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章

七十五章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千年前秦曼只是他延續生命的工具,千年後她只不過是自己成就霸業的墊腳石,可為什麼看見她眼底的失望和痛苦,修名發現自己竟然開始有些心慌。

「那日在書房,你說葉謹晨心狠手辣,連孩子都不肯放過,可是從頭到尾我都沒有提過孩子半個字,你是怎麼知道現場還死了個孩子,除非你事先就知道,或是說你當時人就在現場。」

秦曼說完試圖從他臉上看到半點驚慌的神色,可令她失望的是,修名沒有任何反應。

難怪那日在書房,秦曼聽他提起孩子,臉色有些不對勁。他知道葉謹晨和蕭潔去了王剛家,立馬讓任凡帶人跟了過去,等葉謹晨和蕭潔走後,任凡下令殺了所有人,照片也是他讓任凡派人送過來的。

「僅憑這點你就開始懷疑我?」

修名本以為自己可以藉此機會讓秦曼對葉謹晨徹底死心,沒想到反而是他自己先漏了馬腳。

「當然不是,我真正開始懷疑你,是從你在煉獄堂受刑、受傷開始。從隋陽來找我救你開始,我就隱隱約約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在地牢看見修名身受重傷,秦曼心裏又驚又怕,可事後冷靜下來,她仔細想了想,從有人往家裏寄照片開始,到修名受傷。所有事都在針對葉謹晨,背後似乎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操控一切。背後之人對她十分了解,知道怎麼做會讓她和葉謹晨之間發生矛盾、爭執。

「怎麼說?」

原來秦曼早就已經開始懷疑他了?不過她把情緒隱藏的很好,修名愣是一點都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不過,修名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裏露了破綻,讓她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看見你受傷,我確實慌了,不過我和小晨在一起生活了千年,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作為初代吸血鬼,明知道我是不死之身,不會輕易受傷。可他依舊把我當成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事無巨細的照顧我生活中的一切。」

秦曼想起往日生活的點點滴滴,聲音一度哽咽:「他從來不願做讓我傷心的事情,所以即便知道你被關進了煉獄堂,我卻一點都不擔心,因為他知道,你受傷,我會難過、自責,所以他怎麼可能會對你動手。」

「看來是我低估了你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

同樣他也錯誤的高估了自己在秦曼心裏的位置,秦曼對葉謹晨無條件的信任讓修名心裏很不舒服,他們兩人之間這種特殊的感情似乎誰都插不進去。他知道秦曼一直在找他,這也給了他足夠的自信,接近秦曼,拿到鑰匙和地圖。

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原定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不過有一點他計算失誤了,他沒想到秦曼這麼固執,遲遲不肯把鑰匙和地圖交給他。

「你沒還有回答我,她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是你向皇帝提議拿我做實驗?千年前究竟是怎麼回事?」秦曼手指著瀾清,眼神凌厲的看着修名。

修名是徐福徒弟不假,她明明記得當年研製不老葯的事,徐福一直瞞着他,沒有告訴他,可為什麼瀾清會說修名也有參與。

「你這麼想知道,那我告訴你。」瀾清笑的十分得意,她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秦曼知道真相后,傷心欲絕的樣子。

「不老葯藥性剛烈兇猛,皇帝年事已高,身體無法承受這麼強的藥性。所以皇帝決定在皇子、皇女中找一個人代替來試藥。而他膝下眾多皇子、公主中只有你最不受寵,自然是用來做實驗的最佳選擇。千年前你和師兄的相遇並非偶然,而是經過細心安排的,一切都在我們的計算當中。」瀾清看見秦曼面如死灰,臉上的笑容越發明媚起來。

秦曼聽完感覺自己頭受到了重擊,整個人大腦一片空白,她死死咬住下嘴唇,流血的痛感讓她把思緒重新找了回來。她強打起精神:「那你去牢房看我,被徐福抓住打的半死不活,也是在騙我。」

「當然,你當初不肯吃藥,整了多少么蛾子,砸了多少葯碗,搞得徐福焦頭爛額。還好師兄想到辦法,兩人合演了一出苦肉計,否則你怎麼肯乖乖合作吃藥。」

瀾清一想起那段日子,師兄花各種心思討好秦陰嫚,她就恨得牙痒痒。她和師兄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師兄還從來沒有對自己這麼好過,要不是知道他在演戲,她還以為師兄真的對秦陰嫚動了心。

秦曼耳邊嗡嗡作響,她紅着眼看着面無表情的修名,他的心是石頭做的嗎?要不然怎麼看不到一絲波動,原來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在他心裏,自己丁點兒位置都沒有,只不過是一個利用的工具。

