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違令者死

瑟曦臉色又冷又硬：「亞拉爾·狄姆副司令被傑斯林·拜瓦特關在什麼地方？」

「他們在軍營里被總司令押走了。」

「去了哪裏？」

「去了鋼鐵門方向。」

「多長時間了？」

「半個時辰前，我是請了兄弟代班才溜出來的。」

「傑斯林以什麼罪名逮捕了亞拉爾·狄姆？「

「謀殺了無辜的孩子和孩子們的母親。」

瑟曦倒抽一口涼氣，她仰起頭，目光從窗口看出去，看着君臨的夜空。

那些孩子都是先王勞勃的私生子，那些孩子的母親，都是先王勞勃的表子。

殺掉勞勃的私生子和表子，是瑟曦的命令。

勞勃是瑟曦的丈夫，但瑟曦最仇恨的人就是勞勃。恨不得食其肉剝其皮喝其血抽其筋。

勞勃生前，瑟曦不敢怎麼樣；勞勃死後，凡是勞勃的私生子和表子，都該死。

但這是濫殺，並不符合國家的律法。

瑟曦下了命令，如果要深究起來，她是違法的；如果再有人指證是太後下的命令，瑟曦將不得不接受御前議會的審判。

當然，這一切也可以被消於無形：假如提利昂·蘭尼斯特並不計較的話。

那麼，如果亞拉爾·狄姆招供出了她呢？在小惡魔的嚴刑拷打下！小惡魔會不會發動議會對她進行審判？

瑟曦不知道！

「好，軍士，你辛苦了，先下去吧！」瑟曦盯着夜空淡淡說道。

「是，太后陛下。」士兵躬身，倒退兩步，轉身走出。

「獵狗！」瑟曦喊道。

一身白袍的桑鐸·克里岡進來：「太后陛下。」

「你率領五十名紅袍侍衛，去首相塔，把我們的首相大人給請過來。如果他不肯來，你知道該怎麼做。有敢阻擋者，死！「

「是，太后陛下！」

獵狗出門，帶上五十名侍衛，向首相塔而去。

「傳令下去，讓馬林·特蘭爵士，曼登·穆爾爵士來見我。」瑟曦喊道。

兩名御林鐵衛很快來到。

「馬林·特蘭爵士，曼登·穆爾爵士，你們率領梅葛樓的一個百人隊，去鋼鐵門，把傑斯林·拜瓦特總司令、亞拉爾·狄姆副司令，還有六名隊長，通通帶到梅葛樓的大廳來。「

「遵命，太后陛下。」

「敢拒令抗命者，不管是誰，格殺勿論。」

「是，太后陛下。」

兩名御林鐵衛轉身走出。

*

小惡魔提利昂·蘭尼斯特從秘道里出來，正是一個幽暗的小巷，波隆站在巷子裏，身邊是兩匹駿馬。

提利昂拒絕了波隆的幫助，他拉着馬鞍很努力的上馬，馬蹄聲得得，兩人頭戴兜帽，把自己隱藏在黑色的斗篷里，向雄獅門而去。

雄獅門的附近，有一棟三層小樓，提利昂的山地戰士居住在這裏，同時，三層樓的第三層，住着提利昂的女人：曾經的營妓——雪伊。

女人，是男人的魔咒；雪伊，是小惡魔的魔咒。

*

魔山的居所是一棟兩層樓的石屋，以前曾居住過西境的沙略特伯爵和他的夫人。

這棟建築距離被拆除掉的瓦里斯的小屋不遠，正對紅堡的青銅大門。

這是魔山特別選的一個居所，他奉王命進城防禦敵人，在王座大廳輕易得到喬佛里國王授予的軍權后，地位就變得很重要，有權在廷臣居所的建築群里選擇一個他最中意的住所。

當然，即使最好的地理位置的居所被其他廷臣住了，魔山也會讓那個倒霉的傢伙搬出去。

泰溫公爵安排魔山佔據赫倫堡，其中的一個目的，就是讓魔山能隨時進入君臨，馳援紅堡抵禦敵人。

魔山利用小指頭搞事，讓自己提前進入君臨，戰略上和泰溫公爵的大佈局並不衝突。他做的一切天衣無縫，符合王室的利益，同時無形無影名正言順的壯大了自己的實力：軍事上、政治影響力上、輿論上——魔山的影響在無形的上升。

*

「大人，獵狗率領了五十名紅袍侍衛去了首相塔。」埃林說道。

魔山也在窗口看見了這一幕。

獵狗突然率領五十名紅袍侍衛去首相塔很不尋常，如果太后陛下和國王陛下有什麼事情要和首相大人商量，派一個宮廷主管去通知一聲就行了。

獵狗加五十名紅袍侍衛，這是要動武的信號。

不過，首相塔也並不是那麼好闖的，小惡魔可不是艾德·史塔克。他的首相塔除了山地人外，還專門高價請了一支三百人的雇傭兵。

平時，雇傭兵守衛首相塔的時間居多。山地人不懂宮廷禮儀，也不把宮廷大臣們放在眼裏，為了減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小惡魔的身邊一般喜歡帶着夏嘎和康恩，山地戰士大多數在雄獅門的一處大院裏待命。

