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林間偶遇

第九十章 林間偶遇

天色漸暗,夕陽已沉,樹林里恢復了安靜,一處洞穴口,一隻野兔緊張地探頭探腦,今天下午不知是哪路神仙,在樹林里施展法術,搞的轟轟隆隆,樹倒地崩,現在總算安靜下來,可以外出覓食啦。於是它竄出洞口,翹起前爪,立起身子四處張望,見再無動靜,向前方奔去,後面接二連三四隻兔子一起跟出,原來是集體外出覓食。正在這時,一支飛箭呼嘯而至,領頭那野兔根本沒機會躲閃,就被飛箭洞穿,後面的兔子見狀大驚,開始四散奔逃,那支飛箭幾個變向,瞬間另外四隻兔子倒斃。

少年已在林中空地升起篝火,正忙着收拾場地,燒烤食物,準備宿營時,不禁眉頭一皺:有人來了?

「哈哈,許師兄,神箭無雙啊!這下可有的吃了,師尊外出要求我們自行回山,今晚咱們就在樹林露宿吧。」一個聲音自林外遠遠地傳來。

「行啊,天色已晚,今晚就在林中休息,眾位師兄弟還要鞏固一下境界,那個孫師弟你去把野兔收拾收拾,李師弟你清理出一片空地,點起篝火。」那位許師兄吩咐道,這位許師兄應該就是這群人的領隊。

「好的,許師兄,我們這次斬蛟戰績算是最差,損失又是最多的,只剩我們六名了,齊師弟還負了傷!」

「李師兄,別說了,我們本就是各仙門中最弱的,咱是第一個打道回府的,人家其他仙門都有閉死關的。」

「都別說了,好歹大家都跨了一個小境,抵得上我們至少十年的修行!慢!有情況!」

當眾人走進樹林,均感到一絲異樣,四周瀰漫着危險的氣氛,因為整個樹林中的靈氣波動雜亂,顯然剛才有人在這裏爭鬥過,「噌,噌,噌」飛劍、法器祭起,一行六人全部進入戰鬥狀態,搜尋四周可疑事物。

「噓!」一個眼神較好的修士一指前方,在天色尚未全黑的樹林深處,有火光跳動。許姓修士,左右手一分,兩名修士點頭,分別沒入左右樹林深處,從左右包抄過去。當中三人以許姓修士為先,另外兩名修士拉開距離,緊隨其後,同時負責四周警戒。

隨着緩緩靠近火光,樹林光線愈暗,也越發詭異,不時地出現齊腰而斷的大樹,截面一道道深溝呈放射狀,而且全是新茬,顯然是剛折斷不久,這是什麼術法,如此奇特。當距離火光還有三十丈,看清楚是一人背影,正坐在林中空地的樹榦上,方圓數丈內樹木全被砍斷,擺在四周形成一圈矮牆,似乎能阻止野獸竄入,篝火上架著粗樹枝串起兩隻野味,香氣瀰漫開來。

似乎是感覺周圍的異樣,那人猛然轉回頭。

見到回頭之人正是這兩天風頭正旺的少年,許姓修士趕緊喊道:「是天許少俠么?大家都出來吧,是天許少俠么!」眾人皆收起法器,從樹后現出身形。

「哦,原來是各位師兄,小弟有理了!」少年站起身來,與眾人見禮。

「哈哈,不好意思,我們轉回山門,路過此地,本想在此留宿一宿,不成想打擾了天許少俠的修行,贖罪啊贖罪!我們再次拜謝天許少俠仗義出手的救命之恩。」待受傷修士來在近前,六人齊刷刷躬身施禮。

「各位師兄無需如此,小弟身為儒門弟子,理當如此,切勿掛在心上!否則小弟心裏不安!」少年連忙在此還禮,笑道:「相逢不如偶遇,既然各位師兄也想在此處歇歇腳,那不妨一起,我燒的野味也快熟了,請各位師兄品嘗一下小弟的手藝如何。」

