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來臨,以下試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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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命薄招魂

在農村,老一輩人都認為人是有魂兒的,認定魂受到驚嚇或者衝撞就會離開身體,他們將這種現象叫丟魂。

還說一個人的魂要是丟了,會全身無力,躺睡不安,打針吃藥都不會起效,想要恢復正常得進行叫魂,將丟了的魂兒叫回來。

我第一次丟魂,是在十歲那年。

挨近傍晚不知道怎麼回事,全身無力,毫無食慾,全身說不出的難受,到了九點多又吐又拉,母親帶我到村裏的小診所打針,回家后睡覺半睡半醒,身上還像有塊大石頭壓着,又冷又難受。

第二早,母親又帶我到城裏檢查,我明明難受得全身發虛打顫,醫生卻說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樣,還要繼續觀察和化驗。

挨近下午,見我打針吃藥還不好轉,母親忽然就抱起我急匆匆的回到家,去老宅將奶奶喊來。

奶奶是個祖婆,也就是俗稱的神婆,從事請神算命等事,比較喜靜,一直住老宅里。

奶奶進門才見我就講:「娃兒你怕是丟魂了喲。」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丟魂,就問奶奶什麼是丟魂,她講:「人是有魂兒的,魂兒離開身體就叫丟魂。」

接着就聽奶奶朝母親講:「我要給娃兒豎菜刀。」

母親到廚房將老菜刀拿來,奶奶讓我朝老菜刀上哈了三口氣,接着她將菜刀在我頭上轉了三圈,手一揚,很隨意的將老菜刀扔了出去。

叮的一聲,老菜刀落在了水泥地上,但沒有倒下,就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扶著,刀尖朝下,穩當的豎在地上。

我家的菜刀是那種半扇形的老菜刀,長年磨蹭,刀頭是個扇形尖,我覺得就算是用手扶也難以站立,事實卻是老菜刀現在就站在地上,還是奶奶隨手一扔,要不是親眼所見,我真的難以相信。

見老菜刀豎在地上不動,母親驚訝的說:「菜刀豎得這麼穩當,還真是丟魂了,難怪打針吃藥都不起用。」

奶奶忽然轉頭來問我:「子午,昨天你給是被那個嚇到過?」

聽得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緣由,昨天差點被一條大黑狗咬到,也是從那之後,整個人就提不起精神,感覺很難受,卻又說不上來具體是什麼地方難受。

知道我的確被嚇到過,奶奶朝母親說要給我叫魂,讓準備香和黃紙。

期間,我問奶奶菜刀為什麼能站着不動,她說豎菜刀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手藝,配合一定的口訣,可以判斷一個人是否丟魂或者是被某些東西纏上。

母親找來香和黃紙,奶奶拉着我到院子門口,將香點燃,然後在我頭上叫了繞了三圈,嘀嘀咕咕念了幾句后,喊:「子午啊,快回來,奶奶和你媽想你了。」

四周冷颼颼的,時不時吹過一陣冷風。

奶奶喊的聲音拖得很長,明明還是在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聽起來卻像是在唱。喊了九遍后,奶奶讓母親準備一個土雞蛋還有火盆和草紙,要給我滾雞蛋。

