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相互試探

蘇九玉一愣之後，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了什麼，突然就笑了，讓她幫忙就算了，人身攻擊那就不能忍了。

雖然她現在確實是沒什麼勢，卻也不代表能隨意被人拿捏，尤其是，手下敗將！

「聽說，宮少賽車技術挺不錯的。」

沒頭沒尾的跳躍性的話，別說屋子裏的人，就連宮明也只是順嘴說的，「那是。」

像他這種在特殊隊伍里混的人，平時的時候也需要有發泄的方式，這除了槍之外另一個最好的辦法就是賽車了，這玩意兒刺激。

他確實喜歡，不僅喜歡，還因為在隊伍里練過，各種環境下都開過，超人、甩人、被敵追的、被槍炮轟的，比起那種野路子來，心理素質過人，綜合經驗累積下的技術更是不錯！

他只當這人還算上道，知道服軟，撿着他喜歡的誇，「不是我說，這世上能贏我的還真找不出來。」

「呵…」意味深長的輕笑聲傳來。

宮明很不爽，「你什麼意思——」

蘇九玉垂眸，打斷了他的話，嘴角泛着涼意，突然開口，「三年前，國際賽道上，宮少似乎只拿了個第二，直接被第一的甩出了一彎道的距離。」

司侑辰原本還落在宮明身上視線明顯一顫，眸子驟然暴起，唰地看向了面前的少年，大手一把將人的手腕扣住！

「什麼？」宮明一驚，「你怎麼知道？！」

蘇九玉正想說話，卻覺得手腕一緊，她一回頭就對上了一雙幽深的眸子，她眼中疑惑。

司侑辰卻一動不動，只手上扣得更緊了，仔細看甚至還有着微微的顫抖，那雙眼，彷彿要將人看個透徹。

蘇九玉下意識的抽了抽，見沒抽動，就也沒太在意，轉而勾唇一笑，邪氣十足，「不過是被邀請看了一場賽事，正巧瞧見宮少從後台出來而已，那身影看着還挺像，看來我這是猜對了呀。」

她怎麼知道？

當然是因為那一次比賽，是她和商業對手一次明碼標價的較量，誰贏了，以後京都的份額全歸誰！

她作為當事人和出場的人，自然得查清楚對方請了誰來。

不巧的是，那邊的商業對手和宮家有些交情，竟然還把宮明給請來代跑。

可惜，技術不錯是不錯，在她眼裏卻還是不夠看！

宮明目瞪口呆，只當自己被套了話，這會兒再想反駁都沒法反駁。

他胸口起伏不定，頓時就想到了自己信誓旦旦的那一次，結果輸得那叫一個難看！

本以為沒幾個人知道，畢竟當時戴着頭盔，就算是丟臉，他也不怕人亂說，現在居然被人給當面指出來了？！

難道他退場偷偷溜走的時候，被這人給撞著了嗎？！

「你——」宮明指着手，顯然是被氣的不輕。

「哥！」宮可馨攔住了，落在蘇九玉身上的眼神卻明顯不善了起來，微微有着警告之意，「這位小弟弟，輸贏這種東西很常見，一次娛樂性的比賽而已，代表不了什麼。」

蘇九玉很是受教育的點了點頭，「嗯，一次娛樂性的比賽確實代表不了什麼，不過聯姻這種東西，一次拒絕就已經能代表什麼了。」

「什麼？」轉變之快，宮可馨愣住。

蘇九玉卻已經坐回了位置上，懶洋洋的直接開口，「真的，宮家和司家聯姻，聽起來確實挺不錯的，兩軍門世家，表面上確實壯大了，可人司家一直中立的挺好的，誰上位都行，好端端的幹嘛要陪你們跑一趟渾水？」