「大人，需要我過去看看情況嗎？」

「不用。「魔山說道。

即使是武裝衝突，獵狗也不會傷害小惡魔，那傢伙姓蘭尼斯特，也是獵狗的主人之一。

馬蹄聲得得，兩張白袍在紅堡大道上很顯眼。

馬林·特蘭、曼登·穆爾率領梅葛樓的一個紅袍子百人隊行進在紅堡內，從廷臣居所旁邊的大道經過，馬蹄聲驚動了魔山。魔山看着馬林·特蘭和曼登·穆爾向紅堡的青銅大們而去。

這是太后瑟曦的第二支軍事力量。

馬林·特蘭和曼登·穆爾，在勞勃國王還在世的時候，就已經是太后瑟曦的人。別人可能並不知道，但魔山心知肚明。

這兩個御林鐵衛的出動，還有獵狗先前的出動，令魔山心裏一凜，瑟曦的反應好快。

他和小惡魔都低估了太后的耳目，也低估了太后的力量。瑟曦還有紅袍侍衛和御林鐵衛，三名御林鐵衛同時出動，一個去首相塔，一個出紅堡，那麼他們會因為什麼事情？

自然是今天亞拉爾·狄姆等一共七人傑斯林·拜瓦特總司令給抓捕了的事情傳到了太后瑟曦的耳里。

亞拉爾·狄姆等人要明天一早才會被押送出海，然後北上，送到絕境長城做守夜人。而今晚，他們會被囚禁在黑水河港口裏的『夏日之夢』大商船上。

瑟曦現在出手，是能夠救出她的爪牙的。

如果小惡魔被獵狗控制，傑斯林·拜瓦特總司令並不一定能扛住馬林·特蘭和曼登·穆爾給他的壓力。

御林鐵衛奉太后陛下命令，見官大一級，傑斯林·拜瓦特雖然軍事謀略很強，指揮能力也不錯，但他的強硬程度魔山並不能確定。

那麼，傑斯特·拜瓦特會是馬林·特蘭、曼登·穆爾的對手嗎？！

雙方會不會釀成難以收場的武力衝突？

大敵當前，大戰在即，如果太后和首相魚死網破，很多優秀的武將選邊站，彼此城內火拚……手下士兵們也捲入其中，刀劍相向……而魔山，是國王陛下欽點的最高軍事指揮官——並且，泰溫公爵安排魔山在赫倫堡隨時馳援君臨，就是要他在泰溫公爵無法到位的情況下先穩定戰局局面……

但是，如果今晚君臨城開始流血……然後明天流血範圍開始擴散……

魔山沒有任何猶豫，立即出門。

「埃林，備馬，首相塔。」

「是，大人。」

埃林匆匆跑去馬廄。

「葛拉燈爵士，速去傳令克里岡兵營，命令波利佛、安蓋、鄧森、甜嘴拉夫、大頭奇斯威克、胖佐羅，立即巡邏黑水河灣，任何人有爭鬥，通通一律抓起來，拒不聽令者，斬！」

「遵命，大人！」

葛**爵士急匆匆下樓，衝到馬廄，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魔山出來，埃林已經牽着馬在門口等著，兩人翻身上馬，魔山從侍衛的手裏接過巨劍，盾牌。

「你們不用來，我和埃林隊長兩人就可以了。」魔山淡淡說道。

「遵命，大人！」

克里岡的侍衛隊長一共二十人，都是絕對的殺神和精銳。魔山並不是去比拳頭大的，他的目的是制止。

如果他不出手，任由瑟曦發動血拚，出事後，有過無功，泰溫公爵不會讓他的日子好過。那是個老狐狸，還不到收拾老狐狸的節點。

魔山和埃林在半路上，就看見了獵狗帶着五十名侍衛返回，魔山沒有看見小惡魔，也沒有看見小惡魔的任何一個侍從。

「獵狗，什麼事？」魔山當路站立，問道。

「奉太后陛下命令，請首相大人去梅葛樓。」

「有什麼事情發生么？」

「奉命行事，只是請人；至於太后陛下和首相大人會討論什麼政務，我並不知道，也不該知道。魔山大人如果想知道，請魔山大人自己去問太后陛下吧。」獵狗騎在馬上，不卑不亢，語氣很淡然。

