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198增靈丹
感受着不遠處輪椅之上傾安寧的怒氣,搖了搖頭,謝寶貝在心裏無奈的吶喊。「這個妻奴,沒救了……」
咬着牙,嫌棄的扁了扁嘴。望着矇著綢布的白衣少年,即將發起的第二波攻勢,心裏突然哽咽了一下,他飛快的後退,差點還倒在了裝滿綿綿細雨的泥坑裏。
「往東南方向走,有個客棧,謝麟在哪兒寄放。」
正不知所措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五月空靈而又清晰的聲音。
聽到這話,腦海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謝寶貝的身體就已經腳底抹油般,往東南方向溜去。
「紅姐!這一次!我真走了!」
高亢的男聲在這個夜色里連綿不絕,望着謝寶貝越來越遠的背影,直到他小成米粒一般大小之後,五月才緩緩的偏過頭,將視線放在了傾安寧的身上。
「接下來……我們去那裏?」
低低呢喃,少女的眼神略微不自然的淡淡開口。
高令游已經死了,高迦銅兄弟兩也已經殺了。按道理說,她們現在,應該按照原來的計劃,離開紫星帝國,去往雲宗大陸才是。
可是……
腦海里突然閃現出了先前在紫星帝國學院,所見到的那名調試藥粉的男子。
挑了挑眉,五月眼睛微眯。
恐怕,如今的天瀾宗,水深得很。一時半會兒,她們還沒辦法通過帝國學院裏的傳送陣,去往雲宗。
「去哪裏?」
聽到自己夫人的問話,輪椅上的傾安寧緩緩的取下了自己眼睛上的綢布。
綢布緩緩飄落,他邪魅的勾了勾唇,不經意的瞟了瞟謝寶貝先前離開的東南方向。
「說好了要一起回去接謝麟那小子的,我們怎麼能爽約?」
修長的手指指節,在銀灰色的月光之下,顯得更為白皙。就好像是蒙上了一層帶着閃粉的細沙,亮晶晶的,讓人平白的生出自慚形穢的心。
「也行。」
咧嘴一笑,五月搖了搖頭。
她和傾安寧在某種程度上,算是同類。同樣的危險,同樣怒到極致,看起來卻反而像是滿心歡喜。
眼看少年這幅嘴角上揚,卻渾身清冷,眸子裏壓抑不住怒火的樣子,五月就知道。
此時此刻的某些人,該自求多福了。
冒着寒風和雨水,將《盤雲腳》發揮到了極致,在茫茫夜色中只留下了一道詭異虛影的謝寶貝,突然打了幾個噴嚏。
心裏有些發慌發虛是怎麼回事?
拍了拍後腦勺,聳聳肩,一下把那種脊背發寒的感覺拋之腦後,謝寶貝繼續極速的往五月所說的客棧而去。
絲毫不知道,此時此刻,正有兩尊大神,收拾東西跟他同方向而來。
「紅家主,傾少爺,多謝此次搭救。」
眼看着五月二人打算離開,一直站在自己父親身旁的鳳祁宗少宗主哈瑞克,突然主動上前打了招呼。
目光在哈瑞克的臉上隨便一瞟,五月淡淡的點了點頭,隨後輕聲開口道。「不足掛齒,本來,你們也是想要搭救我而來。」
說完,推著輪椅,少女和少年轉身離開。
剛走出幾步,就在哈瑞克不知道該怎麼挽留的時候,五月突然轉過身來,抬了抬眼,她疑惑的問:「冒昧的問一句,你們為何要如此興師動眾的前來搭救?」
向來不喜歡欠人人情,神色不咸不淡,少女站在原地,默默的等待着答覆。
青綠色的風屬性元素,將少女整整的包裹在其中,隔絕著雨水。那淡淡的靈光,為她打上了一層精緻的陰影,在這個寂靜凄清的雨夜裏,顯得格外孤高,有種矛盾的魅惑。
「不知,紅家主可還記得鳳十一。」
聽到疑問,愣了愣,哈瑞克躬身行了個禮之後,鄭重的開口。
「鳳十一……」
嘴裏呢喃著這個名字,五月卻無論如何也沒有印象。
實在想不起來,突然,她的耳邊響起了傾安寧的提醒。「死亡秘境,三紋清靈草。」
「哦!」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五月的眼底突然掠過了一抹記憶。「就是那個被你打得動彈不得,還不了手,要拿三紋清靈草救命的男人?」
聽到這樣的比喻,哈瑞克和傾安寧猛然同時的噗嗤一笑。
「嗯,是的。」
