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二十五章您給哪個要哪個】

聽到皇上如此的問話，沈嫵愣了一下。一生無子的皇后和育有皇子的寵妃？她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譏誚的笑意，統領後宮擁有無上榮耀的皇后，和一個有命生孩子卻沒命過的寵妃相比，哪一個更具吸引力？對她來說，同樣都具有吸引力！一個女人在生命中明明有能力卻無法扮演母親的角色，那麽人生將是多大的遺憾，什麽也彌補不了。

這個問題她不喜歡，因為兩樣她都想要！

「皇上又說笑了，這兩個豈是嬪妾想選就能選得了的？」沈嫵直起後背，伸手攏了攏髮髻，將兩邊的碎發攏到耳後，臉上的笑意帶着幾分無奈和苦澀。

齊鈺眉頭一挑，並沒有急着說話，而是又倒了一杯酒，一隻手拿着酒杯，另一隻手托著下巴，輕眯着眼眸看向她。

「如果，朕說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呢？」他慢慢地開口了，語速極其緩慢，帶着十足的慎重，彷佛這是對沈嫵的一個許諾般。

沈嫵不笑了，臉上方才的鎮定從容也失了幾分。皇上是何許人也？大秦的九五之尊，前世她用了幾年時間都沒得來他一顆真心，這一世相處不過兩個月罷了，她有幾斤幾兩皇上雖然沒全摸透，不過也掂量得差不多了，既然此刻說出這話來，肯定是有後話等着她。

「嬪妾不會選的，皇上給哪個，嬪妾就要哪個。」沈嫵心裏想清楚了，臉上重新恢復了淡然溫和的笑意，眉眼彎彎，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清麗。

倒是齊鈺愣了一下，臉上接着露出了滿滿的笑意，舉起酒杯猛地灌下去後撫掌稱讚道：「好，不愧是愛嬪，巧舌如簧，看似回答了朕的問題，仔細想來卻是什麽都沒回答，而且沒有半句是真話。」

男人仍然在啪啪地鼓掌，臉上的笑意也越來越大，嘴角咧開的弧度顯示着他此刻的好心情，說出來的話卻仍是嘲諷至極。

沈嫵站在那裏，看着他如此嬉笑戲謔，暗自琢磨著說不準待會又得變了臉色。

「不過朕喜歡！」他停下了拍擊的雙手，沖着沈嫵的方向伸長了脖子，臉上的笑意收斂了些，對她招了招手，「來來來，愛嬪也來陪朕喝幾杯！」

沈嫵依言過去，走到桌前的時候，毫不猶豫地便要往桌角的方向走。

「欸，愛嬪今兒個手上戴的是什麽？讓朕瞧瞧。」還不待沈嫵坐下，齊鈺就開口說話了，邊說邊沖着她伸出了手掌，要她抬起手讓他瞧瞧。

沈嫵有些驚詫，不知道皇上這唱的又是哪齣戲。她抬起手腕看了眼，如雪的皓腕上戴着白銀纏絲雙扣銀鐲，在後宮中很常見，不是什麽希罕物事。她的心裏雖犯嘀咕，卻也不好忤逆皇上的意思，慢慢往他那邊走了兩步，將手腕伸過去。

齊鈺十分自然地抓住她的柔荑，往自己面前拽了拽，眯起眼睛低下頭似乎在研究她手上的鐲子。沈嫵也跟着垂下眼瞼看過去，只是還不待她看清楚鐲子上的花紋，手腕忽然被人猛地一拉，整個人往前傾。

齊鈺挺直了腰板，沈嫵被扭得轉了一圈後，便跌坐到他的懷裏。男人身上的龍涎香和酒香的混合味道一下子竄入鼻間，她被轉得有些發懵，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感受到皇上身上的溫度，以及他大腿支撐自己的力度。

「坐得那麽遠做甚？今兒個，朕要和愛嬪一醉方休！」齊鈺一掃方才愁眉慘霧的模樣，眼角眉梢都帶着笑意，邊說邊往前擠了擠，沈嫵的纖腰就直接抵在桌邊。

他親自舉起酒壺，倒了滿滿的兩杯，不由分說就拿了一杯塞進沈嫵的手裏。

「來，愛嬪，乾！」他一隻手摟住她的腰，另一隻手舉起酒杯道。

沈嫵勾起唇角，輕輕地笑了笑，毫不猶豫地舉起酒杯和他的碰了一下，清脆的聲響鑽進耳膜，像是預示着什麽一般。兩人對視了一眼，一起仰起下巴，將酒灌入嘴裏。

齊鈺飲完之後低頭，沈嫵也喝完了，因為坐在他的懷裏，唯有仰起頭才能和他對視。他眯起眼睛，臉上閃過驚詫，這酒後勁挺大的，沈嫵一杯下肚卻是面無異色，目光清明，絲毫沒有不適應的地方。

