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柳叔,看我的

第十三章 柳叔,看我的

趙木匠見這少年一路若有所思,也不說話,很理解少年現在的心情,畢竟還不到十五歲的少年,離開爹娘去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而且還從未出過遠門。趙木匠其實非常喜歡這個少年,非常懂禮貌,經常去木匠鋪子幫忙,心性非常好。這已經跑出五十多里了,不能一直下去,該疏導疏導了這孩子了,誰讓他爹娘放心把孩子交到自己手上。於是道:「小子,想什麼呢?」

「趙叔,就是開始不太適應,事情來得太快,好了沒事了。」少年長出一口氣。

「沒事就好,你可知道你是從京城來的?」

「趙叔,我不知道,我們這次去京城跟我是從京城來有關係吧。」

「別說,趙叔我還真佩服你小子能沉住氣,人也聰明。」

「師伯說,如果意外事情發生,只有坦然去接受,任何情緒化只能讓事情變得更糟。」

「小子,這年紀不要跟那個老書獃子學習,暮氣沉沉。」

「師伯教我儒學禮、樂、射、騎、書、數六藝,我學得並不好,我還是喜歡老師為我講做人做事的道理」

「你小子還真是變態,你這騎馬的技能這還算不好。對了,不是『御』么,怎麼你師伯給改成『騎』了」

「大叔,我師伯說現在儒學要觸類旁通,還要,與時為進,當時師祖的時候戰車為主,如今以騎兵為主,不光這個,還要把畫、詩、劍、獵納入其中,叫『儒學十藝』,尤其是儒家之劍,這樣儒學才能一代一代的光大下去。」

「哎,你們儒家就是善教,書獃子就是這點比我強。不像我師祖,就會劈木頭,你想不想跟我學斧法,你師伯可是讓你拜我為師的。」

「師伯的話,我定當遵從,可是我有師父了。」

「你小子可不許跟我說瞎話,也是,當初我就納了悶,你怎麼只有師伯,你師父呢,你可是從小在我們村看着長大的。」

「趙叔,我是有師父的,而且師父教了十年。」

「十年?你才多大?我說呢,你這小子十歲前,就是個傻子,我們都還以為你未曾開智,原來是你師父在教你,這樣也行?」

似乎少年不願再在這個話題糾纏下去,再說,少年就會哭,他是真的想他師父,於是他穩定一下情緒,換了話題。

「大叔,你是後來咱們村的吧,你是怎麼找到我們村的。」

「這個可是......也罷,你小子口風緊,你師祖和我師祖雖道不同,卻惺惺相惜,你是祖蒙難,我師祖得知你們這一福地,恐你們有危險,派我前來,關鍵時候能幫助儒門一派。」

「那是就預測到我們儒門的有難?」

「哪裏,跟這次變故沒有關係,你師伯也不是一個能打架的,照看這塊福地,來幾個元嬰老怪就能把你師父打趴下。咱村後面有一座雪山,方圓千里,山高如雲,這裏有一個仙家門派,不與俗人來往,設下結界,能避天機,我師祖曾為其門派打造過鎮派之寶,一塊萬年寒冰,堅硬無比,帶有極寒之毒,師祖給其打造了百年都未動分毫,一朝悟透,雕琢三件法寶,我師祖因此跨境,跨入飛升。於是給這個門派結下善緣,派我前來,一旦儒門有事,我可以抵擋一陣,如若不行可避入此山,北山下的那個溶洞其實就是仙門留給村子裏的一條通道。再說我與仙門掌門也有數面之緣呢。」

「難怪師伯不許我往高處看,是怕打擾仙門清修啊?」

一路下來,有說有笑,雖然少年還是情緒低落,可比剛出谷那時好多了,不覺已是百里

「趙叔,您聽,前面有爭鬥。」少年勒住馬匹,疑惑的說道

「下馬。」趙四五低聲吩咐道,同時勒住馬匹

兩人,下馬後,同時向前飛掠,「你稍後,注意觀察修士戰鬥。趙四五很自然的把自己擺在師父的位置上,很有帶徒弟歷練的感覺,有這麼一個徒弟,真的很好。

瞬時便距爭鬥處不足百丈。

是三名築基期修為的劍修在爭鬥,三柄飛劍在空中糾纏在一起,劃破空氣嗤嗤聲不斷,其中兩把飛劍一攻一守,一前一後,配合得當,另一把飛劍則是大開大合,攻守有據,不落下風。

