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不介意廢了你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不介意廢了你

『轟』的一聲爆裂自空中響起,智梧坐下的四十八瓣蓮台毫無徵兆地爆裂開,巨大的衝擊波將半空中的六人全部轟飛,金身羅漢的法相也是一震。

歸雲寺積攢的佛力、願力在五大寺院中並不是最多的,但隨着凌霄寺、飛盧寺被慧文抽調一空,智梧就成了擁有力量最強大的一個。

他引發的蓮台爆裂,將積攢的力量全部釋放,雖然,他已經做足了準備,抽取了三片花瓣做了三層防護盾,依然受了重傷。因為蓮台代表他的全部修為,修為全部盡喪,他的傷反而最重,吐血三升也毫不為過,當即昏迷過去,從半空跌落。

慧文尊者,完全沒有想到,這個他最信任的方丈,能在最關鍵的時候猝然出手。集中精力於眼前黑色蓮花的他,後背最脆弱的部分完全暴露,而智梧的蓮台爆裂主要就是沖他來,他首當其衝被震飛,從金身羅漢法相的手中飛出。神魂離體,意識潰散,所有的咒語、法印全部失去了加持。因佛法而凝聚在一起的靈力、法力、佛力如破堤洪水般潰散。

首先雙手間的黑蓮失去了主人的加持化作一團黑霧。

其次念力凝聚的金身法相也是寸寸坍塌。

只有蓮花台在關鍵時侯,自動救主,數片蓮瓣暴長數倍,為主人卸去大半衝擊力。

慧文尊者雖僥倖未受重傷,但是短暫的無意識卻是致命的。『地獄滅魔』被打斷,原本的先機徹底斷送。

還未待慧文從恍惚狀態反應過來,一道白光閃過,慧文被斬魔劍當胸穿過!

劇烈的疼痛,讓慧文徹底清醒過來,痛苦轉回頭來,看着飛落的智梧,滿臉的不解。

只是說了一句:「為什麼?」便覺得生命的氣息在迅速消失,只得怨毒地再看一眼那個屹立在下方的李天許,當即神魂出竅,化作清光遁走!

此刻慧岸還未曾遠遁十數丈,也受到爆破的波及,待到回頭,怎麼也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但是,他還是在最短時間做出了選擇——回身衝下,抱起已經開始墜落的慧文屍體,加速向谷外竄去。

這是誰也未曾想到的結果,一場長生境層次的鬥法,竟然是這個結局。

儒門弟子收了陣法,山谷中央一片狼藉,一個儒門弟子將腳下的一顆散落的紫靈丹狠狠地踩碎,輾入泥土。

看台上百名僧人癱坐一群,五位方丈跌落塵埃,均是重傷不起。

一切都歸為平靜,上午的陽光灑落在山谷,山坡上的青草隨風搖動,全場人數千全都呆立在場中,神州的年輕修士,從未見到過如此恢宏場面的鬥法,即便幾位化神境長老也極少見到這個層面的生死搏殺。修士惜命,偶爾的比試鬥法常見,那都是意氣相爭,真正的性命相搏極少見到。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所有人都似經歷了一個漫長的冬天。現在沒人還在考慮姻緣簽,也沒人考慮紫靈丹。與剛才的鬥法比起來,姻緣簽和紫靈丹渺小得不足為道。

有五個人快速奔到已經氣息奄奄的智梧身前,少年將一顆大還丹塞入智梧口裏。

智梧清醒過來,看看覺明、覺清兩位弟子,又看了看三皇子,心神大定。

略微欠了欠身子,艱難地說道:「三皇子,老衲未曾能護佑他們周全,愧對佛祖。」

三皇子寒安垂淚道:「我知道,智梧長老已經儘力了!」

智梧又看了看少年,苦笑道:「是不是覺得很意外,殺手滿天飛是我們雇傭的,老衲會在最後關頭出手,覺清覺明在最後時刻會召喚老衲的;那個咒毒也是老衲安排的,覺清、覺明前去,就是防止其他人參與,這個,這個三皇子知道;城外的伏擊也是我們安排的,宋老夫子還真是生猛,咳咳!不要怪我......」