他也曾和別的女人喝酒過，就連一向沉穩的庄妃，一杯酒下肚就咳嗽連連，直接跟他告罪，最後他被掃了興，庄妃則因為那杯酒徹底失了寵。

想到這裏，他不禁勾唇一笑。這後宮女人的作態，他大多都能看穿，庄妃苦心經營那麽久，才得到他的另眼相待，結果因為一杯酒，滿盤皆輸，估摸著如今庄妃那心裏頭都不好受。

「皇上想什麽呢？不是要一醉方休的嗎？」沈嫵邊說邊抬起藕臂，搶過他手中的酒杯斟滿。

這次換她主動將酒杯遞過去，臉上帶着幾分笑意，媚眼如絲，齊鈺卻沒抬手接，而是就着她的手，一口口啜著酒杯的酒。雖然酒還是當初的酒，但是他卻覺得比先前要醇香許多，他不由得在心底嘀咕了兩句，果然美酒配美人，美得不可方物啊！

沈嫵一連陪着他喝了三杯，即使是她自詡酒量不錯，也難免紅了一張臉，皇上再要倒酒之時，沈嫵便輕輕按住了他的手。

「皇上，明日還要上朝，還是少喝些吧！」

她的柔荑輕輕搭在他的手背上，聲音嬌俏，眼角輕輕挑起，帶着一股風情，齊鈺摟在她腰上的手就開始不安分了。美人、美酒，他已經有些昏昏然了。

男人、女人在一起，幾杯酒下肚，再加上刻意的勾引，想不乾柴烈火一把燒起來都難。

「朕願意再為愛嬪輟朝一日！」

兩人離得非常近，近到沈嫵一抬頭便瞧見他的瞳孔里只有她一人的倒影，彷佛這全世界他的眼裏從此只有她一人般。

她正在發愣，他便灌了一口酒，卻只是含着，湊近了她的紅唇、覆上。

男人的舌頭在她的口中橫行、翻攪，來不及咽下的酒水，就這樣順着嘴角緩緩淌下，沾濕了她的脖頸、前襟。她不禁抬起藕臂，攀附住他的脖頸，像是貪戀他口中的酒水，又像是在熱情地回吻他一般。

一吻結束，沈嫵氣喘不已，齊鈺卻是陷入了興奮之中，他從她的嘴唇再親到她的下巴，就這樣順着酒水滑下的痕迹一路向下啃吻著。

兩人的坐姿限制他再往下，他乾脆抱起她，將桌上的酒杯掃落，沈嫵也動情了，她的柔荑在他後背游移，她的身體一向很敏感，脖子上的觸感更是令她無法自已。

他的舌頭和嘴唇，顯然不準備放過她，一下又一下地舔弄着她的脖頸，偶爾脖子上細嫩的肉被他的牙齒刮過，帶來幾分半是疼痛半是騷癢的酥麻感。

因為被齊鈺半抱着的緣故，他的一隻手撐著桌面，另一隻手放在她的腰上，所以她現在是半懸空的狀態，雙腿自然而然地勾住了他的腰，兩人身軀緊緊相貼。

齊鈺很喜歡這樣親密的觸碰，啃着她的脖頸越發賣力，忽然，她脖子上一痛，齊鈺竟狠狠地咬在她的脖頸上！

她痛得叫出聲，他聞聲後便鬆開了嘴，伸出舌頭舔舐著，像在安撫她一般。沈嫵心底暗暗鬆了一口氣，皇上要是咬得是到她的氣管，她命大概就沒了。

只是還不待她慶幸多久，他再次咬了她一口，同樣的位置，同樣的力度，鬆開後舌頭又伸出來舔著，沈嫵這回尖叫聲便沒出口，她已隱約猜想到皇上想做什麽了，心底暗暗發涼，身上也滲出了一層薄汗。

果然，齊鈺像是找到一個好玩的新遊戲，不斷的咬一口之後再伸出舌頭舔一舔，十幾次之後，才終於放開了她。

他挑起眼角看向她，臉上有着欠揍的笑意。他一會兒看看沈嫵的脖頸，一會兒又瞧瞧她的表情，最終視線定在她被咬的地方，臉上的笑意更深，還帶了幾分滿足。

「愛嬪莫要忘了朕說的話，朕這兩日輟朝，可都是因為愛嬪咬了朕留了傷口。朕小的時候，就有人教導朕要以牙還牙，如今朕還給你了，兩清了。」他邊說邊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沈嫵一抬眼便瞧見皇上仰起的下巴，那裏還有一道淡淡的齒痕。她暗地咬了咬牙，這個小心眼兒的男人，夠狠夠毒！

還不待她腹誹完，齊鈺摟住她腰肢的手就猛地一松。沈嫵一驚，纏住他腰部的大腿下意識地纏緊，只是他卻忽然抓住她抱緊他脖頸的雙手，猛地用力就掙脫了她，她頓時摔到桌面，高度不高，因此也不怎麽疼痛，可心裏卻起了不好的預感。

「皇上要放開嬪妾，怎麽不提前知會一聲？皇上賞賜的這個以牙還牙，嬪妾還沒謝恩呢！」沈嫵半是嬌嗔半是譏誚地道，神色有些媚態，此刻她躺在桌面上，就像是一隻待宰的羔羊。

齊鈺眯起了雙眸，英氣的眉頭上挑，輕哼了一聲，冷聲道：「愛嬪既然如此識得大體懂規矩，還想着謝恩，實在是體貼朕心，朕自然不會虧待於你。」

話音剛落，他便抬起一隻手拍了拍沈嫵的面頰，臉上露出幾分興奮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