「那就叨擾了,諸位師弟,難得在此相逢天許少俠,也是我等榮幸,也不需要另起篝火,我們湊在一起也熱鬧!再下姓許,言午許,與天許少俠還有些緣分啊!我等要回岱宗門!」許姓修士道。心裏卻是咯噔一下,哎,如果此少年不是儒門弟子,那該多好,定會請上山去,好好結交一番。

「岱宗門,難道泰山派就是貴派的一個分支,小弟此番正要前去泰山!」少年雖然知道泰山在大梁境內,但是確實不清楚岱宗門和儒門有千年的恩怨,子弟入岱宗修行都會被強行輸入儒家倒行逆施的種種罪行,那是根深蒂固的觀念,是世仇。

而在此時,雖然六人對儒門的敵視絲毫沒有減輕,但是面對一個少年儒生,怎麼也生不出太多怨恨,何況對方曾救過自己,而且還身處大陳境內,全無加害之心。

「太好了,正好可以同路,我們熟悉橫樑山脈的地形,會讓少俠省去不少彎路!別凈顧著說話,那個孫師弟你的野兔收拾怎樣啦,李師弟你去幫他,也讓少俠嘗嘗我們門派特有燒烤手法,保准讓少俠一路口福。」許姓修士熱情道。

「許師兄太客氣,天下同道,我們共過生死,您也別一口一個少俠叫着,叫我小許就行!」少年有些不太好意思道。

「那怎麼成,許師兄姓許,我們喊小許,還不得給許師兄萬箭攢心啦,你們說是吧!」李姓修士打趣道。

「哈哈,就是就是,少俠,我們可不敢!」眾人哈哈大笑,少年也笑了。

修仙者的豪放本性瞬間拉近少年與眾人的距離,於是以後的話題就變得隨意,輕鬆。最意外的是許姓修士竟然拿出一個水囊,竟然藏了半壇仙酒,眾人簡直不可思議,本以為今生恐怕再也難有機會喝到仙酒。少年也是一陣感動,手掐法訣,隨手在虛空指點,七盞冰杯憑空出現,晶瑩剔透,不似凡品。在眾人驚奇的眼神中,七盞冰杯緩緩飄至許姓修士面前。

許姓修士也是好爽,一一斟滿酒杯,而斟滿酒的冰杯依次飛至眾人面前,未灑出一滴酒,更是惹得的眾人嘖嘖稱奇。在場眾人雖然沒有一位法師,但是大家都明白朮法只是用來攻擊殺敵的,從未見過能凝出冰杯的術法,這不浪費修行時間么?

「少俠,您這是法器還是法術,上午您對戰聶詩霜那時,我可在場,您可是用的土德術法。」李姓修士不解道,雖然他不是五行法師,但是築基修士不可能同時精通土系和冰系術法的常識還是有的。

「哈哈,李兄取笑了,這僅僅是個小玩意,當不起術法二字,只在炎炎夏日冰鎮酒水,許師兄,你快下命令,待會這冰杯就會融化掉,那就太可惜啦!」少年趕緊轉移話題。

「就是,那我們岱宗門,借仙酒敬少俠一杯,這野味也烤好了,我們這也算是有酒有肉!乾杯!」說完帶頭淺酌一口,眾人唱諾,齊齊淺酌,昨晚大家均已是領教過仙酒的威力,因此喝酒時格外謹慎。酒入口,冰涼之後便是甘冽醇香,眾人然後閉上眼細細品味這冰杯盛的仙酒,果然與昨日大不相同,原本燥熱狂暴的感覺不再那麼強烈,這杯子原來有如此效果。

「少俠的冰杯當真是奇特,讓我等大開眼界,佩服佩服!」眾人異口同聲稱讚道。

凡人再強終是俗,仙酒一杯也醉人,一杯仙酒下肚,眾人皆是醉意闌珊,將往日的遊歷見聞一一道來,更有甚者,將宗門的奇聞軼事說與少年聽,少年也是聽得有趣,漸漸對岱宗門也有了些了解。

