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第1章 遇見舊友

第二第1章 遇見舊友

大宋國的帝都天元城,漫天飛舞的白雪紛紛揚揚散落在地上,銀妝素裹,給這座繁華的都城平添幾分迷人色彩。

天元城郊,一條被白雪掩蓋的七七八八的碎石小路上,一個相貌俊美的男子扶著一個女子散步於掛滿白雪的柳樹下。男子身穿一襲錦袍,相貌俊美,眉宇間英氣勃發,略帶肅殺之氣。女子身披狐裘,相貌嬌媚可人,神情溫婉恬靜,行走間不時用手撫mo高高凸起的小腹。

此男子為大宋護國將軍元風,女子乃當代丞相陸君尚孤女陸雪兒,觀其形不日即為人母。二人行走間盈盈細語,竟然恩愛異常的樣子。「陛下召夫君回朝,怕是戰事有變,莫非大戰將起?」陸雪兒依偎間突然神色一變,凝重的問道,臉上滿是擔憂之色。元風神色一動,「雪兒多慮了,眼下戰局一切如常,可保無虞,然帝君思變。為夫手握兵馬大權,陛下所懼,非前門匪寇,乃後院虎狼。若我皇無異舉,則萬事無憂。」

陸雪兒聽后更是面沉似水,「如此說來,陛下竟欲對夫君不利?」「非也,眼下戰局未定,陛下又豈會作那損己利人之事?卻是戰事結束之後,陛下定會削我兵權。如此也好,為夫十年戎馬,早已疲倦。這些年來,為夫甚少伴雪兒左右,愧對於你呀!」元風輕撫陸雪兒的俏臉,如是說道。「夫君何來此話?此生能與夫君廝守,便是莫大的福緣,即便聚少離多,雪兒也別無它求。」

二人輕輕相擁,柔情蜜意間,從後方傳來馬蹄踢踏聲,此人駕馬速度極快,不多時便來到二人面前,來人身穿禁衛服飾,身材精壯,竟然是個武林高手。此人下馬之後一抱拳,從懷中取出一物,赫然是聖旨,「我皇手諭,命護國將軍速往麟德殿議事。」元風神色一動,不假思索的單膝跪地,「謹遵我皇聖諭!」

待禁衛走後,元風臉色刷的陰沉下來,沉默不語。「怕是陛下對戰事有所決策……」「有何決策?莫非……」陸雪兒面色大變的道,「我麾下將士怕是要有所死傷,唉……」元風嘆了口氣,看着陸雪兒道。「雪兒莫要太過擔憂了,你先回府吧。」「嗯!」陸雪兒看了一眼元風,便答應了一聲,上了家丁所駕的的馬車,向城中駛去。

望着馬車漸漸消失在茫茫白雪中,元風輕嘆一聲翻身上馬,進城後向著麟德殿所在飛奔而去……

天元城東乃皇城所在,其中心一座氣勢雄偉的大殿為大宋帝君天武帝聚首議事之用,遠遠觀之,尤如一遠古巨獸卧伏酣睡,其勢盡顯帝君皇權之霸道。此時殿中玉階高處一龍袍金冠穿着的中年男子端坐龍榻之上,眉宇間威嚴氣度盡顯,龍目精光閃爍間掃視階下臣子,在場官員莫不正襟危坐,誠惶誠恐。介時,天武帝開口道,「午時已過,元將軍許久未到,想來有事耽擱,我等先行議事,眾愛卿意下如何?」此言一出,階下群臣神色一動,左右示意間眾人出言,「陛下,元將軍日理萬機,諸事纏身,許是有事阻滯,還請陛下稍候片刻。陛下所詔,元將軍斷不敢不應。」此言一出,為群臣之首的丞相臉上異色一顯,但瞬間便恢復如常,眾人多數沒有注意到丞相臉色的變化,即便察覺到的,也只是心中一凜,並沒有表示出什麼異常舉動的。一國宰相,其危險程度並不比帝君差多少的。陸君尚髮妻早亡,僅餘一孤女陸雪兒,且此女乖巧伶俐,甚得陸君尚喜愛,視其為掌上明珠的。愛屋及烏之下對其賢婿同樣也是百般維護,談及其女其婿,護犢之意尤其明顯,如今若有些許得罪,這日子怕是不會好過的。此時,玉階之上的天武帝略微一頓后出言,「既然眾愛卿如此說,那便再等一會吧!」

