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無間道

「啊？」付凌華聽到李馨蕊這麼說，登時愕然不已。

遲偉華的問話，極為不合適。如果沒有李馨蕊這個皇家人在的話，幾個好朋友私底下說說倒也無妨，問題是李馨蕊可是貨真價實的皇家子弟，這麼說皇帝，那是極為不合適的，甚至有些大逆不道的味道。

不過李馨蕊的一句話，登時讓她和眾人站到了一個隊伍里，沒有以皇家子弟自居。這讓左小勇不禁暗暗鬆了口氣。

遲偉華自知失言，趕緊笑道「對不起，對不起，余大哥，我胡說八道，你別往心裏去！罰酒三杯，罰酒三杯啊！」

「你們是把我當成了外人嗎？」李馨蕊理了理頭髮，看着遲偉華。

「咳咳，沒有，沒有，不是那個意思，公主，哦，不，馨蕊同學，你別介意。我是個粗人，你知道的！」遲偉華趕緊道。

左小勇，付凌華趕緊幫着打圓場。

「那余宇你就說說吧，萬歲是不是真的對你百分之百放心？」李馨蕊平靜道。

「怎麼可能！」余宇搖搖頭「如果是那樣，陛下就無法做到那個位子上了！」

「哦！」左小勇等人其實並沒有想到真的會出現遲偉華所想的那樣，他們本能的以為皇帝是真的相信余宇。

「那，陛下，是，是怎麼監視你的啊？」剛才還在訓斥遲偉華的付凌華忍不住好奇，開口問道，這下就連柔織，蓉娘兩人都好奇的看着余宇。

她們兩人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但經遲偉華提起，才覺得這個問題的確是個問題。

「還能怎麼監視，派人監視唄！」余宇攤攤手，大方說道。

「誰？」眾人幾乎異口同聲道。

「秦明！」余宇平靜回答道。

「什麼？」遲偉華一個沒坐穩，一下子從椅子上仰面摔倒。李馨蕊，付凌華，左小勇，包括柔織，蓉娘等人全都瞪大了雙眼，震驚的看着余宇。

「不可能！」付凌華大叫道「秦明對你那麼忠心，不可能是他！」

在座的人，都對秦明很熟，不管是柔織，蓉娘，還是付凌華幾人。而且付凌華幾人在荊南關的時候，還曾經和秦明並肩作戰過。

「為什麼不可能，就因為他對我忠心，所以就不可能是他？」余宇笑笑，盯着付凌華的臉「你為什麼不反過來想想，只有秦明才是最合適的？」

「這？」付凌華沒話可說了，但臉上的表情卻是極為震驚，余宇今晚的話，實在太過驚人，她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一個和自己曾經並肩作戰的人，是皇帝派到余宇身邊的卧底。

她是那麼信任秦明啊！

李馨蕊沉默半晌才說道「我明白了，余宇說的不錯，其實秦明才是最合適的人，這一點倒是我們想錯了！」

柔織，蓉娘兩人詫異的看着余宇，最終蓉娘才道「難怪，我見秦明似乎一直跟在你身邊，寸步不離！」

「可是，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知道了以後為什麼還要留秦明在你身邊，這不是很危險嗎？」付凌華張張小嘴問道。

「我很早就知道了，因為秦明的舉動太過反常，我曾經仔細注意過他的一舉一動，發現這個人的根本就不像普通的禁衛軍那麼簡單，他的文化程度很高，心思極為細密。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發現這個人似乎無欲無求。

前面的特點如果說是一個人的素養高，本事大，還能解釋的通，但后一點就無法解釋了，畢竟我們都是人，是人就會有這樣那樣的慾望，他沒有，表現的太過冷靜而剛直。所以我很早就懷疑他不單單是禁衛軍的這麼簡單。」

「但你到底是怎麼發現的呢？」左小勇道。

「其實一旦產生懷疑，想弄明白一個人的身份就不是很難的事情了，難的是發現他的疑點。我發現之後便時時留意，最後終於讓我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發現他和萬歲走的很近，而且他對暗侍衛的情況似乎了解的比較多，這些都是無意中我問出來的。所以就確定了他的身份，秦明，其實是朝廷的暗侍衛！」

眾人一陣后怕！

看看眾人的神情，余宇反倒笑了「其實付凌華剛才的問題很好解釋。你問我為什麼知道了秦明的身份后還留他在身邊，對嗎？」

「是啊，這個人……你不怕嗎？」付凌華的意思是，有個人在身邊做卧底，這種感覺，恐怕不太好。

余宇搖頭「如果我是皇帝，我也會這麼乾的，畢竟禁衛軍直接負責皇宮的安全。作為一國之君，他必須要考慮到方方面面，不可能完全相信任何一個人，這不是皇帝個人的問題，不是說他天性好疑，而是那個位置決定了，他不能選擇完全相信別人。

