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利落訂親

第267章 利落訂親

這些日子珠花也正想着團團的親事,過年她就要十七了,也可以帶她多出去走走相看一下人家,這孩子整日不愛出門,這不出門又怎麼能有邂逅呢?她心下倒也盼著能忽然來一個又知根知底的好男兒來提親,但是余家真的來提親的時候,她又有些遲疑。

她知道余泊琰對團團有意思,但是團團呢?反正她是看不出來團團對余泊琰有好感。少女的心思是很難琢磨的,像珠花這種在青春期整日想着人生規則的人,沒陷入過什麼戀愛的煩惱,也不知那是怎麼樣的狀態。以防萬一珠花去問了團團的意思,畢竟這是她的終身大事。

團團這幾年來雖然跟余泊琰只在原泰成親的時候見過一面,但是余泊琰時常送一些東西給她,每隔十天半個月的就會給她寫一封信。這些信聊的無非是一些當地風物和近日所見,並沒有特別的,團團也就收下了。這些信件跟他送的那些並不貴重的小玩意兒都放在同一個箱子裏,三年下來也積了一大箱子,她也沒有刻意去關注過,只是身邊的丫頭在余泊琰寄東西來時會特別高興。

原泰成親那天,余泊琰也來了,還跟她說了幾句話,無非是幾句寒暄的話,沒有什麼特別的,她只是記得他的聲音跟以前不一樣的,聽起來特別輕柔,就像秋天的風吹着晴空下的落葉一般。她不愛跟人說話,但她並不討厭余泊琰在她邊上說一些不緊要的瑣事。

所以當珠花提到安國侯府有意提親的時候,她想了片刻就點了頭。

「你這是應了,也不打算多看幾家了?」珠花不由地問。

「看來看去也是那些個人,倒不如挑個本就認識的,相處起來還自在些。」團團淡淡地說,面上也不見嬌羞。

「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珠花鄭重勸道,畢竟是終身大事,這也答應的太草率了。

團團想了想,問:「娘,我能單獨跟他見一面嗎?」

「能。」珠花一口答應。

她之前一直想着到了給團團議親的時候,若是團團自己找不到,她就要帶她出去相親,到時候怎麼也得相上三兩次,若是還相不中,她就念叨幾句團團太挑的話。但是現在想來,她也沒機會念叨她了。團團一直以來就是很有主意的人,珠花還以為她挑夫婿的時候會非常挑剔,但是這會兒她才提了頭一個她竟然就肯了,這讓珠花有些不敢相信。

她不知道團團約了余泊琰要談什麼,夜裏也跟平王說了這件事。平王覺得余泊琰算是不錯的人選,只是讓他這麼容易地就把女兒娶走,他也有些不樂意。

到了團團和余泊琰約好要見面的日子,兩人就約在了平王府的花園。下人們隱約知道些什麼,把人帶到后,便各自退開了。兩邊見過禮,團團緊了緊披風,一時倒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蓁妹妹有什麼想問的,儘管開口。」

團團看了他一眼,見他眼中帶笑,便飛快地移開了目光,望着有些蒼茫的天空淡淡地說:「我倒沒有什麼想問的,就是有一件事,若是你真要娶我,便要依我。」

「什麼事?」余泊琰想着的團團要說的無非是不讓他納妾之類的事,這個他當然是肯的。

「我想你先寫下切結書,若是你我成婚,他日不管因何故和離,我所生的孩子得歸我帶回。」

余泊琰聽到這話深感意外,難道在他不在長安的這些年裏,長安城的女子又越發的霸道了嗎?以前一直是男子休妻,少有夫妻和離的,現在有了和離女子能帶回自己的嫁妝就不錯了,還想連孩子也帶走了,哪有這樣的事?

