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有緣無份

第154章 有緣無份

「我記得我們那天很開心,我們一起去了紅安橋觀賞夜景,茜茜那天穿着她最喜歡的紅嫁衣,美得就像天上的仙子下凡一般,我的相機將這一切都記錄了下來。回來后我們同樣很高興,可是沒過多久就變了,明明前一刻我們都還非常的恩愛。」

「茜茜說去浴室里洗個澡,我等了將近四十分鐘她都沒有出來,等我進去以後就看到了她躺在浴缸當中割腕自殺。」現在重新說起當時發生的一切,彭帆不敢置信的眼眸之中,依舊夾雜着巨大的恐懼和悲傷。

月流音在他說完之後,道:「從那一天開始沐茜就變了,變成了現在這個和她之前完全不同的另一個人,對不對?」

「對。」彭帆狠狠的點了點頭,下一刻他抬起那雙絕望之中,又暗含希翼的眼睛,「大師,茜茜是不是被其他的邪祟之物上了身?大師,求你救救她。」

男兒膝下有黃金,而在這一刻,面對着完全變了一個人的女友,彭帆寧肯下跪為女友求得一線生機。

「她身上並沒有沾染邪祟之物,簡單來說,就是沒有你以為的鬼上身。」月流音的天眼之下,若是真的有鬼魅上了沐茜的身,絕對逃不過她的天眼,不過有一點很奇怪,「但有一點,沐茜這些日子應該和那個鬼魅接觸過,沐茜身上沾著一股很強大的陰氣,在這股陰氣中帶有一絲絲怨氣,雖然沒有損害到她的生命,但是長久之下卻會影響她的壽數。我想她這些日子以來的變化,應該都是受到了那個鬼魅的影響。」

不為取人性命,卻想要將一個人變成另外一個人,這就是沐茜身上的詭異之處。

彭帆迫切的問:「那要怎麼樣才能夠驅除那個鬼魅,茜茜什麼時候能夠變回原來的樣子?」

彭帆不希望沐茜頂着另一個人的性格,活成另一個人的樣子。

「那就要看那個鬼魅什麼時候出來。」月流音之前仔細的看過沐茜,沐茜身上陰氣和怨氣的濃郁程度,必然是每天晚上都會和那個鬼魅接觸,「今天晚上,我和謝則會在門外守着,那個鬼魅來的時候,我們會第一時間發現,到時候解決了鬼魅,沐茜自然而然可以回歸她本來的樣子。」

夜色漸漸的降臨,彭帆在這將近一周的時間來,從來沒有哪一天如此的盼望過那個鬼魅快點到來,而守在門外的月流音和謝則在他們身上貼了隱身符,即使那個鬼魅來了,也發現不了他們的。

到了午夜十二點,這個時候是世間陰氣最重的時刻,八字比較輕的人,在這個時候最好不要在外面閑逛,因為一不小心,你就不會知道你遇見的那個東西是人還是鬼。

而在這一刻,隱於暗處的月流音,無聲的說了一句:「來了。」

下一秒,只見一個紅色的身影出現在了彭帆他們的門前,然後慢慢的走了進去。

在女鬼進去的后,原本處於沉睡當中的沐茜,無聲無息的醒了過來,空洞的眼眸之中,十分的木然。

躲在門外的彭帆看着醒過來的沐茜,沐茜掀開被子,一步一步的到了梳妝台面前,然後拿起了梳妝台上的那些化妝用的東西。

再然後,外面等著的彭帆以及月流音和謝則,他們三個人都看着,沐茜一步一步的將自己化妝成了另外一個人的樣子,而這份妝容卻只有半面。

半面妝,印在同一個臉龐上,卻像是有兩個人的存在,詭異而令人毛骨悚然。

在這個時候,眼眸之中空洞無神的沐茜突然對着鏡子痴痴的笑了:「孟郎,你說過要和我一生一世的,我絕不允許你變心,你既然那麼喜歡她,我就把她變成我的樣子。」

「你住嘴。」彭帆再也忍受不住的推門走了進來,一手指著沐茜,「你究竟是誰?我什麼時候和你許過一生一世的承諾?你趕快從茜茜的身上離開,不然我請來的大師必然要將你打的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孟郎。」頂着半面妝的沐茜起了身,一步一步的朝着彭帆靠近,「我就是茜茜啊,難道你認不出我來了嗎?」