我只所以要留秦明在身邊，是因為有這樣一個人在我身邊，其實皇帝才會完全相信我是，他才覺得可以掌握住我的一舉一動，那我就絕對安全。因為秦明無時無刻都再告訴他，我除了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外，其他任何違反焱律的事情都干過。你們現在明白了嗎？」

幾人面面相覷，今天的衝擊，對他們來講實在有點大。他們一時還很那接受秦明是那個監視余宇的人，畢竟他們和秦明曾經一起戰鬥過，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是朝廷的暗侍衛。

尤其是左小勇，遲偉華，付凌華三人。

付凌華還好，她是女孩子，以後不會混跡官場，但左小勇，遲偉華兩人不出太大意外，一旦從學府畢業，肯定會被朝廷任命為之軍官，只是今天余宇的話，讓兩人不禁後背生出許多冷汗，對朝廷的內幕，官場的種種有了新的認識。

表面談笑風生，背後誰知道對方怎麼想的，表面和你兄弟長，哥們短，誰能想到他會在暗中盯着你的一舉一動？

「希望這件事不會讓你們對人生產生懷疑啊，哈哈哈，生活還是很美好的！」余宇大笑，拍拍遲偉華的肩頭「這些事情，和你們沒有什麼關係，只能聽個故事了！」

說是這麼說，但如此冷颼颼的故事真的發生在自己身邊，還是讓人覺得很心寒。

幾人反應了很長時間才完全明白余宇話里的意思，李馨蕊沉默了一會兒道「余宇，我一直很想問你，你為什麼能把事情看的如此通透，從年齡上說，我還長你幾歲，當然我知道你小時候的經歷頗為不凡，但這和你這些智慧沒有什麼太直接的關係吧？」

「是啊，好弟弟，姐姐我都聽背後冒涼風，你怎麼能如此冷靜，再事前就洞察了先機？這有點超過你的年齡了啊？就是朝里那些老頭子，我想也不一定有你看的清楚！」柔織問道。

幾人都看着余宇，余宇說道「其實人生是一盤棋，而整個朝廷也是一盤棋。所謂當局者迷，所以很多人都看不清楚，而我不一樣，我不是看人下棋的，所以看的清楚些！」

「我不信！」付凌華一撇嘴「要說下棋，你才是真正的弈棋者，我們才是旁觀者，為什麼我們沒有看出來，你看出來了！」

余宇搖頭「你說我是下棋的，無非因為我不但進入到了朝廷中，還擔任了很重要的職位，就覺得我是當局之人，其實我不過站在旁邊，偶爾撥弄一下棋子，真正下棋的人，不是我，一來我不感興趣，二來這局棋到底誰勝誰負，不關心！

而你們，表面上看置身事外，但你們回想一下，自己是不是很關心這局棋的勝負？有句話叫做無欲則剛，我對這個棋局無慾望，所以我是局外人，而你們，有慾望，所以是局內人。不一樣的！」

今晚的飯，遲偉華幾人吃的很是驚險。在聽到秦明的真實身份竟然是朝廷的暗侍衛以後，左小勇遲偉華兩人便很少說話了。

幾人走後，寧月過來和他們喝茶，柔織講述了秦明的事，寧月也是大感意外。

「我也沒想到，那個人竟然是秦明，不過朝廷對禁衛軍大統領的監視，對你有監視，倒是不讓人吃驚！」寧月道。

「只是你今晚將這件事情講出來，真的好嗎，你的那些同學年紀都還小，恐怕一時間很難接受，這個打擊對他們來講不知道是好是壞！再說，他們如果和自己的家人講了，怎麼辦，你就不擔心傳到皇帝的耳朵里？

這種事情，即便你發現了，也要心照不宣。現在將他擺到桌面上來，讓皇帝的臉往哪兒放？尤其是那李馨蕊還是公主，你是不是有些魯莽了」寧月皺眉問道。

「一來，這幾人我是很信任的，畢竟我不是皇帝，不是孤家寡人，不像他們那般孤獨，對誰都要留一手，以防不測。我不用，他們是我的朋友，真正的朋友，所以我不用防着他們。二來，這件事情對我而言已經失去了意義。

因為在最開始的時候，我需要和皇帝周旋，和皇帝鬥智斗勇，我需要用秦明去向皇帝證明，我不會對他，以及他的天下產生任何威脅。但現在，我不需要這麼幹了，我想要讓這個皇帝知道，我對他的王朝沒興趣。

所以他對我的戒備也可以徹底放掉了，如果還弄個人來防着我，就沒意思了。秦明的事，我會慢慢讓皇帝知道，我很清楚，所以遲早遲偉華，左小勇等人都會明白的！」

「你不會也有人在宮裏當卧底吧？」柔織忽然眼前一亮，問道。寧月也看着余宇。

余宇一笑「我說了，我之前和皇帝鬥智斗勇，自然會有人嘍！」

「誰？」

「老太監楊宏！」余宇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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