珠花哪怕一直照着這個時代的規則生活中,但是在不知不覺中還是會說一些前世的常識,有時她聊到一些男女和離后孩子被後娘虐待的事,便說孩子總歸是跟着親娘好,還說就該在成親前把醜話說在前頭,免得將來真的要和離的時候綁手綁腳的。珠花自己沒覺得,其實她這幾個孩子都聽進去了,他們受她的影響頗多,現在就連自己身為皇室高人一等的觀念都不重。

團團聽了那些話,早就記在心裏。若是現在跟她求親的是其他人,她或許不會問,她也知道她問的這話一般人很難認同,但是眼前這個人是好些年前就對她另眼相看的余家哥哥,她就想試着問問他,看他是否能答應。

余泊琰驚訝了片刻后,知道團團並沒有在玩笑,也就認真地想了一會兒,說:「我不覺得我們若是成親了,還會有和離的時候。」

「世事難料,總有萬一。」

「若真到了那樣的時候,你要把孩子帶走也就帶走了,我連你都留不住,留着孩子又有什麼意思。」

團團微微揚唇,瞧了他一眼,說:「待你正式寫下切結書找人為證交給我父親,這門親事我也就應了。」

「好。」余泊琰一口答應。

他一向知道團團性子冷淡,卻也知道她會有為家人憂心的時候,一想到以後她的心思會花出一半在他身上,讓他寫什麼他都願意。家裏父母知道這事後,倒有幾分猶豫。謝珍妍細想了想,橫堅玉清郡主嫁到謝家來,但凡她在,不管休妻也好和離也好,她都是不答應的,那這切結書寫了也就寫了,反正也派不上用處。

這樣一想,她也沒了意見,也說服了夫君答應此事。余泊琰得了長輩同意,馬上去請了見證人,當着他和平王的面寫下了切結書。平王也有些詫異團團竟會提這樣的要求,也詫異余家人竟然還同意了。不過他和珠花的女兒,就算提再過份的要求,也是值得娶的。

平王到這會兒還在想着為何這女婿不懂事前跟他打好關係,哪怕別的人家結親面上都是女主人出面,只要把未來岳母哄高興了這親事多半也就成了;但是他想娶珠花那會兒,可在程大山身上下了不少功夫,不然還不能達成心愿,怎麼輪到他女兒出嫁了好像沒他這個父親什麼事了,就連珠花也干涉不多。

別說平王心下有些小疙瘩,就連珠花心下也為團團的婚事太順而存着擔憂,她們三姐妹當初的婚事可都沒有這麼容易。團團怎麼就這麼容易就肯了,她是不是太衝動了一點,當娘的要不要攔一攔呀?就在珠花還在糾結的時候,謝珍妍麻利地入了宮去請太后賜婚。她的兒子年紀已經不小了,這門親事還是要早些定下來的好。

太后一直和益陽大長公主關係融洽,也喜歡圓融大方的謝珍妍,既然是她來求太后也不推託,隔天趁珠花進宮請安時私下問了她的意思,知道她們也是答應的,便下旨賜婚。

這旨意一下,倒讓長安許多人家感到意外。玉清郡主美名在外,有不少高門公子都有心求娶,無奈她年紀尚小,他們還沒來得及讓家人安排。先前也有幾個腆著臉去平王妃那兒遞話,也被回說平王妃想晚些給玉清郡主定親,眾人以為平王妃仗着玉清郡主才貌雙全自抬身價,想要在選女婿的時候挑剔一番,想不到這麼快就定了,這莫不是兩家早就說好了?

他們不由後悔沒有早些讓人去說親,哪怕安國侯府的確顯赫,但是長安城中比安國侯府更顯赫的人家也不是沒有。

北川郡王妃也後悔沒有早早在平王妃面前為弟弟提個話頭,她的弟弟比起余泊琰也是不差的,且比團團只大了三歲算是年紀相仿,兩人也更聊得來些。可惜因着她落胎的事,她有段日子與各家王妃保持距離,也就錯過了早早提這事的機會。這會兒太后賜婚的旨意都下了,旁人也不好再說什麼。

程大山聽說外孫女定給了余侯的孫子倒是歡喜,他和余侯一向關係不錯,想不到還能結成親戚。余侯對這親事也十分贊同,就是可惜現在不流行早嫁,不然團團若能在明年就嫁入侯府,他還能早些看到自己曾孫。

