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站在一旁的夜七馬上拿出帖子，「可以上樓了嗎？」

店小二一看帖子，趕緊把兩人帶到樓上，「兩位裏面請。」說完，他又回到樓下顧著鋪子。

二樓是由掌柜的負責招呼，他走到葉心和夜七跟前，笑問道：「兩位客人想要買些什麽？」

葉心問道：「有沒有好看的金戒指和耳環？」

掌柜道：「兩位請隨我來。」

葉心發現二樓金銀首飾的樣式的確比一樓的要好看得多，但是掌柜的推薦了好幾對，她都不算滿意。

最後掌柜的到後面的櫃枱，拿了一對戒指出來，「這對戒指您看喜歡嗎？」

這對戒指是梅葉戒面，雕刻得栩栩如生，葉心一眼便喜歡上了，「就要這個。」

她又選了一對紅寶石鑲金耳墜，這幾樣首飾一共五千兩，葉心豪邁的付了錢。

走出點妝閣，葉心道：「感謝你今天陪我買這些。」

如果不是他，她還不一定能買到這麽好的東西，畢竟那個帖子看起來不像是那麽容易得到的。

「以後有事都可以找我。」夜七道。

夜七把葉心送回家才離開。

葉心把買好的東西獻寶似的拿給葉清山看，葉清山也喜歡得不得了，「謝謝小妹，她肯定喜歡。」

葉清和剛好從外面回來，問道：「她是誰啊？」

葉清山支支吾吾的，「大哥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葉心指著放在桌上的戒指和耳墜，「好看嗎？」

「小妹的眼光當然是好的。」葉清和道。

「對了，綢緞我也選好了，明日就能去取。」葉心道。

「那我明日從翰林院回來順道去拿。」葉清和覺得他這個做大哥的也得做些什麽。

「也行。」葉心把首飾交給葉清山，回到自己院落去整理接下來的行程了。

其實她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但她還是把成婚細節用宣紙記了下來，唯恐疏漏。

很快的，葉清山向吏部尚書的嫡女提親一事，就傳得京城眾所周知，大夥兒議論紛紛——

「孟府竟然沒把那花媒婆趕出去？！」

「你們不知道吧，花媒婆出手可就沒有失敗的。」

「花媒婆做的雖是官媒，但是一品官員的親事怕是做不了吧。」

「葉家的媒，花媒婆倒是可以做的。」

「但也不能把葉家和孟家湊作堆啊！」

「這葉家難道背後有人？」

「哪有啥人，葉家三兄妹來自一個小村子，葉家大哥是科考入仕途的，祖上也沒有人當官。」

「那葉二呢？」

「他幾年前去參軍，回來入了官。」

「聽說葉家父母都不在了。」

「那他們能走到這個地步不錯啊。」

「但也不至於就讓吏部尚書府給看上了。」

「沒見人家尚書府嫡女一直沒訂親嗎？說不定有什麽內情呢！」

「也是，不然吏部尚書府能看上這麽一個小子嗎？」

接下來，各種誹謗孟惜文的謠言便出現了。

葉清山聽到這些謠言，氣得就要出門教訓人，這些人怎麽這麽壞，隨意污衊人，能那麽說一個年輕女子嗎？

葉心攔住葉清山，「馬上要議親了，就別再節外生枝了。」

謠言當然也傳到了孟府，孟飛君氣得重重拍了下桌子，「我這就去找他們理論，我妹妹那麽好的人，給他們說成什麽樣了！」

司氏攔住孟飛君，「夫君莫生氣，既然是謠言，遲早會不攻自破的。」如今去理論，人家反而會覺得他們理虧。

孟飛君十分生氣，難道要繼續讓這些人污衊妹妹嗎？

吳氏也在一旁偷偷抹着眼淚，她的女兒何時受過這種委屈。

孟光譽極力剋制自己的脾氣，「這就是門不當戶不對的後果，怪我當初沒狠下心。」若是他堅持反對就不會這樣了。

孟惜文卻一臉淡然，「這是女兒自己選擇的路，女兒並未後悔。」那個人是她喜歡的，即便路上坎坷萬分，她也會堅定的往前走。

孟光譽看了女兒半晌，嘆了一口氣，罷了，女大不中留，不過他還是很生氣，謠言傳得這麽厲害，葉家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可是隨後一想，就連他堂堂一個吏部尚書都無法左右京城百姓的言論，以葉家現在的勢力又能做什麽呢？