她這一開口，包間里的人就傻了，什麼意思？這怎麼好端端的就說上了中立？趟渾水？

這詞兒怎麼聽着都這麼熟悉？

何止是熟悉，這每幾年到了某一特定時間裏，簡直就是耳提面命，家家忙裏忙活，有人上有人下，一批倒一批起，人走茶涼，新人換舊人可不就是這個意思！

一行人頓時敏感了起來，司家中立，這事兒基本不是秘密，誰讓司家背景更大一些，司老爺子又在。

這要是隨隨便便一站隊，下面的風向沒準又要變動了，而中立，兩邊的人客氣倒也放心。

蘇九玉說得旁若無人，「你說這要是贏了就算了，這要是輸了，算誰的呢？牽一髮而動全身，何必呢？」

一個個人紛紛對視了一眼，聽這人的意思，難不成宮家已經有決定了？

不知道這話該信還是不信，這麼秘密的事，還這麼早，怎麼可能被拿出來說？

姜天逸口中更是能吞下一個鴨蛋了。

再看，宮明和宮可馨也已經錯愕了，這這這，這是他們家裏內部的事，這人是怎麼知道的？

難不成真是司家那邊聽到了什麼風聲？所以司老爺在那邊才含糊著沒答應？

而司少更是將這種事告訴了這人？

等等！不是乾弟弟嗎？不是隨便玩玩的人嗎？

他們哪裏知道，蘇九玉上輩子好歹是久家的人，風水世家和領導者，就像是遠古的祭司與族長，就像是古代的欽天監和帝王，兩方永遠是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即便是歸隱到了現在，也不過是從台前變成了幕後，雖不常露面，卻也至關重要。

京都的風水世家偏權，港地的風水世家偏財，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久家雖然沒落，但該知道的卻依舊知道，這時候時間確實還早，司家中立確實可以不用管，但偏弱一些的家族卻也該未雨綢繆了。

至於宮家，她不過是綜合一下經驗順便猜了一猜罷了。

可偏偏，蘇九玉卻像是聽到了他們的心聲似的，她歪頭側向了司侑辰，眼底閃過細碎的光，戲謔兒的道：「至於我哥，嗯，說起來我們應該算是有半個師兄弟的關係在裏面。」

她喊司少為哥哥，司少喊穆老為師傅，這四捨五入，倒著入，嗯，也能算下半個。

轟！

宮可馨、宮明直接呆立在了原地，半個是什麼意思他們沒聽懂，但這師兄弟他們卻是聽了個一清二楚！

就像是互相了解一樣，風水世家對大院裏的各家清楚，大院裏的各家對風水世家同樣有些了解。

司家能多年保持中立，除了本身的背景之外，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司少從小拜了穆老為師！