「最後一個問題,既然一切都在你的計劃之中,皇帝要殺我的時候,你為什麼冒着生命危險來救我?當時你被利箭射中,差點丟了性命,別告訴我這也是你計劃中的一部分。」

說她不甘心也好,垂死掙扎也罷,不把這個問題問清楚,秦曼怕自己不死心,心裏仍然殘留一些不必要的幻想。

「你咬死了人,皇帝把你當成了吃人的妖怪,他害怕你報復他,所以想要除掉你。要是不把你救出來,我們之前的辛苦不就都白費了嗎?要是不救你,我們兩個怎麼有機會長生不老,活到現在。」

「閉嘴」

秦曼打斷自我感覺良好,萬分得意的瀾清:「我在問他,不是你。他自己沒長嘴嗎?什麼話都要你來替他說。」

「你...」

秦曼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瀾清一眼,瀾清被她目中無人的態度激怒了,她想要上前理論,但是被修名伸手攔了下來。

瀾清畏懼修名,不敢反抗他。只能無奈的把怒氣忍了下來,在讓秦曼囂張、得意一會兒,等拿到鑰匙和地圖,不需要她的血維持年輕美貌,她第一件事就是動手殺了她。秦曼一天不死,她心裏一天不得安寧。

「既然你已經什麼都知道了,我也就沒必要在拐彎抹角,遮遮掩掩下去。交出地圖和鑰匙,我可以放你走。」

「師兄...」

瀾清聽到修名要放秦曼走,立即不滿起來。修名看了她一眼,瀾清被他冰冷的眼神嚇到,不敢繼續說下去。

秦曼靜靜看着修名,拿出修名送她的鳳凰桃木簪,從修名送她那天開始,她就一直帶在身上。

「你為了騙我,還真是用心良苦。修名,在你心裏,可有一絲在乎過我?」

「沒有」

秦曼一直在心底默默告誡自己千萬不能在修名面前哭,可到了最後還是沒能忍住。

她想如果當時她沒有和修名逃出來,直接死在皇帝手裏,是不是就徹底解脫了,不用活的這麼累,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心如刀割。

她開始放聲大笑起來,笑着笑着眼淚跟着一起掉了下來。她認識了修名千年,直到今天才看清他的真正面目。

往事如同走馬燈一幕一幕從腦海浮現劃過,當年她在宮內受盡冷眼、排擠,對她來說,突然出現在她生命的修名。如同寒冬的暖陽,三伏的涼風,甚至到最後成為支撐她活到現在的救命稻草。

秦曼覺得自己傻的可笑,修名騙她騙的好苦,這一騙就騙了一千年,既是利用,為什麼要連她的心也要一起騙走。以前她有多在乎修名,現在心裏就有多恨他。

瀾清看着突然莫名其妙又哭又笑的秦曼,她該不會是因為遭受打擊太大,徹底瘋了吧。

秦曼折斷手裏的桃木簪,重重扔在地上,所謂遲來的千年禮物?不過是引她上鈎的釣餌。

修名眼神飄忽,不敢對上秦曼的眼睛,她眼底無盡的哀傷和蝕骨的恨意,讓他心底堵得慌,秦曼臉上的淚水格外刺眼,他看着地上斷成兩半的桃木簪,心情突然變得異常暴躁。

「秦曼,你最好老老實實的把鑰匙和地圖交出來,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

瀾清怨毒的死死盯着地上的桃木簪,原來師兄花了兩天兩夜親手刻好的簪子,竟然送給了秦曼。

她心裏打定主意,不管秦曼交不交出地圖和鑰匙,她一定要死。她不能給她一絲機會,從她身邊搶走師兄。

「把地圖和鑰匙交給你們,好讓你們再去傷害更多無辜的人?東西我是絕不對交給你們的,有本事,你們自己來拿。」

秦曼抽出身上的軟劍,嘴角自嘲的笑容尤為苦澀。世事萬般變化無常,昨日她和修名還手牽着手一起散步聊天,有說有笑,今日便要刀劍相向。

「我不想傷你,把鑰匙和地圖交給我,我立馬放你走。」

瀾清背着他自作主張的把秦曼抓了過來,可他本意只是要她手上的地圖和鑰匙,並不想傷害秦曼。

「呵」

秦曼臉上露出譏笑,紫金色的雙眸冷冷的看着修名:「修名啊修名,你是否過狂妄自大,你我都是初代吸血鬼,論實力我不比你差,你怎麼知道笑到最後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秦曼身上強大、凌厲的氣勢,亮麗的刺眼,修名看着面前自信滿滿的秦曼,心狠狠顫了一下,驚艷的挪不開眼睛。這樣的秦曼,他想把她牢牢拴在身邊,佔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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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代吸血鬼物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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