「陛下聖明!」

盞茶時間過後,大殿外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眾人的目光紛紛轉向大殿的門前,果不其然。元風將身上霜雪抖落在地,邁入大殿,隨後單膝跪地,一抱拳道:「末將來遲,望陛下恕罪!」天武帝目光一閃,隨即開口道「無礙,元將軍請起,元將軍軍務繁忙,來遲些須,何罪之有?今越國匪賊欺我大宋無人,竟敢妄動戰事,若無元將軍這等有才之士,我大宋江山怕是要遭越國匪賊踐踏。寡人詔眾卿前來,是為邊境戰事。如今正是十月寒冬,大雪壓境,邊境將士衣衫單薄,久而久之怕是軍心有變,眾愛卿有何計策解決此事?」天武帝目視眾人,不再言語。

「這.....」眾人一陣言語,隨即交頭接兒起來。「陛下,何不發放冬衣,皮靴,皮帽等禦寒之物,軍餉發放充足,待明年春來再戰?」「正是!正是!」很快一人便說出提議,其他官員跟着隨聲附和,唯元風與陸君尚二人不為所動,不發一言。

天武帝目光看向元風與陸君尚二人,問道:「元將軍及丞相有何計策不妨直言相告,事關大宋安危,當認真處之。」元風與陸君尚二人神色一動,對視一眼,元風便開口道:「陛下,今邊境大雪連綿,兵士多有凍傷,眼下唯有兩計,或安度寒冬,全力備戰,待來年春暖一舉擊潰敵軍。或全力反擊,速站速決。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天武帝略做沉吟,目光轉向陸君尚:「丞相有何妙計?」陸君尚搖了搖頭開口道:「眼下如元將軍所說,僅此兩途,臣亦無甚計策,但憑陛下做主。」天武帝目光一沉,開口說道:「此戰決計不可拖延,既然如此,元風聽令,寡人命你全力開戰,三軍糧草馬匹及兵器盔甲等物一應補充齊全,儘早將越匪趕離我大宋江山。」元風單膝跪地,一抱拳道:「末將領命!」

隨後,天武帝擺駕回宮,議事結束。出了麟德殿,元風即在皇城大門處等候其岳父陸君尚,不多時陸君尚便到了,元風隨即問道:「岳父大人,陛下作出此番決定怕是另有原因吧?」陸君尚不曾言語,看了元風一眼后開口道:「此事莫要再提,你不日便有大戰,切不可分心,到了邊境多多保重。」陸君尚說完便轉身離去,元風望着其岳父那些許斑白的頭髮,略顯滄桑的背影,不知為何竟連一句告別的話也說不出來,元風輕嘆一聲,跳上馬背往自家府邸而去.....此時正是中午時分,大雪紛飛,街上行人甚少。元風駕着馬徐徐而行,馬蹄踩踏着地上的白雪發出厚重而沉悶的聲音。議事完畢之後,元風便憂心忡忡起來。多年的征戰生涯讓他明白,在如此寒冷的天氣下開戰極為不智。今尚未開戰,兵士便多有凍傷,若是當真讓他們披上戰甲上陣衝殺恐怕連兵刃都執不穩當,又何談殺敵制勝?但如今天武帝已然下令出戰,那便是沒有了迴旋的餘地,元風望着昏暗的天空紛紛揚揚落下的白雪發了愁,默嘆了一聲雙腿一夾馬肚催馬前行。

在城南的街道上,一個屠夫打扮,絡腮鬍須,身材壯碩而略顯肥胖的男子挑着一條裝了豬肉的擔子緩緩前行,嘴裏罵罵咧咧的嘮叨個不停。「這該死的天氣真是害煞我也,如今這豬肉賣不出去卻是如何是好?若如此回去免不得要被那母老虎修理一翻,可憐我王平空有一身本事,卻憋屈到在這鬼地方賣豬肉,哎....天不助我啊。」說完突然一頓,沉吟片刻又說道:「如今卻是再沒生意可做了,我那烈虎掌許久未曾*練,怕是日久生疏了,如今就*練一下!」說完把肩頭的肉擔子放在地上,撒開步伐*練起來,但見掌影重重,其勢如虎,迅捷兇猛,十丈之內,再無雪花,招式到了厲害處,只見其影不見其人。正揮舞間,王平突然一聲暴喝,雙手往路邊青石階一擊,頓時漫天碎石紛飛,雙掌所到之處竟然擊出一個大坑。王平隨後雙手一翻收手,看着自己擊得滿地碎石的青石階,王平卻一臉鬱悶之相,「哎....當了幾個月勞什子屠夫,這功力有所減退啊!」王平搖了搖頭,並沒有注意到街道的轉角有一個坐在馬上的男子在注視着。幸虧此時街上行人冷冷清清寥寥無幾,否則王平做出如此驚世駭俗的舉動非搞出人命來不可,正當王平準備挑起擔子準備離去時,一陣急速的駕馬聲從遠處傳來,很快便追上了王平:「大膽刁民,竟敢在天元城內滋事,速速受擒,受我等查辦!」王平一下子傻了眼,他一時沒有想到,在這天元城內是禁武的,除非在特定的擂台或演武場等場所方可例外。如今讓城衛隊抓個正著,怕是不死也得脫層皮了,王平自然不願束手就擒,什麼豬肉擔子的早就仍到了一邊,站在原地極為囂張的道:「老子也很久沒有打過架了,儘管放馬過來,不教訓一下你們這幫兔崽子,就不知道什麼叫尊老愛幼。」說完運起雙掌,警惕的望着城衛隊,一副準備大打出手的樣子。

