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死人活人

哈羅威伯爵的小鎮就一條大街。

一名金披風騎手縱馬平治在大街上，馬蹄聲如雨點。

騎士來到伯爵城堡前翻身跳下，飛快的跑進大廳。

「國王陛下，王后陛下，桑鐸·克里岡爵士抓住了米凱罪犯。」騎手氣喘吁吁，聲音洪亮。

擠滿廷臣的大廳里一陣躁動！

好多貴婦圍在瑟曦的身邊，如眾星捧月的在安慰著一點都看不出傷心的『正在傷心的瑟曦』。

不等國王和王后回應，又一騎快馬來報。

「國王陛下，王后陛下：藍禮公爵、御林鐵衛隊長巴利斯坦·賽爾彌爵士、御林鐵衛曼登·穆爾爵士、御林鐵衛馬林·特蘭爵士、御前執法官伊林·派恩爵士，率領一百名君臨守備隊騎兵，前來迎接國王和王后。」

國王揮揮手，一句話都沒有說，他的心情糟透了，兩名單膝下跪的侍衛站起來，退出。

又是馬蹄聲疾馳而來，一名金袍子趕來報告。

「國王陛下，王后陛下，艾德·史塔克公爵在河對岸的一處樹林里找到了艾莉亞·史塔克小姐，艾德公爵率領他的侍衛們帶着艾莉亞小姐正返回小鎮。」

國王一聽，心裏頓時一松，他一口喝光金杯里的美酒，罵了一句：「他嗎的！」

馬蹄聲得得得得的密集敲擊在大街上，傳到了這大廳里來，獵狗桑鐸·克里岡帶着他的紅披風侍衛們回來了。

魔山站在廷臣中，他比所有人都高了一頭，進來的人無不注意到這個粗壯的『巨人』。魔山感覺到了自己內心的一絲小小的擔憂，獵狗是按照以前的世界軌跡行事砍了米凱，還是因為他喊過的那句『殺豬的和養狗的都是一樣的』的話而抓了活人回來？

魔山其實是希望獵狗能放過米凱。

出去抓人，沒抓到，小子逃得不見了，或者小子也許因為過河被河水沖走了，各種各樣的意外都是有可能發生的。

但是獵狗很忠誠，抓了米凱回來！

不一會兒，獵狗推著一個滿臉雀斑、滿頭紅髮，一身散發着臭氣的男孩子走了進來。瑟曦如壓緊的彈簧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獵狗呵斥道：「獵狗，我叫你宰了他，你帶他回來幹什麼？」

獵狗面不改色，取下頭盔，說道：「王后陛下，米凱說他沒有襲擊過王子。」

「他用木棍打的我，削尖的木棍！」喬佛里好像被踩住了尾巴的貓一樣的叫了起來。他一臉的不願意相信的表情，好像他被屠夫兒子的謊話驚住了，不敢相信這個卑賤的傢伙竟然敢顛倒了黑白。

可憐的屠夫的兒子米凱在簌簌發抖。他看着自己的腳尖，那雙腳上沒有穿鞋，腳背非常的骯髒。

「殺了他，這個下賤的傢伙根本不配站在這裏！」有貴族啐道。

「把這個人快拖走吧，他好臭。我不敢相信史塔克的小姐竟然和這樣粗鄙不堪的下人混在一起。」有貴婦吃驚的叫了起來。

「宰了他，獵狗。這是一個滿嘴謊言的下賤東西，我看他一眼就知道。」有廷臣高聲叫道。

獵狗沒有當場宰殺米凱，這給了米凱一絲生機。

魔山知道他沖獵狗喊的話起了一點作用，但真正起作用的是獵狗自己的內心。這是個被板甲和長劍蒙蔽了他的本性的傢伙。而造成這種蒙蔽的人，正是魔山自己！

魔山希望能修正一下過去的錯誤！

這種修正不是祈禱和懺悔，而是做事。不說，只做！至於結果，留給七神。

世界將亂，國王其實已經不是國王，公爵也其實已經不是公爵。目前的一切規則和秩序，都是混亂將至前的一種虛浮的光影。

在魔山的眼裏，國王勞勃·拜拉席恩已經是個死人，艾德·史塔克也已經是個死人，王子喬佛里·拜拉席恩也同樣是個死人，這大廳里的很多人都註定了不久后不得好死，當然還包括他自己。只不過，魔山這隻蝴蝶在努力的扇動着他的翅膀，期許能引起改變命運的蝴蝶效應。

