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我叫金子

第五十六章 我叫金子

第二天,一大早,大車城南面的大燕五千輕騎撤回內丘防地,大車城來了近萬名手持鏟子工具的大燕士兵,還有幾十輛空的馬車。於是便出現了匪疑所思的場面,大燕士兵幫助禹州軍填平溝渠,裝運糧食,整理運糧車,雙方士卒一起掩埋陣亡將士屍骨,一整天下來雙方士卒共同勞作,相互協調,甚至共同埋鍋造飯。

對於戰利品全部裝上那些空馬車,依然交給禹州軍。戰利品向來屬於勝利者,大燕士兵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

經過一整天的接觸,雙方士卒彼此的仇視在淡化,甚至還相互交談,時不時傳來歡笑之聲。

少年默默地看着這一切,世上倘若沒有戰爭,沒有敵視,那該多好!以後這些士卒或許還會在戰場相遇,是否能想起今天的他們如朋友一樣的時光。

少帥貫宏碩一直沒有放鬆過警惕,二百名輕騎各個嚴陣以待,柳高寒表面一團和氣,看不出什麼,內心一直在暗暗戒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雙方相互溝通聯絡之人,正是拓跋文博,作為被俘的幾十人當然全部釋放,拓跋文博盡心儘力,一天的時間往返內丘和車城數次,可謂盡心儘力!

慕容恪聽釋放回來的俘虜講述的戰鬥經過,再一次證實了禹州軍運用巧妙佈局水淹敵軍的全部情況。在慕容恪和大燕的認知里,大陳軍戰馬不如大燕,騎射不如大燕,狠辣不如大燕!慕容恪不禁仰面嘆息,如果大陳軍馬都如同禹州軍,今後的征戰會是什麼樣子!

從骨子裏,慕容恪做戰前還是沒把這支運糧隊放在眼裏,雖然知道運糧隊多了個柳祭酒,多了個貫家三公子。沒想到還是一而再地被禹州軍絕地反擊,損失巨大,已經是慕容恪不能承受之痛,攻城器械全部被毀。雲梯當晚就被禹州軍毀去大半,剩下那百十來具,也沒臉去要回來,同樣做了人家的戰利品。

而對於那個神秘人物,慕容恪認定就是柳祭酒。這也是柳祭酒和貫宏碩想看到的,雪藏這個少年正是他們要做的。

禹州軍送出兩份情報也均未收到阻攔,這也是對勝利者的一份尊敬吧。慕容恪把禹州軍送進內丘城,只不過是多了兩千多防守兵力,於戰局不會產生多大影響。卻是拔出了心頭的一根刺,就是這個運糧隊,讓大燕軍快速推進的計劃受挫。慕容恪不得不將這次南征的部署再做調整。

第二天清晨,大燕所有的,包括昨天那萬名幫忙的士卒全部撤走,禹州軍整裝了五百多輛大車,經過三天的耽擱重新踏上驛道,向內丘進發。所有士卒經歷嚴酷的戰鬥后表現出高昂鬥志,個個精神飽滿,不像二流運輸隊,更像百戰精兵殺氣騰騰。昨天一戰每人都射殺過敵人,面對數萬敵軍的進攻,能夠活下來,除了劫後餘生的慶幸和興奮那就是瀰漫在隊伍中的殺氣。

少年也不例外,這運氣也實在太好了,這或許是大陳國的國運正在轉好吧,是少年將加在身上的大陳國的氣運還了回去的原因吧。經過思量,少年還是決定跟着這支隊伍進入內丘。沒有理睬貫宏碩的一同騎馬并行的邀請,依舊爬上老魏的那輛馬車,背着昨天貫宏碩給他一個包袱,包着幾樣戰利品,是那幾名大燕築基修士留下的法器、玉盒、金屬匣子和符籙等,昨天太亂不方便查看,這一路到內丘還要兩個時辰,便將包袱打開。

裏面有兩把飛劍,都是木屬性一般法器,少年不感興趣丟在一邊。

目光停留在玉盒上,打綠色的玉盒,裏面是兩顆小還丹,少年有點興奮,這個不但可以治療傷勢,對於目前的體質提升還有幫助。

再拿起古樸的金屬匣子,感覺入手挺重,整個金屬匣子上面繪製古老奇怪複雜圖案,是一種禁錮類型的陣法,也是另一種形式的符籙。少年來了興趣,陣法就像幾套複雜的機關結構環環相扣鎖在一起,像一堆亂七八糟的線團有許多線頭糾纏在一起,更像幾套算數疊加在一起,這些形成陣法,鎖住內里的靈力,將匣子蓋牢牢固定住。