「且慢!」此時,從城東方向的街道轉角處走出一人,手牽馬匹,赫然是元風。

元風手牽馬匹從街道轉角走出來,走到城衛隊長的面前說道:「你們回去吧,這裏我來處理。」城衛隊長略微一楞,但瞬間便恢復如常,向元風一抱拳,「既然有元將軍處理,我等先行告退。」說完翻身上馬飛馳而去,留下元風和王平二人。王平警惕的望着元風,打量了一陣,「你是勞什子將軍?也來欺我?」此言一出,元風笑而不語。王平更是鬱悶了,搞不懂元風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隨即又說道:「莫要耍什麼鬼把戲,老子沒那個耐性,你趕緊的該幹嘛幹嘛去,莫要滋擾生事。」王平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王崽子,你的烈虎拳怕是剛剛五層小成吧。」王平聽后滿臉的詫異之色,這烈虎拳可是自家家族的傳承功法,不為外人所知,這傢伙竟然可以看出他的功力,「這傢伙決不是簡單貨色!」王平心中如是想着,不動聲色的問:「你如何知道?你是王家什麼人?」

此言一出,元風略微一楞,隨即輕嘆道:「王崽子,若不是你當年將這烈虎拳功法傳與我,你也就不用淪落到如此境地。」元風露出深深的緬懷之色。

王平是其兒時的好夥伴,當時他們二人並不在這天元城,而是在靠邊境的疊石城,王平所在的王家是疊石城最大的武修家族,其傳承功法烈虎拳剛猛暴烈,威力極大,在江湖上也是鼎鼎有名,可惜此功法只准其族內子弟修習。而元風其父元英只是當時江湖上一個幫會的長老,恰好其父的幫會與王家交好,於是二人便有了接觸,直至相識。元風當時元風九歲,王平十一歲,二人相識后互相切磋武技,元風所修習的乃是其父元英的成名劍術「斬天決」而王平所學便是烈虎拳。久而久之,二人感情漸深,一日,元風好奇心起,突然向王平說想學烈虎拳,元風並未知道王家烈虎拳禁止外傳,而王平雖然知道但卻覺得是元風想要學,那便教,並沒有想到此事會有多嚴重的後果。終於有一天,王平傳元風烈虎拳的事終於被王家族內高層發現了,族內長輩隨即宣佈將王平逐出王家,王平父母早亡,在家族內無依無靠,自然也無人為他說情,王平被迫無奈只能離去。而元風因偷學了烈虎拳功法犯了王家禁令,在其父說情下免去一劫,但卻被父親元英下了三個月的禁足令,從此之後再無王平音訊。沒想到竟能在天元城遇見,元風那因為即將大戰所帶來的的壓抑心情也消失的無影無蹤,有的只是相見故人的喜悅之情。闊別二十年,二人都已然認不出對方。

王平初聞此言,楞了一陣,方才想起確有其事,隨即大喜過望,「元崽子,竟然是你!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老天待我不薄啊!哈哈哈哈!」王平隨即衝上前去想給元風一個熊抱,可惜元風身形一閃便躲避開來。見元風躲避開來站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他,王平有些鬱悶的說道:「你這傢伙莫非也愛乾淨,嫌老子殺豬的弄髒你身子是不?」

「行了行了,這裏不是說話處,隨我來吧!」

王平一聽,歡喜的屁兒顛屁兒顛跟着元風走了,連那丟在一邊的豬肉擔子也不要,把手往衣服上蹭了蹭便要幫元風牽馬,元風也就順他的意,把馬繩丟給王平,二人一起往城南的將軍府邸而去。

