,看着他的那雙眼睛,他竟覺得有幾分似成相識的感覺。
一閃而逝。
那感覺太過久遠,久遠到他根本想不起來......
或許是因為他們兩個是老相識的原因吧。
從他十幾歲開始,毒夜這個名字就已經深深的欠在了他的腦海里。
他沒有一天不想要抓到他的。
以前是,現在更是。
尤其是現在他身邊有了林夢起,他想要活下去,在不傷害林夢起的情況下活下去,就只能委屈他了。
墨締寒眸光微動,睨了眼毒夜,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離開......
見墨締寒離開,陸錚再次給毒夜注射了一針試劑后,也跟齊宇一起離開了。
他剛才給他注射了致幻劑。
藥效要等幾個小時之後才會發作,只要藥效一發作,他就不信,他還能這麼嘴硬。
三人離開后,羈押室安靜下來。
吱嘎——
隔了沒幾分鐘,羈押室的門再次被打開。
「別再白費力氣了,我什麼都不會說的......」聽到開門聲,毒夜以為是墨締寒又回來了。
猙獰的臉上嘴角扯了下,粗嘎的聲音因為長時間的缺水,以及對疼痛的隱忍,越發的嘶啞,聲帶處就像是綴滿了硌人的小石子,在拉磨着他的咽喉。
林夢起走進房間,輕垂的雙手有些不可抑制的抖了起來,她微微握拳,「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