少年打趣道:「那您老還不承認呢。」

智梧心情大好,繼續道:「所作這些的目的,一是引起小夫子的警覺,二是,讓他們對老衲深信不疑,才能在最關鍵的時候阻止他,他們不是僧人,是魔鬼。」說完一指那些僧人。

少年轉回頭看了看那邊癱軟的百名高僧,又看了看三皇子寒安和雷振。對智梧道:「多謝大師搭救,既然那些人不是僧人,還是交給三皇子處理吧。」

「還有三皇子,這次給你們增添了麻煩,在下還有一個請求,就是想在伊伏堡谷建立一座儒門書院!還請三皇子考慮之後再作答覆,我們儒門今日便告辭了。」

「好!此事稟明父皇,應該不存在什麼問題。不過這大會之事?」

「今日之事,三皇子也看清楚了,為了這些人,我們幾乎搭上了性命,而所救之人,唉!不再想與他們為伍啦!」少年望向漫山谷還在迷茫議論的修士們,還有些人憤憤不平的樣子。

少年對儒門所有弟子喊道:「這次大夏之旅,我等深知道德禮儀之重要,也深知肩上責任之重大。是非不分,道理不明,縱然能夠修仙,大道也不長久;縱然修為高深,也是助紂為虐。今日我們便返回落霞書院,做我們儒門弟子應該做的事。」

「是!小夫子!」

所有儒門弟子齊齊向智梧大師行禮,感謝這位得道高僧的相助。

各位朋友也紛紛跟雷振道別,聶詩霜、冀依雲、張不明、貫宏碩、沈承悅還有苗離塵這次也要去落霞谷。

雷振面含熱淚道:「天許,這次多謝你啦。」

「見外了是不?現在大夏肯定很忙,等忙過這一陣子,去落霞書院。記得,抓緊時間修仙飛劍!」少年打趣道。

眾人心照不宣地一笑,這次比試已經再無留戀。

——————

少年抬手,數枚火球直接擊中那些木箱,數千枚木簽化作了幾堆熊熊烈火。

直到那些木簽化成灰燼,少年才高聲道:「我們走!」

少年和他的朋友們,帶領儒門百餘名弟子,向伊伏堡谷口而去。本已狼藉的場地,散落的紫靈丹依然發出光澤,儒門弟子沒有人看腳下散落的紫靈丹,任鞋子踩上去,就如同踩在石子泥塊上一樣。

現場數千雙眼睛雖盯着這群儒門修士,內心複雜,他們千里迢迢來到大夏,要的不是這個結果。

希望被點燃,瘋狂燃燒,瞬間被涼水澆滅,又被再次點燃,爆發出更大的火焰,然而轉瞬又再次被熄滅。

大多數沒有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有一點是共識,那就是李天許帶領儒門弟子破壞了這次盛會!

懾於剛才的那場遠遠不是他們這個層面的鬥法,全場的數千名修士無人敢出面阻止儒門的離開,但是阻止不了他們的議論。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大夏佛堂的慧文尊者就這樣被殺了?剛才半空那場爆炸是什麼術法,有如此威力?」

