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活生生的人
?「每個人的修行之路都不同，但是大道相同。」
淡然一笑，顧離看着其他人沉重的臉色，牽引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說道：「據我所知，帝影內部的御靈人數也不是很多，所以你們不用擔心會突然多出一位部長出來，時間還很長，所以就好好修行，爭取有一天進入御靈，統御北夜市分部。」
「其中就屬秋韻你的機會最大。」
「我...」秋韻張了張口，最後俏臉上露出失落說道：「我連靈力化液的頂峰都沒到，老大您說這些對我來說太遠了。」
「遠嗎？」看着其他人認同的表情，顧離輕笑道：「我可是見過一位靈力化氣境界的道友凝聚了道念！」
靈力化氣凝聚了道念！？
不要說秋韻他們了，就連走回房間的衍運算元也驚訝的打開門走了出來，拉過一張椅子看着他問道：「真的？」
「真的！」認真點了點頭，顧離側目笑道：「這位道友叫什麼名字我就不說了，但是他確實以靈力化氣的境界凝聚了自身的道念，所以你們不要把道念跟境界連在了一起。」
「在我看來，道念以自身意志為根基蛻變而成，彷彿從一個小孩成長為一個成熟的大人，這其中的時間就是自身意志的堅定程度。」
看到秋韻他們陷入思考，顧離看向衍運算元問道：「前輩為何修行？」
「只為有一天算盡天下所有。」聽到他的話，衍運算元灑脫的說道。
「秋韻你呢？」瞭然點了點頭，顧離看向秋韻問道：「你為何修行？」
「我...」秋韻剛想說自己莫名其妙就修行了，但是對視上顧離黝黑的眼眸，內心的答案變得動搖了起來，臉色茫然。
禾倉看了看自己副部長，又看了看其他人，有些頹廢的聳拉着雙肩。
「你問他們這個有點太早了。」衍運算元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他們的功法都是我根據修行法門推演而出，契合國運，換句話來說他們不是為了自己修行，而是為了國運修行。」
「或許他們剛開始享受過權利和力量的誘惑而努力修行，但是他們終究不是山門中人，沒有一個堅定的念頭和目標促使他們修行。」
聽完衍運算元的解釋，顧離沉默了下來，伸出手心，看着掌紋說道：「四年前我和你們一樣，剛剛踏入修行的大門。」
「那時候我的師尊問我，修行是為了什麼。」
「那老大你的回答是什麼？」秋韻有些好奇的看了過來，他們確實有些好奇自己老大的回答是什麼。
「我說不知道，然後我問師尊，什麼是修行？」顧離似乎想起了當年坐在山頂上看着遠處的山霧，自己的師尊站立在旁邊的情形，神色有些恍惚的說道：「師尊說，修行很簡單，一路走，一路看，這就是修行。」
「真有他的風格。」衍運算元愣了一下，無奈的說道。
「師尊就是這樣。」顧離輕笑出聲，繼續說道：「你們比我好多了，我第一次跟着師兄們出去的時候就遇到了五頭屍變的屍體，那時候膽子都快被嚇破了，愣愣的站在那裏不知道做什麼。」
「幸好大師兄還記得我這個小師弟，拉了我一把，否則我能不能活下來還是一個未知數。」
「不過那次之後大師兄為了救我斷了一條胳膊，從那以後我才認真修行。」
聽着他的話，衍運算元彷彿看到了一個年幼的少年走在昏暗的山林中，日復一日的獨自行走在荒山中，不知源頭，不知歸處。
都說人是群居動物，忍受不了寂寞。
但是從他的話中，衍運算元可以猜得到眼前這個看起來平靜的少年已經習慣了寂寞，平靜的生活對於他來說反而是一種享受。
「四年不到的時間鑄就了一位少年御靈劍修...」輕嘆一聲，衍運算元站了起來走向了自己的房間，背影有些落寞。
別人都只看到了監察使的殊榮，卻沒人看得到眼前之人的付出，僅僅四年的修行時間，不僅和老一輩同處相同的境界，而且戰力高強，心境平穩。
想到這些，秋韻似乎有些明白自己的老大的情緒總能保持平靜了。
與其說心性淡漠，不如說已經習慣了一個人走在深山中，習慣了孤獨，也習慣了警惕。
「時間也不早了，休息兩個小時。」看了一下時間，發現已經快到六點了，顧離拿着衡量劍回到了房間，意識沉浸在了大道符文中。
大廳中安靜異常，每一個人都想着自己老大剛剛的話，第一次想到自己修行的目的。
...
早上八點五十，站在機場上顧離對着身後的秋韻等人揮了揮手，然後走進了飛行器。
看着消失的身影，秋韻嘆了一口氣說道：「以後少給我喝點酒，好好修行，爭取有一天登臨御靈，不要給老大丟臉了。」
「知道了韻姐！」
「韻姐你放心吧，以後我肯定好好修行，不喝酒了！」
「你要是真能做到不喝酒，我倒是可以給你一個追求我的機會。」
「涼月你是認真的嗎？」
「當然，你看我像是在說謊嗎？」
「我仔細想了想還是喝點酒吧...哎哎哎別打別打！」
...
秋韻沒有制止禾倉他們的打鬧，知道是為了分散大家的注意力，不至於那麼悲傷。
說起來很奇怪，明明相處的時間那麼短，但是真正想起來卻又印象深刻。
執掌著監察的職權，性格卻平和近人，相處時會莫名其妙忘記他的監察使身份，當做普通朋友對待。
平常氣質普通，面容看起來又稚嫩，猶如一個清秀的少年站立在大街上，等待着綠燈的亮起，只是當觸碰到他視角時，外表上的稚嫩迅速被成熟所包容。
入鞘的劍稀鬆平常，開鞘的劍卻寒光四射。
「不知道下一次見面會是什麼時候...」
分部房間裏面，衍運算元似有察覺的抬起頭，輕笑說道：「鎮霄前輩，我們都猜錯了，錯的很離譜。」
「他並不是一把劍，而是一個人，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