我問滾雞蛋幹什麼,奶奶說看我丟的魂喊回來了沒有。

土雞蛋拿來后,奶奶讓我朝土雞蛋的兩頭分別哈了三口氣,還將我的中手指戳破,摸了些血在雞蛋上,然後用雞蛋在我的頭頂上滾了三圈,接着又把雞蛋放入火盆內燒。

中間,奶奶會時不時的念上兩句口訣,等火熄了,她將燒得黑漆漆的雞蛋拿出來剝開,又讓我朝雞蛋哈三口氣后,並將雞蛋掰開。

才將雞蛋掰開,我就嚇得將雞蛋扔在地上,因為蛋黃上有個黑色的洞,小手指頭大,裏面有些黑乎乎的液體,散發着惡臭。

雞蛋蛋白完好無損,蛋黃上卻有濃黑的膿液,我正準備問怎麼回事,母親就說今早雞才下的蛋,咋個會是寡蛋。

奶奶很嚴肅的說不是寡蛋,是我的魂跑遠了,剛才沒有招回來。

那時候我還小,一聽魂跑了就嚇哭了,奶奶抱着我說不用急,不是什麼大事,然後就小聲和母親交代。

隨後母親拿來麵粉,奶奶着手和面,我問她要幹什麼,她說給我招潑水飯招魂。

很快,奶奶就用面捏出來一隻老鼠,一條小蛇,還有一隻雞,放在盤子裏讓我端著,拿上混合了水的飯菜和紙錢黃紙就出門。

母親這次沒有跟來,奶奶帶着我到了村口的石橋旁,讓我將盤子放地上,然後頭朝橋對面跪着。她在旁邊燒紙,念念叨叨的將混合了水的飯潑在地上。

因為有月亮,天不是很黑,冷風微微的吹着,水飯潑完后,奶奶點了三根香,讓我捧著面朝四方,每個方向拜三下,整個過程她嘴裏都念著口訣。

四方拜完,奶奶又讓我朝橋那頭跪下,將香分別插在面捏的三個小動物身上,並朝香哈上三口氣。

剛哈完氣,我就感覺四周的冷風忽然停了,周圍也忽然就變得很安靜,我正準備問奶奶還要做什麼,就看到面前的香的火星子呼一下就亮了,接着又暗下去,接着又亮起來。

見香火閃爍,我還以為是我吐氣吹的,下意識憋住氣,但香火還是閃動,我想着估計是有風在吹,但仔細一感受,發現橋頭上這會兒出奇的安靜,丁點風兒都沒有。

我被嚇到了,小聲的喊奶奶看,她說不用管,拿出紙錢在我頭上轉圈,嘀嘀咕咕的念叨著。隨後手一揚,紙錢嘩的一下就飛了出去,全部落在橋上。

剛開始我還沒注意,但隨着紙錢全部落下,我發現落地的紙錢沒有散落得到處都是,而是集中在我正對面,大概的形成了一條直線通向橋那頭。

「子午,回來了,奶奶想你了,快點回來啦,外面冷,快來奶奶給你做好吃的。」

奶奶帶着哭腔的喊聲忽然唱起,嚇得我差點就哭出來,呼的一聲,橋對頭吹起了風,橋面上的紙錢也被一張張的朝我跪的位置捲來,給我感覺就像是有看不見的東西正踩着紙錢朝我走來。

紙錢捲來到我面前時,我還以為會有風,但什麼都沒感覺到。

奶奶停下呼喊,蹲下繼續燒黃紙。

過了一會兒,我忽然感覺雙眼說不出的酸澀,精神更是有些昏沉,就像好久沒睡覺,想好好睡上一覺。

迷迷糊糊中,我隱約看到橋那頭忽然冒出一個穿紅衣服的人,想仔細看看,但眼睛怎麼也睜不開。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兩碗醬油拌飯吃下去,我就恢復了精神。

想到吃藥打針都沒見好轉,奶奶幫我這麼一弄我就好了,我問母親為什麼會這樣。她說魂掉了就這樣,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魂掉了吃藥打針是沒用的,只有將魂喊回來,才會恢復正常。

想起橋對頭最後出現的紅影,我忍不住問母親紅影是不是鬼,母親不高興的說:「什麼鬼不鬼的,小孩子不要亂說話。」

我正要狡辯我沒亂說,真看到橋那頭出現了一個紅影,母親就急匆匆的出門,我追出去,見她朝老宅方向走去,似乎是去找奶奶。

中午奶奶就過來找到我,給我一個小布袋,說我因為早產,命薄,要是沒這次丟魂還不容易受驚,但這魂丟了,算是有了開頭,今後受驚或者受衝撞就容易出現丟魂的情況,布袋裏有她弄得符,可以庇護我不丟魂。

回老宅前,奶奶提醒我不管幹什麼都不能將布袋取下來,不然就會丟魂。

在農村,老輩人常說命薄的人比較容易受沖。或許正應了奶奶那句我命薄,有了開頭就會很容易丟魂。

之後一次去小河裏游泳,我怕將布袋打濕就取了下來。那知道當晚就全身無力,想睡又睡不着,睡著了身上又像有什麼壓着,之後吃飯喝水都想吐,還拉肚子,吃藥也完全沒用。

母親得知我將布袋取下過,就帶我去找奶奶。

還是和上次一樣,開始是豎菜刀,菜刀扔出去就刀尖朝下直愣愣的站着,滾雞蛋時整個蛋黃都是黑的,最後奶奶就帶着我去村口橋頭招魂。

招魂快結束時,我又看到了橋那頭忽然出現一個模糊紅影,這次我仔細的盯着看,發現橋那頭真的站着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就和奶奶說橋那邊有東西,奶奶卻說:「你眼花了,那有什麼東西,走,回家。」

回家路上,我總感覺背後像跟着個人,正要轉頭去看,奶奶猛的扯了我一下,生氣的說:「走夜路不回頭,不是早就教過你了嗎?聽去哪裏了?」

被奶奶這麼一吼,我沒敢轉頭,一直到回到家裏,那種有人跟在背後的感覺才消失。

魂丟了,招回來也就舒坦了,第二早吃飯時我和母親提起又看到了穿紅衣服的女人,她很平靜的說我眼花了,搞得我也在想難道真的是眼花了嗎?既然是眼花,為什麼兩次招魂都出現了穿紅衣服的女人呢。

本以為,魂招回來就沒事了,但到了晚上又出事了。

我只要一閉上眼就覺得房間里像站着個人,正盯着我看,打開燈又什麼都沒有,那知道第二晚這種感覺又出現了,到了第三晚還是有,我哭着和母親說房間里有東西,一閉眼就感覺在盯着我。

本以為母親會說我感覺錯了,那知道她聽完后就急忙將奶奶找來。

奶奶才進房間,就盯着空蕩蕩的後窗看,像是外面站着人一樣,看得站在旁邊的我後背一陣發涼,感覺外面像是真的站着一個人一樣。

之後,奶奶像是和誰鬧彆扭一般,哼了一聲,拿出黃紙和香在後窗旁點燃,接着又在床頭和窗口貼上黃符,最後還給我換了一個布袋。

說來也怪,這些弄完后,我睡覺時就再沒感覺到有人盯着。

兩次丟魂都是奶奶讓我恢復正常,這讓我對奶奶的本事沒有丁點質疑,就一直一直戴着她給的布袋。

本以為戴着布袋就能一直安全,但十八歲那年,我又丟魂了。

而且這次丟魂還有些莫名,因為我沒摘下奶奶給的布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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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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