勾了勾唇,傾安寧望向少女的眼神滿是寵溺。
「那就好……」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五月大方的沖哈瑞克擺了擺手,「別送了,也別留了。當初你們算是你們欠我一個人情,如今這搭救的舉動,就當是我們兩清了。」
說完,眼看着哈瑞克嘴唇蠕動,五月卻不等他再開口,直接推著輪椅向前而去。
對於身後灼熱的視線置之不理,隨後急忙的消失在了細小的雨滴里。
她向來不喜歡欠別人人情,也不喜歡別人欠她。她剛剛之所以會那樣說,不過就是……
低頭看了看輪椅少年頭頂的發心,五月溫和的揚了揚唇角。她剛剛不過就是,想要博他一笑罷了。
眼見着少年渾身的怒意和酸醋意,都被平時的清冷疏離和淡淡的親密所平衡。就在這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的心情,也突然暢快起來。
……
「聽說了嗎!天瀾宗的宗主和他的兩個兒子都被殺了!」
「聽說下手的人,是青雲帝國的人?」
「嘿嘿,內部消息,是在北部一戰成名,以一人之力,屠了上千名強者召喚師的紅家天才少女家主,紅月!」
「嘖嘖,原本天瀾宗和鳳祁宗的混戰已經接近尾聲,眼看着天瀾就要在帝國一宗獨大了,誰知道突然殺出來這麼個程咬金。看來,帝國的局勢又要扭轉了,之前那些陸陸續續撤出楓歐,附屬於鳳祁宗的小宗門,又要開始迴流了。」
「切,膚淺。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我呀,家裏面有個表哥在天瀾宗當差。如今的天瀾,才不是什麼高家家族的天下。現在的天瀾啊,早就已經被上面的人統治了。」
「什麼上面的人?」
「雲宗大陸啊!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
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跑出來的風聲,只是短短一個晚上,整個紫星帝國。幾乎人人都知道了天瀾宗宗主高令游和他的兩個兒子,被五月斬殺的事情。
一時間,無數戲謔與看熱鬧的目光,都是開始聚焦到沉默中的天瀾宗上面。
幽靜的小房間之中,聽着門外兩個換班守衛的對話,屋內正在小心翼翼配置著藥粉的青衣男子,雙手微微一顫。小瓶中藥粉的配置,頓時宣告失敗。
輕輕的搖了搖頭,青衣男子將小瓶小心放下。眼神幽幽的望了望明亮的窗外,他俊俏的臉頰之上,突然浮現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自言自語而又似有似無的低聲開口道,「那個少女,還果真跟我的直覺一樣,雷厲風行。」
雙手理順長時間久坐的皺褶,染安隨意的在一個長椅上坐下,然後從懷中貼身衣物內,取出了一個閃著銀光的儲物手環。
溫柔的撫摸了一下,感受着其中數不清的瓶瓶罐罐,他嘴唇微啟:「就憑她九階,還不到靈者的實力,想要擊殺那上百個從雲宗下來的無恥傢伙,恐怕還是不行。不過,呵……」
嘴邊噙著一抹玩味的冷笑,突然,他的耳邊傳來一道護衛稟報的聲音。
「藥師,大大帝想要見您。」配藥室門外,忽然傳來了護衛剛硬的聲音。
聽着這通報,染安眉頭微蹙。他們嘴裏的大大帝,便是當初指揮着手下把他擄來半海的罪魁禍首。最近幾日,自從那個少女殺了天瀾宗他們的代理人之後,那傢伙就總是派人來找自己,其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讓他進來。」
將儲物手環貼身收好,染安無奈的嘆息了一聲。不管如何說,他現在好歹也算是寄人籬下。對於這位大大帝,還給的面子還是得給的。
「呵呵,染安公子最近可好?」
就在護衛傳話后不久,一名身著名貴長袍的男子,便是笑眯眯的走進了配藥室,對着染安含笑道。
