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背鍋

黑水河邊，一棟三層樓的妓院。

一隻被割了很深的傷口的手，傷口已經結疤；一把雪亮而鋒利的刀，刀插在桌子上。

艾德·史塔克難以置信，自己離開家不過兩個月，家裏從殘塔上摔下來陷進了暈迷中的布蘭·史塔克就差點被人用這把刀殺死。

殺手先點燃了藏書塔，吸引大家趕走救火，然後潛進了布蘭的卧室，要殺死在暈迷中的男孩。但男孩的母親在床邊，她和殺手展開了殊死的搏鬥，用手握住了刺向孩子的刀，孩子的冰原狼聞聲而至，咬斷了殺手的咽喉。

於是，孩子的母親攜帶兇器南下，來找她的丈夫，告訴他有一股黑暗中的勢力在對付史塔克的人。也許是布蘭在暈迷前看見了什麼，有人一心想致他於死地，即使孩子處於暈迷中也不能放過。

刀很精緻，刀柄雕飾著繁複的金絲花紋，刀是瓦雷利亞鋼打造。瓦雷利亞鋼是當世最鋒利最堅韌的好鋼，鑄造方法已經失傳。每一把傳承下來的瓦雷利亞鋼劍都是獨一無二的寶劍，不可複製，瓦雷利亞鋼的鑄造已經絕跡。

這把短刀打造精巧，比一隻成人的手掌更長，形如匕首，價值不菲。

普通人買不起這把刀，就算有錢，也買不到這把刀。

好刀也要匹配貴族的身份。

受傷的深可見骨的手是凱特琳·徒利夫人的右手，刀也是她帶來的。

「這把刀會是誰的？」艾德問道，更像是自言自語。他內心很憤怒，但是現在不是憤怒的時候。有人在臨冬城要謀殺他的處於暈迷中的兒子布蘭，他的妻子因此受傷，而救布蘭的是布蘭養大的狼。

「我的！」小指頭右嘴角微微上翹，似笑非笑，「這把刀是我的！」

「培提爾大人，我很感激你安頓了我的夫人，我現在得追查想用這把刀謀殺我的兒子布蘭的兇手，你別開這樣的玩笑，好嗎？」

「的確是我的。」小指頭從桌子上抽出這把鋒利的短刀，手指在刀鋒上輕輕一試，「我在一場比武打賭中輸給了小惡魔提利昂·蘭尼斯特。」

「小惡魔的刀？他為何要謀殺布蘭？」艾德並不相信。小惡魔在臨冬城做客的時候說話很毒，但艾德認為他說的話都是很有道理的，他對小惡魔的好感比對瑟曦和詹姆來得更強。

「蘭尼斯特想做的事，誰能明白嗎？除非你們偷偷抓住小惡魔，逼問他說出實情，否則，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誰敢去動國王陛下的舅弟？」

「這把刀就是證據！」艾德沉聲說道。

小指頭嗤的一笑：「艾德大人，你如何能證明這把刀就是小惡魔的，你讓我去作證？算了吧，我寧願現在被你砍死，我也不會去作證。去殺人的可不是小惡魔，而是一名殺手，殺手已經被狼咬死，這就是死無對證；第二，就算我出面指證這把刀是小惡魔的，誰能證明是小惡魔指使的殺手？小惡魔一句話我的刀掉了，我的刀被人偷了，我什麼都不知道，就能把事情推得乾乾淨淨。到時候，我會因為指控罪而被國王陛下投進監獄，而蘭尼斯特的人很快就會來割掉我的舌頭再砍下我的腦袋，我丟掉性命，你們收穫徹底的失敗，讓我指證小惡魔的這個餿主意實在是太高明了。」

艾德沉吟了一會：「培提爾大人，我需要一間房間，我和夫人單獨相處一會。」

「沒問題，但在我這裏辦事我是要收錢的，這是規矩。」

「我們就說一會兒話。」

「那，呃，看在凱特琳夫人的面子上，好吧！」

小指頭和羅德利克爵士走出房間。

艾德和凱特琳緊緊擁抱！

「夫人，蘭尼斯特謀殺了瓊恩·艾林，又派人在臨冬城謀殺布蘭，你得立即返回臨冬城保護好孩子。你一到家，立刻以我的名義送信給赫曼·陶哈和蓋伯特·葛洛佛，命令他們各調一百名弓箭手協防頸澤地的卡林灣。兩百名弓箭手足以阻擋任何軍隊通過頸澤北上。讓曼德勒伯爵加緊維修白港的防禦工事，並確保守軍充足。還有，看緊我們的養子席恩·葛雷喬伊。倘若戰爭爆發，我們非常需要他父親的艦隊，鐵群島從水路可以進攻西境的多個城市。」