正午時分,紛紛揚揚的大雪終於停了下來,原本冷冷清清的街市也逐漸變得熱鬧起來。

王平跟着元風走,一路上嘮叨個不停,問這問那的,元風也不煩躁,一一回答。「元崽子,當年我走了之後你怎麼樣過的?元伯父現在可好?嘿嘿,一定是在家享清福了吧。」

「當年你走之後,父親給我下了三個月的禁足令,不准我出去尋你,後來此事便不了了之。在我十五歲那年我父親遭人暗算,中毒身亡,我加入了父親所在的幫派『青龍幫』,在江湖上闖蕩了四年。為父親報仇之後我便參了軍,回首往事,至今十年有餘。」元風臉上露出濃濃的悲哀之色,往日裏的身影一一在眼前閃現,種種苦澀縈繞在心頭,寥寥數語,摻雜了許多的哀愁,元風的眼神略微獃滯,甚至停下了前行的腳步。

王平心頭一震,同樣也是滿臉的悲痛之色。「元伯父......」元風看了王平一眼,隨後深吸一口氣,邁開腳步。「我們走吧!」

「這些年來,你過得可好?」行走間,元風突然問道。

王平嘆了口氣,「我被逐出家族后無處可去,便四處闖蕩,當過山賊,當過衙役,當過人販子,也當過武館教頭。如今便是做起了豬肉的買賣。」

元風神色一動,不再言語,二人都很配合的不再過問彼此的過去。他們就這樣走着,不多時,便來到了將軍府的前門。門前一個身懷六甲,相貌嬌媚可人的姑娘不時行走兩步,俏臉上略見焦急之色。

「雪兒快快進屋,莫要冷著了。」元風臉色一變,走上前去讓家丁將馬牽走,扶着陸雪兒進了屋。

「夫君,方才議事結果如何?」陸雪兒面帶憂色的問道。

「無妨,雪兒莫要擔憂了,你唯一應該做的,就是養好身子,其他的什麼都不要想了。」元風神色一動,關於議事,自己自然不會向他透露分毫,免得雪兒平添顧慮。

「夫君,你我相識多年,彼此極為了解,難道夫君認為你不說我就不會知道了嗎?」

「雪兒,莫要再說了。為夫明日就要趕赴邊境領軍作戰,你今如此為夫放心不下啊。」

「夫君莫要挂念雪兒,大可專心領兵作戰,雪兒....還有辰兒會等著夫君凱旋歸來的。」雪兒一掃臉上愁容,兩手輕撫高高凸起的小腹,默默的看着元風。

「雪兒放心,好好的調養身子,為夫定會安然歸來。」元風望着陸雪兒,綿綿情意說不出,道不完。

是夜,元風徹夜未眠,與王平敘舊,「王大哥有何打算?莫非真的是以賣肉為生,就此過活?」元風與王平飲酒敘舊,酒過半循,元風如此說道。

「不然還能如何?如今家裏一頭母老虎把老子管的死死的,莫說另某生計,這豬肉買賣生意稍差一點,便是劈頭蓋臉一通狂罵,我可沒有你那麼好的福氣,能娶得到弟媳這樣的好娘子,老子可是憋屈的很啊。」王平極為鬱悶的說道,真的就打算當屠戶當一輩子的樣子。

「王大哥,我明日便要趕往邊境戰場,怕是也不能照顧你太多。憑你一手五層小成的烈虎拳,莫說叱詫風雲,混的風生水起那是綽綽有餘的,不如王大哥隨我到邊境一起征戰如何?以王大哥的身手最少的自保是沒有問題的,屆時還可威風的身披戰甲,騎着戰馬歸來,莫說大嫂罵你個狗血淋頭,便是多言幾句也是不敢的。」元風笑吟吟的望着王平道,一副救王平於水火之中的模樣。其實元風說的也不無道理,以王平的五層烈虎拳卻平白的當了個屠戶,不可以不說是大材小用至極的。

