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敲門磚
四個小時后，會議廳裏面的演講和討論終於結束了，當羅曼諾夫斯基走出會場的時候，所有的目光都投到了兩位警官和他身上。
這是一場非常成功的演講，羅曼諾夫斯基完美的敘述了周歡的思維，並且解釋了周歡使用的數學工具，而且回答了在場各方面的刁鑽提問。
數學界有個最有意思的東西，那就是一旦被公認錯了，那就是錯了，一旦是被證明對了，那就是對了，和物理學某個論點被的反覆輪x，反覆xxx不一樣，數學還是一個純潔的好孩子。
愛德華摩根這輩子從來沒有這樣的被人關注過，但他寧可不要出這個風頭。
為什麼上級到現在還沒有給他下達文書呢？為什麼沒有一位高官出來承擔責任呢？
愛德華摩根絕望的看着一步步走過來的羅曼諾夫斯基，這個身材勻稱的韃靼人，正想說什麼，俄羅斯代表團的一個人從羅曼諾夫斯基的身後站了出來，作為律師的他翻閱了一遍警官們的文書，然後淡淡的表示，手續有所欠缺，當事人有權拒絕傳訊，請警方補全了文書之後再來。
而這時，羅曼諾夫斯基和愛德華摩根擦身而過，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
當周歡走進了會議室之後，看到了林欣妍緊緊咬住的牙關。
不用想，就能猜到女孩受到了什麼樣的待遇。
「目無法紀，目無紀律！」
「遇到事情為什麼不向上級報道，為什麼要自行處理。」
「先寫一萬字的檢討，然後再如何如何！」
唉……可憐的林欣妍呀，周歡突然想起了自己上一次坑她的過程，那時候她估計也是同樣的鬱悶。
「好了，好了，不管她，這件事是我引發的，她只是無辜的被捲入而已，我救了她之後，告訴她不要說出去，並且保證美國警方不會那麼快查出來的，誰知道這些貨一點面子都不給。」
周歡顯得很大度，向著女孩眨了眨眼睛。
「唉，這件事真的很麻煩呀。」
會議室里，華國代表團和俄羅斯代表團的行政人員都在，大家聽完周歡和林欣妍關於過程的敘述，幾個人都皺起了眉頭。
能到這裏的人，都不是講道理，把所謂的法律放到了首位的人，大家首先考慮的是這件事對本國會不會有所損害。
舉個例子，如果俄羅斯代表團的一位數學家因為英雄救美，而被美國人抓捕，審判，俄羅斯國內民眾會是什麼看法，反對派會不會藉著這個機會攻擊總統，說總統先生沒有維護俄羅斯民眾的利益等等。
什麼？相信法律，相信美國政府，他們會如同處理別的案件一樣，法庭傳訊之後，簡單判決認為兩人無罪然後釋放？
哈哈哈，能這樣說的人就是白痴中的白痴，知道法庭積壓的案件有多少嗎，案件審理放到明年都有可能，然後中間各種炒作，各種新證據等等，就像是華國一位女商人被無故的扣押在楓葉國一樣，向著各種噁心的手段都用了出來。
你敢於授人以柄，人家就能玩出各種的花樣。
或者是，花樣已經玩出來了，就像是今天警局來傳訊羅曼諾夫斯基，為什麼手續不全，為什麼灰溜溜的離去？
這就是策略呀，看看現在媒體是怎麼報道的？
俄羅斯人蠻橫無理，拒不配合，殺人之後面不改色等等……就這樣一個小手段，將一個英雄救美的事情變成了一個不守法的俄羅斯野蠻人的行動等等。
手續真的不完全嗎？就像是去派出所辦證件一樣，有時候處於薛定諤貓的狀態，簡易程序可以走，正規程序也可以走，一條魚兩邊吃，怎麼都有道理。
「……數學家大會的官方怎麼說？」
周歡突然的反問道。
「他們表示會全力支持你的，律師費什麼不用擔心，全部由他們來承擔，不過，現在是新聞時代，他們問你能不能有更新更好的成果，拿出來才能讓他們更好的抽過去——他們中有人認為你認識K，你也沒有否認這一點，你說過你們之間交流過，所以你的成果……」
這句話周歡聽懂了，不就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周歡在演講之前，向大家表示和K交流過，K就是周歡，可惜不能參加國際數學家大會。
——周歡參加國際數學家大會，目的是為了澄清自己的聲譽，同時和數學家們交流一下對很多東西的看法，同時得到他們的指點。
這一點是猴子論壇上無法做到的，就像是你在網絡上也能遇到許多的牛人甚至是二代，但又怎麼比得上去這種盛會？
一個個都是真才實學，沒有水貨，尤其是掛着俄羅斯數學家的名號，給他們發郵件等諮詢問題，尋求指點，總能有所收穫。
但承認和K交流過，也帶來了一個問題，原創和再加工的區別，許多人認同周歡的觀點，不代表他們認為羅曼諾夫斯基有多麼的厲害。
科學家的鄙視鏈很強大的，相差一等都會被人用鄙視。
至少在歐美那些數學家眼中，他們國家的法律是完備的，又不會出現大問題，不值得下大力氣幫一個小數學家等等。
或者通俗一點，各國政要在某地開會，某個工作人員被抓了，當地政府當然會表示此事要按照法律來解決，但如果這個工作人員是另一個國家的首腦呢？
到時候處理方式就很不一樣，羅曼諾夫斯基會被很容易的放過，就算是進了警局也可以迅速離開，交了保釋金之後離開美國也很容易。
那些政客就算是想在上面亂折騰，也要考慮科學界的影響——美國比較複雜一點，俄羅斯當年蘇維埃的代表中，有百分之十幾的代表來自於知識分子。
「當然，這也不是必須的，不過這是一個好機會，如果你有什麼新的科研成果，可以拿出來，大會主席團會為你提供一個很好的舞台，甚至放到了主場。」
這個……
周歡想了想，陷入了沉思。
有什麼東西能夠迅速的證明自己的能力，又震撼大家呢？這東西他有，他為自己準備的敲門磚。
第一個世界的于敏結構。
只不過，現在放出來，是不是有些太早了？有必要嗎？