打開禁錮類陣法有三種方法:

一是陣法口訣,就像鑰匙,輸入靈力,就可打開禁錮,這樣陣法可以反覆使用。

二是破解陣法,搞明白裏面的結構,抽絲剝繭,觸發開啟機關,打開禁錮,也可以反覆使用,但是每次都要破解。

三就是暴力破除,只要靈力足夠強硬,再堅硬的金屬匣子也能砸開,用火燒融,這樣不但金屬匣子不保,裏面的東西也可能破壞掉。

沒有破不了的陣法,沒有解不開的線團,這是所有陣法師的共識。

而這個金屬匣子確實沒有被打開過的,按道理說表面上的圖案再複雜,精鑽陣法的修士也會一點一點破解掉,無非就是拿時間去消磨而已。但顯然這個金屬匣子已經封存了很久,持有者不想破會裏面的東西,沒捨得用暴力方式破除,一直保留下來。難到裏面還另有玄機?

少年心裏有些抑制不住的興奮,運起洞察境的『入微』神通,金屬匣子在少年眼中逐漸放大,圖案的線條已經大如溝壑,本來密實金屬蓋的也顯得稀疏透明起來,果然在金屬蓋的下層還雕刻一套陣法,與上面的陣法在某些點位相互串通,形成一套大型完整的陣法。

難怪這隻金屬匣子一直沒有被打開過,設計陣法的人將陣法雕刻在金屬匣子內里和外面,僅憑外部圖案,根本無法破解。

既然有了完整的陣圖,計算破解對於精通演演算法的少年來說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不久,少年將靈力分別注入不同的點位之後,金屬匣子上的圖案逐漸亮起,『咔嚓』一聲,匣蓋開啟。

一股灼熱噴涌而出,周圍溫度立即上升,原來盒裏是一個白色金屬溶液球,凝而不散,就像大顆的水銀,在匣子裏來回滾動,卻不會發出聲響。

用這麼複雜陣法雕刻的金屬匣子不會僅僅裝一灘水銀吧!

少年繼續『入微』探查,這個金屬溶液球遠比鐵匠鋪的鐵水密實得多,顆粒之間的距離比普通鐵水小的太多,顆粒之間的力量更大,一個金靈在其間呼呼大睡,少年見過火靈,水靈,沒見到過金靈,這是第一次見到。

少年將土屬性靈力慢慢滲入到金靈附近,靈力化作一隻小手,輕輕拍打那個金靈,不知幾百上千年,這小傢伙一直在沉睡,沒有被人打擾。突遭打擾,一下驚醒,翻身坐起,打了個哈欠。那顆圓形的金屬球,立即化成一個銀色的小娃娃坐在金屬匣子裏,抬頭看着少年,眼睛還一眨一眨,就像一個剛醒還有些睡眼惺忪的小孩子,一臉的懵懂。

啊!不是金靈,是金精,能幻化人形的金精。少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岩漿火靈劍還只是火靈,只有在吞噬高級的火靈才能進階火精,沒想到第一次見到過金靈竟然是更高階金精!不由得心中狂喜!

少年笑了笑,一團黃色的土屬性靈力液滴出現在金屬小孩的嘴邊。土生金,土生金,有了上次收服精鋼盾的經驗,土屬性靈力可能就是這個金屬小孩喜歡的吧。

沒成想,那個金屬小孩笑了笑,搖搖頭,鼻子一嗅一嗅,似乎聞到了什麼氣息,扒著匣子邊緣翹腳看看了,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樣子,伸出金屬小手指,指了指旁邊的那柄飛劍。

少年有些疑慮,拿起那柄飛劍,詢問道:「你要這個?」言下之意,這個對你來說也太大了些吧!