易雲柏也知曉了此事，帶着母親來到葉府，「你們也真不夠意思，清山提親這種喜事也不通知我們一聲，我娘對這些事很了解，你們看需要準備什麽，讓我娘幫着。」

葉心覺得毛氏來得正是時候，「謝謝易大哥和伯母，剛好我需要伯母幫忙準備一下這聘禮。」

「好，不知道你們準備出多少聘禮？」毛氏問清楚之後也好擬單子。

「一百二十擔，要最好的，伯母只管寫。」葉心道。

毛氏是個俐落之人，很快把聘禮單子寫出來交給葉心。

有了這單子，葉心準備聘禮就方便多了。

就在謠言傳得最盛的時候，花媒婆去了孟府送定。

葉心交代過花媒婆，讓她想辦法讓圍觀的眾人看看這些定禮。

花媒婆也知曉這事被京城人說道，當天也就大方的拖着定禮給眾人看。

「那綢緞似乎不錯。」

「何止不錯啊，是非常好了。」

「你們看看，那個首飾好像是點妝閣的。」

「你說對了，不僅是點妝閣的，還是點妝閣二樓的。」

「二樓？」

「對，我看着也像，那盒子分明就是點妝閣二樓專用的。」

「點妝閣的二樓，整個京城能進去的不過百人吧！」

「葉家竟然能進到點妝閣二樓？」

「該不會是孟家自己買的定禮，再做做樣子讓花媒婆送吧？」

「我看有可能。」

人群中突然有個人說：「不對不對，這是葉家去買的。」

「你怎麽知道？」

「那日在點妝閣，不少人看到葉家的老三進去了。」

「進去了也不一定會買啊！」

「我有認識的人和點妝閣的掌柜相熟，說葉家老三買的就是這幾樣。」

「我那天也在點妝閣，確實看見她從二樓下來。」

「是啊，你們可別小瞧了這戒指和耳墜，一共花了五千兩。」

「什麽，五千兩？！」

「這葉家還真拿出了全部家當來娶吏部尚書的嫡女啊！」

這人又繼續道：「可不，你們不知道吧，這花媒婆第一次提親，葉家可是給了一千兩媒錢。」

「一千兩！」

眾人震驚了，這銀票也不是這樣花的。

「兄弟，你怎麽知道這麽多消息？」

「我丈人就住在葉家的隔壁，聽他們說的。」

「原來如此。」

「你還有什麽消息嗎？」

「還有的就不算消息了啊，就是提親成功之後，葉家給花媒婆又包了一千兩的紅包，這個街坊鄰居都知道。」

「什麽？！」

提個親，葉家就出了兩千兩，即便是土財主也不會這樣啊！

這個人是葉心請來的，輿論她無法制止，但是她可以改變方向。她相信今天將定禮送去孟府之後，眾人對孟惜文又會是另一種看法。

孟家見到花媒婆送來的定禮超出眾人的預估，心裏都知道，葉家那小子這次肯定拿出全部身家了。

司氏坐在一旁，看着那紅寶石鑲金耳墜，道：「這個似乎是點妝閣的。」

「少夫人眼力好。」花媒婆趕緊道，「這個正是點妝閣二樓的飾品。」她也沒想到葉家竟然能拿出這麽好的定禮。

「竟然是二樓的。」司氏難掩驚訝，就連她也無法上到二樓，沒想到葉家竟然上去了。

花媒婆把紅綠書紙交給孟家，眾人商議了一番接下來的流程，然後花媒婆帶着孟惜文的回帖離開了。

送走花媒婆，司氏道：「葉家老二看來對我們惜文是真有情，爹娘可以放心了。」

孟光譽感到欣慰，但是他沒有說出來。

吳氏看看定禮，又看看女兒，她只希望葉清山是真心對待女兒。

孟飛君道：「也就一點普通的首飾，聘禮才能看出這小子的心意。」

其實聘禮孟府也沒想要多少，葉家能拿出六十四擔就不錯了，孟飛君甚至還想過要不要私下貼補葉家一點，畢竟他妹妹出嫁，他可不想太寒酸。

孟惜文倒是對戒指和耳墜喜歡得緊，她沒想到葉清山還會去點狀閣給她買首飾，「大哥，聘禮多少都是心意。」

「還沒成婚，你的胳膊就往外拐了。」孟飛君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