下方三名修士兩人盤膝坐在一起,面色凝重,呼吸深重,均是右手掐劍訣,右臂上下飛舞,操控飛劍,尤其是主攻的那名修士看來是久攻不下,已現疲倦之態。

另一名修士則是山嶽般佇立當場,面色自若,由臂虛空,右手掐劍訣,自手腕以上如游龍般扭轉,如懸腕疾書,自有一番從容之態。

三人均是築基初期,雙戰同境界的一名修士,一般都是壓着打,很少見反而被牽制的情況,如不是臨敵經驗豐富,兩人恐早已落敗。

「小子,這便是修道根基和修道劍法的差異,金丹以下劍修通常能越境戰勝其他修士,若是到了元嬰境界,除非是法寶厲害,否則,法術修者可以碾壓其他修士。」趙四五不失時機的享受着師父的感覺。

「小子,那不是你柳環叔么?那兩個是什麼人呢?肯定不是什麼好鳥,走過去瞧瞧,這個柳環當初還跟我學過幾年木匠活,悟性不錯,十年前加入軍方,在貫丘風大帥帳下效命,修為功法應該受貫大帥不少指點,進步還真是神速,出谷的時候還是鍊氣中期,這都跨境了,不錯!」

趙四五或許不知道,但是少年十分清楚,當時就是這位柳叔盜了城隍香火,成就了自己幾百年神壇香火氣運,雖是當時柳環做的是少年荒唐事,但天許卻深深感激這位柳叔。就跟趙四五道:「趙叔,我想幫幫柳叔。柳叔當初對我是有恩情的。」

趙四五沒說話,只是點點頭,看到現場以力搏殺的情景,知道今天的事不能善了,肯定是不會有活口了,何不讓這孩子多一些臨敵經驗,以後可別學那書獃子,空有境界,打架可真是不行。

修仙達到化神境,就是天上所說的太乙散仙境界,其戰力跟境界便有些脫離,同樣的化神境,善戰的修士,可以不把飛升境甚至長生境的放在眼裏,要殺滅很難,這裏的滅殺不是殺死,而是形神俱滅,但是經常有化神境追着飛升、長生境打的,甚至打破其真身。

所以,臨出谷陳文伯特意囑咐,不要御空飛行,要腳踏實地讓天許多多歷練,所謂多經一事多長一智。否則無法應付京城紛繁複雜的環境,這戰鬥便是不可或缺的歷練機會。

少年前行,感悟著交戰雙方的靈力運轉,飛劍的攻防姿態,以及周圍靈氣的波動,漸行漸近。雙方一時覺察少年的來到,不由得都是心中震顫,雙方一時膠着狀態,若分勝負還需要一段時間,如果對方援手到了,會立即改變場中局勢。柳環倒不十分擔心,畢竟是大陳境內,想走脫這裏距落霞谷也就百餘里,對鍊氣期的修士是很遠的距離,但是對於築基期修士來說,如果奮力奔行也就是小半個時辰。

另外兩個人可是有些著慌了,本來就是大意,以為同境界兩人圍戰一人,不說是穩操勝卷,脫身定是有餘,該死的是對方仙劍法術高,靈力綿長,看看似有不妙,在大陳境內出現的肯定不是大梁援手。

雙方同時停手,飛劍各自撤回虛停在右肩上方,兀自戒備着。

「柳叔,我是李天許,你還記得我么?」

柳環離開落霞村的時候,天許已經五歲,雖然那時天許還處於混沌狀態,這小子在村裏還是挺有名的傻小子。心想:這傻小子怎麼今晚到了這裏,好像挺正常的,非但不傻而且還很聰明,能一下子認出我來。

「你爹是李祖義,你今年十五歲?」

「嗯,柳叔,我來幫你!」

「你?你行么?你小孩子,別往前危險。」

在柳環伸手拉少年的時候,沒想到少年只是輕輕偏移一寸,就是這一寸,柳環的手落空了

「有趙叔在,柳叔您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柳環這才挺住,定睛看着少年,以防不錯及時援手。

少年走向當場,不徐不急,步伐穩定,面色平靜,平靜的如秋水,雙眼清澈,亦如秋水。

兩名大梁國修士,悲哀的發現來的果然是大陳國援手,退意萌生,正要動作,卻見對方只走來一人。按照修士來說,能踏上修行這條路是多少的機緣巧合還有氣運,所以分外珍惜生命,戰鬥通常都是以大博小,極少冒險,若在以往,此時最佳方案就是聯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殺對方。見來者是為僅是少年一人,又無兵刃,雖然江湖傳言,謹防僧道姑小,但是兩人還想試一試,見機逃走再也不遲,一旦得手,擒住少年,手裏便有了柳環的掣肘之物,今晚之事甚至有所轉機。

一個漢子陰陰的道:「大半夜不在家裏好好待着,出來找死,這怨不得我們,小子你當心了。」

兩人同時掐劍訣,這次沒有坐下,而是齊齊踏前一步,兩柄飛劍嗡嗡作響,氣勢已足。

只見少年抬起左手,又抬起右手,兩團火焰跳動而出,在兩隻食指上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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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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