面對死人，或者說自己就是個死人，那還有什麼好怕的！

在哄鬧中，瑟曦的聲音變得又高又尖：「獵狗，我命令你，宰了他！」

「立刻！馬上！狗！」喬佛里喝道。他的嘴角上揚，凜然不可侵犯。

「王后陛下！」魔山的聲音突然響起，不緊不慢，卻壓下了所有人的聲音，「艾德公爵已經找到了艾莉亞·史塔克小姐，還是等艾莉亞·史塔克小姐來了后大家對證一下，我相信喬佛里王子的榮譽和正直，敢襲擊王子的人，就應該讓他們在事實面前低頭認罪，死得心服口服！」

「狗，這裏沒你說話的份！」喬佛里戲謔的眼神看着魔山，嘴角上翹，一臉的鄙夷冷笑。

瑟曦卻暗暗的拉了拉喬佛里的衣衫，示意他對魔山不要這樣的羞辱式的說話。

瑟曦已經在魔山這裏碰了個軟釘子，在今天下午她命令魔山去抓艾德·史塔克的時候，魔山嘴上答應了，但卻一動不動。

這個凶神是她父親泰溫公爵養的惡狗，而不是她瑟曦養的惡狗。魔山和獵狗不同，獵狗宣誓效忠於她，魔山宣誓效忠於泰溫公爵。魔山即使面對國王勞勃，也從未下跪過。在父親泰溫公爵面前，更是如此。

瑟曦還不知道的是，魔山已經是泰溫公爵的女婿，跟她的關係，更近了一步。嚴格來說，魔山屬於瑟曦的妹夫。

只是簡妮·維斯特林家族衰敗，泰溫公爵只是為了收服魔山和維斯特林家族，並未向瑟曦和詹姆通報他收養簡妮並主婚魔山的事情。

這個世界裏，信息的傳遞是很落後的。如果泰溫公爵本人不通過渡鴉傳遞，這些信息本身就是閉塞的，需要相當長的時間，才會流傳到一些人的耳朵里。

國王勞勃不得不站起來說話，他的存在感本是很強大的，只是他實在不想搭理瑟曦，他和瑟曦說話就感覺噁心。瑟曦沒經過他的同意，就叫來了所有的廷臣，故意擺出大陣仗來鬧事，這是國王勞勃最不願意看見的。

國王和艾德·史塔克，那是從小到大的兄弟，國王對艾德的信任，超過了國王的兩個親兄弟。他實在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是他很幸運的是，他的王後妻子卻只想把事情鬧得越大越好，就好像這一路上她還不夠勞累似的。

事情在廷臣們面前鬧出，王子喬佛里的尊嚴和王室的不容侵犯的榮譽，國王勞勃也是不得不維護的！

如果不是為了王國的政治穩定，勞勃早就把瑟曦給掐死了！

國王勞勃站了起來，喝道：「所有人不許再吵鬧，等艾德·史塔克公爵回來，我會親自問艾莉亞·史塔克具體的情況。侵犯王子的人，必然會受到嚴懲。但在事情沒有問清楚前，不可殺了這個孩子。」

要說到心中的善意，魔山知道國王勞勃和艾德·史塔克是一路人。要不然，兩個人也無法成為彼此最信任的朋友和兄弟。他們兩個在瓊恩·艾林公爵的谷地的鷹巢城裏長大，成為瓊恩·艾林的兩個養子，接受了瓊恩·艾林的教育，都是正直、善意和榮譽的人！只不過對於美女，勞勃的抵抗力是負數！這是他與生俱來的弱點！而艾德，弱點就是不知道變通！

大廳里難得的出現了安靜的時光。但很快，一個爽朗好聽的聲音就打破了這份壓抑的安靜，藍禮·拜拉席恩一行人來了。藍禮公爵是個討人喜歡的人，人還沒有進屋，笑聲先到了！

魔山心中嘆息了一聲：又是一個註定了將慘死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