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王叔,你可回來了!

002、王叔,你可回來了!

昭陵王府

「什麼?紀仲也不見了?」聽聞手下稟報的消息,年過半百的太皇太妃隋媖貞面帶怒色。

「太皇太妃,紀仲找不到也就罷了,眼下王爺兩日未上朝,皇上已經派人來府里問了多次,小的都按您的交代將他們打發了。可王爺遲遲不歸,皇上再派人來問,該如何是好啊?」服侍她多年的張福公公心急不已的道。

「還能怎樣,當然是派人去找啊!」隋媖貞怒道。

「是,奴才這就去。」張福片刻都不敢耽擱,很快跑了出去。

華麗的廳堂里,隋媖貞坐回大椅上,因為氣急呼吸都變得蹙緊起來。

「太皇太妃,您別着急,王爺不會有事的。」老嬤嬤江懷琴彎著腰替她揉着胸口順氣,擔心她身子氣壞。

「哀家才不是擔心他,哀家是擔心紀仲所做的事被他發現!」說這話時,隋媖貞老眼中帶着心虛。

若是讓人知道是她派人設計昭陵王,先不說昭陵王會如何恨她,就小皇帝那臭脾氣也會鬧騰死她。

兩天兩夜過去了,昭陵王不見回來,紀仲也失去消息,莫非這中間出了意外?

萬一有人趁機鑽了空子……

她只想昭陵王與陶家小姐詩嫻生米煮成熟飯,可沒想過要害昭陵王……

就在她暗惱並有些後悔時,突然聽到離去的張福在外傳報,「皇上駕到!」

她回過神,在大椅子上端正身形。

姬寧昶帶着一幫宮人威風凜凜的進了大廳,雖然小臉綳得緊緊的,但還是給她做了一個揖,「寧昶給太皇太妃請安。」

「皇上來了?」隋媖貞笑得慈祥又和藹。

「太皇太妃,朕來昭陵王府是找王叔的,聽說他兩夜未歸,不知出了何事?」姬寧昶並未將她慈祥和藹的笑容看進眼中,精緻的小臉上毫不掩飾自己的怒氣。

「皇上,瞧你說的,你王叔這麼大個人了,難道還能丟了不成?」隋媖貞輕笑着,也將之前編好的理由再次道出,「你王叔是個成年的男人了,這男人嘛難免會出去找點樂子,只是兩夜未歸而已,說不定他現在正賴在溫柔鄉里捨不得回來呢。」

「太皇太妃,你覺得朕會信你的話?」姬寧昶撇起嘴角,半眯的小眼神里全是鄙夷。

「皇上,難道你認為哀家是在騙你?如果你真如此想,那哀家不如直說了,哀家也不知道你王叔去了何處,哀家也同樣擔心着。只不過哀家不想你擔心,哀家只能挑好聽的話說,既是寬你的心,也是寬自個的心。」隋媖貞收住臉上的笑,也變得嚴肅起來。

「挑好聽的說?拿朕王叔的清譽開玩笑,這就叫好聽的話?」姬寧昶絲毫不買賬,小眼神瞪着她,怒氣更重,「太皇太妃,別不是你為了逼迫朕王叔娶哪家小姐,從中做了什麼手腳吧?」

「皇上,你這話是何意?」隋媖貞從大椅上起身,也有些怒火澆頭,「哀家乃昭陵王的母妃,自古以來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哀家要為昭陵王擇妃,也是天經地義!皇上,你王叔如今二十有四,卻還尚未婚配,你可知外面對他的閑言碎語是有多難聽?你不為他終身大事考慮,難道哀家身為他母妃,要看着自個兒兒子孤獨終老?」

「太皇太妃說得沒錯,可朕也早就放言過,王叔的婚事朕要親自替王叔做主,如果王叔不親口向朕提及,不論是誰,朕一概不同意她嫁給王叔,而朕也不會認她做嬸娘!」姬寧昶小身板挺得筆直,稚氣未脫的臉上神色倔強又堅定。

「你!」隋媖貞氣得胸悶氣短,雍容華貴的身子都忍不住輕顫起來,「可你別忘了,哀家是昭陵王的母妃!」

如果他不是皇帝,只是她的一個孫子,她早都讓人把他亂棍打死了!

怎麼說她都是他皇祖母一輩的,可他對自己卻從未有過尊重,想想她這個太皇太妃當得是有多委屈!

「太皇太妃,你確實是王叔的母妃。但朕貴為天子,坐擁大晏國江山,並統治東西南北四方諸侯,放眼天下,誰敢對朕不敬?父母之命又如何,難道能大過朕的旨意?」姬寧昶背着雙手,精緻的小下巴抬得高高的。

別看他年紀小、個頭矮,但霸道的口氣也是很有帝王的威嚴。

不管如何,反正他王叔的婚事他管定了,誰都別想叫他讓步!

