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茶館里來了個古怪的客人

第7章 茶館里來了個古怪的客人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開始下起了綿綿的小雨,這雨像是絲線一般連着天與地,把人籠罩在一片霧蒙蒙的細雨當中。

春雨就是這樣,一旦開始下,就很難放晴,彷彿老天爺在和人類賭氣,春天本是四季中極為美好的一個季節,春暖花開,萬物復甦,一派生機盎然的景象,到處都是觸目可及的綠意於生機,就是久病了的人,到山野間走上一遭,病說不定便能好上大半。

但老天卻不大願意將這個機會過多的留給人類。

余宇很討厭下雨,豆豆也一樣。現在更加討厭了,因為是茶館已經十天沒有開張了,憂愁的豆豆坐在茶館的櫃枱后,滿臉凄苦的看着外面冷冷清清的街道,心頭暗自盤算著今後的日子該如何省吃儉用。

要知道,這房子的租金才付過三個月的,而他們身上的錢都花在這個茶館上了。

茶館一天不開張,那他們便是一天沒有收入,坐吃山空的感覺真的不好!

余宇在後院的卧房內看那本《場源引》,殺死李福之後,他便一直閉門不出。這件事情對外界的影響到底如何,他也無心追問,聖城的府衙如何辦案,他也不想知道。

下午,豆豆正愁苦的望着門外淅淅瀝瀝的小雨,視野中慢慢走過一個人,舉著把傘,似乎在刻意用一種很簡單的步子在街上走着。由於有傘擋着,豆豆看不到那人的長相。出於無聊,看了半天無人的街道,忽然面前冒出來一個人,豆豆下意識的盯着這人不放,一直看着他。

就在那人剛要走過焱韻茶館門口的時候,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忍不住往屋裏看了一眼,正好對上了坐在櫃枱後面發獃的豆豆的視線。豆豆一怔,本能的沖那人一笑,也大致看清了那人的容貌。

那是個中年人,一身粗布長衫,腰上掛着把劍,一把看上去並不怎麼起眼的劍。在聖城待了一段時間后,豆豆發現這裏的人都喜歡帶這把劍出門,兵器很多,但這裏的人似乎偏愛用劍。

余宇告訴他,這些人要麼是武者,要麼是修行者。用劍,在焱國一直都是傳統,所以劍法的研究在焱國達到了一個很高的高度。至於具體為什麼那些人都喜歡用劍,尤其是修行者也喜歡用劍,余宇就不得而知了。武者他明白,那是因為練劍,在這個國度才有可能達到武者登峰造極的境界,其他兵器,由於使用的人少,傳承下來的功法就少了很多。

書劍同源,所以,焱國大街小巷都是書齋,到處都是書坊,什麼對聯,名帖,中堂等等,焱國人民的書法水平也相當高。

很多劍客本身就是書法大家!

看上去年紀不是很大,但豆豆似乎覺得又不對,乍一看像是四十來歲,但再一看似乎還要年輕些,或者……年老些!長相很普通,一縷黑髯似乎是唯一的標誌,不是太長,頗有文人大家的風采,二目平靜如水。豆豆一看之下,似乎很快便將這人的面容忘卻了,難以記起。不過豆豆也不關心,她滿腹的心思都放在了茶館的生意上。

那人沖豆豆淡淡一笑后便轉過頭,準備繼續趕路,但頭剛轉過去,下意識的頓了一下,停住了腳步,再次扭過臉往茶館的方向看去。

那人舉著傘,好如風中的一棵樹一樣,一動不動,連衣袂都毫無動靜,好像站成了另外一個世界一樣。

豆豆好奇的再次將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發現這人的目光似乎集中在了茶館的對聯上。又偶爾抬起頭看看上滿的招牌,不是太大的牌匾上,余宇用行草寫下的四個字「焱韻茶館」!這人就這樣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豆豆忍不住站起身,來到門口,怯生生的說道「先生,要進來喝茶嗎?」

「喝茶?」那人發現了從屋裏走出來的豆豆,怔了一下,似乎還沒有完全從剛才的那種神情中走出來「茶館?是幹什麼的,不是賣茶葉的嗎?」那人問道。

豆豆的臉頓時紅了,小聲說道「不是賣茶葉的,我們是賣茶水的!」

「賣茶水?」那人愕然了的看着羞澀的豆豆,不禁苦笑「這世上還有這樣的營生?」

「嗯,我們的茶,可好喝呢,先生要不要進來嘗嘗?」接連十天沒有客人,豆豆在幾乎絕望的時候看見了這樣一個主顧,雖說看上去一身粗布衣服,不大像是有錢人,但給他沖一碗最低等的茶水,多少還是能掙些錢的!

那人站在門口想了一會兒,又看了看門口的對聯,上面的牌匾,點點頭,抬步往裏面走去。

豆豆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了久違的笑容,眉開眼笑的那種!

