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一半陣圖
……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范仁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譏諷的弧度，看着眼前的僧人輕輕搖了搖頭。
「高陽公主從生到死都沒明白。其實，辨機和尚，並不是她的情愛。反倒是她的催命符啊。」
辨機和尚輕輕搖了搖頭，呼了一口熱氣開口道:
「師伯說笑了，自辨機腰斬之後。高陽公主並未受到懲處。而貧僧也已經受到了帝主的懲戒。也算是還了她的業報。」
范仁一聽這話。輕輕搖了搖頭，開口道:
「方才我說了。你是她的催命符。當初，高陽公主如果不是因為你身死。他何必想着去造反呢？」
辨機聞言雙手合十，沖着西方行了一個佛禮:
「貧僧沒辦法……終究我從十五歲開始就是世尊的弟子。」
范仁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道。
「罷了。雖然看不慣你們這種欺世盜名的行為，不過，終究還是歷史最重要的一環，現在計較這個也沒有什麼意義。」
范仁總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太多時間和這個已經死了一千多年的人繼續糾纏下去了。
必須儘早找到剩下的陣圖，然後找到回去的辦法。
否則的話，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佛還不知道會弄出什麼么蛾子呢。
「還是先告訴我，陣圖在哪裏吧。」
范仁嘴角微微上揚，開口淡淡的笑道:
「我想。一千多年了。你總不至於告訴我，還沒找到那個重寶的下落吧。」
辨機輕輕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有些似是而非的說道:
「那重寶並非貧僧之物，如果是貧僧一人，那怕是找上千年萬載都不一定找尋的到，不過要是閣下要找的話。我想應該很簡單……」
范仁被辨機弄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有些疑惑的道:
「為什麼我就找得到？」
說着范仁輕輕搖了搖頭:
「你們佛門的人。都怎麼這樣喜歡打啞謎啊……我怎麼知道這白馬寺……」
辨機一聽這話。嘴角再度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誰說這寶物……肯定藏在白馬寺了？」
……
看着眼前這個光頭臉上欠揍的笑容，范仁頓時氣不打一出來。但是又很快反應過來。
「難道說……東西一直在你身上？」
辨機輕輕的伸出雙手。一個玉質金邊的枕頭出現在他的手中。
「金玉神枕？！你從哪處得來？」
雖然沒有見過傳說中的金玉神枕，但是一看這寶物的質地。再加上此刻在傳說中的妖僧辨機手中，那樣的情況下。猜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這本就是高陽公主贈與貧僧的緣法。為何不能在我手中？」
看着辨機臉上露出如沐春風一般和煦的笑容。范仁霎時間有那麼幾分的不寒而慄。
「金寶神枕。從未失竊？」
雖然心中早已經有了這種猜測，但是當事實發生在自己眼前的時候，感覺總是不一樣的。
當年那個辨機失盜金玉神枕。從而牽扯出高陽事件的金玉神枕，壓根就沒有丟。
「你們佛門，還真是，陰毒的很啊。」
范仁感嘆了一句之後，輕輕的搖搖頭。
「陣圖，就在金玉神枕里吧。」
……
看着手中那又一角陣圖，范仁取出自己身上的另一角陣圖。
兩份陣圖，合二為一成為了半張散發着五百霞光的羊皮卷。
「果然如此……」
在看到那半張陣圖的時候，范仁心中有了一點明悟，卻又不敢確定，不動聲色的沖着辨機和尚輕輕的點了點頭。道:
「那我就，先走了，還要麻煩你送我出去啊……」
「理當如此。」
辨機微微一笑，沖着范仁行了一個佛禮，而後，整個人變成了漫天的金色光點，連同周圍貞觀年間的所有景象，全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這麼累啊。」
在被那些自以為正義的佛門弟子一次一次刷新了下限之後，范仁從心底里開始感覺疲憊，無比的疲憊。
「佛門，如此骯髒嗎？」
「阿彌陀佛！」
耳邊突然響起了一聲佛號，嚇得范仁一陣的激靈。一個穿着破破爛爛的僧衣僧帽，渾身髒兮兮的和尚，一手拿着酒葫蘆一手拿着一隻肉腿。渾身酒氣的看着范仁。
「道濟和尚？！」
在看到這個三界聞名的瘋和尚之後，范仁的心中總算是平靜了一點。
雖說，這段日子以來，范仁看到了太多佛門的骯髒，但是至少，這個瘋和尚，救了自己不止一次。
「見過大師。」
「哈哈，什麼大師啊。一個流落凡間的瘋和尚罷了。」
喝酒喝的滿臉通紅的道濟和尚開口道:
「世間萬物，皆是一場空空如也，隨心而動便好了，為何要在乎自己究竟是個什麼鬼呢。哈哈……」
說着，道濟和尚又伸出手，拿着手中破破爛爛的大蒲扇狠狠地打了一下范仁的頭頂。
「你可懂了？」
莫名其妙挨了一下打的范仁有些迷茫的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好像懂了，又好像不懂。」
道濟笑意滿滿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繼續道:
「佛，不在廟裏。不在世間，自然就不會在你心中了。」
范仁聞言，又想了想，有些莫名其妙的道:
「可是……逼人出家拋妻棄子。這個佛……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
道濟和尚一聽這話，繼續不住地搖頭道:
「世上又有幾人，見過真正的佛呢。和尚我看在往日情分上送你八個字。」
范仁一聽這話，有些好奇的道:
「願聞其詳。」
「無愧於心，便是最好，至於他人如何做，與你又沒什麼干係。」
范仁吐了一口濁氣開口道:
「說得輕巧，靈山上，可是有一隻孔雀，一直想要我的命呢。」
說着，范仁看着瘋瘋癲癲的道濟和尚，一臉認真的道:
「道濟和尚，你說的往日情分，究竟是阿難陀羅漢，和降龍羅漢的情分。還是你道濟，和我的情分？」
道濟和尚一聽這話，面色一變，開口笑道:
「道濟是道濟，降龍是降龍，道濟非降龍，降龍非道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