「王大哥意下如何?我帳下正缺一名副官,屆時你我相互照應,將我們那『合擊之術』好好的研究一番,定然可以橫掃戰場所有人的。」元風再次出言相勸道。說起這合擊之術,卻是他們二人兒時與人切磋,無奈人多勢眾,雙拳難敵四手之下二人自創了這一合擊之術,由元風的斬天劍為攻,王平的烈虎拳為輔,二人相互照應,將當時一些習武較早,內功深厚的孩子打的毫無還手之力,但這合擊之術當年有些缺陷,便是攻勢有餘,防禦不足。由於烈虎拳修鍊前期威力不大,較為一般的功法前期威力也勝過這烈虎拳,而王平自認也不是什麼天資過人之輩,更無法發揮烈虎拳的全部威力,所以這合擊之術的破綻自然明顯至極。如今王平的烈虎拳已經達到五層小成,雖然距離宗師級的八層大成有相當大的距離,但仍然是威力無窮的。王家一族,能將烈虎拳練到六層的不過寥寥數十,七層的更是屈指可數,而宗師級的八層,古今僅二人耳!更不說那傳說中的九層,更是從未有人達到過,王平能將烈虎拳練到五層小成,也有了足以自傲的本錢。如今以王平五層小成的烈虎拳配合元風的六層斬天劍成合擊之術,雖說不能睥睨無敵,但能在二人手下撐過十招的卻也算是一方人物了。

王平聽到元風如此說道,早已經心動,堂堂一武林高手竟然做起了屠戶的勾當,這着實是一件無法理解甚至無法接受的事。「元崽子啊,我不是不想,我當個殺豬的也夠鬱悶的,但我怕家裏那母老虎不答應啊,我王某人天不怕地不怕的,唯獨家裏那母老虎卻把我治的死死的,哎......」王平一臉的無奈之色,極為鬱悶的說道。

「王大哥放心,若是大嫂知道你如此做,非但不會數落你,怕是明日她還捨不得你心疼你了呢,過一會我同你回去收拾下東西,明日一早便出發。」元風輕笑一聲,放下手中美酒,心中的鬱悶惆悵一掃而空。如今兒時的兄弟已然尋到,且即將與自己征戰沙場,一邊聽着王平訴苦,元風心中越發的開懷。

「這可是你說的,若是搞她不定你怎麼辦,老子會被她罵死的。」王平狐疑的看着元風,似乎心裏不太相信他可以把自己那母老虎說服帖,不知道是王平老實巴交還是他太畏懼其妻手段所致。

「行了行了,莫說這個了,行與不行稍後便見分曉,來,喝酒。」

待四更天過,二人便出了將軍府,由王平帶頭,直往他住處而去。二人都已經有了三分醉意,元風跟在王平後面,看着王平在前面又是打口哨又是哼小曲兒的便覺好笑。此時以過四更天,多數人已然就寢,王平引的一路上叫罵聲不斷,元風早已在離開將軍府時換了一身鎧甲,手扶著腰間一把大刀,倒是沒有尋釁滋事者前來鬧事。不多時,二人已到了王平住處,一個略顯得有些破敗的房子裏還亮着油燈,看來這王平的嘴裏的母老虎似乎有些名不符實。

而王平看到之後竟然猶猶豫豫的不敢進門,搞得元風一陣鬱悶,這傢伙剛才還那麼輕鬆快活來着,怎麼一到自家門口就畏畏縮縮了?元風無奈,只得將王平硬推了進去。剛推開院門,立馬便從屋裏傳來一陣叫罵。「你這天殺的,怎的這麼晚了才回家?是不是又出去鬼混了?害得老娘提心弔膽了半夜。」

話一說完,從裏面走出一女,不過三八年紀,穿着一身粗布衣裳,頭髮略顯微得有些凌亂,但此女相貌絲毫不差,面若桃花,長著一雙丹鳳眼,櫻唇微張,倉促間手持一把雞毛撣子便要追上來教訓王平,但見王平身後元風身披鎧甲,腰佩一柄長刀,一副軍人打扮,立馬嚇的手一哆嗦,手中雞毛撣子掉落再地,略微一楞過後露出一副驚恐至極的表情,「你這挨千刀的,是不是又去幹了那打家劫舍的勾當?你當初答應過我什麼?如今被人拘回家來,你有什麼話說?」