見師兄弟與少年談笑正歡,在旁邊,許姓修士將行程和路遇少年的事發傳訊玉簡給世尊宮門易,不久便收到宮門易的回復:務必請至宗門,不可泄露消息。許姓修士不禁眉頭緊鎖,平日裏師尊從來回信都是極為簡單,不出三個字,為何對少年如此上心,難道少年是儒門弟子?殊不知,幾人的命運已經與少年綁在一起。

眾人盡歡,天色不早,各自修行,自有人負責值夜。

——————

就在半個時辰前,千里之外的南華宮後山,落水湖畔,一座幽密洞府,是宗派禁地,向來只有殿主以上才有資格進入,今日卻接待了三名外來賓客,一位是岱宗門的副掌教宮門易;一位身穿黑色斗篷,一直罩住頭臉;另一位是紫衫老者,仙風道骨,卻坐在上首位置,南華宮神水殿殿主,宮元楓在下手相陪。

宮元楓一招手,兩名守衛抬進一口棺木,放在在洞府大廳地面上,宮元楓屏退護衛,親自打開棺木,裏面躺着一個人,眉心處被洞穿,傷口周圍有一圈燒焦的痕迹。

「啟稟上使,這就是門下弟子黎某,驅動陰兵圍困各派修士時,被人偷襲至死。」三人圍攏上來,宮元楓指點眉心致命處道:「此處命傷是岩漿火靈劍洞穿顱骨所致,這周圍的焦痕,就是岩漿火靈附加的燒灼傷害。」

「大哥,你是如何得知,這是岩漿火靈所傷!你在哪裏見過?快告訴我!」宮門易有些激動,岩漿火靈正是他在橫樑山脈火山口費了十多年的功夫收服培養的,已是百多年前的事,當時岩漿火靈幾乎吞食了火山裏的所有火靈,機緣不到,僅差幾個就可以晉陞火精,百年過去,火山內肯定已經滋生了新的火靈,可惜岩漿火靈卻遺失在落霞村。今日有了岩漿火靈的消息,讓他如何不激動。

「怎麼,三弟,你也知道岩漿火靈?跟你有什麼關係么?」宮元楓有些詫異。

「上使,大哥,這岩漿火靈劍本就我在橫樑山脈火山口馴服的,不幸在前些日子在落霞村丟失啦!大哥你可知道是誰幹的么?」宮門易恭敬道,兄弟二人對這位上使格外尊敬。

「啟稟上使,這個兇手我已有所圈定,這個兇手不僅殺害我的弟子,還斬了河蛟,協助那幫道士渡了十幾萬陰靈,導致我們一無所獲。」宮元楓躬身道。

「啟稟上使,元化斬滅此次瘟疫也與這個兇手脫不了干係。」那個蒙面人說道。

「好啦,這個兇手就是李天許,十天前,斬殺你們南華宮的碧霞仙君,後來斬殺瘟神史文業,破結界,助道士引渡十多萬陰靈,破陰兵,斬殺鬼煞,斬河蛟,估計那個黃河水精也在他手,岩漿火靈加之獲得斬魔劍,還有一柄九雷桃木斧,飲過仙酒,今天輕鬆戰敗金丹境聶詩霜,你們說說這個少年的背景,這個少年的境界。」紫衫老者陰沉地說。

「岩漿火靈如果真的在他手,那麼這個小子肯定來自落霞村,這個落霞村不簡單,實力深不可測,我三番兩次在他們手上吃虧,損失了不少弟子,甚至動用了城隍,導致我多年經營的大陳蝶網幾乎被連根拔除。」

「不錯,那個少年就是來自與落霞村,二十多天以前他應該是築基境初期,現在不出意外,應該在築基境中期。」那個斗篷男子道。

「我曾跟他交過手,確實在築基境,不過有兩點可疑之處,一是這個少年曾在師妹的『三雷破空』下逃生,您可知道這三雷破空的威力!這還是您親自傳授,作為南華宮的鎮山術法;二是我當初追殺過他,他竟然會土遁,我使用凍土術,還是被他逃了。」宮元楓道。

「啟稟上使,大哥,你們看,還有這等巧事!」宮門易舉起剛收到信息的傳訊玉簡,將信息展示給眾人看。上書:『稟,途遇李天許,去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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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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