余泊琰等婚事訂了,也恨不得馬上把團團娶回家,只是她年紀還小,平王瞧著也不會那麼早就讓女兒嫁過去。

兩邊親事既定,余泊琰來平王府也就更勤了,每次來總會送些茶果點心,知道平王喜歡畫畫,還趁著年節送了平王一幅他珍藏的名家大作。他倒是慶幸這會兒他難纏的小姑子和小舅子沒在平王府,原泰也沒在,不然他怕是不能這麼輕鬆地跟團團見上面。

每次團團見他總有一種心定的感覺,她不知這是否是世人所說的情愛,她只知道既然要嫁給這個男子,她便願與他相攜白首至死不渝。

遠在邊關的原泰知道團團竟然那麼小就定親了,也無奈地嘆了一聲,到底還是讓他那個狡猾的摯友把妹妹哄了去,只恨他不能分身呆在京城守着妹妹。不過婚事既定,他只能把守護妹妹的重責讓余泊琰分擔一點,想罷,他就寫了一封長信交待余泊琰。

信寫罷時,長隨便來跟他說呂氏又在後院鬧了,原泰聽了也不管。呂氏聽說今年年底不回長安,這些日子正鬧脾氣,但是鬧了又如何,她也不能一個人回去。這會兒聽說了團團和余泊琰訂親的事,她的心氣就更不順了,要知道當初她也曾相中過余泊琰,可惜他求了外放去當一個小官,她才漸漸淡了心思,最後嫁給了原泰。結果,成了郡王妃,她還是不能在長安城享福。

到了邊關后,原泰時常宿在軍營,一個月也就回來一次。她先前不信他的上司這麼不給慶國公面子,還想闖入軍營大鬧,但是軍營豈是那麼好闖的,當時陪她去的幾個丫頭當即就在營前被打死了。她長到這麼大,還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嚇得兩腿一軟跪在地上,派來攔人的校尉見她如此直接讓人把她拖到邊上,免得礙眼。

直到遠處等著的車夫小廝知道了,向營里遞了信,他們才知道這是原泰的夫人。

後來營里的將軍知道這事,讓將軍夫人親自給她送了賠禮,才讓她多少找回些面子,可她不賢的名聲卻傳得人盡皆知。呂氏還不自知,對原泰心生怨懟,哪怕為了一件小事都會在府里大鬧,原泰也不管她,若是她鬧他就避到軍營去,反正她是不敢再闖一次軍營了。

旁人知道她是慶國公夫人的侄孫女,不由私下議論連一個外家的外家都這般猖狂,還不知張氏一族在京中如何作威作福。

慶國公對族中子弟還是比較約束的,不然也不會有當年張公子想納青樓女子為妾卻不了了之的事。但是他也不可能整日盯着那些個族中子弟,他們私下做的那些勾當有下人瞞着,他也不是全都知情。

當原泰寫給余泊琰的長信到達長安時,已經過了新年。余泊琰得了鴻臚寺的一個缺,會留在長安任職,他收到好友的信后也是哭笑不得,索性去了平王府,拿給團團看了一遍。

「這是兄長給你的私信,我怎麼能看。」團團推脫道,令人上了他最愛喝的金壇雀舌。

兩人對坐在榻上,中間隔着一張茶几,放着一個紫金香爐正燃著清淡的香。待下人上了茶后,團團便讓人把香爐撤了,免得壞了茶的香氣。

余泊琰品了一口贊了一聲,放下茶杯后又把信推到了團團面前。

「這私信上寫的都是跟你相關,你看了就知道了。」

聽他這樣講,團團才把信拿起來,展開看到原泰熟悉的字跡,她的目光又柔和了幾分。昨日她也收到了原泰的信,都是一些讓她安心的話,哪怕她出嫁了,余泊琰將來若是有一點不好,他也是會為團團撐腰的。差不多的話,原泰在給余泊琰的信里也說了一遍,倒是團團看着微微紅了眼。

「表兄就是喜歡操心,我又怎麼會對你不好呢。」他說着伸手觸了一下她的衣袖,目光定定地看着她。

團團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把信收好又推了過去,嘆道:「我有這麼些人愛護,哪裏會過得不好。我倒是擔心兄長,他雖不曾在信中提到隻字,但聽送信的人說,嫂嫂實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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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別怕,王妃沒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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