此女狀若瘋狂,淚如湧泉。王平聽了此番言語,竟然也一改以往的嬉皮笑臉,低頭不語,滿臉的愧疚之色。元風一看二人反應,表情鬱悶之極,略一反應過來后快步走上前來解釋,「嫂嫂,你誤會王大哥了,我是他的故友,今日相見在我府上敘舊,因而遲遲歸家,我是專程送王大哥回來的,如有得罪之處,還望嫂嫂莫怪。」元風一頭霧水的解釋了一番,着實是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原來這王平娶得他的夫人,也是有一番來歷的,當年王平年紀二十五上下,是一個武館教頭。一次,館主其子武仁平在外廝混,得罪了當地山寨「黑水寨」的一個小頭目,從而引得匪類報復。館主只得此一獨子,平時當成命根子般寵著,百般無奈之下只得命王平護送其子到其表親家去,而在途中竟然被黑水寨的賊寇攔住要將武館館主其子抓回山寨索要贖金,雙方隨即展開激戰。然王平終究是雙拳難敵四手,一時大意竟然讓山賊將武仁平當場斬殺,王平盛怒之下殺上黑水寨,王平也不藏拙,使出烈虎拳,一路上無人可擋,最後將黑水寨寨主斬殺,山寨上的小嘍羅們隨即要奉王平為寨主,王平心想館主的寶貝兒子已被斬殺,自己回去也沒有好日子過,一時心動之下當上了黑水寨的杠把子。隨後王平也幹了不少打家劫舍的勾當,好不快活。一日,寨子上一群小嘍羅看上了當地富紳趙員外的府邸,王平大喜,當即領着二百嘍羅去打劫了趙員外,在府中便遇見了趙員外千金趙雲兒,這趙雲兒也是一個絕色美人,二八芳齡,長的嬌俏美麗,平日裏仰慕者便有不少,但趙雲兒卻一個也看不上,如今王平見了趙雲兒,可謂心頭小鹿亂撞,渾然不覺口水流了一地。順理成章的,在眾嘍羅附和下王平便帶着趙雲兒回寨子做了押寨夫人,而趙員外當日不在家,所以王平也就隨便搜颳了點財物便打道回寨。趙員外得知此事後也曾多次報官攻打黑水寨,但都因為王平神威而屢屢剎羽而歸。隨後,王平與趙雲兒二人相處日久,感情漸深,這也多虧了王平平日裏對趙雲兒百般呵護寵愛,趙雲兒屢屢勸王平莫要再當山賊,而王平也有此意,最終王平帶着趙雲兒離開了山寨,輾轉間來到了天元城當了屠戶。王平帶着趙雲兒四處漂泊,顛沛流離,但趙雲兒卻不嫌棄,雖然沒有榮華富貴,卻因為王平對其極為體貼,始終沒有半句怨言,跟隨王平至今。

而趙雲兒聽了元風的一番解釋后,狐疑的看了元風一陣,覺得元風相貌堂堂,也不象什麼不務正業的浪蕩遊子,便放心了下來,「當家的,你給我老實交代,若有半句假話,我饒不了你!」

「雲兒啊,真的是這樣啊,我哪裏敢騙你,我故友在此,你好歹給我留幾分面子嘛。」王平看着趙雲兒,一臉憋屈的道。

「嫂嫂,在下元風,今日深夜拜訪,實在不該,還請進屋,聽我一言。」

三人進了屋,元風開口說道:「嫂嫂,小弟明日便要前往邊境征戰,想讓王大哥隨我一同去邊境,畢竟當一個屠戶不是長久之計,嫂嫂意下如何?」

「我一婦道人家如何作得了主?假若當家的有意,那便隨他去吧!」趙雲兒理了理兩鬢髮絲,幽幽的開口道。而王平則是滿臉的詫異之色,似乎對自己夫人這番反常的話語有些懷疑。

「如此一去,當家的,你要好生照顧自己,莫要缺胳膊斷腿的回來。」趙雲兒雙眼微紅,一臉擔憂之色。

「嫂嫂大可放心,憑我們二人身手,自保是沒有問題的,此戰不長,我們二人很快就回。」

「何時出發?」趙雲兒望着元風,突然問道。

「天亮起程,王大哥你有什麼要準備一下的就趕緊吧,時間不早了。」元風回答,轉而看着王平。

「沒什麼好準備的,雲兒你要好生的照顧自己,為夫一定不會缺胳膊斷腿的站在你面前的,元老第我們走吧。」王平一臉凝重的神色,說完即便轉身走出堂屋,元風詫異的看了趙雲兒與王平二人一眼,隨即也走了出去跟上了王平,二人轉眼間便消失在街角的盡頭。

「當家的.....」而在那間破敗的院子裏,傳來一陣女子輕輕哭泣的聲音,縈繞在寂靜的街道上許久不散........來日清晨,天空變得晴朗了起來,不再下雪。元風與王平早早已經準備妥當,元風披着一身普通的戰甲,腰佩一把四尺長的細劍,而王平則穿了一件元風所贈的龍鱗金甲,金光燦燦,腰佩一把軍大刀,配上一張絡腮鬍須,甚為粗曠的臉,顯得威武至極,全然沒有了當初那種市井之氣。二神情肅穆,精神抖擻的站在將軍府前,引得路人紛紛駐足觀望。