「是啊,不知道啊,慧文尊者為什麼說這個李天許是從魔界來了?」

「那個慧文尊者可是得道高僧啊,他可是要施展『地獄滅佛』的。」

「這慧文尊者是佛祖的弟子,你們不是也看到了佛祖顯聖,這不會有假!」

「難道李天許真的是魔界來的?魔界在哪裏?」

「慧文不是喊他為小魔頭么?」

「肯定是,你們想一想,如果沒有入魔,憑他李天許區區的築基境,如何能接二連三斬殺元嬰境,怎麼也說不過去!你們說是不是?」

「你們想一想,李天許是沖什麼來的?不就是破壞這次盛會么?從一開始就處處與大夏樞密院、和佛堂作對!」

「我怎麼看李天許不像惡魔,你們沒看到么,他們對金丹毫不理睬,他為什麼燒了姻緣簽,肯定是佛堂做了手腳。李天許開始質問佛堂,似乎是蠻有道理。」

「難道大夏佛堂是魔么?人家可是正規寺院。」

「那紫靈丹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們不要呢?」

「服用了紫靈丹的人有幾十位,可都是跨境了,難道這會有假?」

「我們是不是也要離開?這都是什麼事,都讓這個小魔頭給攪了。」

「小夫子,也是小魔頭,咱們都惹不起,自有仙門長老出面。」

「怎麼這樣就放他們走了,殺了人就走,還有公理么?」

「你喊什麼喊,你們沒見到三皇子寒安還向他道謝呢。」

「那些紫靈丹究竟是什麼?」

「那個爆炸明明是佛門內訌,真是搞不懂,開始那個李天許還跟智梧方丈差點打起來,最後竟然是智梧改變了一切!」

......

聲音此起彼伏,各自揣測,整個山谷開始亂鬨哄起來。

「不許走!」一聲高喊傳來,聲音蓋過全場。

——————

所有人都循那個聲音望去,這個人來自於長白山天縱奇才的穀梁興,是神州二十歲以下年輕一輩第一個元嬰境,也是所有參加比試修士中惟一一個元嬰中期的修士。穀梁興或許不是最年輕的金丹境,十五歲才塑成金丹,但是此後,五年連破五境,受到修仙界一直質疑。

對境界提升的追求,沒有人能超過穀梁興,這也是作為神州年輕一輩第一的盛名也帶來無窮的壓力。不少人質疑他的境界不穩,戰力不足,這次前來,就是要證明自己,不僅是境界第一,更是戰力第一。

原本自己應該站在第一名的位置上,接受萬眾矚目,結果還沒出場,似乎這場比試已經終結,自己成了陪太子讀書的配角。所有造成這一切的就是李天許,當真現在,天下人只知道小夫子,哪裏還知道來自長白山的穀梁興。

慧文的大夏佛堂,不次於一個普通仙門,長白山與大夏佛堂都處於中原北方,兩家在紫杉老人的斡旋下相交甚密,門下弟子也來往頻繁。長白山鮮卑族對儒門的強烈敵視也影響長白山仙門對儒門的態度,那就是極不友善,視為洪水猛獸也不為過。

因此,穀梁興對李天許帶有強烈的偏見,這個李天許就是來自於魔界,儒門就是魔界的幫凶。什麼,有教無類,什麼眾生平等,堂堂修仙者怎麼能和世俗凡人相提並論,鮮卑貴族怎麼能與奴隸賤民平等,斬妖除魔難道能依靠那幫賤民,還不是要依靠天下的強者。

——————

「李天許,你難道不給天下一個解釋么?」

「是啊,李天許你一口一個妖僧,慧文尊者以後一個魔頭,你李天許究竟是不是魔?那個慧文究竟是不是妖?」相形之下,李天許的法力更受全場的質疑

「有什麼問題,樞密院大王自會解答!儒門與你們講禮儀的時候,你們不講,儒門跟你講道理的時候,你們不聽。那些紫靈丹是瓦解你們道心的毒藥,你們好自為之!」李天許這話既是對穀梁興說的,也是對全場所有修士說的。

說罷李天許頭也不回,腳下也絲毫沒有停頓,根本沒有將這個所謂的天下第一放在眼裏,也根本不屑做過多的解釋。

「李天許你給我站住,你可敢與我單獨較量一下。」

「你自認你可以,可是我不同意,你若敢擋路,我不介意廢了你。」

「你——!」

「你什麼你?我滅你如同碾死一個臭蟲!不信,你就試試!還有那個剛剛晉陞金丹境的那位,我若沒有猜錯的話,你永遠也不御劍飛上天空,你那也叫御劍,可笑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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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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