金屬小孩滿意的點點頭,眼裏似乎閃著光亮,帶着渴望的神態。

「哦,那麼給你。」少年拿起劍柄將劍遞過去,又好像恍然,把劍又抽了回來。

金屬小孩似乎有些着急,就像孩子見到大人將糖放到自己嘴邊又給拿走的樣子。

少年歉意地笑了笑,將劍倒轉了個方向,手捏著劍尖,把劍柄朝着金屬小孩遞了過去。

金屬小孩也歉意地笑了笑,似乎不應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樣子,待劍柄距離自己不遠的時候,雙臂突然伸長,雙手突然變大,抓住劍護手,生怕少年再次後悔拿走的樣子。張開大口,這些變大部位匣子已經裝不下了,金屬小孩索性身長一尺,上半身全部探出匣子。直接把劍柄到嘴裏,整把飛劍就好象是一個巨大的粉條,被金屬小孩一口吞下。然後金屬小孩朝少年眨眨眼睛,那意思你可別心疼,反正吃了,沒法還給你了。

少年笑道:「沒事的,你還要麼?」

金屬小孩點點頭,那意思是有就給唄。

於是另一柄飛劍又被金屬小孩吞下肚子,金屬小孩又縮小到剛才的大小,那兩柄飛劍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一會就聽到匣子裏『噹啷,噹啷』兩聲脆響。少年不明所以,就見那金屬小孩,手裏拎着兩團黑乎乎的鐵渣,有些嫌棄的丟在匣子外面。

這是,這也消化的忒快了點吧,兩個大眼瞪小眼,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你會說話么?能聽懂我說話么?」對於這個靈智不一般的金精,少年分外喜歡。這也是少年這麼多天來首次攀談,這個孤獨的滋味確實不好受,雖然為了慕容冬雪,這不算什麼。

「會的,我主人是......反正說了你也不知道,他快要死了的時候,就給我做了一隻匣子,跟我說『如果有人能把你放出來,就說明他五行中金的屬性非常強大,可以做你的主人,你以後就跟着他,就像對我一樣』,可是你能對我好么?」金屬小人似乎對這個新主人不太放心的樣子。

「我叫李天許,剛剛離開家,其實現在還是挺弱的,肯定沒有你老主人那麼厲害,但我會對你好,但我不知道怎樣做才算是對你好!你能告訴我么?還有我怎麼稱呼你呢!」少年待人真誠,金屬小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也能覺出少年的修為很低,這都無所謂,只要少年對他好,一起轟轟烈烈征戰和殺伐,快意瀟灑就好。

「我嗎,你叫我金子就行,我叫你小許了,萬物有靈,只要金屬性的器物我都喜歡吃,以後每天喂我一把飛劍吧!」金子不以為然的說道

「啊!每天一把飛劍!你你,吃了多少飛劍?」少年有些氣短。

「哈哈!逗你呢!我在匣子裏待了也不知道多少年,也不會餓死,我會幻化成任何被吞噬金屬器物,我是金屬器物之王!就比如剛才那兩把飛劍。」小金有些得意道

「不會吧,你這麼強!豈不天下無敵了。」少年有些不信

「那麼,你看!」小金說完,蹭地跳出匣子,瞬間,一柄飛劍懸浮在少年面前,不待少年反應過來,那柄飛劍蹭的一下,變成了另外一柄飛劍的模樣,與剛才的完全一模一樣。

少年瞪大眼睛,充滿了驚奇,入微探查不自覺的就施展開,劍形還是剛才的樣子,只是金屬顆粒的密實程度提高不知多少倍。

「小許,別別,別這麼看我,我心虛,好了,我知道你厲害!」一連串求饒聲響起。

「好吧,我就是好奇,對了,你多重啊,到底吞了多少?還會變什麼?」少年道。

「以前的太久,我都忘了,就會變這兩樣,或許以後能記起,我也就幾萬斤吧,精華我才留下,其他都......」

「我其實最怕的就是火,三昧真火,簡直太可怕了。」

「我可以住進竅穴里,盒子我也可以帶進去,小意思啦,如意盒子能大能小!」

......

一路上,少年和小金嘰嘰喳喳聊個不停,一個是孤獨少年,一個是沉睡千萬年,似有說不完的話

......

「到啦,我們到內丘啦!」經歷了生死搏殺,歷盡磨難,行程千里之後,禹州軍終於看到了內丘城牆,一聲聲歡呼轟然響起,每個人都在狂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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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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