「出發!」元風一聲令下,翻身上馬,與王平帶領五十軍士向邊境進發,身後陸雪兒與趙雲兒兩女默默的看着自己的丈夫離去,雙眼微紅,依依不捨的向元風與王平二人揮手告別,兩女早已經讓淚水打濕了雙眼,楚楚動人至極,可惜元風與王平二人卻頭也不回的駕馬離去,只留下兩女在原地相互安慰。

「元老第,這什麼鳥龍鱗金甲你為什麼不穿?一個大將軍就光穿這個也實在是寒酸了點了吧?」二人出了天元城,向北進發,路上王平實在是按捺不住心中好奇,頗為疑惑的道。

「我的戰甲與武器盡在軍營,而眼下只是趕路,並非上陣衝殺,根本無須再穿上此甲的,再說王大哥你初次參軍,自然是要穿得威武一點,我麾下將士眼光頗為挑剔,你作為一個副官若是像我如此穿着難保他們不會服你。」元風輕笑一聲,如此說道。

「這不是廢話么,我當副官都要穿得威武些,你這將軍卻弄得如此寒酸,要是你的小嘍羅們不服你怎麼辦?」王平大大咧咧的道,一臉狐疑的神色,似乎並不怎麼在意元風所說的樣子。

「服與不服,不是他們說了算,軍令如山,不服者立斬!」元風兩眼閃爍著兩道寒芒,隱藏許久的殺伐之氣猛然爆發,一旁暗自嘀咕的王平不禁打了個哆嗦,連跨下的戰馬也不安的踢踏着馬蹄。隨後元風也給他說了一些軍中忌諱之事,王平則前所未有的安靜下來,極為專註的聽着元風解釋,不再胡言亂語。

時過中午,一行人路過一間驛站,便停下來略作休息,元風與王平二人一進門,便嚇得驛倌出了一身冷汗,忙而不跌的倒茶招呼。王平一身金甲,跟着元風裝模做樣大搖大擺的走進來,背後幾名隨從均是身披戰甲手執大刀之流,自然把這些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市井小民嚇的夠嗆,若不是王平看上去有那麼幾分軍隊統領的樣子他們還以為哪座山頭的英雄好漢前來拿買命錢呢,即便如此這些小百姓還是戰戰兢兢的不敢走近。

「驛倌,此地離暮雲城還有多遠?」元風看了看四周,向一個正在上茶,小二打扮的驛倌問道。

「暮...暮雲城?那邊離邊境很近,現在正在打仗,莫非幾位軍爺是朝廷派往邊境支援的?可是就你們幾位.......」

「是與不是,於你何事?這可是你該問的?還不回答我們的話?」王平惡狠狠的瞪了那驛倌一眼,耀武揚威的說道。

「是,是,小的知錯,從這裏到暮雲城尚有百里的路程,幾位軍爺何不在這裏休息一晚,明日再出發?」那小二打扮的驛倌滿臉賠笑的道,元風臉上異色一閃,沒有理會,低頭不語。

過了盞茶時間,元風便一聲令下,繼續趕路,待走遠了,元風面帶異色的道:「這驛倌有問題,怕是敵軍派來的探子,這裏離暮雲城只有三十里的路程,此人竟然慌稱尚有百里之遙,看來前路必定有埋伏。」

「哼,埋伏?若是他們識趣的自行離去還自罷了,若是不知死活的話,哼哼哼,老子殺豬那麼久,許久沒有傷過人命了,今天就拿這幫兔崽子來開刀,嘿嘿嘿......」王平如此說着,臉上露出陰森的笑意。

一行人繼續前行,約走了十里路,眾人便停了下來。前方是一片森林,林陰樹密,果然是個殺人越貨的好地方。元風雙眼寒芒一閃,絲絲殺氣透出,「看來就是這裏了,眾軍聽令,準備作戰!」說完右手握緊腰間細劍,死死的盯着前方樹林,雙目爆發出一陣精光。

屆時眾人都反應過來,都拔出腰間的軍大刀,警惕的看着四周。唯有王平始終未動,雙目遊離,竟一副悠閑至極的模樣,眾人都面帶異色的看了王平一眼,隨即不再理會,各自警戒。

就在此時,前方森林裏傳來一聲鷹嘯,頓時從四面八方湧出一群身穿黑衣手執長劍的黑衣人衝殺而來,眾軍士也騎着戰馬揮動手中寒光閃爍的大刀與黑衣人展開激戰,喊殺聲不斷,唯獨元風與王平二人未動,只是不動聲色的看着樹林後面。

元風的隨行軍士都是在沙場征戰多年,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戰鬥經驗極為豐富,衝上來的黑衣人瞬間便被剿殺乾淨。眾人手執著被滾燙的熱血染紅的軍刀,雙眼閃爍著嗜血的光芒盯着前方樹林,猶如一群餓狼在等待自己的獵物送上門來。