「戰爭爆發？」凱特琳的嘴唇哆嗦。她從未親身經歷過戰事。十六年前的那場篡奪者戰爭，艾德和她匆匆結婚後就帶軍南下了，她留在北境，然後兩月後她發現自己懷孕了，九個月後生下了孩子羅柏，當把羅柏養大到一歲，南方的戰爭結束，勞勃和艾德取得了勝利。勞勃坐上了鐵王座，而艾德衣錦還鄉，從此和她過了十四年的恩愛生活。

艾德緊緊摟住凱特琳：「別怕，親愛的，蘭尼斯特家除非有全國的軍力作後盾，否則決不敢進攻北方，但我們必須做出最壞的打算。國王現在還不知情，我必須玩這場愚人的假面舞會，親愛的？我要呆在這裏找出蘭尼斯特謀殺瓊恩·艾林的證據……」

艾德感覺自己有點說不下去了，他知道這實在太兇險，稍有不慎，就有性命危險，但他有國王，國王是他的最大依仗，國王站在他這邊，他祈禱這一點和十六年前沒有發生任何變化。「國王乃是至高的法律仲裁，待我查明真相，我將覲見勞勃。他是和我一起長大的兄弟，我們當年聯手掃滅了坦格利安，再次聯手，一樣能掃滅蘭尼斯特。」

凱特琳夫人只想和艾德一起返回北境，她擔心女兒和丈夫的安全，但她什麼話都沒有說，因為被謀殺的瓊恩·艾林就是艾德的親生父親一般，他對瓊恩情義深重，不讓他為瓊恩報仇是絕對不可能的。瓊恩也是國王勞勃的養父，同樣對勞勃情深義重。

凱特琳說不出話來，她內心充滿了恐懼，但她依然沖丈夫堅定的點了點頭。

「還有一點，非常重要。蘭尼斯特既然在對付我們，那就也會秘密對付徒利家族，你動身回去的路途中，經過河間地，去告訴父親，讓他命令艾德慕立即返回河間地。艾德慕是個孝子，他如果聽到父親大人病危，他會不顧一切立即趕回奔流城的。」

*

在姐姐和姐夫於黑水河裏的妓院裏為艾德慕這個舅弟操心的時候，艾德慕正在峭岩城和魔山在一起。維斯特林領地內，全境的奶牛都絡繹不絕的趕到峭岩城來。峭岩城很大，是一座曾經非常輝煌的海邊大城，因為家道中落後，近百年的時間裏，城市無力修繕，荒廢的地方佔了三分之二以上。魔山和簡妮把這些荒廢的地方利用起來，給奶農們居住，並下令居住的人必須修繕自己的房屋，並每天出工半天義務修繕城牆。

很快，峭岩城掀起了修建城牆和房屋的高潮，因為參與了修繕的人，這兩個月可以免費居住在城市裏，不用繳納任何的租金。

每天，奶牛擠下的牛奶被源源不斷的送進伯爵的大倉庫里，簡妮和亞薩學士負責帶着數十名女工進行對牛奶消毒，按照魔山傳授的現代巴氏消毒法，把牛奶加工到60度，不超過70度，保持半個小時時間，細菌被殺死，有益菌被保留，致病牛奶變成了健康牛奶，提供給一千多名職業士兵，數百名維斯特林家族的貴族、爵士、將軍和百夫長、傭人、工人、事務官們每天食用。

艾德慕和他的百名侍衛在這裏跟着魔山一起喝了七天的新鮮牛奶，吃了牛奶乳酪、牛奶麵包、牛奶麵條、牛奶蛋糕和牛奶與其他材料一起做成的各式美味點心，沒有一人發生中毒的事件。而在維斯特林家族領地外，各地因為喝了牛奶致病致死的情況正在慢慢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