「閉嘴,你根本不是茜茜,茜茜不是這個樣子。你出來,你到底是何方的妖魔鬼怪,你趕快給我滾出來。」彭帆對着這個空蕩不知什麼時候變得有些陰冷的房間,大聲的吼道。

月流音和謝澤也從門邊走了進來,月流音對着一個方向,依舊是梳妝台那裏,道:「出來吧,你認為他變了心,那就出來把一切說清楚。」

話音落下的那一秒,只見房間當中憑空的昏暗了許多,而此刻空無一人的化妝台漸漸的浮現出了一個紅色的影子。

卻見原來是一個做古裝的打扮的女鬼,這女鬼身上穿的也是艷紅色的嫁衣,頭上梳着高高的髮髻,一副待嫁的女子的模樣,眉目清秀,在胭脂的暈染之下,又多了幾分嬌麗。

女鬼慢慢的從梳妝台站起了身,怔怔的看着彭帆,痴痴的喊了一聲:「孟郎。」

彭帆想要大喊他不是什麼孟郎,但是在看到這個女鬼的時候,彭帆的腦海之中突然劃過了一些陌生而又熟悉的影像,他可以確定,在他曾經二十多年的記憶當中,他確實沒有看過這個女子,可是這個女子給他的感覺也同樣有一兩分的熟悉。

「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麼要把茜茜變成你的樣子?」彭帆質問道。

在彭帆身邊站着的沐茜,依舊頂着那一臉的半面妝,化了妝容的那半面,赫然就和那個女鬼一模一樣。

女鬼看着一臉怒容的彭帆,凄聲哭喊:「孟郎,我們說過要一生一世不離不棄的,你為什麼要背叛我們的盟約?我現在來找你了,你離開她好不好?我們重新在一起,你說過今生只愛我一個的。」

月流音在這女鬼的面相上看了一眼,這女鬼居然已經在世間逗留了將近四百多年,她上前一步說道:「你說的孟郎根本不是彭帆,現在已經過去了四百多年,你的孟郎早就死了,轉世輪迴之後,你的孟郎會變成完完整整的另外一個人。孟郎只是彭帆的前世,更何況在前世之中,在你死後,你的孟郎就已經遇見了另外一個女子,和另外一個女子締結了盟約。」

「你騙我,孟郎不可能會背叛我,他一直在等我,我看見了的,孟郎一直在等我,他身邊沒有其他的人,你們休想騙我。」女鬼大聲的喊,在她周身籠罩着的陰氣和怨氣在不斷的凝聚了起來。

月流音冷道:「自欺欺人有必要嗎?你所看到的不過是其中一個部分,而你所選擇遺忘的另一個部分,即使你認為它不存在,那也是事實。」

女鬼捂著腦袋,面色猙獰,不願意相信月流音說的一切。

這時候月流音的手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碎石頭,這個碎石頭是在幾千年前地府出了一次大亂子,月流音當時也在,便又樂於助人了一次,助地府平復了那個大亂子,當時的閻王為了感激月流音,又從三生石的周邊取下了這塊小碎石塊。

這塊小碎石塊同源於三生石,從這石塊上面可以看到一個人的前世今生和來世。

而月流音將這小石塊帶在身邊的幾千多年來,小石塊上面從來沒有映照出月流音的前生,以及她的來世。

月流音將小石塊拋到了半空之中,一道靈力打了上去,小石塊在半空中旋轉了一圈,很快的出現了一道光圈。

在這道光圈當中,房間里所有的人都看到了裏面出現的一男一女,看着他們從年幼的孩童長成了是正值青春年少的少男少女,青梅竹馬十多年的感情,早已經讓他們離不開彼此,互相的定下了一生一世的盟約。

然而就在兩個人成婚的那一天,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襲來,新娘子的父親犯了事,全家人都被下到了牢獄。

而新郎並沒有選擇會悔婚,而是在積極的想要將新娘的一家人全部給救出來,在新郎幾乎花費了半身的家財之後,總算從貪官的手裏救出了新娘的一家人。

可在這個時候,體弱的新娘無法忍受牢裏的疾苦,已經是奄奄一息,救出來后沒多久,新娘最終還是撒手人寰。

在新娘死後,新郎大病了一場,幾乎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每日頹廢衰敗,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了下來。

就這樣痛苦的日子,足足過了三年的時間,而在這個時候,新郎難得出門踏青,在踏青當中意外的結識了另外一個女子。

這個女子明艷動人,活潑得像花園裏開得正美的玫瑰花,兩人相知相識,這個女子的出現,逐漸的讓新郎從行屍走肉一般的生活當中,掙脫了出來,到最終兩人相愛,攜手成婚,並且恩愛了一生。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曾經的新郎抓着他如今妻子的手,和妻子一起相約的來世的緣分。