很快,樹林里再次傳來一聲鷹嘯,但此次卻再沒有黑衣人衝上來,元風等人迎來的是漫天的箭矢呼嘯而來,眾人匆忙之下用大刀格擋,但仍然有幾個人措手不及被箭矢射中。

就在此時,元風動了,雙腳一夾馬肚,拔出腰間四尺長的細劍,猶如離炫之箭一般沖向樹林,王平緊跟其後,從馬上一躍三丈,落地之後展開身法迅速的追上了元風的戰馬。衝進樹林之後,元風一躍而起,揮動手中四尺長細劍將一名隱匿在樹上的黑衣人連着樹榦攔腰斬斷,落地后迅速的轉身,大量的箭矢像雨點般落下,擦著元風的鎧甲而過,元風迅速的跳躍,接連斬殺了七名藏在樹榦背後放冷箭的黑衣人。王平緊跟其後,雙拳猛擊之下勁風撲面,將黑衣人連帶着大樹一起擊成漫天的碎屑,王平身影猶如鬼魅般在樹林中出沒,將隱藏在樹上的黑衣人一一擊殺,撲面而來的箭矢尚未接近便被猛烈的拳風絞碎,烈虎拳之威名果然無虛。在二人的猛烈的攻擊之下,接近三十之數的黑衣人尚未反應過來就在轉眼間被剿殺乾淨,只留下遍地的殘屍鮮血。

此時,樹林之中再次響起一聲鷹嘯,約兩百之數的黑衣人再度衝殺而來,衝天的喊殺聲響起,雙方再次激戰,元風與王平二人再度殺入重圍,左衝右突,飄起漫天的血雨。

元風將身旁一名黑衣人的喉嚨割斷之後臉上神色一動,迅速的向後衝殺而回,披着一身帶血的鎧甲,一路上勢如破竹,不斷的有黑衣人倒地身亡。

當元風與王平二人回到眾人身旁之時,隨行的軍士已然不足四十,所幸那些倒地的兵士並未身亡。元風雙目閃爍著嗜血的光芒,轉眼看着不斷衝殺過來的黑衣人,連連揮動手中細劍,真氣運轉至極限,劍光所到之處屍橫遍野,滾燙的鮮血有如雨點般落下。另一邊王平也同樣吼聲連連,二人有如收割生命的死神,殺得黑衣人連連後退,全然沒有半點戰意,隨後再次從樹林里傳來一聲長嘯,所剩不多的黑衣人如潮水般迅速後退,眾人全力追擊,但還是有二十餘名黑衣人退回樹林,消失無蹤。

元風與王平二人渾身上下鮮血淋淋,站在眾人面前,隨行的兵士全然露出震驚之色的看着王平。在他們看來,這王平一路上大大咧咧的,沒有任何的高手風範,頂多是將軍的親友托個關係搭上將軍這條大船的,但眼前王平滿身鮮血的模樣帶給他們太大的震撼,元風滿身鮮血他們早已見怪不怪,但眼前這一臉絡腮鬍須,長相和善的男子竟然也是一個狠角色,元風與王平二人在短短半柱香時間內殺敵百餘人,二人滿身的鮮血告訴了眾人遭受元風二人攻擊的黑衣人死的是何等慘烈。元風與王平就像兩頭飢不則食的餓狼,此時終於露出了他們的獠牙。

元風命人清點了一下人數,傷十二人,死三人,此戰是黑衣人偷襲在先,雖說及早反應,但隨後的箭矢卻要了這幾人的命。元風命人將三名犧牲的兵士屍首帶回軍營,隨即翻身上馬,待眾人準備齊整便要出發。王平依舊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笑嘻嘻的看着眾人,隨即跳上馬背,罵罵咧咧的說道:「嘿嘿,真是暢快啊,比殺豬的感覺好多了,可惜就這麼一群小嘍羅,真是浪費老子力氣,給老子熱身還嫌他骨頭不夠硬的,要是來幾個高手好好打一場多好,也好讓老子舒展一下筋骨。」說完向著眾人報以一個微笑,眾人一臉鬱悶的神色,用一種看怪物的眼光看着王平,直看得王平渾身不自在。

過了盞茶時間,眾人整理齊整,元風一聲令下,眾兵士翻身上馬,繼續向著暮雲城而去。

(小段*展開,精彩的還在後面。新書上傳,望各位道友多多支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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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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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第1章 遇見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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