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奸商

心底一時間百感交集。

許是怕自己會不忍，蘇九玉也沒等吃飯便去了趟古玩街。

川市的古玩街算是這裏的一大特色，一整條街，從街頭到街尾，攤位上、鋪子裏，都擺放了各色各樣的古玩。

蘇九玉特意開了天眼，一路走來，倒是看見了幾個攤位上有着淡淡的古韻之氣，嘴角不禁帶起絲絲笑意，這倒是比她以前方便多了，出錯率，嗯，幾乎為零。

要是連這都能看錯，她不是色盲就是眼瞎！

她慢悠悠的看着攤位，別人卻也在看着她，一道道竊竊私語的聲音接連響起。

「這人的臉是怎麼回事？」

「看着怪可憐的，小小年紀怎麼弄成這樣了，這以後可有得受了哦。」

「誒，對了，我聽說前段時間，那什麼蘇家……」

知道他們在說什麼，蘇九玉卻一點兒都不在意，只嘴角的笑更濃，她直接走到了其中一個的攤位上，「抱歉，我想打聽一下，這兒哪家店收古玩的價格會更高一些。」

沒等到買東西的，倒等到賣東西的，小販不耐煩地剛想說話，一抬頭卻看見了半張坑坑窪窪的臉，當即嚇了一跳！

連喚了幾聲這才好不容易回過神來，一肚子的話全給憋了回去，「啊？哦！原來這古玩街啊，錢老闆和謝老闆兩家都差不多，現在謝老闆那兒的玉寶堂早不行咯，你要是有古玩想出手就去錢老闆那看看，就那個八寶軒，門面最大的那個。」

蘇九玉道了聲謝，轉身便往前走去，身後還有小販的嘀咕聲。

「這小姑娘身上居然還有古玩，真是奇怪。」

越往前走，左右兩邊的門面越多，經過一家門店面時，眼角餘光突然劃過了一抹淡淡的灰黑色。

蘇九玉腳步微頓，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這才發現這家店裏一件雙耳瓶上染上了陰煞之氣，顯然不是從壞了風水的墓裏帶出來的，就是這雙耳瓶本身怨氣太重。

一個瓶子又不是兵器，自然是前者。

她搖了搖頭，也沒多在意，到底是古玩街，就像人有好有壞，古物同樣有好有壞。

從好的風水之地出來古物，自然是帶上了吉氣，又或者，像自己父母或寺廟一樣，孕養供奉出來的，皆是沾上了吉氣的東西，人放在身邊自然是有好處的，反之則亦然。

陰煞之氣，少的話倒是對人影響不大，不過，總歸還是少沾的好。

因為天眼的關係，蘇九玉倒是發現除了這家店門，還有三四家店門有着同樣的情況，不多，也就一兩個，正想着，眸光突然一凝，目光唰地落在了前面的一家門店。

只見淡淡的陰煞之氣漂浮在櫃枱上，比起剛才看到的幾家，這家店裏呈現凶氣的古物數量竟是有六七個之多！

這是把一個墓室里的東西全搬來了么？

「小……小姑娘是要買古玩么？」謝常鳴見店裏難得有人進來，下意識地起身招待，剛一開口，便被這姑娘臉上的燙傷愣住了。

突來的聲音，蘇九玉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走進了店裏，一抬頭，正巧對上了屋內掛上的牌匾——玉寶堂？

是剛才那個小販口中已經漸漸不行的謝家？

「咳咳！是對這幾樣比較感興趣么？」謝常鳴回過神來，一邊說的，一邊捂著嘴咳嗽了兩聲，面色有些發白，指著的正是蘇九玉一開始注意到的幾件陰煞之物，顯然是見她剛剛一直盯着這兒。

蘇九玉收回目光，搖了搖頭，「不是，我這兒有兩件古玩，想問問謝老闆這裏收不收。」

算了，既然來都來了，問問也罷。

謝常鳴一愣，「古玩？」

說話間，蘇九玉已經將包里的東西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櫃枱上，一樣是青花釉里紅魚藻文缸，瓷器上的魚兒和水草活靈活現，呈色穩定，鮮艷明麗；一樣是五彩龍鳳紋碗，底書『大清乾隆年制』三行六字篆書款。

「這是」謝常鳴驚訝的看着櫃枱上的兩樣古玩，連連點頭，「不錯不錯，咳咳……一個是康熙時期的青花釉里紅瓷器，一個是清乾隆的官窯製品。」

蘇九玉見他看了出來，微微一笑，「家裏有些急用，這才拿了出來，不知謝老闆能出什麼價？」

「這……」謝常鳴明顯有些猶豫了，要是以前，有人來他這兒出手古玩，他肯定是二話不說就收下了，但今時不同往日，他這店裏的生意被打壓的越來越差，如今就連他的流動資金也不多了。

而且，他還看中了其他的古玩，已經預定下了，手頭的資金現在是萬萬不能動用太多的。

他搖了搖頭，「你能拿出這兩樣東西，想必應該了解過一些，要是平時，你這件青花釉里紅瓷器，按市價大概在一百二十萬左右，不過，我這兒也得賺點，我也不坑你，一百一十萬能給你，另一件，差不多五十萬的價。」

蘇九玉點了點頭，有些意外，這價格給的確實是公道，原本她還以為要費一番口舌了。

畢竟，她可是見這店裏沾上陰煞之氣的古玩，是其他店的三倍之多，雖然也不能說明太多問題，卻也能看出一二，至少這麼多放在一起，多多少少也有些來路不正。

可以肯定的是，面前的人是商，卻貌似還不是徹底的奸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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