這就等於算是半個玄學的人，玄學之人就算有些特定的面相看不出，但也多少要顧忌。

這麼說來，這少年竟然也是風水世家的人？！

這要真是，這可就不是玩玩這麼簡單的事了，難怪人從一開始會生氣，這侮辱性大了好嗎？！

姜天逸直接覺得背脊發涼，狠狠地搓了搓手臂，靠靠靠！不愧是九哥，這究竟是誰拿捏誰呀？

宮家的人說治就治，還是把人從根本上往上掀，聯姻一棒子打死，不管是不是真的，這麼一說開來，這想說親的事就算原本真有這個心，這會兒也該要顧忌了好嗎？！

還有蘇氏，說換天就換天！

他還想放水呢，結果人直接收成自己的了！

以後惹誰都不能惹蘇九，這變態史都能直追辰哥了好么？！

其他人也全是驚疑不定，再看向那帶着銀色面具的少年，眼裏全都變了，一個個諱莫如深。

那邊，擔憂、糾結、複雜的情緒一摞一摞，這邊，蘇九玉卻是心情舒暢，看着那還愣在那兒的兩人，嘴角的笑更深了。

她正準備拿起東西再吃兩口，結果，剛一動彈突然覺得有哪兒不對勁，一低頭，看見了自己還被緊抓着的手腕。

蘇九玉無奈了，不得不提醒了一聲，「哥？」

司侑辰不說話，只抿唇看着他，目光沉沉。

蘇九玉被他看得有些發毛，輕咳了一聲，「有什麼事嗎？」

「……三年前，你去看過國際車賽？」司侑辰開口了，低沉的聲音僅供兩人聽見。

蘇九玉隨意的點頭，「是呀。」

反正剛才也說了不是嗎？

「15歲？」司侑辰抓着她的手更緊了一下。

蘇九玉一愣，15歲？什麼15歲？

腦海中突然想到了什麼，等等，她好像在川市被問及喉結的時候，隨口說了一句，自己才剛剛成年……18歲？

所以，三年前，15歲？！

蘇九玉愕然了，眼皮狠狠一跳，真想把自己當時的舌頭給叼回來，果然，說謊這種事，真不是你想不說就不說的，比如，現在。

她彎了彎唇，眨着眼格外的無辜，「你知道的哥，15歲放在我們身上，算不上小孩子。」

這事確實也是，15歲，普通的孩子還沒初中畢業，但若是放在隱門裏，早不知從多少歲就開始打坐修鍊了，那些基礎的玄學書籍更是不用多說。

「的確算不上是小孩子。」司侑辰這麼說着，已然放開了手，整個人重新靠回了沙發上，唯有目光卻有若無的落在蘇九身上，思索。

蘇九玉莫名的鬆了一口氣，掩飾性的拿起餅乾吃了一口，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

眉宇間微蹙，難道，三年前的那一場比賽司侑辰也知道？不光知道，還知道宮明在裏面，甚至於——

「肚子餓了？」帶着磁性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蘇九玉想着事兒，胡亂的應了一聲，「嗯，有點。」

司侑辰的食指和拇指輕輕摩挲，「香草味蛋糕要麼，這裏也有。」

蘇九玉直接被這一句香草味蛋糕給拉回了神智，眼前浮現的墓碑前那塊被腐蝕的香草味蛋糕，『吾妻』兩個字赤裸裸的劈了下來。

她臉色一黑，立馬把剛才的事被拋在了腦後，咬牙切齒的道：「不要！」

司侑辰動作微微一頓，仔細的看了眼少年的臉色，確實不是裝的而是真的在反感。

眼中浮起一絲疑惑，他問道：「怎麼了，不喜歡？」

蘇九玉撿了一顆梅子放在口中，像是想要把那種惡寒的感覺給壓下去，「正在考慮。」

這事確實有點挺難辦的，香草味蛋糕她的確是喜歡吃，吃了這麼多年也早就習慣了，要因為這麼一件膈應的事情放棄了這一大美食，她覺得自己有點虧。

這就有點自己跟自己生悶氣，旁人不知道的一樣，吃虧、難受、憋悶的還是自己。

她壓根不知道，司侑辰也直接被她這話說斷片了，漆黑的鳳眸里如同迷上了一層迷霧。

「算了，這段時間不想吃，過段時間再說。」蘇九玉的聲音有些鬱悶。

司侑辰沉默的望着人半天，尤其當人每拿起一個吃的放入口中的時候。

許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在人喝口水的空檔，他建議道：「不想吃香草的，要不換抹茶味試試？」

蘇九玉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嗯，這主意不錯。」抹茶味的東西她也還喜歡，只不過排在香草味之後罷了。

「對了，哥」蘇九玉吃着東西轉頭，「穆老的事，穆家那邊沒什麼線索嗎？」

司侑辰從這一聲『哥』中對視了過來，「暫時沒，穆老二那邊不像是知道這事的樣子，我安排了人在那邊，有什麼動靜會知道。」

聽見沒什麼線索，蘇九玉也只有嘆了一聲，實在不行那就只有闖三玄門了，怕就怕，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正想着，眼角餘光瞥見了那個被折了手的俱樂部一姐，她上上下下的看了一眼，不看其他的，能做到一姐的位置，這身材確實是沒話說，絕對的前凸后翹。

這不討人喜歡也就罷了，居然還被折了手？

不近女色？失戀？

兩種觀念在蘇九玉肚子裏來回翻騰，一個是從姜天逸那兒聽來的，一個是京都的傳言。

這到底是不近女色，還是失戀后才不近女色的？

蘇九玉心裏打着鼓，決定還是得先把這事兒搞清楚，不然自己恐怕這段時間都睡不好覺了，她側頭，試探的問了一句，「哥，聽說你以前有過喜歡的人？」

司侑辰身子驟然一僵，看着湊到眼前的精緻的臉龐，好半天才緩緩放鬆了下來，「……嗯。」

蘇九玉微微鬆了一口氣，看來還能談，這回問得更小心了，「聽姜天逸說，那什麼，哥失戀了？」

不管情況如何，這先甩鍋總沒錯的。

司侑辰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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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的有點嚴重，五小時才碼了四千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