在這個時候,新郎的心目中早已經被這個相伴了幾十年的妻子填滿,曾經有緣無份的青梅竹馬,成了他幾十年記憶當中一抹淺淡的存在。

然而新郎卻不知道,他已經選擇了忘懷,變成了鬼魂時時刻刻守在他身邊的新娘,卻無法選擇放手,在看到他頹廢了三年之後,總算是找到了新生。

女鬼的心中有過慶喜,也有過失落,複雜的感情讓她的魂體漸漸的變得虛弱起來,並且陷入了沉睡當中。

這一沉睡,便是幾百年的光陰,而等她再一次醒來,女鬼卻忘記了新郎已經放下了和她一生一世的盟約,愛上了另外一個女子。

三生石的石塊映照出曾經的一切,女鬼曾經遺忘的記憶,在這一刻也重新的回歸了她的腦海。

而彭帆並沒有覺醒他前世的記憶,當他看到這些畫面的時候,心中卻隱隱有一個感覺,他就是畫面當中的那個新郎,而沐茜就是新郎最後喜歡上的那個女子,也是他以後的妻子。

原來他們前世曾經相愛過,相守了一生之後,又一同的許諾了來生,彭帆緊緊的抓緊了身邊眼神空洞的沐茜的手,看向女鬼的眼中有些複雜,但更多的卻是釋然以及對沐茜的喜愛。

看着彭帆眼中的是釋然,以及他的手不自覺的護在沐茜的身邊,女鬼凄然的笑了起來,原來這幾百多年一直是她錯了,孟郎早就已經不是孟郎,從她死去的那一刻,她和孟郎之間的緣分就已經斷掉。

女鬼周身的怨氣不斷的消失,怨氣消失的同時,她周身的陰氣也在不斷的消失。

「有必要嗎?為一個早就忘記了你早就與他人相許了,終身的男子,有必要就這樣散去你自己的魂魄嗎?你時時刻刻的念着他,為什麼又不想想,等你轉世輪迴之後,你的那個人正在等待着你。」月流音不喜歡這種輕易放棄自己的人。

人活在世間,來一趟不容易,何必為了一個已經不愛自己的人,將自己折磨得不成人樣,愛情並不是生活當中的唯一,若是要將愛情當做生活的必需品,那愛着的那一個人至少也是應該愛着自己的。

女鬼失落的垂下了眼眸,而她身上的陰氣沒有再接着消失,也不知她的心中是不是已經聽懂了月流音的話。

在通往地府的通道打開之後,女鬼沒有再看彭帆一眼,直接的走了進去。

她曾經害過他人,到地府當中,必然要先受幾十年的刑,但她若是在地府當中,能夠徹底的放下這一段早就緣分斷了的感情,那也未必不是好事。

「謝則,你覺得那個女鬼可憐嗎?還有她的孟郎可恨嗎?」回去的路上,月流音和謝則談論道。

「不可憐也不可恨,只是每一個人都有他自己的選擇。女鬼執念太重,選擇性的忘記她的孟郎已經放下,那麼她幾百年的等待便是她曾經做下的結果。至於彭帆的前世,那個孟郎,倒也不算是可恨,他的變心並不是在女鬼還活着的時候,雖沒有遵守和女鬼一生一世的承諾,但也算得上是情有可原,本是情理之中的事。不過……」謝則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腳步停了下來,目光直直的看着月流音,「若我是孟郎,我絕不會變心。阿音,不論在哪裏,我都會選擇和你在一起。」

月流音從來都認為前世和今生即使擁有着同一個靈魂,那也是兩個不同的個體,而在這一刻,她這突然想到了謝則的前世,司煜。

在千年之前,月流音和司煜之間亦師亦友,他們之間是因為司博結識,後來司煜也入了玄門,但並未拜在月流音以及其他門派的名下,算得上是一位散修,但他大多修鍊的方式又是來源於月流音。

司煜從不曾向月流音表白,在那場大戰發生的時候,司煜卻是沒有絲毫猶豫的站了出來,甚至因此差一點的魂飛魄散。

也是在那個時候,月流音看明白了司煜眼眸當中深藏着的感情,卻不想這一份感情居然延續到了今生。

又或者說司煜和謝則對她的感情也僅僅止步於司煜的那一世,月流音恍惚的想起了那個高台而坐的,如神王降臨一般的男子,同樣和謝則一模一樣的容貌,同樣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月流音這一刻突然有些想要找回她曾經失去的記憶。

「謝則。」月流音傾身上去,拽住了謝則的手,「我不會是那個女鬼,你也不會是孟郎。」所以我們之間不會是有緣無份。

謝則聽明白了她未盡的話,冷硬的唇角忍不住的勾了勾。

而在之前,當女鬼踏進通往地府的通道的那一刻,女鬼身上一道不易被察覺的印記,徹底的消失。

在這道印記消失的時候,位於另一頭一棟別墅當中的那個纖弱精緻美麗的女子冷漠的睜開了雙眼:「果然是一個蠢貨,這幾句話就給忽悠走了,難怪不得白白的空等了幾百年。」

封琴歌從床上起身,到了酒櫃那邊倒了一杯紅酒,慢慢的抿了一口,站在落地窗面前看着外面絕美的夜色。

「月流音,這一次算是你贏了,下一次我可不會那麼輕易的再讓你贏的。」

封琴歌捏碎了手上的紅酒杯,沒有喝完的紅酒,順着她的手流了一地,落到地面潔白的地毯上,頓時染出了一抹暈紅,看起來有幾分像鮮血的味道。

空蕩的房間中傳出了她最後一個聲音:「哥哥,你只會是我一個人的。我不管月流音是不是畫像上的女子,你的眼裏都不能夠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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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圈之老祖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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