那人將手中的傘遞給豆豆,往裏便走。茶館正對門的是一條通道,兩邊便是喝茶的地方,一邊四個座位。走到茶館的中間,他下意識的抬眼打量這間並不是很大的茶館,身子猛的一陣,一下子僵住了。

這人的眼睛再也不去看別的地方,而是死死的盯着正牆上,余宇寫的那首岳飛的滿江紅,絲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炙熱和震驚。

這幅字長二米五,寬一米五,掛在南面的牆上,抬眼便能望見,非常醒目。一走進屋子,那副字中散發的磅礴的氣勢撲面而來,難以阻擋。

「先生?」豆豆放好雨傘,看那人站在通道的中間,不肯再往裏走,等了一會兒,豆豆便小聲喊了一句。

沒有回應!

「先生?」豆豆再次提醒,還是沒有回應!

「先生?」豆豆提高了嗓音,喊道。

「哦,哦」那人彷彿剛從某種震驚中醒過來,臉上卻仍保留着明顯的不可置信的神情「小姑娘,敢問一聲,這副字下面的余宇是誰?是他寫的這幅字嗎?」那人的神情很恭敬。

豆豆嚇了一條,一個有着如此大家風采的中年人對着自己這樣一個小毛丫頭用恭敬的神情和語氣,她還是第一次碰到,怯生生的說道「是的,余宇是我家少爺,這幅字是他前些天寫的,這首詞也是他寫的。說是掛在這裏招攬客人的!」

「你家公子?」那人愕然道「你家公子年歲幾何?」

「不滿十六!」豆豆老實回答到。

「不滿十六?」那人聽到這個回答,臉上的震驚神情更加濃重了,彷彿對這個答案感到無法接受「能請你家公子出來一見嗎?」

「哦!」豆豆點點頭,「你找個位置坐下,我給你沏壺茶吧!」

「有勞姑娘!」那人真就找了個易於觀察那副字的位置坐了下來,看了看桌上的擺設,卻是不由得搖頭一笑,口中喃喃自語道「有意思,有意思,這就是茶館?」

聽說店裏來了客人,余宇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把書放到枕頭下面,滿面春風的從內屋出來,大步流星的走向茶館,豆豆在身後緊緊跟着。

「準備沏茶,準備沏茶,要好茶,好茶懂嗎!」余宇一路提醒道。

「知道了!」豆豆心想我早就想到了,哪裏還用你提醒。

余宇來到前面的茶館,見那人正在一個桌子旁邊坐着,仰首看自己的那副字,並未在意自己的到來。余宇放慢腳步,一邊走,一邊打量着眼前的這個人。

突然,一股從來不曾有過的壓力在他進入屋子的那一刻迎面而來。他感覺自己彷彿一下子掉進了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深淵之中,這深淵裏到處是能危及自己生命的大恐怖。一道道凌厲的氣勢彷彿在切割着他的身體,又好像是在試探着什麼。他每走一步都覺得艱難無比,彷彿再往前邁一步便是走到了人生的盡頭。

冷汗滴滴答答的從他的額頭滴落,後背瞬間濕透。料峭的春寒其實並不比冬季暖上太多,但此時的余宇身上的汗卻是不停的往外冒,好像是上一世在桑拿房裏一樣,只是這次的汗,是涼的!

那人回頭一看,沖着走向自己的余宇微微一笑。余宇頓時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壓力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揩了把汗,余宇看着那人,定定神,走了過去。

余宇一拱手「前輩為何這樣試探與我?」很直接的開場白。余宇肯定自己剛才的壓力是眼前這個男人釋放出來的。

那人微微一笑道「小兄弟切莫怪罪,我當時沉浸在這幅字中難以自拔,唐突了,唐突了!」

余宇心想唐突你妹啊,老子剛才差點掛了。

「小兄弟,這幅字是你的手筆?」那人疑惑的看着余宇問道。

「是」余宇在他對面坐下,豆豆很快拿來了開水,泡上了一壺好茶,頓時屋子裏茶香四溢。

「嗯,的確是有些意思,這茶,也不錯!」那人聞了聞茶香,看看屋子裏的佈局,又往外看了看「茶館?這個主意不錯,在這裏喝茶,卻是比在家中另有一番韻味,焱韻茶館?不錯,不錯!」

「前輩玩笑了,晚輩初來聖城,攜侍女赴乾正學府求學,怎奈囊中羞澀,無奈之下只得出此下策,以求能討些餬口的散碎銀兩!」余宇定定神,正兒八經的說道。

「哦,你是乾正學府的學生?」那人微微一怔,隨即釋然,淡然問道。

「嗯,應該說是准乾正學府的學生,因為晚輩尚未入學府,兩個多月以後才能進入學府!」余宇答道。

「哦」那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小兄弟,我想確認一下,門口的對聯,牌匾,還有這屋中的滿江紅,是否真的出自你的手筆,說實話,我也是喜歡胡亂寫上兩筆的人!」

「卻是晚輩所寫!」余宇對這種對話厭惡透頂,同時更對眼前的人保持了十二分的警惕。

「小兄弟不必如此拘禮」那人神情放鬆了很多,「都是愛字之人,在這一點上,不分輩分,不分輩分。小兄弟儘管放鬆些!」

余宇微微一笑,並不接話。

「我想買下你的這幅字,不知道多少錢你肯出讓?」那人微笑着看向余宇,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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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山神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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