魔山和埃林當路而站，擋住了他們一行五十人的去路。

獵狗一人騎馬，其餘的士兵都是步兵，長劍盾牌。

「獵狗，請你向太后陛下轉達，大敵當前，想要砍下我們腦袋的敵人隨時都可能出現在城外，不管太后陛下和首相大人有什麼矛盾，現在君臨最需要的是穩定和團結。「

「太后陛下命令你在夜晚帶着這麼多士兵去請首相大人，令我很不安。我也不會把今晚的事情稟告給泰溫大人，但如果有人在今晚流血，那事情就不一樣了。我希望太后陛下能夠冷靜。」魔山冷冷說道。他撥開馬，讓開了道路。

獵狗從魔山身邊走過：「魔山大人，你自己去給太后說罷。」

「獵狗，你身為御林鐵衛，我是君臨最高軍事指揮官，負責君臨的安危、禦敵大事，你具有把我的傳訊給太后陛下的責任。」魔山冷哼一聲，「如果太后陛下並沒有收到我的話，我明天一定會進來梅葛樓找你。」

說到最後，魔山的語氣已然凌厲如刀。

獵狗回頭，看見魔山圓瞪的雙目威猛的氣勢，他沒有再說話，他的士兵們更是大氣不敢出，這些西境的紅袍士兵，沒有一個不畏懼魔山的。

「埃林，我們走！」魔山喝道。

兩人勒轉馬頭，向紅堡的青銅大門駛去。

他們的目標：臨河門。

臨河門是距離黑水灣碼頭最近的一道門，被老百姓們稱為爛泥門。

*

「正義！魔山，我相信不管世界多麼亂，還是要有一點點的正義。」——這句話是小惡魔對魔山說的。這也是小惡魔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設計抓捕了亞拉爾·狄姆等人的根本原因。

亞拉爾·狄姆去乾的事情，太后和國王最初是命令獵狗去乾的，但獵狗拒絕去干。他可以去殺騎士，去殺很厲害的猛士，去衝鋒陷陣，去殺任何成年的人甚至少年，但他不肯去殺一些還沒有斷奶的嬰兒。

然後，這件事情就交到了亞拉爾·狄姆的手上。這個傢伙率領着他的人渣兄弟們，不僅僅是殺了孩子，還殺了孩子的母親和好多無辜的人。

如果說奉命去殺私生子還情有可原，但濫殺那些看不下去說了兩句閑話的人，甚至好些人僅僅因為一個不滿的眼神就招致了殺身之禍，這就不是單純的奉命行事了，是純粹的做惡了！

魔山自己也有一句話，不過跟小惡魔的『一點點正義』不同，意思卻是差不多：人活着，還是需要有一點兒精神！穿越了，也要活得有一點點的原則，可以難得糊塗，不可一塌糊塗。

瑟曦決定發動血拚，這符合她愚蠢自大、目光短淺卻自以為睿智果敢的性格，在這件事情上，不是魔山裝糊塗的時候。

傑斯林·拜瓦特是很難得的大將，有勇有謀，大戰在即，這樣的人不能死。不能留下一堆打仗在後欺負弱小在前的混蛋。

獵狗去首相塔無功而返，首相塔也毫無動靜。用腳趾頭想，魔山也知道小惡魔又通過秘道去雪伊處了。就算沒喝酒沒受挫，小惡魔也經常去雪伊處。偷偷摸摸，晚上去，天亮前回，樂此不疲。

小惡魔實在是個可憐蟲，不是雪伊需要他，是他需要雪伊。

*

馬林·特蘭和曼登·穆爾走的是鋼鐵門，他們得到的消息是傑斯林·拜瓦特押著亞拉爾·狄姆等人走的是鋼鐵門。

兩名白袍爵士來到鋼鐵門，馬林·特蘭喝道：「士兵，傑斯林·拜瓦特司令去哪裏了？」

守城士兵不敢怠慢，告訴御林鐵衛，總司令去了碼頭。

城門打開，馬林·特蘭和自始至終一言不發的曼登·穆爾率軍出城，直撲碼頭。

前面，一彪人馬在黑水河邊，有輕笑和馬嘶聲傳來。

「傑斯林大人嗎？」馬林·特蘭喊過去。

對方不答，自顧自的在說笑。

馬林·特蘭大怒，他可是御林鐵衛，傑斯林如此傲慢，是他不能接受的。太後有令，不管是誰，違令者死！

馬林·特蘭率軍猛撲上去，嗆，長劍出鞘！

這是一個戰鬥的信號！

嗆！

曼登·穆爾的長劍出鞘！

鏘鏘鏘！

百人團戰士的長劍盡皆出鞘，長劍高舉，寒光閃耀，蹄聲得得。

馬林·特蘭沉聲喝道：「傑斯林大人，我奉太后陛下命令，來請大人和亞拉爾·狄姆大人去梅葛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