「皇上,你可把哀家放在眼中?」隋媖貞不甘心的咬着牙問道。

「那太皇太妃又可有把朕放在眼中?」姬寧昶不甘示弱的與她對視,「你總拿朕年幼做借口,可朕再年幼,朕也是大晏國的一國之君。既是一國之君,那朕的旨意任何人都不得違抗!」

「你!」隋媖貞被氣得臉色鐵青,也被他說得再無力反駁。

大廳里的氣氛,可以說拔刃張弩,大有黑雲壓城城欲摧的趨勢。

因為話已說開,彼此都清楚,誰妥協將來誰就沒說話的權利……

正在這時,門外又傳來張福欣喜的呼聲,「皇上、太皇太妃,王爺回來了!」

隋媖貞扭頭看去,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

還好,不是她想的那般……

看着那高大挺拔的身影進來,姬寧昶轉怒為喜,興奮的迎了過去,「王叔,你可回來了!」

「嗯。」姬百洌對他微微點頭。

「王叔你……你怎如此狼狽?」姬寧昶突然盯着他全身打量,驚詫又不解。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王叔,不但神色略顯憔悴,更是衣衫不整!

發頂不見束冠,身上只著一件裏衣,腳上的靴子還沾滿了泥土……

「我沒事。」姬百洌牽了一下嘴角,示意他別擔心。

扭頭轉向華貴又雍容的隋媖貞時,他深沉的眸光中多了一絲冷意。

隋媖貞剛想上前,被他這一眼盯得後背發涼,到嘴邊的話也下意識的咽了回去,甚至不自然的移開雙眼,不與他對視。

「我先回房更衣。」姬百洌也沒多看她,摸了摸身前的小腦袋,低沉道。

「王叔,我陪你,順便還有事要與你說。」

看着他們叔侄就這樣離去,完全不把自己當一回事,隋媖貞掐着手心,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她就不信,身為母妃,她還管不了兒子的事!

卧房裏,小傢伙一邊給浴桶中的男人擦著背,一邊關心的問道,「王叔,你這兩日究竟去了何處?為何如此狼狽的回來?可是發生了什麼要緊的事?」

「無事,就是在外飲酒過度,忘了派人給你帶話。」浴桶中,男人慵懶般的閉着雙眼,回得也似雲淡風輕。

「王叔,你這謊話編得也太粗糙了,比太皇太妃說你喝花酒還不如。」姬寧昶從他身後轉到身前,綳著小臉很是不滿。

「你知道『喝花酒』為何意?」男人掀開眼皮,突然勾唇一笑。

「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我才不想知道呢,我只知道我王叔絕不是好酒色之人!」

「呵呵!」男人輕笑出聲,冷峻的臉因為這一笑猶如上乘的美玉散發出耀眼的華光,瀲灧而生動,與人前威風冷肅的模樣判若兩人。

「王叔,你就快與我說說吧,到底這兩日你都遇見了何事?」姬寧昶抓着他擱在木桶邊沿的手臂,撒嬌般的求道。

此刻的他釋放着童真,像一個賴著大人要糖吃的普通小孩,完全沒有平日裏那種少年老成的氣勢。

「我成親了。」男人收住迷人的笑容,突然垂下眸光掩去眸中的情緒,只是擱在木桶上的雙手緊緊的抓着桶沿,指骨節因用力變得蒼白,手背更有青筋浮露。

「什麼?!」姬寧昶瞬間跳了起來,漂亮的眼眸瞪得老大,被他的話給狠狠嚇到了。

義莊,所謂的停屍房,站在門外古依兒就已經受不了這種陰冷陰冷的氣氛,再聽到面前師父的話,更是無法淡定。

「什麼?你、你要我去京城?」

「三兒啊,這事你也看到了,死的人大有來頭,縣老爺惶恐不安,生怕烏紗帽不保,特下令將這死人送去京城證實其身份。可我這一把老骨頭了,跟着去京城哪裏折騰得起?只能讓你代我走這一趟了。」苗仁伯看出她不願意,一臉的苦惱。

「我……」要說苦惱,古依兒比他更苦惱。

然而看着他滿臉皺紋、頭髮都快白透的樣子,她到嗓子眼的話又突然間卡住。

拒絕的話說不出口,是因為這老頭兒也有讓人敬重的地方。他雖然平日裏做事古板又嚴肅,但心地善良,不論是活人還是死人,他能幫的都會幫忙,從來不計較個是非多寡。

他們這怡豐縣就在京城邊上,腿腳快的用不了一個時辰就能到京城。但他畢竟上了年紀,做事緩慢,沒有年輕人那樣麻利的手腳,去跟京城的人接觸,難免被人挑刺兒。

說起這樁案子,她也是無語得很。

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這死者就死在苗嶺村村口。驗屍的結果是被人用手掌擊中腹部以至腑臟俱裂而亡。

這還不算,最重要的是從死者身上搜出一塊腰牌,上面寫着『昭陵王府』,這一發現把縣太爺給嚇慘了。

據說昭陵王是當今皇上的王叔,權傾朝野,勢力非同一般。

眼下昭陵王府的人死在他們這地兒,誰敢馬虎大意?不主動去交代清楚,若是等昭陵王府的人找來,那性質就變了。

縣太爺深知其中的道理,為了撇清這事,所以讓他們這些跟屍體接觸過的人都去京城做個口證。而他們師徒身為仵作,自然要跟着去,免得衙役說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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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紅妝:恭迎王妃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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