抬了抬淡淡的眸子,望着面前這個渾身實力經過了天道壓制,受到剝削之後,依舊深不可測的中年男子。染安微微的點了點頭,站起身子,轉身彎腰在旁邊的桌上斟了兩杯茶水。
坐在椅子上,中年男子望着那寬大桌面上的大量藥瓶和藥粉,眼瞳之中,突然閃過了一抹莫名其妙的光芒。
端著茶杯,輕輕的抿了口茶水。染安輕聲道,「您今日找我,可是有什麼要事?」
「呵呵。」笑了笑,中年男子手捧茶杯,神色深沉的笑道:「想必,近來你也聽說過那名叫做紅月的消息了吧?」
「嗯。」染安俊俏的臉龐之上滿是平靜,神色並沒有因此而又絲毫的變化。
「她曾經來過這裏吧?以她的實力,是不足以殺了高令游的。」目光閃爍,中年男子突然冷笑。
「我想,你或許搞錯了。」沒有像先前那般,謙卑的說您,他淡淡的笑道:「她曾經確實闖入過這裏,我們也不過就是見了一面而已。你說這樣的話,莫不是懷疑,我先前所說的增靈丹還未配置出來,是在騙你?如果是這樣,那你們,還不如放我回去。」
見染安的神色嚴重不滿,中年男子臉上表情微變。這染安實力雖然不高,但是要是在這裏惹怒了他,讓他選擇自爆,會讓大家都鬧的不好看。
微微一笑,中年男子開口道,「只是隨便問問而已,呵呵,既然染安公子還未配置出來,那,你便繼續。我就先不打擾你了。」
隨便聊了一下,中年男子便緩緩起身,告辭而去。臨走時,還滿臉的慈祥與溫和。
要不是從小無人愛無人疼,在流浪與摸爬滾打之中,染安就信了,這個男人像個關愛他人的老父親。可惜,人的眼睛騙不了人。裏面的慾望,貪婪,人性,所有的精光,都是騙不了人的。
想要我的增靈丹?然後再卷土回雲宗東山再起?當真當他染安是軟柿子嗎?
他歲喜歡這個還算無欲無求的大陸,卻不喜歡,這種寄人籬下,被人強行擄來的行為與感受。
望着那緩緩關上的房門,染安瞟了一眼先前中年男子所喝過的茶杯。
輕聲自語的道:「看來,他還是沒有打消念頭啊。增靈丹可是我如今唯一的利用價值,白白的把配方和丹藥交出去,難道不是自尋死路?哎,雖然我實力不強。不過……你真當我泡的茶,能亂喝嗎?」
常年不見天日,膚色白得異於常人,顯得有些微微病態的手指,輕輕的點了點碧綠的茶水。
腦海中閃過那白衣女子,染安薄唇微微上揚:「你可是我認定的人,可千萬別栽在了這個老東西的手裏,讓我失望啊……」
他閑雲野鶴自在慣了,突然被人強制性的拘束起來,還真真是,有種讓人想要殺人的衝動呢。……
氣氛複雜的大廳之中,除了傾安寧和謝寶貝一臉沉寂之外,其餘眾人,諸如謝麟,五月以及風二娘等人,都在愉悅的談笑風生。
「他們這是怎麼了?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嗯~」
望着傾安寧和謝寶貝兩人之間一觸即發的火爆氣氛,渾身上下寫滿風情的風二娘,魅惑的眯了眯眼。那個輕輕的「嗯」字顫音,勾得在場除了傾安寧以外的男人,都欲罷不能。就連身為女子的五月,也在那麼一瞬間,有些像是丟了魂一般的愣神。
「不知道,可能,看對眼了吧。」
使了個滿是笑意的眼色,五月撇了一眼不停向她求救的某人。
在心裏淚流滿面,抿了抿嘴,謝寶貝滿臉祈求。
這個妻奴男人,一跟來客棧,就在他們兩個和別人之間,釋放了一道強烈的隔絕元素罩。什麼也不說,就開始釋放着強烈的威壓威懾他,恐嚇他。
這他媽!他才五階高級!那裏頂得住一個召喚師超出九階大陸之主的威壓!
這個男人,簡直是想要他死!
腿腳止不住發軟,緊要牙關的嘴唇不停發顫。
謝寶貝突然沖着傾安寧大叫,「紅姐夫!是死是活!你就給我個痛快!」
快撐不住了,他實在是不想當着一向膜拜他的弟弟的面,就這樣沒有尊嚴的跪倒在地。這個腹黑的妻奴,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軟肋!簡直是公開處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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